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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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重生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么他为什么还能够站在这里？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宰先生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各种各样的疑问充斥着芥川的脑海，乱涛般地搅动着。
若这世界是幻觉……他看向窗外横滨星星点点的灯光。那也太过真实了。
天已经黑下来了。
太宰看着芥川，鸢色的眼睛掩在低垂的眼帘下。
“虽然你迟早会察觉到，不过这么快还真是有些令人吃惊呢。”太宰笑着说道，他的语气很轻快，然而却只让芥川感到自己的心脏更加沉重地下坠。
两个人站在摩天轮并不宽敞的小车厢中，如同在对峙一般。
然而这两个人却是绝对不可能对峙的。
“……一个异能力者，”顿了一下，太宰继续开口，“希拉里·普特南。”他依旧微笑着，“你大概听说过他。”
“异能力‘缸中之脑’，”太宰保持着轻松的语气，大概是不希望让这气氛过于沉重，“毕竟你那么突然就死掉了，简直让人吓了一跳。”
当说到“死掉”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微不可辨地放轻了一秒。
显然太宰的故作轻松的语调并没有起到作用，芥川只是将拳攥的更紧了。
“……欺骗大脑，以构建一个与现实无差的世界吗？”芥川的确从Port Mafia的资料中见到过这个异能者。
不远处城市中的灯光照在摩天轮上，穿过透明的玻璃打在小小的车厢内，暧昧昏暗。
“世界本就是意识的表象。”太宰开口，然而唯独由他说出来更显绝望，“这里是以你为中心的世界，只要是你希望，你可以得到任何东西。”
摩天轮还在摇摇晃晃地转动着，芥川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停止了。
所以一切都是无意义的，救赎也好，生存也好，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是无解的。
“那您呢？”突然，芥川碰撞般地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对面的太宰治。
这个人绝不是幻影，他的的确确也处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
异能……交易……
他用什么同普特南做了交易呢？
“……是异能。您用人间失格的异能同那家伙做了交易吗”虽是问句，芥川说出的却已是陈述的语气。
太宰并没有反驳。
透过整个世界的幻觉，此时的太宰，也在墓穴中拥抱着冰冷的尸体。
是的，若非将异能力给予了他人，拥有无效化能力的太宰治是绝不可能进入异能构建的世界的。
“您为什么要这样做？”芥川想扯起嘴角，却是徒劳，一种莫名的愤怒在心中凝聚，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眼前的人，“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仅是为了一个已死之人，简直是荒唐的举动。
然而他后面的话却被太宰伸出的手止住了。
太宰轻轻地捂住了芥川的嘴。
“并不是没有意义。”他向前靠近一步低下头，芥川可以一眼望到他深邃的眼底，温柔地令人心颤，“这，大概就是这样做的意义了。”
他将手指移开少许，转为轻捧着芥川的脸颊的动作，继续靠近。
下一秒，嘴唇上传来的柔软的温暖的触感。
芥川睁大了眼睛。
摩天轮已经转到了顶点。
然而透过太宰身后的玻璃，他只看见了一片灰暗的被云遮住的天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芥川只感到了一种浓厚的悲哀。他感觉自己被割裂为了两部分，一个贪恋着此刻的温暖，另一个叫嚣着痛苦与绝望，裹挟着无穷无尽的悲声哀音。
吻很轻，稍纵即逝。
太宰放开了他，回到了正常的距离。他依旧微笑着，芥川看不透他鸢色的眼中的神情，或许有悲伤，但唯独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两人静默无语。
摩天轮很快转到了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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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头顶被灯光打的惨白的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他拒绝了太宰送他回家的要求，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走了回来，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到家的。
有细小的飞虫绕着灯徒劳地旋转着，在屋顶和墙壁上打下跃动的阴影。
芥川向上伸出手——他甚至感受到了由于距离的靠近，白炽灯燃烧发出的细微的温度变化。
如此真实。
“这个世界是为你创造的。”太宰先生在分别前对他这样说的，“你可以选择是否留在这里，亦或选择离开。”
“你的身边应该拥有着世界的奠基物。”他继续道，他注意到了芥川那微微一愣，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的表情，“将你留下是我的自私，但是如果你最终选择离开……“
“那只要毁掉它就可以了。”
“您会醒来吗？“
“……会。“太宰静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出了真实的答案。
在昏暗的路灯下，芥川看不清太宰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过于寂静的环境，连风的声响都没有。
芥川躺在床上，他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一本书徐徐浮现在了半空中。他轻轻地抚过它的书页、脊梁——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基石。
它填充着自己可悲的幻觉，也束缚着太宰先生的灵魂。
他轻轻翻动着书页，一段段记忆在文字中重生，那冰冷的铅字仿佛又跃动起来，让他听到过去的蝉鸣，回想起微风抚过时发丝扬起的弧度……
若是留在这里，他就可以和太宰先生永远地快乐地生活下去，没有任何担忧，没有任何危机会将他们分开。
（他就会和太宰先生永远被困在这里，永远无法挣脱，没有死亡，没有理想，如同空洞的坟墓）
他们可以游遍山川，寻求一切世界上美丽的，他们还未见识过的事物。
（他们终日游荡，永远无法找到真正寻求的事物，只在虚假的漩涡中坠落）
“我愿为之献身的，是销魂的境界，是最痛苦的赏玩，是被迷恋的憎恨，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厌烦……”突然想到某本曾读过的书的片段，在这安静到死寂的屋中，芥川的声音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
他不过是已死之人。他还能等待些什么，他还能期待些什么。
或许在痛苦到极点之后，就能享受到安逸了。
他想到了太宰清浅的，茶褐色的眼睛。
亡灵不该纠缠现世之人。
他的世界中有一丝光线，曾经这光线是唯一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事物，就像在黑暗的包围中走了很长的路，终于走到石窟洞口，透过树影和流水看见隐隐颤动的天光。
然而现在，这光却来到了他的身边。在空无一物的洞穴中燃烧，只能看见一片虚无的黑暗与空洞的延伸。
他从未想要太宰先生为自己做出任何事情。追逐也好，拜师也好，都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来到这个世界，就相当于太宰放弃了自己追求的一切，再没有一丝找到生命的意义的可能了。
路边的花很美丽，汲取的温暖也令人沉醉。
然而从一开始它们就都是虚假的。
花的生命亦如同虚幻的光芒般转瞬即逝。
已经……足够了。
就让他同这腐坏的世界一同沉睡吧。
只有他会回归尘土，让太宰先生回到真正的世界。
一切回归原位。
芥川发动了罗生门，黑兽向着浮在半空的书撕咬而去。
另一边。
安静地抚摸着黑色小猫的太宰似有所感，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