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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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柏拉图他们就要向这个城市的夜之掌控者—PortMafia发出明目张胆的挑衅了，不，是宣战。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会成功，但是柏拉图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如果再不能找到他的老师……
“你的异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特殊的。”柏拉图想起了他的老师苏格拉底曾对他说过的话。“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实。”
真实……吗？
柏拉图不得而知。
他的异能力，“对话录”被他的老师归纳为可以使被发动者接触到造物主，能够见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他的老师明明是无神论者，却说着“造物主”之类的话。
况且事实上，他也只在不记事的幼年偶然地对他的老师成功发动过一次罢了。
现在他的老师不知所踪。在这种情况下向PortMafia宣战，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稍有不慎，“理想国”的全体成员都会被搭进去也说不定。
柏拉图紧了紧拳头。
不过，也只能这样做了。
扬动的衣角，漆黑的兽泛着猩红的光。四周是断壁残垣，弥散着即使海风也无法吹散的浓重的硝烟与血腥气息。
不是吧……
柏拉图擦掉嘴角的血丝，警惕地看着对面逼近的敌人。
理想国的成员近乎全灭，而对手竟不过只是这一人罢了。这就是……PortMafia的实力吗……
黑色的死神。
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称号的含义。对方的外表实在具有欺骗性，黑色的大衣勾勒出消瘦的身形，苍白的看上去并不是很健康的皮肤，甚至还伴有时时的咳嗽。然而……Mafia的黑色祸犬名至实归。
最后都没有能再见到老师一面啊……柏拉图扯起嘴角，看着对面的人。到此，也只能拼命一搏了吗。
“柏拉图！快跑！”突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音调的喊声。柏拉图同对面的敌人一同向声源看去。
金色的光剑破空飞向芥川的身后。
亚里士多德！笨蛋！那家伙，明明是强弩之末了还在逞什么强？沉默地逃走说不定还可以活下来。
“愚蠢的挣扎。”黑色的死神冷冷淡淡地说，“罗生门——连门鄂！”
无数黑兽席卷而去，将那光剑尽数吞没，而后视野中的是腥红的血光——亚里士多德的血。
柏拉图睁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却徒劳地无法喊出声，愤怒的情绪如同水潮冲刷着大脑。这个人……至少只有这人，不可原谅！
他的手伸向了身后背着的炸药——即使同归于尽，也要把他一同拖下地狱。
放手一搏……
“异能力——对话录！”柏拉图发动异能。
他的异能并没有任何实际的伤害，发动成功的几率也近乎为零，只是为了混淆敌人的视听罢了。
果然，对方的黑兽防御般地向着他发动异能的方向袭来。柏拉图眼神一利，同时将身后的炸药从另一个方向向对方丢去。
成功了！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黑衣的青年却向着炸弹袭来的方向轻轻地伸出了手——“空间断绝。”
无形的屏障在空气中展开。
柏拉图睁大了眼睛。
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做到吗？
柏拉图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黑兽穿过并不存在的他的异能贯穿他的身体。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金色的光芒在柏拉图的身前闪现，在它的照耀下，黑兽如同波纹般消逝在了空气之中。与它同时消失的，还有空间断绝产生的屏障。
“什？”芥川对这样的变故猝不及防。
“砰——”炸弹爆炸了。
唯余腥咸的海风与冲天的通红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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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化为了碎片，消散在空气之中。
而世界开始崩坏，静默地。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场景在眼前上演着，细碎的晶体般的碎片反射着美丽的光芒，一半的世界还维持着正常的模样，窗外的蝉还在唱着歌，而另一边已经融化在了一片永昼的白色之中。
芥川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自己最后的结局。
他眼神虚无地落在还未崩坏的地方，看着深色的蓝丝绒般的天幕，和夜幕下横滨通明的灯火。
另一边。
太宰看着与芥川所见相同的世界崩坏的美景，将手中的猫咪放下来。
他苦笑了一下——那个孩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真实。
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了吧。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们是一样的，若是能像大多数人一般能够安心地享受活着的过程，也就不会有诸多的苦难了。虚幻的世界是美好的，然而它唯一不曾拥有的，就是他们唯一追寻的事物。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他们不断地不断地追寻着，甚至连这意义本身是否存在都不得而知。
世人走着宽阔平坦的大路，或许那道路偶有阻隔，只要努力却总能跨越，到达希望的终端。而他们却是异端中的异端，只向着荆棘，连前人的脚印也无从辨别。这似乎是自作自受，然对他们而言确实别无选择。
人一旦意识到自己的虚无的本质，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到正常的道路上了。
所以，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
他告诉了芥川即使世界终结自己也可以醒来，使对方没有后顾之忧，能够仅按照自己的期待去选择。而他没有告诉对方的是，他可以自己选择再也不再清醒。
两个彳亍的灵魂，最终在孤独的路途中相遇，而后在死亡中获得永恒的温暖与陪伴。
这样也好。
太宰的眉眼缓和了下来，带着一种释然的静谧与柔和。
然而，在一切平和下来，某种如同呼吸突然灌入的念头袭入脑海。
永别。这两个字一旦出现在脑海之中，就带着如同崩坏般的疼痛。为什么？明明死掉也会埋葬在一起。
白色的发梢，灰蓝的眼睛。因为再也无法看到对方，再也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再也不能感受到对方指尖微凉的温度。
死亡带来的永伴，深沉安逸，却又冰冷死寂。
他兀地站了起来，向着未崩坏的某个方向拔足奔去。
想见到芥川最后一面。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充斥脑海。
世界崩坏的速度并不很快，但也能够明显地令人感觉到它的消逝。
破碎的镜面已经近乎要蔓延到芥川的脚边了。而他只是安静地等待着，并不打算作出任何拖延的举动。
要……再去见太宰先生一面吗？
这样的念头突然地出现在了芥川的脑海中。
……还是算了吧。临别的再见只是徒增伤感。他们都心知肚明。而早已深刻地填充在脑海的身影也不需要再填涂一丝的描画了。
更何况，他或许终究还是与太宰先生的期望相悖。互相为对方考虑着的两个人，这样的关系降临在他们身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并非温馨而只是指向悲剧了吧。
他竟希望着世界再快些崩塌。不要再徒增生为人还有的念想。
突然，在漆黑的夜幕与苍白的虚无之间，一道浅色的身影却突然闯入了他的眼中。
芥川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的身影。
世界的崩塌还在继续。
刺目的白已经遍布了四周，仅有眼前的一点点视野之中还维持着正常的景象。
芥川一时间有些怔愣。
太宰看到了远处以一片空白为背景的青年，对方保持着有些呆呆的样子看着自己跑近。明明是离别的场景，这场面却显得滑稽，竟令他有些想笑。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个地步的呢，到最后竟也显得这么狼狈。
能够赶在世界的崩塌前再触碰到对方吗？
即使不去刻意地计算，过于聪明的大脑也给出了答案——赶不上的。然而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真是讽刺啊。
两人只剩下不到两米的距离，而可见的世界也并不比这距离大上多少了。太宰向着站在那里的人伸出了手。
可以触碰到。他微笑了起来。
视野中似乎只剩下对方鸢色的眼睛。芥川下意识地伸手回应。
然后，在指尖相距一厘米的时候，一切都被刺目的白所掩埋了——世界崩塌了。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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