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暗恋》小眼绘子

14、14

　　九月一号，是余温婉的生日，每年的这天她会特意请假一天赶回家和父母相聚。余母把最后一盘水煮虾端上桌，解开围裙入座，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

　　随后，余温婉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提示来自老母亲的转账。

　　简单粗暴的5200块钱附加一句生日快乐，宝贝女儿。

　　前几年还送项链手镯耳环这些首饰，自从被她嫌弃样式土之后，二老便直接给钱了。

　　余温婉点了退还：“我都这么大了，不用给钱了，也不要礼物。”

　　余母看见退回来的钱，说：“给你就拿着，再大也在我们眼里，你也是个孩子。”

　　余温婉嘴里咬着虾，含糊不清地咕哝道：“你要再转，我就再退。”

　　“好了好了。”余父笑着打断母女二人：“她不要就算啦，孩子大了随她去吧。”

　　“还是爸爸好。”余温婉对父亲软语。

　　余父在家庭中扮演红脸角色，标准女儿奴，从小到大余温婉跟他比较亲，她一有什么心事他总是第一个知道。

　　为此余母吃了不少醋，看着父女情深，她吃味道：“是是是，你爸最好，亏我给你煮了一大锅虾，一会儿我全吃了。”

　　“您也好。”余温婉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

　　余父不乐意了，问：“那我呢？”

　　“您是最帅的爸爸呗。”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笑作一团，家庭氛围温馨和谐。

　　“你今天咋请假了，以前过生日不都是下班回来和我们吃晚饭吗。”余父问。

　　“我晚上和朋友吃饭，得跟你们错开，只能请假。”

　　“是吗？谁呀？”余母追问，从女儿大学毕业后，就再没见过她往家里领朋友，更别说在生日这样重要的日子，从未有外人参与进来。

　　“是李瑶吧。”余父知道李瑶还跟她有联系。

　　“对。”

　　余母说：“那你叫她晚上到家里来，我给你们做饭，人家大老远来陪你过生日，得好好招待。”

　　“不用了，妈妈。”余温婉把剥好的虾放进母亲碗里：“我还有个朋友，我们三个很久没聚在一块了，晚上要叙旧的，就不麻烦您啦。”

　　“还有一个？谁呀？”余父状似不经意地问。

　　“夏灵。”

　　话音刚落，二老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钟，余父神色闪过一丝复杂：“你们联系上了？”

　　余温婉笑容灿烂：“嗯，就...很巧的碰上了，这大概就是奇妙的缘分吧。”

　　女儿今天很开心，比往年每个生日都要活泼，妈妈夹什么她吃什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余父仰头喝了杯酒，顺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欲要点燃，余母阻止道：“干嘛呢，别在孩子面前抽烟。”

　　“不好意思，我忘了。”他把火机放下，说：“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呢？好几年不见，你和她的关系还能和从前一样吗？”

　　父亲口吻显而易见的严肃起来，余温婉怔愣了一下，说：“我们现在相处的挺好的啊，一起吃饭，一起逛超市，跟普通朋友没区别。”

　　余父没再往下问，只是面色冷峻，但不过稍纵即逝，便恢复了慈爱的笑脸：“等会走的时候记得把你妈煮的虾带走。”

　　“好的爸爸。”一家人继续吃饭，余温婉时而用余光留意父亲的神情。

　　她知道父亲刚才面色为何不佳，十年前和夏灵闹掰的那天她在房间痛哭了一场，奶奶打电话告诉了父亲。

　　从那以后，见不得女儿受委屈的慈父便对夏灵的印象大打折扣，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平日里待一个外人像亲姐妹般好，到头来却是让人心寒的结果。

　　所以父亲不太喜欢夏灵这个人。

　　吃过饭，余温婉在家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等收到李瑶发来的微信，起身去敲二老的卧室门。

　　原本房间里有着细小的聊天动静却因她的敲门声戛然而止，父母双双望向她。

　　余温婉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余母问：“你是要走了吗？”

　　“李瑶到高铁站了，我得去接她。”

　　“那你把虾带上。”余母推着女儿进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装满虾的饭盒：“带回去给李瑶和夏灵尝尝，吃完啊。”

　　“谢谢妈。”余温婉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着问：“我爸他......”

　　“你别管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夏灵跟你绝交害你郁郁寡欢几年，他心里有气呢。”余母见女儿耷拉下眉眼，安慰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爸刚才跟我说只要你高兴，他就无所谓。”

　　“真的吗？”

　　“真的！”

　　得到来自母亲的肯定，余温婉放下心，提着饭盒去卧室跟父亲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家里，赶往高铁站。

　　孩子一走，坐在客厅看报纸的老余看着拖地的妻子，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无所谓了？”

　　余母回头瞪他一眼：“瞧你小肚鸡肠的样儿，当年那事跟温婉又没关系，现在她俩能和好说明那孩子放下了呗。”

　　余父抖抖报纸，语气意味深长：“但愿她别抱有什么目的。”

　　“你把人家姑娘想那么坏干啥。”余母没好气：“我觉得那孩子挺好的，要像你说的那样她有目的，何必等到现在呢。”

　　......

　　一个小时后，余温婉在高铁站接到了李瑶。

　　“我请了三天假，打算在w市好好玩几天。”瘫在后座的李瑶刷着朋友圈，语调懒懒散散。

　　余温婉说：“行啊，这三天住我那儿吧。”

　　李瑶扒拉着前座靠背：“看来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答应了夏灵，去她那儿住。”

　　余温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我家地方大，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可我答应了夏灵。”李瑶笑得焉儿坏：“哎，我现在这么抢手呢？你俩和好如初了？”

　　“如初倒没有。”余温婉微扬唇角，笑容含着自信：“但我会努力。”

　　“等你的好消息，不然我卡在中间怪难受的。”李瑶又瘫回了后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张可爱女孩照片，出神良久。

　　余温婉先把李瑶送回自己家，两人各自玩着手机聊天，到了下午五点半左右，她出门去遇见小屋接夏灵。

　　规定时间是七点下班，夏灵不好意思让寿星和李瑶等太久，提前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六点准时出现在店门口。

　　余温婉仿佛踩点来的，她靠在车身前朝夏灵挥手，她身材窈窕修长，曲线凹凸有致，还有那由内而发的高雅气息，成了这条道路最美的一幅画卷。

　　她穿着印花t搭配牛仔半身裙，休闲感十足，与平时正装的清冷范儿大不相同，尤其是翘唇微笑的样子，柔情似水。

　　美人在骨不在皮，岁月从不亏待美人，这句话说的是真贴切，余温婉既属于第一眼惊艳，却也让人过目不忘。

　　“拿着什么呢？”余温婉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快递盒，又腾出一只手摸出遥控器开了车门：“你先上车。”

　　余温婉等夏灵坐上副驾驶，然后把快递盒放到后座，随后自己上车，说：“晚上留着肚子没吃饭吧？”

　　“没吃呢。”夏灵说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精美的小礼盒：“给，生日礼物。”

　　“嗯。”

　　“你选择了手串？”余温婉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果然，一条琥珀色手串呈现在眼前。

　　她戴上，指尖怜爱地摩挲着它，倏然秀眉一敛，抓起夏灵的手腕说：“跟你的不一样啊。”

　　“一样的啊。”夏灵声量减弱，一听明显在心虚。

　　“哪里一样，我的有花纹，你的没有，而且......”余温婉捻了捻其中一颗珠子，手感质地光滑：“我这个比你的贵吧？”

　　夏灵一本正经道：“我这个是戴着玩的，你过生日，当然要送你好一点的。”

　　再好也才六百块钱而已，她始终觉得还是太廉价。

　　余温婉还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低眸打量两只大致相似的手串，心里头还是高兴的，就算夏灵随便送了个别的物件，她也珍贵的很。

　　“温婉，生日快乐。”

　　余温婉鼻子一酸，眼眶泛起了湿意，望进夏灵的眼里，：“谢谢。”

　　十年了，过往虽有遗憾，但等到今日，却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