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味暗恋》小眼绘子

13、13

　　咖啡喝了个把小时，屁股都坐疼了，余温婉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话不多，聊来聊去也只是围绕着工作和设计图，公司里的八卦她基本一问三不知。

　　短发女人和余温婉关系算是不错，她坐不住了，便说：“我们走吧，我去结账。”

　　而后起身去吧台，余温婉口中的朋友这时不在，是另一个店员服务她买单，扫码付款，根本没问她有没有本店会员卡。

　　买好单，她对余温婉道：“走吧。”

　　“嗯。”

　　她们一前一后出了咖啡店，同事招来出租车刚拉开车门，就听见旁边的余温婉说：“啊我忘了，我还有件事要办，你先回吧。”

　　“好，那我先走了。”

　　“拜拜。”
　　余温婉送走同事，找了个能清楚看见咖啡店门口的位置，她站在那儿玩起了消消乐。

　　她表面是在玩手机，却时不时地抬眸，眼睛朝咖啡店瞟，七点整，夏灵出来了，她斜挎着帆布包，径直走向停放在拐角处的电动车。

　　夏灵转动钥匙，拿上头盔，忽然有人拍了拍后背，同时嗅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
　　她回头看过去，余温婉在对她笑。

　　清雅秀丽的脸上漾着明净的笑意，像一抹初春的阳光，能轻易驱散积在心头的阴霾。

　　余温婉身材高挑婀娜，外貌出众，永远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存在，难以让人忽视，尤其她那双包裙下的惹眼大长腿，路过的异性或同性频频侧目，夸张的是有个胖男人还一步三回头。

　　夏灵非常反感这种猥琐男，心里很不舒服，莫名有点堵，瞄了眼她的长腿，说：“嗯，下班了。”

　　奇怪，她居然没问你怎么还在或是眼睛亮亮的叫声温婉。

　　这反应太平淡了，难道故意制造的巧合，演技太拙劣被她看穿了？

　　无论如何，戏得演下去，余温婉从容不迫道：“我也是刚从你店里出来，你们店的咖啡挺不错的。”

　　“你也觉得好喝？好多人这么说，还不贵。”

　　夏灵骄傲的小表情就好像咖啡店是她开的，紧接着，她又说：“你跟你朋友喝的咖啡是我调的。”

　　难怪了，人的性格再怎么因为外在因素改变仍会保留原始的影子。

　　夏灵自卑不假，可一旦有人夸赞她，无形的小尾巴就会翘起来，能高兴一整天

　　读书的时候她记忆力好，背课文和英语单词总是率先背完的一批，英语老师挺喜欢她的，隔三差五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地夸她。

　　结果不得了，李瑶也想被英语老师注意，跑去请教夏灵记单词的方法，她就真的把自己多年深藏不露的小妙招详细给李瑶讲解了一遍。

　　余温婉在一边听着，那时她在心底祈祷，愿夏灵有朝一日能仔细看看自己闪闪发光的模样。

　　“是吗？”余温婉咂了下嘴，似在回味：“原来是你调的啊，口感很棒，你要出师了。”

　　“还差很远呢。”

　　小脸浮起了红晕，蔓延至耳垂，清澈灵气的眼睛眨了眨，对余温婉腼腆一笑：“你还不回家吗？”

　　夏灵眸子通透明亮，如同浸过水的珍珠，特别是望着你的时候，眼神纯粹无邪。

　　脸皮薄，经不住夸，容易害羞，这些特征一如从前，快三十岁的女人了还像个青涩的小姑娘。

　　“先不回，我想去逛超市买些东西。”余温婉问：“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太孤单了。”

　　“好啊。”

　　有过几次见面，夏灵不再像之前那样过分拘谨，她一点一点学会放开，人总要往前走的，何况这是上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做人不能没良心。

　　她把钥匙拔了下来，前面就有超市，等陪她买完东西再回来骑车。

　　“我今天没开车。”余温婉摸上电动车的握把，有些小小的兴奋：“我可以骑你的车吗？”

　　“你会骑吗？”

　　“骑的次数不多，我骑慢点，肯定不会摔着你。”

　　信誓旦旦的神情颇显孩子气，夏灵忍俊不禁：“我不怕，你慢慢骑。”

　　说完，她把粉红色头盔给她：“戴上。”

　　余温婉接过头盔，抬手扣在她头上，曲指敲了敲帽檐：“你戴，我头大，戴着不好看。”

　　“大吗？”夏灵认真打量起她的头围：“哪里大了。”

　　“快上来，出发了。”

　　她长腿一迈，坐上电动车，身后一重，夏灵横坐了上来，双手规矩地放在大腿。

　　余温婉转头一看，莞尔：“你真不怕摔啊，好歹扯着点。”

　　说让她“扯着点”她就真的把“点”这个词理解的相当到位，夏灵攥着余温婉的西装外套，不多不少，刚好捏了点布料在手心。

　　要换作以前，余温婉早起坏心思，故意来个急刹车，让夏灵磕个措手不及，然后她就会微恼地捶她腰。

　　夏季天长，暮色姗姗来迟，街道灯火阑珊，人潮涌动，上班族才踏上回家的路。

　　晚风悄无声息地降临，带着微微花香轻抚肌肤，触感舒服的不像话，余温婉往后视镜偷偷一瞥，喜欢的人正坐在她身后，此刻的城市依旧很热闹。

　　今年的夏天是个有惊喜的季节。

　　同她走过的每一段路很短却也是最美的风景，所以意犹未尽。

　　两人进了超市，走上扶梯，余温婉问她：“你有要买的东西吗？”

　　夏灵说：“我没有。”

　　扶梯到二楼超市，余温婉哪都没看，直奔生鲜区挑选肉类和速冻海鲜。

　　她称了排骨，足足五六斤，又从冰柜里拿了两大包虾仁和一包鸡翅，外加各种配料，夏灵看呆了，她哪里像买菜的，怕是来囤货的。

　　“你是不是不常出来买菜？”

　　余温婉从货架里拿了袋火锅底料，说：“我快生日了，会有朋友来家吃饭。”

　　她顿了两秒，手里拿着一包调料，看着她说：“李瑶也会来，她要做饭的，你忘了她做红烧鸡翅和红烧排骨是最拿手的。”

　　“我记得呀。”夏灵说。

　　怎么会不记得呢，她就这么一两个朋友，对她来说弥足珍贵，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是刻在脑子里的，想忘都难。

　　包括余温婉的生日，缺席的十年她从未迟到一声生日快乐，即便她听不见。

　　“夏灵。”余温婉轻唤，说：“不如趁我生日，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叙叙旧吧，可以吗？”

　　夏灵点头说好。

　　余温婉笑了，薄薄的嘴唇抿出优美的弧度，眼里有晶亮的光芒，每当她露出这样的笑容时，那双天生让人误会的桃花眼会弯成月牙儿，满是宠溺，又勾人。

　　夏灵其实不太喜欢她用这种眼神来看她或是看别人，这两者都会令她不自在。

　　“不许带礼物过来，不然不给饭吃。”余温婉说。

　　夏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笑了笑，又跟着她买了些零食。

　　俩人买完东西，推着购物车出了商场，她们找到停放的电动车，余温婉看了眼满车堆积如山的食材，又看了看电动车。

　　夏灵似乎从她眼里解读出了什么，赶紧说：“放不下的，你东西太多了，要是强行放上，可能会翻车的。”

　　瞧她那护犊子样儿。

　　余温婉忍笑之余，觉得她可爱死了，跟她的粉红色头盔一样可爱。

　　“那我打车走。”

　　“不是我不愿意送你。”夏灵怕她多想，极力解释说：“我电动车是真的太小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不想你再受伤。”

　　“我知道啦。”她弯下腰，把夏灵的头盔拿起来，说：“我还是想问你要个生日礼物的。”

　　夏灵立刻说：“好，你要什么？”

　　“你的同款头盔。”余温婉抱着头盔左看右看，都爱不释手不舍得还给她了。

　　“这个不值钱的。”她说：“我网上买的，很便宜，你换个别的吧。”

　　“可我就觉得它好看啊。”

　　夏灵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有点耍赖的意思，无奈道，说：“哪里好看了，明明很普通，再说你也不用骑车啊。”

　　“我可以给我妈啊，她平时骑车买菜的。”

　　十年后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就送这么廉价的她办不到，也并非好面子该送贵的，而是送太寒酸，敷衍的东西配不上余温婉。

　　见她一而再拒绝，余温婉换种方式，指着她左手的珠串，说：“那我要它，跟你一模一样的，这总行吧。”

　　夏灵摸了摸手串，这是她去年买的，牌子小众，好看是好看，但不算贵，最贵的一款在五六百块左右。

　　余温婉又说了一遍，要么手串要么头盔，让她从中选一样。

　　至于为什么说好的不要礼物却又反悔，如果她在夏灵心里还和以前一样的地位，她绝对是舍得为她花钱的，到时送的礼物必定会超出她的经济范围。

　　与其送些大众化的东西倒不如选两个真心想要的。和夏灵戴同款的行为也许幼稚了点，但意义却是格外隆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