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陈芊芊》芥末浓

54、句句扎心

　　韩烁一向小气，但我也没想到他会小气成这个样子！

　　“这、这种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一个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一个是我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见他丢掉性命的男人，“不是，你就不会游泳吗？”

　　韩烁点点头：“看来你是打算先救她。”

　　我无从反驳地走到一边。

　　韩烁跟了过来道：“你不是担心你母亲吗？现在她病入膏肓，如果你这个孝顺的乖女儿有一点点敢忤逆我意思的话，我就提前结束她的性命！”

　　这韩烁摆明了就是在要挟我。

　　我受不了地拉起梓锐，往外面走去：“我要去城主府。”

　　韩烁一声令下：“来人。”

　　韩烁望了一眼白芨，侍卫们不敢对我动手，只将刀剑对准了梓锐。我双手不便，护不住梓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芨将梓锐从我的身旁抢走。

　　“梓锐！”

　　韩烁面无表情地下了令：“将少城主看守好，此处不准任何人进来，更不准任何人出去。”

　　梓锐在白芨的手里，韩烁将我拿捏得死死的。

　　“韩烁，你敢动梓锐一下！”

　　韩烁挑眉，白芨拎起梓锐就走了。

　　韩烁侧身挡住我：“在你的眼中，就连梓锐都比我还重要，是吗？”

　　我管不了手疼，揪住韩烁的衣襟道：“她们都是我的亲人，你怎么能这样！”

　　韩烁倒是抓起我的双手，眼里有了痛色：“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

　　我正在气头上：“我们已经和离了。”

　　“和离？”韩烁锁住我的双手，不准我胡乱攀扯，牢牢地将我反扣在他的身前，“那韩某就真的是不明白了。”

　　我就知道韩烁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韩烁刻意举止亲密地贴了上来，张口便是孟浪之言：“我始终当你是我的娘子，我与我娘子行夫妻之实乃是天经地义。既然少城主说我们已经和离了，那你为什么还……”

　　我叫骂地打断道：“韩烁，你不要脸！”

　　谁知韩烁破罐子破摔：“我不要啊。”

　　韩烁掰过我，却无一丝轻浮地望住我：“就连花垣城最低贱的奴役才会佩戴的徽记，韩某都心甘情愿地为少城主戴上了。那样子的我，还不够不要脸的吗？”

　　“还是说少城主希望韩某能不要脸到任你欺瞒耍弄，予取予求？只准你将我终生流放，我就不得圈禁你在身旁？”韩烁残酷一笑，“陈芊芊，你是不是玩不起了？”

　　韩烁的一番话，句句扎在了我的心上。

　　在我得知韩烁曾经想要杀我的时候，我的确是很难过。可仔细地想一想，那时候的韩烁并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们各有各的立场。然而，我却在韩烁将满城炸-药偷换成漫天的烟花，生生从他的手上掰下了手环，这诚然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我是真的喜欢韩烁，可我也是真的放弃了他。

　　得而复失，韩烁只会比我更难过！

　　虽说我将韩烁流放，也存了留他一命的私心。但比起韩烁公然违背父命，我的这点私心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无力地垂下双手，不得不承认：“是，我玩不起，那我们不玩了可以吗？”

　　韩烁闻言，脸色并没有好转：“陈、芊、芊！”

　　“好，很好，你知道就好！”韩烁猫捉老鼠一般地捉住我，又放了手道，“不过现在玩不玩的，由我说的才算。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里都别想去！”

　　说完，韩烁甩手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梓锐在房门外喊道：“诶，我就待在这儿不走了，我看你们少君能拿我们少城主怎么样？”

　　白芨的声音跟着响起：“你爱走不走！”

　　梓锐一直守在门前，我坐在门里束手无策。

　　晌午时分，有侍卫来讲：“府外来了一群乐人，一上午吵吵闹闹地要见少城主，少君又不在府中，这可如何是好？”

　　看守我的侍卫道：“赶走便是。”

　　从前院来的侍卫为难地讲：“赶了，赶不走。”

　　我隔了门喊道：“梓锐，你去看看。”

　　这个时候，教坊司的乐人为什么要见我？

　　梓锐出去了不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拍着门道：“少城主，不好了，林七小姐出事了！”

　　我打开门：“林七？”

　　看守的侍卫顿时拔出剑，谨慎地望住我。

　　我没打算迈出去：“林七怎么了？”

　　梓锐上气不接下气：“好像是被二郡主抓进了天牢，教坊司也关门了。”

　　“为什么？”

　　梓锐大喘了一口气，对我摇了摇头，眼风却瞄向了旁边的两名侍卫。

　　我特别着急地道：“那你让他们过来说清楚。”

　　看守的侍卫也着急了：“少城主！”

　　我站在门里，指了门前道：“我又不出去，就是叫乐人们过来说两句话，就在这里说。”

　　两名侍卫互相一望，谁也不敢做主。

　　我示意梓锐：“还不快去。”

　　梓锐一溜烟地跑了。

　　乐人们蜂拥而至，哭天抢地挤开了门前的那两名侍卫。别说那两名侍卫了，我都被他们哭懵了：“什么情况？”

　　“少城主！”一名乐人扑过来，将我的大腿一抱。

　　两名侍卫上前阻拦，其他的乐人趁其不备，动手打晕了二人。

　　我抬眼一望，裴恒就站在乐人当中。

　　“裴恒？”

　　“芊芊，我是来救你的。”裴恒一愣，“芊芊，你的手……”

　　我的手没事：“林七真的被我二姐抓了？”

　　裴恒痛惜地望住我，点了头。

　　裴恒大致说了一遍外面的情况：“如今花垣城到处都是玄虎士兵，韩烁不但围了城主府，甚至连楚楚都无法出入。楚楚答应了韩烁，用黑水矿作为交换，官员们都敢怒不敢言，只有林七坚持不肯交出矿，声称黑水矿是少城主的私产，只有你能做决定。楚楚恼怒之下便将林七投入天牢，关闭了林家所有的产业。”

　　我一时没想明白：“林七不是最支持二姐的吗？”

　　裴恒神情黯然，似是极其不情愿地道：“林七也觉得韩烁能回来，与楚楚脱不了干系。”

　　我只问道：“那二姐打算如何处置林七？”

　　裴恒半天才开口说出两个字：“死罪。”

　　“怎么就死罪了？”我难以相信地傻在原地，林七与二姐多年的情谊，林七甚至是为了二姐才百般与我作对。可这一次，林七选了我，二姐竟然就要让她死！“为什么？”

　　“芊芊，你还不明白吗？”裴恒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名侍卫，“楚楚已经变了，她现在为了城主之位，不择手段。可楚楚不是韩烁的对手，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就是来带你走的。”

　　“你想带她去哪里？”

　　一句凉凉的声音传来，韩烁抱着一盒糕点出现在了别院。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麦香村的栗子糕。

　　我赶紧走出房门，挡在裴恒的身前。

　　不料裴恒越过了我，几乎是没有一丝的犹豫，挥拳打向了韩烁。

　　韩烁轻易躲过裴恒的拳头，倒是裴恒掌握不好力道，踉跄地往前倒去。

　　我正要冲过去，白芨带了不少玄虎士兵将所有的乐人团团围住。

　　梓锐一把拉住我，摇了摇头：“少城主。”

　　我担忧地望向裴恒，只听他愤怒地骂道：“韩烁，你这个畜生！”

　　……裴恒是个读书人，谦谦君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偏激地骂一个人。

　　我以为韩烁会发火，结果韩烁只是瞧了瞧手上的糕点，生怕打翻了似的。

　　韩烁好笑地问：“裴恒，你意图拐走我夫人，我没找你算账，你还恶人先告状？”

　　裴恒狼狈地站直了身体，指了我的一双手，一脸苦楚地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把芊芊让给你，你不好好珍惜她，你还折磨她，你于心何忍？”

　　……我默默地将双手藏到了身后。

　　韩烁的表情瞬间冷若冰霜：“你让的？”

　　那个，是我抢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要知道韩烁会是这个狗德行，打死我也不会抢了。

　　果然，韩烁蛮横地望向我：“明明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我默默地又将双手拿了出来，用眼神问道：“好你个韩烁，你就这么争取的？”

　　韩烁目光一闪，抱紧了糕点道：“我不就是让你做了点家务，这也叫折磨？你们花垣女人未免也太娇气了。”

　　连裴恒都听出了韩烁底气不足：“芊芊她是金枝玉叶，她哪会做这些？”

　　韩烁的底气不足，给了裴恒十足的勇气。

　　裴恒说：“我今日一定要带走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