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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杀伐决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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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烁只在望着我的时候,没有底气。
韩烁打量起裴恒,虎视眈眈:“你如何带她走?”
“就扮作这副乐人的模样?”韩烁轻蔑的态度叫裴恒脸色发白,花垣男子的地位本就比不得玄虎男子,韩烁又是玄虎少君,自小身份尊贵,天生傲气,而裴恒的出身本就是他最大的痛处,“你一个无兵无权的司学,又能拿什么来保护她?”
韩烁走到裴恒的面前。
相比之下,裴恒的个子更高于韩烁,可韩烁毫不势弱地问道:“拿命吗?”
韩烁与裴恒站在一起,论相貌,两人并不相上下。只是韩烁生得清冷却张扬,更容易显得咄咄逼人。裴恒的气质出众而内敛,看上去平易近人又好欺负。
我替裴恒出头道:“韩烁,你不要欺人太甚,裴恒的母亲是已故裴司军,历来裴家军就与护城军一脉相承。裴恒也是裴家的血脉,你用不着如此尖酸刻薄地对待他。”
怪只怪我们花垣城非要讲究一个女尊男卑,再优秀的男子也极少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我脱口而出的一番话,让韩烁和裴恒都望向了我。
我更是直言不讳:“这是花垣城的弊端,不是裴恒的错。”
裴恒失魂落魄:“芊芊……”
韩烁咬牙切齿:“陈芊芊!”
望了一眼黯然无神的裴恒,韩烁恶狠狠地将我拉回了房中。
韩烁“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我立刻防备地站到了一边。
我的模样让韩烁气得将糕点往桌上一放,转过身来讽刺地望住我:“陈芊芊,你真的是很信任裴恒啊,竟然用花垣城来为他的无能开脱!”
我就事论事地辩驳:“不是裴恒无能,他从小就想继承他母亲的遗志,一直熟读兵法,他有做司军的能力。只是母亲一早任命了二姐暂代司军,裴恒才不曾对外人表露心迹。”
“哦?”韩烁挑起了半边眉梢,“这么说,裴恒只对你表露了心迹?他还真不拿你当外人!”
我摇头,陷入了回忆里:“没有,是我偷偷了解到的,裴恒看过好多的兵书,书房里还挂着他母亲的画像,还有裴司军留下的佩剑……”
我没有回忆完,就被韩烁拽了回来。
韩烁拽住我问:“你这么了解裴恒,为什么却从来不肯了解一下我?”
我不由自主地道:“我了解过啊。”
韩烁也情不自禁地问:“你了解过什么啊?”
“你,韩烁,玄虎城少城主,心思缜密,杀伐决断,立志要助你父亲剿灭花垣城夺得乌石矿,但因患有心疾,命不久矣,便想取得花垣城秘宝龙骨治愈心疾,不得不入赘花垣。韩少君运筹帷幄,只冲我二姐而来,然而遇上了我陈芊芊,被迫入了月璃府,你就想要毒杀于我。”
我一嗓子吼道:“可惜我没有死!”
韩烁低了一低头。
我继续说:“是你命杨司户暗中替换了我在少城主擢考的文试答卷,因为你知道我答应了大姐,一定会拿到武试的第一名。只有我做了少城主,你才能知道龙骨的下落,进而取得龙骨治愈心疾。”
韩烁抬起了头。
我苦笑,其实韩烁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无论我是不是少城主,我都会找到龙骨治好他。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聪明人,但每一次总感觉是我在自作聪明。当初我抢了韩烁,就是怕韩烁耽误二姐,结果韩烁反倒让我成了少城主。我以为治好了韩烁的心疾,我们就能白首偕老,偏偏玄虎发难,母亲病倒,我为了花垣不得不送走韩烁。
韩烁回来了,一身戾气。
裴恒说,楚楚不是韩烁的对手,那我就更不是了!
“韩烁,我知道你怪我将你流放,就像我也怪过你想要毒杀我是一个道理。我说我不能原谅你,你就真的也不原谅我了。我将你流放,你将我软禁。我清除玄虎的势力,你围困了整座花垣城。我威胁了你的父亲,你挟持了我的母亲。你说我不肯了解你,那你又了解过我吗?”
韩烁问:“所以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睚眦必报,毫不懂你的人是吗?”
我没有说话。
“是!”只见韩烁额上的青筋暴起,自己说出了答案,“曾经你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对你!我韩烁有债必偿,你最好不要惹怒我,更不要想着能从这里逃出去。”
说完,韩烁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梓锐和白芨双双从门上摔倒在地……
韩烁带走了白芨,梓锐留下来陪我。
梓锐看见桌上的糕点,劝了我道:“少城主,白芨说了,这栗子糕是韩少君特地去麦香村给你买的。要不你先尝一尝?”
我刚刚才和韩烁吵完架,窝了一肚子的火:“我不吃!”
梓锐俨然全都听到了:“哎呦,我说少城主喂,你和韩少君怎么都是光记打不记吃的呢?”
梓锐拆开糕点,拿了一块栗子糕递给我:“那韩少君也是,也不想想当初是谁骗取龙骨救了他……”
我气了又气:“我就不应该管他!”
梓锐拿着栗子糕:“少城主,你、你也是……”
我就是不接:“我怎么了?”
梓锐各打五十大板道:“那你怎么也不想想韩少君为你戴上手环的事呢?还有七夕的烟花,城主的药,和这个你最爱吃的栗子糕!”
我一愣。
梓锐将栗子糕放到了我的手里:“少城主说韩少君回来是找你报仇的,可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在闹闹脾气,想你哄哄他而已。”
“闹脾气?”哪家夫妻闹脾气,要闹到满城皆知!“韩烁想要我们花垣城的黑水矿,我怎么哄?真把黑水矿给他啊!”
梓锐直接戳穿了我的心思:“你们是夫妻啊,夫妻财产是不可分割的,你的、他的有区别吗?韩少君的账本不也都在你这里嘛。”
我又是一愣,望着栗子糕嘴硬道:“……可我和韩烁已经和离了。”
梓锐不仅也望了望栗子糕,还挤眉弄眼地望了望我的手臂:“和离了,韩少君还给你买这个啊。和离了,你还……”
我拿起栗子糕,憋红了脸,避重就轻地道:“这是他自己送过来的!”
梓锐将栗子糕比作了韩烁:“那你也赶紧吃了呗。”
……
晚上,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轮孤零零地挂在天上的月亮。白天梓锐说的那些话,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我和韩烁都为彼此付出过真心,为什么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白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少城主吃了吗?”
梓锐依旧守在门前,韩烁买的栗子糕,我一口也没吃。
梓锐也问道:“韩少君呢?”
白芨十分的无奈:“一个人在书房里待着呢。”
梓锐有些着急:“诶,我说你就不会劝劝你们家少君吗?你们也太过分了啊,这还没正儿八经地复婚呢,你们少君就惦记着把我们少城主的家产改成他的名字了!”
白芨也急了:“我想劝,没敢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少君的脾气,除了你们家少城主,谁劝得动?再说了,那我们少君当初流放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少城主把我们少君的嫁妆,不,是聘礼还给我们啊!”
“你们少君堂堂玄虎男子,就不能让让我们少城主吗?”
“我们少君还觉得,在你们花垣城不是男子更弱小,更卑微的吗?”
梓锐和白芨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我捂上耳朵,越发的心烦意乱。花垣与玄虎的矛盾由来已久,到底是女子当家还是男子做主的问题,自古便是争论不休。倘若我和韩烁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我倒是不介意韩烁当家做主,或者我来赚钱养家也行,可我是花垣城的少城主,韩烁是玄虎的少君,我们之间不是单纯的两个人的感情-事。普通的夫妻吵一架,可以床头吵床尾和。我和韩烁呢?花垣和玄虎没打起来就算是不错了!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花垣和玄虎真的打起来。
我无望地仰起头,月光透过云层,在月亮的周围折射出了光圈。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这天怕是就要变了。
韩烁一夜不归,我彻夜难眠。
第二天,我正打算去找韩烁,也该是和他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了。
梓锐打开门,一名看守的侍卫忽然就中箭身亡。
梓锐吓得往我身后一躲,我举起双手表示:“不是我干的。”
我和梓锐一齐往前望去。
只见裴恒一袭黑衣,手执佩剑,一剑便将另一名侍卫当场毙命。我看见裴恒握着剑的手,不停地在颤抖,鲜血溅在黑色的衣服上,几乎看不出来,难怪穿黑衣的人,总是杀气重。
裴恒的杀气就连他自己都害怕了。
“芊芊,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