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踹开了渣男》七暖猫

11、胡之贵

　　“秋姑娘，你没事吧？”等那些人走后，裴延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裴将军费心了。”秋纸蕊看着面前对自己依旧那么温柔的裴延回忆起了前世的种种。

　　前世，她最后的任务就是到裴延的将军府上，替顾云卿把一份所谓的谋反的证据放到将军府里。她还记得那时候的裴延对她很好，好到她想要为了裴延去背叛顾云卿。看着裴延看向自己的眼神，柔柔的装满了温情，秋纸蕊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把自己的真实目的告诉裴延，可每每想到日后裴延会对自己厌恶，秋纸蕊便开不了口了，她很珍惜裴延这个朋友，但结果却告诉她，她的那种“珍惜”其实十分自私，是她害了裴延。

　　所以后来她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只求顾云卿能放裴延一马。那是上辈子的她欠他的。

　　“秋姑娘……”裴延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秋纸蕊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留给裴延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

　　这一世的秋纸蕊不想跟顾云卿扯上关系，更不想要跟裴延扯上关系，她不想再欠他什么了。

　　“公子，这样就够了？”顾阳站在顾云卿身后看着楼下问道。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家太子这是打得什么算盘，找来胡之贵就是让他这么不痛不痒地闹一出，之后就看那戏子和裴延卿卿我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顾阳想不明白。

　　“已经足够了。”顾云卿看着秋纸蕊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这个女人还可以利用。

　　……

　　“姐，刚刚那群人怎么回事啊？”秋葵在秋纸蕊回到后台后追问道。她总觉得这阵子莫名其妙的事儿太多了，多到十分的不正常，而且似乎每个人都是冲着秋纸蕊来的。

　　“不知道，可能就是来砸场的吧。”秋纸蕊摇了摇头，当然这话她不过是说来敷衍秋葵的，要知道她刚刚在台上的时候有意无意地一瞥又让她看到了那位她一直想要逃离的顾云卿。

　　当时的顾云卿站在二楼，慢悠悠地摇着手里的折扇将前堂的这一场闹剧尽收眼底。秋纸蕊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知道这件事儿跟顾云卿脱不了干系，她更知道，如果这件事确实是顾云卿找胡之贵闹下的，那就一定跟她秋纸蕊是有关系的。不知道顾云卿又要对她做些什么，秋纸蕊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她难受。

　　“班主，我们……我们离了京城去别的地方吧。”是夜，秋纸蕊来到秋云海的房间，她想劝说秋云海带着戏班离开这里，不管去哪里，只要可以离开顾云卿，离他越远越好。

　　“离开京城？为何？”秋云海不知道秋纸蕊怎么突然提出要离开。他见秋纸蕊脸色苍白，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其实自那次秋纸蕊伤寒昏迷之后再次醒来时，秋云海就察觉到了秋纸蕊有些不一样了。她在害怕，在逃避，而且还在试图用自己去护着整个戏班的人。秋云海又想起来那次刘奇来想要把秋纸蕊带走，秋纸蕊闪身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幕。瘦弱的身躯护在秋云海身前，像是要把整个戏班都护在自己身后。

　　“……有人会对戏班下手，我怕……怕他……”秋纸蕊又想起了前世的种种，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秋云海也跟前一世的他慢慢重叠，那张失了血色的青灰色的脸在秋纸蕊的脑海里一遍遍地出现，从指尖开始的凉意慢慢地传遍了全身，她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小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秋云海向来对秋纸蕊很是关照，毕竟秋纸蕊是他一手带大的。

　　听到这句，秋纸蕊险些哭出来。她有事，她真的有事！明知道顾云卿的手段，明知道对方的狠辣，却在他再一次盯上自己之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群人再次步入前尘，重蹈覆辙，这种无力感除了她以外没有人可以体会。

　　她想说出来，把所有的都说出来，哪怕只是让别人听听也好。“我……我没事，”可秋纸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把她是重生回来的事告诉秋云海，且不说重生回来这件事有多荒唐，要是秋云海知道她前世过得那么凄惨，一定会十分的愤怒，愤怒却又无法找顾云卿报仇，这股怨气憋在心里怎么都是不好的。何况秋云海年纪已经不小了，身体也不如先前硬朗。秋纸蕊怕秋云海会因为这事儿影响到身体，所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秋云海见秋纸蕊不想说，也便不再勉强她，谁还没个不想说的时候，何苦要步步紧逼，“那好，明天我就告诉班子里的人，收拾行囊离开京城。”秋云海决定带着玉梨园离开，他知道秋纸蕊不会无缘无故地要求戏班离开京城，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那个原因秋纸蕊现在还不方便说罢了。

　　“嗯，我这就回去告诉小葵，让她提前准备着。”秋纸蕊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她转身从秋云海的房间走了出来，转而来到了秋葵的房间，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秋葵。

　　……

　　未央宫中，顾云卿正坐在书桌画着一副梨花盛开的图，开满了梨花的梨树下站着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

　　这几天顾云卿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会梦到同一个场景。他在一片梨树林中，白茫茫的梨花好似落入凡尘的雪。顾云卿顺着林子往里走，在树林的尽头总会有一名红衣女子在等着他，他走过去才发现，那女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火红的嫁衣。顾云卿走到女子身后，他想看清楚那人是谁。可那女子任凭顾云卿怎么呼唤都不曾回头，每每这时顾云卿都会选择再上前走一步，想再靠近一点看清楚她的样貌。

　　可每次等顾云卿再往前迈出一步之后，想要触碰对方时，他就会听到那女子对他说：“别碰，脏……”

　　霎那间雪白的梨花全都变成红色的梅花，红衣女子换上了白衣倒在顾云卿都脚下。凋零了的女子和盛开的红梅在顾云卿都脑海里挥之不去。

　　“殿下，胡之贵来了。”顾阳的声音打断了顾云卿的回忆，他看了一眼笔下的那幅画，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色的梨花被他涂上了鲜红的颜色，就像站在树下的那女子身上的嫁衣一般。

　　“让他进来。”顾云卿顺手把那副残品揉成了一团想要扔掉，可最后还是把画慢慢地展开铺平在了桌面上，红色的嫁衣，红色的梨花，甚是扎眼。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胡之贵一进门便跪伏在地，丝毫不见白天时的那份嚣张。

　　“起来吧。”顾云卿看着跪在地上的胡之贵面无表情，“你今天做的不错，这是赏你的。”

　　顾云卿说完，顾阳便将手里那几张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了胡之贵。

　　胡之贵没有接下，他看了顾阳手里的那几张银票一眼，然后冲着顾云卿半伏下身子，双手作揖开口说道：“殿下，草民只有一个请求，请殿下成全。”

　　“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女子现在过得很好，只要你帮本宫把接下来的事情办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二人。”顾云卿看着胡之贵，冷冷地。

　　“多谢殿下。”胡之贵伏低的姿态让顾云卿想不通，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会被一个“情”字缠身之后便再也脱不出身，甘愿被利用，甘愿放低身姿，自以为是的尊严和脸面也被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踩在脚底，什么都可以去做，什么都不要了。

　　“你明天需要做的事顾阳会交代给你，现在你可以离开了。”顾云卿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胡之贵可以退下了。

　　顾阳见状把手里的银票又往胡之贵身边推了推，这次胡之贵没有拒绝，而是直接接了过来。这是他应得的报酬，为何不要。胡之贵出了未央宫，顾阳跟在他身后向他交代明天需要做的事。

　　不多会儿顾阳便交代完毕走了进来。

　　“交代好了？”顾云卿拿起画笔准备把先前没画完的那副残画接着画完。

　　“交代好了。”顾阳恭恭敬敬地回答着，他的手却不自觉的摸了摸衣袖处，好像里面收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人啊，这辈子都为个’情’字所困，因为情，他们有了软肋，有了软肋也就有了破绽，之后我们只要好好地利用那处破绽就能将他们当做棋子一般任人摆布。”顾云卿手下的画已经画成了，血红色的梨花，血红色的嫁衣，占了半张纸的红色冲击着观看者的眼睛，太过于鲜艳的颜色。

　　“殿下，奴才有一事不明。”顾阳开口说道。

　　“说。”顾云卿放下笔，等着画上的墨风干。

　　“您是想要用那个名叫秋纸蕊的戏子去牵制裴延，为何不直接派人去抓了那班主，以此来让那秋纸蕊服从，怎么反倒要让那胡之贵去动手，这不是绕了个大弯子吗？”

　　“胡之贵他爹是谁你可还晓得？”顾云卿见墨干的慢，便捧起画放到面前想要将墨吹干。

　　“兵部侍郎胡高轩。”顾阳认真回道。

　　“他可不止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他跟左丘源的关系可不亚于刘奇跟左丘源的关系，如若没有他的帮忙，左丘源还不至于把刘奇牢牢地控在手里为他所用。这个胡高轩不简单啊。”顾云卿的眼神暗了下来。

　　“殿下的意思是想通过胡之贵制住胡高轩？”顾阳试探着问道。

　　“胡高轩就胡之贵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心里宠，任凭他在京城胡作非为都有胡高轩在给他收拾烂摊子，要说那些事都是小事，不痛不痒的好收拾，但倘若这胡之贵意外犯下了杀人的案子又如何？”

　　“胡之贵忌惮那女子在殿下手中，所以定然不会说出是殿下指使砸场的，胡高轩为了保住儿子定会去求助那镇远侯，我们若是能在那时候施压给刑部让镇远侯救不出胡之贵，这两人之间定会生出间隙。而那个因为戏园被牵制住的叫秋纸蕊的戏子在裴延身边也可以帮殿下监视对方，方便殿下帮圣上收取裴延手上的兵权。这可真是妙啊！”顾阳显得有些兴奋。

　　“所以说，想要权势就不能被这些所牵绊，什么情什么爱，不过是挡路石罢了，只会被人拿来利用阻碍人前进的绊脚石，除此以外毫无意义可言。”墨已经完全干掉的画被顾云卿重新揉成了一团扔进了脚边的纸篓中。

　　这副画毫无意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