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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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日白肃真突然出现在前厅寻叶青青，加上他在庭院中可爱的醋意，让叶青青意识到自己太过忙于各类事务，疏忽了他现在的状况。
她是妖物，凝魄期的妖已可以自立山头，肉身也已并非寻常血肉之躯，自然不会因为人间琐事就觉得疲惫。
因此，她可以用夜晚的时间不眠不休地翻看账本，整理产业，写下明日需要安排的事项，然后次日交给管事的人。
得益于此，再加上她现代学习到的各种知识，她的财富积累速度惊人得快。
经营和收益带来了巨大的成就感和快乐，令叶青青整夜即使不修炼，也并没有和白肃真躺在一处发呆或睡眠。
她黑夜之中视物毫无影响，自然不需要点灯。
所以自从与白肃真住入府邸，那些不能修炼，必须看着白肃真的夜里，她总是坐在榻上翻看各类书籍资料，身边便是半躺着，脱簪散发的白肃真。
如今想来，竟是真的本末倒置。
恰好，这日一大早，叶青青收到鹿宁儿今日午后要来拜访的消息，便想着干脆闲懒一日，好好陪着灵智仅如孩童的白肃真，顺便下午带着碳碳也四处转转。
叶青青放下手边的账目，把需要今日安排的事儿写在纸上，折好塞进信封，翻身下床探出脚寻昨夜随便踢落的绣鞋。
“我去把这个交给管家，今日就让他代我去前厅办事，这样今日就能闲下来，整日陪着哥哥，好吗？”叶青青望向握住自己手腕，骨骼鲜明的白皙大手，心里幸福得不像话。
白肃真坐起身，从后面抱住了叶青青的腰，轻嗅了嗅她的耳后，用唇轻吻了吻她耳后细软的皮肤。
“嘶……”叶青青被冰凉的唇碰到，肌肤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微微颤了颤，脊髓麻酥酥得像电流窜过，“哥哥~”
“好香。”白肃真蹭了蹭她的侧颈，拨开叶青青散下的长发，吻慢慢后移到了脊椎上，一下一下落在叶青青椎骨处的皮肤上，激起一阵一阵的酥/麻。
“别这样，好痒。”叶青青躲了躲，满面绯红，“我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香味更浓了些。哥哥也是，好香啊。”
说着，她深深吸了口气。
屋内空气中香味浓郁得仿佛每一次呼吸，香味都入肺腑，沁入血脉。
他的冷香与她的甜香交缠在一起，香气馥郁却丝毫不觉憋闷，反倒平添几分莫名的旖旎氛围。
叶青青感受着他特有的香味进入喉腔，充满肺部时候带起的阵阵凉意，有一种莫名的舒服令她想要凑地更近些，吸入得更多些。
太香甜了，像是冰花的蜜浆，入口鼻甚至能感觉到舌根隐隐生出甘甜的味道。
叶青青转过头，轻啄了啄白肃真的下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似的，趿着鞋，抱起厚厚一沓账本，拾起刚才因为微微激动而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信封，站起身对白肃真道：“哥哥等我一下就回来，哥哥先把衣服穿好，我回来了，给哥哥束发，下午宁儿要来，晚些可能要去外面酒楼用晚餐的。”
“好，我等你。”
叶青青难得与他分开，主要是怕他现在心智不齐出什么事儿，所以他也难得能空出时间来处理自己的事情。
叶青青离开内院后，白肃真抬指随意张了个隔音法阵，便靠在屋内窗边的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同普伽的木雀说起了话。
“昨日你让我查的事儿，没有查到什么结果。”普伽声音有些疲惫，叹了口气，“也许不是我们师门的师兄弟去了你青城山附近。近日来小辈都在寺中听法，来去青城赶不及。”
“哦，是么。”白肃真指尖点了点榻上的矮桌，“与你同辈，甚至你师父师祖辈的呢？可查了？”
普伽半晌没回话，过了好久才道：“这世上佛修宗门，并非只有老衲山门一个。”
白肃真低低笑了声，懒洋洋接话：“大师心中自有判断。”
“你觉得那个兔子有问题？”
“并非觉得，是必有问题。”白肃真懒懒地用指腹摩了摩茶杯杯沿，又捻了捻手指，“本座当初给它开了灵智，又给他了几分灵力，令他修炼容易些，可早日化形自保。然，并不能令他区区百年就化为人形。”
“如此看来，放出的消息，倒是起了些效用。”白肃真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什么事儿。
“你令那些小蛇妖散布你受重伤魂魄受损的消息，万一幕后之人想要乘机出手将你斩杀，人间城市里怕是要死不少无辜之人啊……”普伽那边传来念珠碰撞的响声。
“无辜？呵。你倒不用怕那些凡人受了牵连，他们怕是不敢轻易对本座动手，否则也不会用那种尸阵了。”白肃真放下茶盏，“普伽，你可曾想过，这方世界之外，还有怎样的世界？”
“一花一世界，三千世界，又岂是我辈可想到的。老衲只想看尽这一世界的花开花落，就已足够。”
普伽那边似乎翻了翻书，又接着说：“你既然知道那兔子不对，还留在你家小丫头身边，不怕她日后知道了难受啊。”
“难受？不多错付一些，怎学会该往何处放对？”白肃真站起身，走向叶青青给他撑好衣袍的衣架边，准备穿衣服，“等等看吧，小小一只兔子罢了，若能找到上面的那个，也算有点儿用。”
“啧，同情啊，你家小姑娘。金莲转世你……”
“仍未找到。”白肃真套上玄色银丝流云氅，左右看了看，“恐怕还是得青青见到，才能认得出，可笑。早先同你讲过，金莲转世并未完全觉醒，那缕极强的神识必定因某些特殊的限制，无法长时间保持清醒。本座破了他构成的域界，他必受了伤，等等便是，他会自己送上门的。嗯，本座穿玄色，倒也不错。”
“你们就在临安白耗时日？”
“青青喜欢，便让她做阵子吧，况且，金莲与‘气’一事有极大干系，她回来了。”白肃真系上衣带，站在衣架边朝木雀挥了挥手，“至于月娘的事，你且等本座消息。”
“好吧。你的天劫记得回自己山中去渡，别平白牵扯些凡人。”
“放心，大师，本座也不愿平白沾生死因果。”白肃真收起木雀，撤了结界，没多久，叶青青就推门进了屋子。
“哥哥穿好了啊？真好看啊。”
叶青青打开桌子上准备好的锦盒，取出一根竹节造型的银簪，为白肃真束发。
“我准备了一套和哥哥搭配的衣服，换好我们就出门直接去寻宁儿好了，毕竟家中也没什么好招待她的。”说着，叶青青为白肃真插上银簪，满意地看了看，转身欲走。
“嗯？”叶青青疑惑地低头看向青青牵住自己手腕的白肃真。
白肃真坐在凳子上，仰头露出一个浅而干净的微笑：“青青常帮哥哥更衣束发，辛苦了。这次让哥哥来替青青更衣，可好？”
说是更衣，事实上也只需要中衣外的直裾与外氅而已。
可是当白肃真一丝不苟地为叶青青理展衣襟，压住腰封，系上环佩的时候，叶青青还是不争气地心脏狂跳起来。
他绕过她腰肢系上衣带的时候动作轻且柔缓，没有一点儿的旖旎，正因如此，才更令人心猿意马。
叶青青低头看见他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系带的手上凸起的筋漂亮得像是艺术品，身边萦绕着他特有的香气像是一缕缕的丝线，一层一层，一圈一圈将她缠绕其中。
实在是太让人受不了了，叶青青心想，从前怎么不曾发现自己这般好/色，不过是面对了心中的感情，就让她彻底成了这种心态，几乎他做什么，她都觉得是在撩她。
叶青青下意识用手掩面，幽幽叹了口气。
不能再这样了，搞得自己像个鬼/畜/女变/态一样。
可是他真的太好闻了，她的整个肺腑心脏，都快被那种香气沁得醉了。
“好了，青青。”白肃真听着系统不断的提示声，眸中笑意在站起身时已毫无踪影，他直直看着满面通红，眼神闪烁的叶青青，歪头好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低低压在耳边的三个字，让叶青青被烫到似地转身就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唤站在原处的白肃真：“哥哥快走，碳碳院外等着了，宁儿过会儿就到了，我想着我们索性去市上随意逛逛吧！”
白肃真无声笑了一会儿，应声跟出去，见叶青青站在门外已经重新调整好了状态等着自己，走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哥哥，有个事情，需要你注意一下。因为哥哥忘了很多事，若是被别人知道，可能会有麻烦。”叶青青伸手摸了摸白肃真的发顶，“哥哥不要同任何人说话，如果有人同你搭话，不理会就好，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哥哥平日本就话少，”
“嗯。”白肃真的眉眼柔和下来，微笑的样子软得不像话，“一切就交给青青了。”
叶青青慌乱地别开眼睛，垂着眼努力忽视无所不在的清冷香气，可被其笼罩的感觉却愈来愈强烈。
他们提前去客栈拜访宁儿，似乎让那个总是在灿烂笑着的少女很高兴。
几人商议后决定去泛舟西湖，日暮后刚好可以在岸边的酒楼用餐。
宁儿闻言自告奋勇定了酒楼，安排好了菜式，一行人便登上叶青青事先差人租赁的画舫，在西湖之上缓缓飘荡。
也许是因为到了开阔的地方，白肃真的香气被湖上清风吹淡，叶青青终于能呼吸能顺畅了些，那种被丝丝缕缕丝线缠绕的、令人愈来愈头皮发麻的莫名感觉亦淡了许多，脑子里也不再总是乱七八糟旖旎的念头，这让她感到了些放松。
她站在船头吹着风，心里感慨自己怎么就成了这样，看着船舱中端正坐在鹿宁儿对面，一脸平静地听那个娇软的女孩子讲笑话的白肃真，她又不舒服得厉害。
好烦。叶青青看向娇娇软软的鹿宁儿。
啊，真的好烦，香味好像又浓郁了些。
叶青青不安地嗅了嗅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情绪也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向鹿宁儿他们时，心中更是烦闷得要生出火焰。
她灵敏的嗅觉像是突然坏掉了，周围的一切味道都消失了，水的潮湿，空气中的花香，人的味道，统统都不见了，只留下了那股淡淡的冷香，一丝一缕，幽幽漫漫，吸引着她去靠近。
叶青青摇了摇头，在心中默念经文尝试平静，腿却自动走向了白肃真。
“白哥哥喜欢人间的什么？”鹿宁儿的声音好听极了，可叶青青却生出想要将她绞死的可怕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用力咬住舌尖，闭气凝神，勉强好了些。
“为什么不说话嘛，宁儿给你和叶姐姐选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不论是甜的，还是辣的，或是酸的都有准备到。白哥哥，听闻您琴艺卓绝，不知宁儿有无幸运听您抚琴呢？如果能……”
“碳碳。”叶青青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烦躁，猛地掀帘进入舱室，“很饿了吧？天色不早了，既然定了酒楼，就去用餐吧，小孩子经不得饿。”
鹿宁儿被叶青青忽然打断话有些恼怒，但面上笑容却丝毫未减，点了点头，应道：“是呢，都怪我，没考虑周全。小灰灰肯定饿坏了呢~”
“不，我们回去。”白肃真突然站起身。
他一起身，坐在角落的碳碳哪里还敢坐着，赶紧也站了起来，乖乖跟在白肃真身后，垂首立着。
鹿宁儿的笑僵在脸上，自然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放下杯盏跟着走出船舱。
“怎么了哥哥？”叶青青揉了揉额角，压着心中的焦躁，“没关系，宁儿定……”
“我想回去。”白肃真拉住叶青青的手，一股凉意自指尖传入叶青青体内，叶青青周身一震，只觉得四周冷香忽然淡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淡淡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开口想插话的鹿宁儿，吓得对方本能地退了小半步，脸上的笑彻转为了恐惧。
怎么可能，不是没有心智了吗？鹿宁儿几乎下意识地嘴唇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得体，不断告诉自己别怕，现在他没有心智，是能搭上的最好时机。
可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令她几乎连开口或稍动指尖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肃真命小兔子去让船夫靠岸，随后他牵起状态明显有些不对的叶青青上了马车，丢下她离开。
鹿宁儿气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心中对叶青青的厌恶几乎已经到了极致，看着早已远去的方向恼怒地跺了跺脚。
马车停在白府门口，白肃真将碳碳丢给外院的下人照顾，直接将叶青青横抱起入了内院。
内院大门在他身后封锁，院围结界瞬间将整个府宅内院包围，内中气息声音皆被隔绝。
叶青青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身体也开始阵阵发冷，潮红的面颊像要滴下血。
她被白肃真抱着，周身像坠入刺骨寒冷之中，勉勉强强使她维持着一丝丝的神志。
熟悉的冷香似乎消失了，叶青青不安地嗅着，凑向白肃真的颈后，轻轻舔/舐寻找那令舌根生甘的清冷馨香。
然而香味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极度的渴望令叶青青竟痛苦地无法呼吸，紧紧攥住了白肃真的衣襟。
“等一等，青青，等一等。”
白肃真的声音，遥远又朦胧，像是隔着深深的水流，在遥远的上方。
叶青青耳边似乎响起水流的声音，她的身体渐渐感受到温暖，过热的水温包裹着她冰冷的身体，渐渐让她麻木而痛苦的神经开始重新恢复知觉。
好香啊。
熟悉的香味不知从哪里又满溢出来，将她淹没。
好香啊。
她的齿根隐隐发痒，呼吸变得困难又憋闷。
她伸出手臂，耳边闷闷的水流声似乎是袖子带起的，水雾朦胧中的人如玉般的肌肤在深黑色衣料的衬托下，像在莹莹发光。
好香啊，只要咬一口就好，就一口。
她不受控制地搂住那发出诱惑香气的身/体，不顾一切地扯向他的衣领，咬向他的侧颈。
舌尖滑过皮肤的时候，浓香入喉，像甘霖般顺着舌根滑下。
每一次呼吸，凉凉的香气像是要将体内每一寸都染上甜美的味道。
实在是太过甘美，舌尖、齿根、喉管、脏腑、血液、指尖甚至每一根发丝，都在疯狂叫嚣着，渴望更多，更多，更多……
水汽皑皑遮了她的视线，可她似乎根本无需视力，就能看见那个已经烙在她心中的模样。
玄色的长衫滑落，沉没入水，水声漕漼，虚虚实实的水光晃得眼前天旋地转，却美成了混沌一片。
叶青青好像听见系统在说什么话，可她已经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她的耳边仿佛只剩下他的声音，一遍遍轻轻地、低低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九天银河之上，无垠浩瀚之中，他的长发泼墨般堕入红尘。
他的眼眸胜过群星璀璨，似无尽深海般引诱灵魂的沉沦。
“哥哥……”叶青青从被她咬得鲜血淋漓的玉白颈边缓缓仰起头，醉了般朦胧着潮润的双眼，唇中吐出似哀叹似呢喃又似咏唱的气声。
“嗯，乖。”白肃真吻过她的耳廓，用指节分明的手指抽出她发间的玉兰花簪，散下青丝万千。
“喜欢吗？”他吻过她的唇边，抱着她，让柔软脱力的她靠在自己肩头。
“不能说，心……会很痛很痛。”朦朦胧胧的叶青青，无力地想睁开双眼，却再也不能看清水汽后的一切。
“以后都可以说，不会痛。说给哥哥听，喜欢吗？”
“嗯……”
叶青青抬起纤瘦的手臂，想要抚摸白肃真的脸颊，却因无法自控而歪歪地垂落。
白肃真接住了她纤瘦的手，托着放在唇边，吻了吻她的掌心。
“说给哥哥听。”
“喜欢。”
“只喜欢我一个。”
“只喜欢，哥哥一个。”
“永生永世，只喜欢我一个。”
“永生永世，只喜欢……哥哥一个。”
“嗯，好乖。”白肃真的指腹揉捏着叶青青的后颈，温柔地笑了，“哥哥等青青，等你清醒的时候，再亲口告诉哥哥这句话。”
他低头，忽然狠咬住叶青青的侧颈，尖锐的毒牙穿刺入颈部的血管，刺痛伴随的奇异感觉，令怀中的小家伙微微战栗起来。
白肃真的麻痹毒素伴随着冰寒的灵力注入叶青青的血液，安抚的力量快速自咬痕处扩散蔓延，令她的初次情动期反应迅速消退，软软滑落，沉沉睡了过去。
白肃真将衣衫完好的叶青青搂在怀中，靠在汤泉边，任颈边鲜血顺胸口滑落池水之中。
他透过层层纱幔，仰望今晚的皎皎明月。
月色撩人，怀中有她，但仍然不够。
他想要等待——
等待最美的时候。
等待她清醒地告白。
等待她亲手将自己，自缚于他怀中。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