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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泥缠线,一 ...

  •   他们所到之地是襄南王城西北的西北,那里终年乱石堆积,黄沙厚土在狂风大作中翻飞。

      镇南王半年前所到的地方就是此处,襄南的西北境外,一条线分割了襄南与其他地方的联系。

      棱木成锥状被排成一列,从黄沙边际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视线尽头。

      四人下了马车,远处正在巡逻的人,坚守岗位的人,没人看向他们。

      怀景出声问:“看来镇南王将此处管理得井井有序啊。”

      苏折邶四处张望了一下,“镇南王被遣到此地的理由是什么?好像是修筑东西?”他看向怀景,不是很确定。

      此行不知是否凶险,苏折邶让苏折楠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还有莺语,两人都要寸步不离。

      “修城墙,设烽火台。”怀景回答的是苏折邶的问题,不过说话时犀利的眼神却是对着苏折楠,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人,可她还是能感觉到来自对方,不留余力地审视。

      苏折楠心中有些膈应,现在只能将这道目光称之为审视了,不然她一时之间还真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对方的眼神。

      莺语低眉垂首,眼睛却是一个劲地往怀景的方向瞄,她素来喜欢风流倜傥之人,窥视怀王虽然是为放肆,但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是将她一个月俸禄罚了,她也还是想要多看上几眼。

      不过瞄多了,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怀景的视线怎么老是往自家小姐的方向?

      苏折邶没能及时察觉到怀景那经过深藏的眼神,还在思考中,片刻道:“这个理由太假了,此地与王城相隔千里不止,离的最近的便是九嗔楼,修城墙,设烽火台,工程量巨大怎么可能完成?”

      怀景不置可否。

      他道:“所以啊,放眼四周,那有工程实行的动静?悠哉悠哉的食着王城的粮竟做些山野村夫才干的事。”

      明知如此,却又无可奈何。

      这样消耗国力,也不知道襄南能被消磨到几时?

      四人进去的时,有人出刃拦截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玄铁的盔甲在烈日曝晒下,可见有些热浪,索性是辰月,天气不比炎炎夏日,否则这人该是换上布匹制作的衣裳了。

      怀景淡定从容地垂头,将一直捏在手中的玉玦,往那人眼前伸了伸,道:“本王奉王命办事,还不速速推开!”

      那人怔了一下,迅速低下头,退了一步,让开了道。

      借着那玉玦四人一路通常,行至有帐篷的地方,有一人发了疯一样冲了上来,嘴里还大叫了。

      “啊啊啊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

      “属下有错啊!王爷放过属下吧!”

      “……”

      发狂的病态在此人身上凸显的淋漓尽致,那身玄甲撞到四人面前,小跑带起来的力度很强,幸好苏折楠他们四人闪躲的及时,不然肯定会被撞的前翻后仰。

      “快!抓住他,别再让他胡言乱语了!”有一个银铠着在身上的人指着那有些疯癫的人下令道。

      一群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黑色的玄甲围在一起像是一堵黑墙,若破此墙需得杀一人。

      “饶了属下吧,不要剁属下的命根子啊!”

      有士兵伸手想将那个有些疯癫的人制住,手还没伸到那疯癫之人的面前,就被一纸折扇打了手。

      求饶声依旧,只不过比之前的要小上了不少,那疯癫的人眼见有人帮自己,冷不丁躲在了苏折邶身后,拽住他的肩膀,将头埋起来,企图掩耳盗铃,让人看不见他。

      着了银铠的两人一对凌厉的剑眉,双目含星,征战沙场的气势十足,哪里容人在此放肆?

      当即问道:“四位何人?敢管襄骑军的事儿?”

      语气上是说不出的威言感,章江瞧着这四人,有些迟钝地惊讶,对其中一人身形熟悉,一人面貌熟悉,另外两人则无感。

      怀王地位尊崇,人摆在那一动不动当个弥勒佛或者观音菩萨都是可以的,无需多言。苏折楠同莺语一个全是怀王的准王妃和准王妃的婢女,又是女子,对这种事自然说不上话。而苏折邶不行,他是怀王与镇南王之间沟通的桥梁。

      传出去真是个笑话,最无辜的太尉府,居然会有成为涑北王与镇南王对阵交兵的说者。

      苏折邶摸了一下鼻子,讪讪道:“怀王驾到,还不行礼?”他这一声,活像个说唱词的。

      章江、怀景、苏折楠和莺语乃至躲在他身后的那个疯癫之人,都是明显地怔了一下,几人心思各异。苏折邶如受几道飞刃,“愣着作甚?你是在质疑怀王的身份吗!”他指着章江严声质问。

      作为镇南王的下属,他不可能没见过涑北王府的怀王,每每上朝,镇南王与怀王都是对立而站,就像他们的两人的关系,势如水火,及不相容,或者用一山不容二虎形容更为准确。他跟着镇南王也少不了与怀王周旋,怀王面容如何,他怎会不知?

      如今这丑绝能杀百花的人,会是怀景那厮?

      章江抿着嘴没了动作,眼神一直在面前之人身上打量,看这身形确有几分像怀景。

      很快,这个“像’就变成了“就是”。

      “章副将。”仅仅三个字就将面前之人的身份钉的死死的。

      虽然只是三个字,但章江还是倍感熟悉,甚至还有些久别重逢的感觉。

      怀景又历声斥道:“镇南王就是这样教授下属的吗?见了本王不行礼尊卑何在!”

      涑北王府怀王的威压还是相当磅礴,气吞山海一般。苏折楠在自己二哥身后小心肝儿都抖了一下,更别提莺语了,回想先前的偷窥,再到这简简单单的两句,可着实把鸟儿吓坏了。

      “属下参见怀王。”章江极不情愿地俯身作揖了一下,才慢慢抬头。微微抬起的眼角,紧蹙着的眉,带着不悦。又将人吓了缩了缩头。

      “镇南王呢?!”怀景负手昂首阔步擦过章江的身旁,“怎么此处不见他?”

      章江仍旧弓着腰,解释道:“近日王爷为琐事烦扰,睡眠不太好,此刻正在帐篷中小憩。”

      荒漠寂寥的贫瘠之地,铺了数万里的橙光色,偶有几点翠绿茂盛的杂草还有一个个膨起成小山丘的帐篷,莫约有几十个。

      怀景放眼四周,有些不易察觉的诧异,当初镇南王奉命前来,虽是为他所坑,但是也不是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襄南大半的兵力都被拨到了禹翦的手下。不过此时看来,那些兵力还不全在此处。

      几十个帐篷哪里容得下五十万大军?起码也得上千吧!

      士兵数量的问题,他不宜多问,只能暗中调查。不过此时,有一件事他想还是可以插手的。

      怀景眼神示意了一下苏折邶,对方立马明白了,揪着躲在他身后人的衣领,两人从身后提到了面前。

      “解释一下吧,差点撞伤了怀王,你该当何罪!”苏折邶严声喝道。

      对方在苏折邶手下,像是一只被捏住了命运脖颈的鹌鹑,只一个劲地发着抖,谁能料到,不过随便一撞,就差点撞到了一个王爷?

      这人被吓的目光呆滞完全像丧失了声音一样,不过不难解释,就刚才的情况来看,此人目前已经得罪了两个王爷,若是再来一个绪阳王,他怕是把襄南的三大巨头全得罪了。

      章江腆着脸,抬头往怀景地方向瞧,见对方没在看他,便直起来身子,解释道:“禀怀王,此人失职,末将奉王爷命带他去净身。”

      净身让这人成为太监,以后再也不能有香火了。

      周遭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随处飘扬的风还吹起地上的土石。

      片刻。

      怀景出声打破了宁静:“他所犯何事?要如此重罚?”

      章江脸上的那一抹窥探与踌躇被怀景看在眼里,但是他不点破,一直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你若不回答,我便不出声。就是如此简单。

      又过片刻。

      似是对方急不可耐了,章江忍不可忍地道:“禀怀王,他弄虚作假,所犯之罪为贪污。”

      “贪污”这二字为百官禁忌,也是最忌讳的,只是这一个小士兵何德何能能用上“贪污”二字?!

      怀景回身在那那被揪着领子的人面前,站了一会,对方被他看的有些反胃,忍无可忍地紧闭着眼睛,将头偏向一旁。怀景的视线也跟着偏了一下,恰巧就看到某人正百无聊赖地用脚尖点着地,在隐蔽的罗裙下转着圈。

      累了?

      心中暗暗有一个答案,怀景不疑有他,先吩咐道:“带本王去一处营帐,待镇南王醒了,本王去看看。”

      章江应了一声“好”,又领着四人去了一座空空如也的营帐,去的时候,还不忘将那个犯了贪污之罪的人带上。

      营帐内,没有暖意,甚至还有一丝阴凉。跟普通士兵所住的别无二致,空空如也的像是刚把营帐内的东西搬空了一样。

      章江又临时吩咐了手下的士兵,从旁处搬了几张矮桌,几张蒲团,还有玉器茶盏等等,这个帐篷才稍微有些足实感。

  •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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