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2、第一百零二章 ...

  •   今早大小姐公孙意的婚礼,谷底的侍从们忙活起来,一日内把山庄从里到外都布置了一下。

      毕竟是事出突然,谷里能够得上用作婚礼的物件多是二十年前的老物,侍从们又来不及出谷采购,用巧思尽量使得山庄看起来喜庆些。

      鲜艳的红纱悬挂于枝头,垂落而下,堆叠在绿苔之间。
      摘取的鲜花洒落在各路小径,鎏金莲花纹五足银炉飘着丝丝缕缕香烟;公孙意唯恐新婿不适应谷底的生活,特意吩咐搬出银炉,点燃驱散蛇虫鼠蚁的烟饼,分散在各处让侍从看守。

      阳光破开谷底的云雾,洒在绿瓦石墙面,显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蹭!
      扎眼的白光,旋转成一轮圆月,夹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半截刀头插在墙面,正中贴着寓意吉祥的花纸间。

      公孙情侧身避开攻击,周围地上碎了许多用做新婚的物件,红纱被削成碎片,似红花翩翩而落。

      看眼正在发疯的公孙意,公孙情冷着脸哼了声。

      父亲和母亲总是偏袒公孙意,宠溺着这个令他不喜的妹妹。
      哪怕他才是绝情谷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无论是在武学,亦或是母亲家传的横刀上,只要公孙意闹一闹,他们就会全然不顾他的感受,统统授予公孙意。

      好在两位老人早早离世,公孙情冷冷地注视着寒光四溢的刀,扯了扯嘴角,道:“妹妹好大的脾气,我特意为你去把凤大人请入山庄,你这又是何意?”

      公孙意眼眶泛起红,酝着水雾,含着恨意的瞪着公孙情,只道:“都怪你!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或是惹恼了凤郎?若不然刚才他如何能这样待我?”

      公孙情心底不屑,甚至看底公孙意这不动脑子的模样,她实在是被父亲和母亲保护的太好,捧若明珠,受不得一点儿冷待啊。

      她明知凤薛人不喜她,偏要强求留人,闹得谷底众人不得安生。
      若非自己出言相劝,凤薛人可不会留下来陪她作戏,如果让公孙意知道自己还答应了要送凤薛人他们出,岂不是更要气得跳脚?

      光是想想她崩溃的模样,公孙情心情就大好。
      但这一切,他都不会表露出来,起码在公孙意的眼里,他暂时还是对她有求必应的‘好哥哥’。

      “我哪敢惹恼你的心上人?”公孙情倏地翻开折扇,像模像样地打了两三下,才继续道:“你也不想想,你为了得到他做的事情。凤大人被奸人围困,同他的朋友们一起跌落山崖,你又将他的朋友们困于山庄后的旧地,难保他不会生气。”

      公孙意柳眉倒竖,不以为意道:“若非与那些人合作,我又如何能近得了凤郎的身?哥哥,你是不知凤郎功夫了得,江湖上无人能及,连天宗背后来无影去无踪的逍遥侯都是凤郎的手下败将。”

      说着对凤薛人的崇拜之意,公孙意眼里皆是爱慕。

      公孙意爱惨了凤薛人,爱‘他’的丰朗神俊,爱‘他’的与世不同,更爱‘他’不凡的身手。

      难得的。
      公孙意为了凤薛人,也对她认为一向‘窝囊’的哥哥撒起娇。

      她扑倒在公孙情身上,紧抱着对方的胳膊,望着与自己有七八分相识的面容,软糯糯地祈求道:“好哥哥,你定要帮我留下凤郎。我已将用情花的刺扎伤那小孩和那腿脚不便的瘫子,只是情毒有深有浅,浅者不日就能自愈,深者却要服用我们山庄的解药。”

      公孙情强忍着恶心,差点儿没把胳膊抽走,冷着声问:“你想如何?”

      “我自是舍不得伤害凤郎,”公孙意一心扑在凤薛人身上,那管得了公孙情眼底的厌恶。

      她自小知道哥哥待她不亲,可有父母在身边护着,公孙情再如何都得让着她。

      公孙意也习惯公孙情的忍让,于是摇着人胳膊,如以往父母健在时对他们撒娇一样,颐指气使道:“那两人可以用来留下凤郎,自幼父亲便不让我沾染情毒一事,我也只是那毒刺刺伤了他们,毒一解,凤郎定会同他们离开。”

      其言语之意无需多说。
      公孙意是要公孙情加剧两人身上的情毒,以做筹码留下凤薛人。

      公孙情沉思,道:“你可瞧见凤大人刚才的态度,对你十分冷漠,难道妹妹真要与这样的男人伴你一生?”

      “我不管!”公孙意以为公孙情不愿意,顿时气急败坏地甩开他的胳膊,娇艳的面容如火一样着了,怒道:“我就要凤薛人做我的夫婿,他容貌非凡,顶天立地,还是江湖第一人,只有他才配得上我公孙意。”

      公孙情眼瞳幽深,邃不可测,盯着公孙意若朝阳般红艳丽的面庞,以及眉宇间的傲气。

      忽地,默默勾唇一笑,道:“既然妹妹想好了,哥哥定为你‘办到’。”

      ……。

      *
      *
      *

      雪。
      白茫茫的雪。

      阴晴圆缺自有时,人间常见喜生悲,一生顺遂有几人?

      寒夜萧飒。
      无情在被世叔收留后,习得各类暗器,渐渐在江湖上闯出名声后,他许久未梦见家人离世时的场景。

      浓夜里的白雾泛着寒气。
      他总觉得冷,冷得忍不住抱着自己,只为汲取到一丝暖意。

      梦里的世界不全是痛苦的过往,也有美好的记忆,交织成网,死死地将无情束缚在雪地之中无法动弹。

      其实无情本可以先放弃凤薛人,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凤薛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受一群宵小轻易制衡?

      若他能全身而退,就可以等到支援,也能对这些谋策者一网打尽,完成世叔的嘱托。

      只是在见凤薛人落下悬崖的刹那,身体比思想先一步,从袖口飞出的铁丝线缠绕在凤薛人的手腕,在他错愕的目光下,无情快速随着他落了下去,落在原地的轮椅顿时炸开,击退悬崖上的追兵。

      无情想着自己为何如此冲动?
      在心底对凤薛人究竟抱着怎样的情感?他非青涩不懂人欲的幼童,他也有过情窦初开时,感受过暧昧的情愫,已经欲望的笼罩。

      无情确认他是喜欢女子的,喜欢女子的柔软,丰腴。凤薛人的肌肤虽然也细腻如暖玉,腰身纤细到如女子,可依然改变不了他是男子的事实。

      凤薛人身材欣长,五官轮廓分明,眼眸深邃,看人时常带着冷漠与傲气,但他却有一双饱满的双唇,那双唇像被人吻过一样的嫣红,嘴角挂着讥讽的浅笑,仿佛在心尖儿轻挠。

      自破庙那次的事情后,无情总会不由之主地将目光关注在凤薛人的身上,有时候只是看着,并无多的想法。

      无情起初认为这是受暗中的春-药的影响,两人又是同僚,同处一室难免会感到尴尬。同事,他心底担忧凤薛人会受到破庙事件的影响,不能用他的一身本领,好好为世叔办事,所以才会过多的关注于他。

      但观察凤薛人越久,无情发现似乎只有他自己还记得破庙发生的事。
      凤薛人回到六扇门后,待他如往常,并无别扭的地方,甚至每月不改习惯,总会有几日夜宿秦楼楚馆逍遥快活,总会时不时听到师弟们的抱怨。

      不知怎地,无情独处时,总会想起在潮湿的大雨里,肌肤上犹如蚂蚁似的游走,带着怜惜的抚弄,以及贴附在耳畔时,让人羞红脸的下流言语。

      无情第一次对凤薛人轻浮的态度有了恼意,为何独独自己在为破庙一事困扰,而凤薛人却能自如的继续游戏花间。带着这份不忿和恼恨,在凤薛人又一次去了花楼寻乐时,无情跟着他入了楼,打搅了他的好事。

      直至亲眼看见凤薛人衣衫不整,眉眼含怒,急匆匆下楼的模样,无情才觉得压在心底沉甸甸的感觉飘走了一些。

      自此。
      凤薛人无论是去哪家花楼,他都会在半炷香内出现在房门外,无情知道随之而来的流言,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凤薛人是否还记得那日的破庙。

      原以为他们之间会一直彼此折磨下去。
      直到一位不同寻常的女人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关系。那个女人是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的女人,凤薛人对她不同以往的女子,眼里迸出的光彩是他不曾见过的灿烂。

      狭窄的空间,昏暗不清。
      无情额头抵在凤薛人的肩处,感受着炙热席卷全身,撩动心弦的爱抚,让他失神地从唇齿间溢出几声低吟;拥挤的船仓内,木头浸泡过湖水后散发的腐味,混合着肌肤相磨后的淡淡肉蔻味,让哪颗埋藏在隐秘之中的花束终于破土绽放。

      肉蔻似的腥香,幽幽散开,无情干渴的忍不住大口呼吸着暧昧的气味,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极其狼狈。攥紧那条不知玉腰带拉向自己,无情想告诉凤薛人,既然选择招惹了他,就别想抛下他回到曾经的生活。

      破庙的事,他可以假装,假装着他们的关系没有改变。
      但船上那次则是凤薛人主动招惹,他想告诉凤薛人,他无情绝不是他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人。他想……他并非是对凤薛人心动,而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爱上一个想要弑君的人。

      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追着凤薛人,与他一同落下悬崖。
      那些冷静,计谋在顷刻间化作烟云。

      孤独地蜷缩在雪地里,捂着胸口,想要握住那片热气,直到随着风雪而来的声音唤醒了他。
      无情挣扎着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目,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视线触及的地方全是一片黑暗,垂目再看原本的雪地也消失,像是被遗留在黑暗中,他朝着声音的方向伸出手。

      ‘把水搬进去,衣服放在床头就行,你们出去。’
      ‘凤薛人,你让他们出去,谁给床上那人换洗?’
      ‘你也一起出去。’
      ‘凭什么!’
      ……。

      第一个是凤薛人的声音。
      第二个的声音则是清亮的少年音,似有不满的与他争执着什么。

      无情踉跄地爬起来,仰头望着无尽的黑暗。
      那声音由高处传来,望了许久,无情才低头发现自己能站起来了,喜悦甚至来不及填满内心,他的双腿不由自主的奔跑起来,寻着凤薛人的声音朝着无尽的黑暗奔跑而去。

      *
      *
      *

      不知公孙意打得什么主意。
      仆从无声无息,抬着无情走起来轻飘飘的,领着他们入了一间吊脚楼。

      分有左右两件房屋,两间都有内室,摆放着盛满热水的浴桶,里面坐着一名身姿窈窕,面若芙蓉的侍女。

      黄药师起初见着热水,眼睛一亮。
      他本就是喜净的人,若不是为了寻凤薛人,怎么会弄得狼狈不堪,一身污浊?

      只是。
      一脚踏进去,瞧着那名衣衫轻薄的女子时,立刻又面色难看的退了出来。

      寻到右侧的房间,果不其然也有一名侍女伺候,她到是直勾勾地盯着凤薛人。

      “这是什么意思?”黄药师皱着眉问凤薛人,眼睛是犹如防贼一样看着侍女。

      侍女两颊生着桃色,眉眼低垂,柔柔地道:“奉谷主的命令,奴儿在此候着,负责伺候两位客人洗浴更衣。”

      说完,她怯生生地看向门口抱胸依着门框的男子。

      世上怎会有男子生得他这样好看?
      容色俊逸,唇红似胭,高壮挺拔宛如一颗青松,令人倾慕。再一想谷底的传闻,知道他必然是让大小姐倾心的人,若非这样的容姿,大小姐怎么会绞尽脑汁想要出谷寻他。

      女子内心哀叹,这样俊美的公子若要一辈子困在谷底,该是多么悲伤的事啊。

      绝情谷日子清苦,大小姐也曾受不住的跑出去过。
      像她这样的奴婢更是世世代代生而为奴,穷极一身,无非如谷底的情花,绽放一刹,之后孤寂凋零。她们生来只为服侍公孙一脉,连外面的天,外面的云,外面的花儿都未曾见过。

      此次,管家安排侍女说要服侍两位外面来的客人,她也想见见外面的人是什么样,比绝情谷的人如何?是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没想到外面的人真与绝情谷的人生得不同,标志非凡,恍若天人,她原以为公子是最好看的男子,如今见了这位姑爷才知什么叫短见薄识,想要多看看他,也算为残生添抹色彩。

      黄药师冷哼道:“我可不需要女人伺候,你和隔壁屋的一起滚出去。”

      女子双肩微颤,未料到眼前唇红齿白,同样生得俊秀的男孩儿会对自己疾言厉色。拢着一双烟眉,美目含泪地缓缓抬眼,求助地看向凤薛人。

      “公子,奴儿只是奉命行事,请您切莫生奴儿的气。”

      黄药师:……。
      他这么大个人还站在这儿喃!

      “不许你看,”黄药师自认生得俊秀,可偏偏在凤薛人身边总被人无视,这一度令他困扰。

      所以,干脆展开双臂挡在凤薛人的身前,哪怕依照他如今的个子才到凤薛人的胸口,也不妨碍他的气势如虹,目光如炬,道:“你们谷里的待客之道真是无礼,我们既然是客人,你不依照我的吩咐,只顾看他是何意?改那天我寻你们谷主问问。”

      女子被黄药师的话说红了脸,见凤薛人一言不发,内心苦涩地剜了眼矮个子的少年,浅咬贝齿,不甘不愿的应声退下。她去了隔壁,寻着姐妹说不需要侍奉,两人取了披风罩在身上,莲步缓缓的齐齐离开。

      倒是她们一走。
      很快有管家模样的人登楼来问,是否是两位婢女伺候有差,可需换人来。黄药师正是气不顺的时候,待着人狠狠地阴阳了一把,说得那人黑了脸。

      好在这人素质过硬,没有立刻拂袖而去,不过对黄药师再没什么好脸色,但对上凤薛人依旧笑容可掬。

      他道楼里准备一应俱全,若姑爷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他立刻寻人来填。只是,这两间客房是留给两位客人的,准备的衣物也仅有两套,让凤薛人回新房去洗浴更衣。

      凤薛人暂时答应公孙情的提议,但不代表她要跟公孙意共处一室,拒绝了管家提议让他多准备一套衣服来,见管家面露难色,直言这事公孙情知晓,她是绝不会去什么新房里住下。

      管家无奈,只能应下说会着人去取来。

      待人走干净了。
      凤薛人拉着黄药师关上门,黄药师没好气地挣开手,道:“瞧瞧,即使你现在同我一样邋遢,那些女子的眼睛就跟黏在你身上似的。”

      凤薛人:“羡慕嫉妒恨?”

      “呵,这有何?”黄药师才不是那等气量大人,只道:“正因为你跟花孔雀似的过分招摇,像公孙意这样狠辣的女人才会盯上你,不止她,还有那江湖上盛传已久的什么第一美人。”

      说完,他有仔仔细细地将凤薛人打量一番,哼声道:“未曾想你入京后的日子,倒是风生水起,羡煞旁人啊。”

      凤薛人松解两手护腕,已然习惯黄药师这种说话‘艺术’,瞄眼他几日下来略有些削尖儿的下颚,矜傲地说:“那你怎么不提我在京城有一座藏纳各色花魁的凤凰楼?”

      黄药师皱起脸,多少带来些挑剔道:“你那楼里的人,我也知几人,早年间在营帐除开雪柔也算得上温婉,倒不似公孙意的疯魔。”

      哈。
      这小子还真评论上了?

      凤薛人瞧见黄药师的认真,觉得好笑,这样青涩的脸说的话却给人一种专营老道的错觉。
      她懒得解释里面的误会,自己是女人的事情除开寇不疑是知晓,也仅雪柔清楚,其余人见到的她赤裸的上身,都是依靠肌肉胸衣蒙混过去。

      再次感谢世界伟大发明之一——肌肉胸衣。

      黄药师不想提及太多凤薛人的私事,转而看向内屋里躺着的人,隔着水雾缭绕的浴桶,问道:“你把人都赶出去,谁给他换洗?”

      “你咯,”凤薛人逗弄道。

      黄药师黑下脸,咬牙道:“你做梦!”

      凤薛人支着脸庞,问:“那不然喃,总不能是我洗吧?对咯,隔壁给我用,这屋里的浴桶也大,换洗完了记得给自己也洗洗。”

      “凤!薛!人!”黄药师被气得红温,他千里奔赴来此救人,竟落得给别人换洗?对上含有促狭之意的眼眸,黄药师哪儿看不出凤薛人就是估计气他,当下撂下狠话,“要洗你自己给他洗。”

      一溜烟儿地溜出房门,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一顿‘哐当’,听起来像是把门锁了。

      隔壁传来黄药师清晰的声音,“你跟那泥巴鬼一起洗,看你们谁更脏。”

      “噗,”凤薛人捂住嘴,尽量减小笑声,避免刺激到黄药师。

      这小子回东海几年,未见长进,仍然是个小炮仗,一点就燃。

      凤薛人走到床边,垂眸看了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无情。谷里的医师诊断由于虚弱和情毒引起的发热,内里虚弱,气息不定,稍后会把煎好药后送上来。

      侧目看了一会儿,确保无情不会突然醒来,凤薛人才来到浴桶前,指尖轻轻刮过冒着热腾腾的水面,温度刚刚好。

      她不放心无情,真让绝情谷的人为他洗浴更衣,万一公孙意借此动手,可就麻烦了。

      凤薛人不是会谦让的人,现在无情未醒,浴桶他也用不上,自然而然沦为她的东西。即便现在无情醒着,她也不会去什么鬼新房,跟公孙意大眼瞪小眼。

      黄药师的性格古怪,有时候顺着他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可有时候他偏偏就要跟人争高低。把人拿捏的死死的凤薛人松解了腰带,开始把一件件脏得看不出原样的衣服褪下。

      懒洋洋地躺着浴桶内,让温暖的水包裹着自己,凤薛人舒服到扬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肌肤是健康的麦色,有一种原野的颜色,上面覆了沉水气。撩起热水润湿颈部,再抬手将一点点水珠滴在锁骨,晶莹的水珠经过雪山般高耸的山峰没入水中。

      再没有什么比在野外求生后,泡热水藻更能令人舒服的事了。
      凤薛人侧头,目光落向架子上挂着的肌肉胸衣。这几日长期穿戴,她的胸下围起了一层疹子,假衣已经有地方逐步开始变色,是肉眼可见的怪异,得让系统更换新的出来。

      凤薛人闭上眼,让自己放松的在热水里发散思维。
      手指按压着脖颈,疏松着侧颈,山谷里昼夜温差极大,拖着半废的病号可不是什么容易事。纵然她长期保持着健身的习惯,也有些招架不住。

      卷长的睫毛挂着雾气,在温水浸泡下,凤薛人差点儿睡过去,房间内有细微的声响令她迅速清醒,睁眼寻去,正巧对上一双锋冷的眼睛。

      清丽俊秀的青年,面容还带着病容的苍白白,略带凹陷的眼睛却是明若星辰。

      凤薛人:……医师不说过这人短时间不会醒来吗?

      无情沙哑着声音:“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