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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一百零三章 ...

  •   他是怎么了?

      无情仿佛被罩在茫茫白雾里,寻不到去处,也回不到来处,他孤独的在迷茫的雾气里徘徊。

      他想去找什么人。
      可无论怎样都记不起对方的模样,但心底有声音告诉他去找。

      于是,即使迷茫,他也执着地向前去。
      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无情见到白雾里朦朦胧胧间出现道纤细的人影,顿时心似飞鹤,急急忙忙追着人影跑了起来。

      快点儿。
      再快点儿。

      无情想要追上那人影,只不过追得越快,人影就变得越模糊,直至化作一缕青烟,影影绰绰远在天际。

      自幼年失去双腿,无情许久未感受过酣畅淋漓,拼尽全力的奔跑。
      那双丑陋的腿在此时此刻,变成一双健康匀称,饱含力量,可以健步如飞,正常可观的腿。

      无情觉着自己仿佛是终于挣开束缚获得自由的鸟儿,或是在干涸濒死前跃入清水里的鱼儿。

      因儿时横祸,他受困于轮椅之上,更因脏腑受损,体弱多病。
      偏偏他是个要强的人,不愿逊色于人。即使腿不能行,他坐下的轮椅就是他的双腿,哪怕不能习武,也有千机在手。

      无情心有傲气,他不仅要与人比,还要与天斗。

      自幼时起,他便励志如此,绝不轻易倒下。

      奔跑的滋味实在太好,肆意挥洒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仍由炙热滚烫的汗水滑落,润湿发丝、脖颈、衣衫。

      无情张开手。
      想象自己就是一只刚出巢的鹰隼,展开双翼,自由地遨游于天地之间。

      那一缕青烟袅袅,远远的,正注视着他。
      他朝着那个方向挥动羽翼,直直飞去,忽地云雾被一道光破开,纯净无比,照在无情的身上,温暖着他的身心。

      滴哒。
      滴、滴、哒哒……流水似珠玉满盘,在云雾内回荡。

      雾与光间忽地迸出许多白洁无暇的白羽,飞扬着穿过云雾,纷纷扬扬;片片羽毛似白绵飘落,越落越多,越飘越重,很快将无情吞没在皑皑白羽之中。

      眼皮微微颤动,墨色的长睫轻振,在略显憔悴,透着病容的脸颊上倒映出温柔的扇影。

      床榻间平躺的人的呼吸开始加重,眼珠也随之快速在眼皮下来回转动,像是陷入某种噩梦,正努力挣脱着想要苏醒过来。

      一瞬间。
      猛然睁开的双眼,仍保有些许迷茫,但很快这份迷茫被冷冽的寒意替代。

      素色幔帐映入眼帘,示意他已脱离荒野的环境。
      记忆最后是在昏迷前,他遇见一名身穿嫁衣的女子,不知她是用了什么东西,只觉身上一阵刺疼,紧接着视线逐渐模糊。

      无情的思绪开始腾飞,身底躺着的是床榻,指尖触碰的是锦缎,他们是被带到什么地方了吧?

      不知守着他的小兄弟在何处,袭击他们的女子目的又是什么,还有……凤薛人。

      当万千思绪充斥在脑海。
      拨动水面发出的轻声,传入无情的耳中,屋里还有其他人在,这令他不由握紧手掌。

      会是谁?
      是那少年郎,或是身穿嫁衣的女子?

      无情暂未出声,静下心,视线在幔帐上划过,抚着身下的锦缎。
      深深一呼,用尽余留的力气,他侧身后伸手拨开幔帐,想着看清屋子另一人是谁,待他的目光穿过垂落的珠帘,瞳孔迅速扩大。

      绝情谷是云生谷底,日光虽能照入底部,却似披了层霞纱,烟雾朦朦。

      这儿的房屋为了采光,窗棂仅蒙了层薄纸,朦胧的光在纸面渲染着暖色。

      屋厅内摆着船形的木盆,盆上是似雾似纱,白茫茫的水气。
      一双暖玉般的长臂随意的搭盆沿,修长如荚的手指裹着晶莹水色,从木盆内捧起些热水浇在脖颈间;指尖轻点着小臂,顺着往上,经过附有薄肌,线条优美的大臂,再用指腹划过凸显的锁骨。

      凤薛人!
      无情愣愣地注视着,他一时不知自己是在梦里,亦或生出幻视,不敢出声惊扰了对方,以免这场美梦消散。

      凤薛人慵懒地靠在浴桶边沿,浴桶表面光滑,淡淡的木香混合着热气。
      烟雾水汽,仿佛轻柔覆盖在凤薛人的身体上。‘他’的面容在水汽中若隐若现,以前看来棱角分明面容,锋利若刃的下颚,现在都变得柔和,秀气又有了几分女子的气息。

      蜜色的肌肤在水汽的滋润下更是光滑细腻,玉臂随意地搭放,亦是好看的,宛若精心雕琢过绝世精品。

      乌黑的青丝随意披散,甚至有几缕垂直地面。

      望见湿漉漉的发丝贴着的颈侧,无情的喉咙干涩,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从未见过如此放松的凤薛人,平日里的‘他’是冷静,傲气,拒人千里之外,总能捕捉到人心底最阴暗的想法,肆意挖除来玩耍,然后又静看对方跌入地狱。

      轻微的声响,惊动了凤薛人。
      她转向无情的方向,两人隔着在水汽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
      看着无情侧在床榻上,双手撑在床沿以做支撑,虚弱的宛若随时都能被撕碎的落叶,颤颤巍巍,目光牢牢锁着自己。凤薛人眼底闪过刹那的惊异,不过很快又恢复平常,转身将双臂叠在浴桶边沿,下巴放在手臂上,询问:“如何。”

      慌张吗?
      担心被无情发现什么。

      不。
      此时的凤薛人心情平静,掀不起任何波澜。
      浴桶像小舟,壁沿够高,除开她搭在外面的手臂,以及颈、面,无情什么都看不见。凤薛人淡定极了,无情的突然清醒出乎意料,但绝到不了令她自乱阵脚的程度,她还能与他搭话,让无情的注意力集中在与她的交谈上。

      全场唯一能令凤薛人在意的东西,仅是那件硅胶质地的肌肉假胸/衣,它明晃晃的摆在那儿,哪怕无情未见过肌肉/胸衣此类物品,可偏生他聪慧异常,总得防上一防。

      凤薛视线注视着无情,目光未往搭着假胸/衣的架子上多瞧。她要是频繁去看,肯定会被抓个现行,现在不如直接坦荡地盯着无情看。

      无情一直都知道,凤薛人生得双漂亮的眼眸,锐利,深邃,又多情。
      是的,他竟觉得那冰冷似刀尖刺人的眼睛多情,上挑的眼尾仿佛勾动他心跳的钩子,隔着热气蒸腾的水雾,钩子上生长的长睫挂了一排细小的水珠,在这一刻连凝结的水珠都透着别样的可爱。

      “很好,”无情声音粗粝,宛如黄沙漫天里干涸裂开的土地,连他自己都被嘶哑的声音惊住,喉间猩甜,疼痛如沙刮,忍不住地蹙眉。

      很好?
      那可不见得。

      凤薛人对于占用病人洗漱的澡盆,没有半点儿的心怀有愧,道:“落崖时你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行,虽然尝试着为你渡水,可能真正饮入的实在不多,现在说话难免会疼痛。”

      她偏头,水珠顺着最长的长指滑落在地面,积攒出一滩水渍,温润的光晕下闪烁着斑斓的碎光。

      凤薛人在想无情已清醒,待一会儿医师把药送来给他饮下,再调理两日,身体应该能有所好转。无情虽然行动不便,可脑子好使,到时候把公孙情交给他来稳住,至于情毒有黄药师在。

      自己得趁着无情苏醒的时机,摸清绝情谷底的情况。

      安定侯是弃子,用来引她上钩的弃子,放出消息的人在京都。

      这背后可是条大鱼啊。
      她失踪的消息迟早会传回京都,幕后的人不可能毫无动作。赵佶可以说是懦弱、昏庸,但身为帝王,他的制衡之术玩得不错。

      凤薛人能猜到赵佶对她的‘宠信’与放纵,无非是想告诉朝堂上的人,他可以宠一人,也可以贬一人。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才会更竭尽全力,思君‘所想’,忧君‘所忧’。

      朝廷上有诸葛小花坐镇,江湖上有金风细雨楼的苏梦枕,凤薛人不担心虞兮会吃亏。离开前,凤薛人把长凤楼交给虞兮就有稳住她、绊住她的意思。

      凤薛人怕的就是虞兮身无牵挂,若她有个什么消息穿回京,虞兮可能会不顾一切来寻她,这会打乱所有计划。

      安定候隐匿多年,她试过很多方法寻他的踪迹,却无一所获。如今忽地现身,摆明是要诱她入局,凤薛人心有明尺,哪怕知道是陷阱,她也依然前往。

      凤薛人更清楚击杀安定候会有什么后果,以及对方想要自己什么把柄……。

      可那又如何?
      不重要,她也不在乎。

      凤薛人清楚赵佶要的是什么,他不愿意见朝堂变成一家之言,又要保全为他敛财的人,还要有随时可以做刀的人,以及……身后毫无根底,能像一根刺,狠狠扎在这群人眼里的靶子。

      所以。
      对方要的把柄,凤薛人亲手送上。

      不过,无情、黄药师都在计划之外,她在猜此刻诸葛小花肯定正头疼,最心爱的弟子,就跟着她这么个人往火坑里跳。

      无情余光落向地面积累的水痕,抿了抿干裂的双唇,“我们在什么地方?”

      “绝情谷。”

      平日略显锐利的轮廓被热气软化,凤薛人眉眼的媚色更浓,无情心如战鼓,再不敢多看地垂下眼来。
      他发现今日的凤薛人大有不同,连那如峰的双眉也不似往日的浓密宽厚,反而变得淡雅,细长弯曲,像是起伏山丘的轮廓,柔柔地勾勒出那双深邃幽冷的双眸。

      无情以为是自己昏迷过久,才会觉得凤薛人的五官有了细微的变化,变得柔和,变得更像女人。

      凤薛人的修容在山谷地下做野人的时候已糊了,刚才清洗身体时把脸上也拾捣了一下,洗的干干净净,虽然不会有太大变化,但轮廓的确不如平时刻意营造的硬朗。

      无所谓。
      她觉着无情是分不出自己是男是女 ,首先她的身高已经碾压了六扇门所有人,属于鹤立鸡群,再加上她的性格,也很难让人联想到女子身上。

      凤薛人甚至闲适自在,用一手轻轻拨动热腾腾的水面,荡开一圈涟漪,那动作像是清风拂柳一样轻柔。

      无情听在耳里,目光微微发颤,不由被她的动静引去半分心神。

      绝情谷是什么地方?
      他们落崖的地方雾迷峰巅,不见人烟,哪知地下是另有乾坤。不知师弟们是否能寻到他留下的痕迹,无情即使心系凤薛人,但也知为两人留下生机,轮椅炸开,一是驱散敌人以防追击,二是留下可以追踪的痕迹。

      若他与凤薛人失踪,世叔定会派师弟追命来寻,这痕迹也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无情再想说什么,可喉间犹如烈火浇灼,“我……。”

      “少说话,说得越多会越疼,”凤薛人理了理耳边碎发,继续道:“对了。攻击你们的人是公孙意,她们一族在江湖未显身露水,长居此地,与世隔绝,习得一种刁钻的功法。我同她以及她的兄长过了几招,能赢,只是若无人引导出谷,仅凭你我还有药师,很难离开。”

      既是打算出谷,公孙一族的信息必要与无情通气,凤薛人挑着紧要的信息,把这儿的事透给了对方。

      无情见凤薛人提及另一人,甚是亲密,哑着声,轻问:“药师?”
      他现在只能吐几个短字,不敢太过用力,说的话也就软绵绵无力。

      “之前留在你身边的少年,”凤薛人想着无情身中情毒,“对了,你与他被公孙意用情花扎伤。此物只在绝情谷生长,花瓣艳丽,入口香甜,只是枝叶生满小刺,不能相思动情,否者会心痛如绞。”

      “虽然公孙情有所承诺会给我解药,但我不全信他的话。药师略通各种技艺,身体若有什么异常,只管跟他说。”

      无情垂眸深思,情花一事他未曾听闻,这习性倒是奇异。

      不动相思,不动情?
      无情联系到他晕厥前的事,身着嫁衣的女人用一条细长的枝条,抽击了那少年与他。他们避无可避,确是被枝条上的尖刺刺伤,之后是损处突发剧痛,痛的厉害之极,胸口宛若刺入利剑,之后他便是不省人事。

      哐当。
      隔壁传来物品击中木板的声音,那头的少年很是不满的说道:“什么叫略通?若非我博学多识,你怎能知晓情花一事。”

      好吧,这吊脚楼似的房屋是真不隔音。
      凤薛人神色淡淡,话里哄着人,“嗯嗯,药师你聪明绝顶,文韬武略,奇门五行,俱臻佳妙。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天生英才。”

      那头。
      黄药师似乎是被直白的夸赞震惊到了,久久不应。

      年少的黄药师正处于青春期,还未长成未来性格乖戾的‘东邪’。
      因天姿极高,才学绝伦,自幼而生的傲气让他不愿泯于众人,但也仍保留一丝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向往,总是希望能有遇见与他相齐的朋友,即使才学不如他,那就得武艺胜过他,若是武艺不如他,那就要在其他方面胜过他。

      无情静静看着凤薛人,他不认识‘药师’,之前见他虽未成年,但也是清秀俊逸的少年郎,有官宦公子的气势,应该也是富家出身。

      但听凤薛人这样一说,无情到觉得‘药师’可能是出自家学渊源的武林世家,连‘情花’都能细知,足见底蕴。

      “转过去。”
      洗得差不多了,凤薛人看眼床上的人,不客气地朝无情下了命令。

      无情一愣,轻眨眼睛,很快领悟凤薛人的意思,轻咳后顺从地放下幔帐,背过身去。
      眼前又是那陌生的素色,听觉却变得尤为敏感,甚至能捕捉到水流在凤薛人身上滚动,跌入水桶内的声音,他甚至能想象水珠在蜜色的肌肤上游走的模样,腹中的饥渴加重。

      凤薛人自然地站起身,晶莹的水珠顺着高耸的曲线滑动,挂在峰尖儿,最后又重重的垂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浴桶说是高,实际上等凤薛人站起来就变得可以轻易跨过,浴桶内的水掀起波涛似的,争先抢后的涌出桶外。

      扯过搭在一旁圆凳上的软巾,披在身上遮盖令人血脉喷张的曲线,迈着一双长得过分的长腿,取过挂架上的硅胶肌肉假胸/衣。

      她来到外帐前结下系绳,遮挡一部分。
      低声说了句什么,那硅胶肌肉假胸/衣的颜色顿时发生改变。凤薛人是精打细算的人,从不会在其他事物上浪费自己的积分,她的系统算半个哑巴,胜在省事。

      待手里的物品恢复如初,凤薛人开始穿戴。
      这东西要花费些事情,眄眼云纱似的外帐,确认躺在床榻上的无情依旧背对着她。

      凤薛人麻利的开始独自穿戴,自从雪柔得知她的真实性别,平日穿戴都是她代劳,养的凤薛人现在穿这东西都显得有些笨拙起来。

      溅射的水花四散跳起,温热的水珠也有不少飞溅在无情的后背。
      湿热过后的冰冷,使得他不由身躯一颤,立刻弯曲起身体。隐忍着胸腔迸发的疼痛,腹部难以压制的炙热,不知是疼,还是腹部的热,烧得他浑身犹如处于烈火烹调中,眼神迷离,为了不被凤薛人察觉,他见脸埋入幔帐里。

      无情清楚情毒的发动机制,也知不可动情,平复着心底的涟漪。
      情毒的疼痛来得措不及防,去得悄无声息,他喘着不稳定的气息,这种苦楚实在叫人心生畏惧,心口的刺痛,以及手腕处被情花纸条抽中的地方也一同作怪。

      待疼痛与腹热一去。
      无情被冷汗裹了身似的,额头,面颊都浮起薄汗,面色比之前更见雪色,他侧着身体等了一会儿,等到有人撩开外帐走到床榻旁,才翻过身,卸了力似的躺平,连指尖都无法动弹,望着来人。

      浸湿的长发乖顺得理在胸前,素衣微拢着,敞着衣领,浅色温润的肌肤若隐若现,凤薛人在脖颈扣着不知从哪儿寻来的金环,金环表面是一圈又一圈素纹,撑着‘他’如鹤一样的脖颈,金色与蜜色相映煞是好看。

      凤薛人的容貌世间难寻,这也是官家为何处处维护的原因。
      ‘他’生得不仅是好,是实在太好,好得连入画都觉得消减三分的地步。

      他既有男子的英挺,又有女子的媚色。
      或许是刚经过洗浴更衣,此时的容貌渲染得如梦似幻,难辨真幻,在俊秀的人在他身前都会黯然失色。

      凤薛人端着杯清水,坐在床榻边,好整以暇地看着面色比之前还要差的无情。

      “喝口水。”

      她递出杯子,却不主动伸手扶起无情,而是等他自己爬起来。
      凤薛人看到无情此时面颊浮着薄汗,又白了几分,显然情毒发作后的模样,把杯子往前一送。

      无情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身,这动作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依在床柱时,虚弱的呛咳了几声。半垂着眼眸,余光落在茶杯上,也不说话,也不动,柔弱不堪,可怜至极。

      凤薛人本来支着手,撑着脸,见无情这幅可怜样,品出几分‘讨饶’。挑眉,顺势往前坐了些,端着茶杯喂到他的唇边。

      无情目色柔和,顺着凤薛人的姿势,宛若白鹿低头。唇瓣靠近茶杯,喝下些水润了润喉间,减缓了些喉间的疼痛。

      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间。
      无情的唇面沾染的茶水,汇成水珠,滴落在凤薛人的手面上,他像是渴久了,轻轻将其舔舐而过,惹来凤薛人意味深长的笑。

      无情沙哑地说:“我给你擦擦头发。”

      凤薛人背对着无情坐在床边,继续撑着下颚,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情手上没什么力气,他只能捧着她的头发入怀,倚着床柱用软布轻轻擦拭。他擦拭的很认真,也很温柔,用手指顺着乌亮亮的发丝梳理,冰冷的指尖从凤薛人的耳后缓缓向下,一直到发尾。

      凤薛人专注地看着窗棂,隔着那层纸,试图看清的景色。

      “这两日我跟你同住,你好些了……就立刻离开。”

      无情也不问身上的情毒,更未去思考两日是否能恢复,没有轮椅代步如何离开,只沉声应着:“好。”

      凤薛人回过头看向他,伸出小指勾起无情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拉了下。

      “放心,你们身上的情毒,解不开,公孙情——死。”

      无情苍白的面容添上笑意,用脸颊贴着湿润的发丝,用鼻尖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最后在拿青丝间落下轻柔的吻。

      他想,他……是真的疯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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