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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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既然说到这里，两个人就顺便一起吃了晚饭。
选的是楼上一家火锅店。这家商场地理位置偏，虽然是晚饭时间，但人也没有多到需要等位。锅底选了番茄和麻辣，秦玉鸾吃火锅必点毛肚，祁霄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喜好，都是随她来的。
二人调个蘸料再回来的时间，菜几乎已经上齐。秦玉鸾比较能吃辣，夹起一片毛肚涮进麻辣锅里耐心数数，祁霄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接起，说了声：“您好。”
秦玉鸾稍一分心，就把刚才数到几秒给忘了。服务员过来，说扫码填问卷调查可以赠一小份龙利鱼。秦玉鸾见祁霄仍在打电话，自己也不好低头吃，就拿出手机开始填。她撂下筷子，毛肚重获自由，消失在咕嘟咕嘟的锅里。
问题不算多，都是围绕着客人的口味。秦玉鸾填着的当下，祁霄一手拿着勺把毛肚捞起来放进了她的碗里。
秦玉鸾一笑，用口型说了句“谢谢”。她对别人的聊天内容没有兴趣，自己专心致志开始涮肉。
祁霄的电话并没有打很久，都是对面那人在说，他只偶尔“嗯”几声，末了，才说一句：“我现在很忙。”
“对。忙着约会。”
热气悄悄熏上秦玉鸾的脸庞。那头似乎不满，直接挂了电话。她抬头问道：“祁霄老师有事儿吗？”
“没有。”祁霄挽起衬衫袖口，漫不经心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秦玉鸾挑了下眉，并不评价。想到下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场景，又问：“您来这儿也是出差？”
“嗯。有个学术研讨会，我大概在这边待一周左右。”
肉片在辣汤里滚上好几圈，煮熟入味儿后一筷子夹出来，温度和味道同时挑战着人的味蕾。祁霄的唇色偏白，这一口下去，嘴唇上被染了色，变成嫩粉，瞧着十分可人。
秦玉鸾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把龙利鱼下锅，“您住哪儿？酒店定好了吗？”
“嗯。”祁霄无奈地笑笑，说：“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你应该是同年。”
秦玉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说：“职业病，说习惯了。”
祁霄回答她上个问题，“我住在附近的连锁酒店。”
秦玉鸾微微张大嘴巴，“不会是...这也太巧了吧？”
这可真是...缘分天定。
她并不算无神论者，对玄学一直保持着尊敬且相信的态度。如今从天而降一位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帅哥，秦玉鸾想，今年再去庙里拜佛的时候一定再大方点儿，多给些香火钱。
祁霄话少，秦玉鸾饿着肚子不爱说话。于是只偶尔聊几句天，伸筷子夹菜的时候相视一笑，氛围很好。
出门的时候外面飘着小雪，北风一吹，连眨眼都觉得凉。秦玉鸾戴好毛线帽，顺手把祁霄羽绒服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人脑袋上。
她和秦钰睿互相照顾已成习惯，但做完才意识到或许应该矜持些。秦玉鸾想悄悄瞥一眼祁霄，视线却被对方的毛领挡得严严实实。回去大约步行十分钟，有路过的出租车鸣笛询问是否要拦车。被踩实了的雪不滑，秦玉鸾生出点儿玩心，专挑没人踩过的地方走。她欢快地踩出一排脚印，祁霄在后面说道：“当心，别弄湿了鞋。”
二人相隔有一段距离，秦玉鸾站在原地等祁霄走近，她回忆道：“我和我弟小时候最喜欢下雪，每次都在院子里比赛堆雪人。当时没有手套，被冻坏了回去还要挨骂。”
说的是小时候在孤儿院的事。秦玉鸾没大方提过，但祁霄已经把她在人间的经历了解个透彻。他走上前，帮秦玉鸾把帽子戴好，说：“我也喜欢下雪。”
大婚以后祁霄与玉鸾同住菱仙宫最北端的落梅居，玉鸾亲手种下红梅，又施仙法令园中终日飘雪。她爱在那里喝酒，每次总要想方设法诓他喝醉。自玉鸾下凡以后，祁霄总是要一个人在那里静坐许久。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同时勾起回忆，两个人一路无话，在连锁酒店的电梯里道别。祁霄上了四楼，刷卡进门之前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他防备地打开门，不着急开灯，一手随意往某个方向指去，黑暗中闪起一道火光。随后，就听到了“哎呦”一声。
灯亮。有个年轻男孩在刚才的地方缩成一团，身上的毛衣烧出一个不规则的洞来。
白轩拍拍屁股起身，撇嘴道：“上仙就会欺负弱小！如今还好是我，若换做是个凡人，上仙岂不是要被人抓去？”
随随便便用仙法放火，也太不讲理了。
更不讲理的在后头，祁霄说：“我知道是你。”他将掌心覆在洞上，有一层淡黄色光圈笼罩着，不到三秒，那衣服就恢复原样了。
白轩笑眯眯地说：“多谢上仙。”
“你有什么事儿？”祁霄下逐客令，“没事儿别在这边晃悠，出去。”
白轩坐在沙发上，并不回答，反而问道：“上仙去见九师姐啦？”
他口中所谓的九师姐，也就是秦玉鸾。白轩是菱仙宫的人，排行十二，随白菱上仙姓。
“嗯。”
不仅是白轩，一干师弟都最是看不惯祁霄那副淡淡的模样，任谁也想不通玉鸾为何与他结成仙侣。这上仙虽生得一副美艳皮囊，可那心却是冷冰冰的，根本捂不化。玉鸾与魔界勾结让玉帝大怒，求情者与其同罪。即便如此，菱仙宫的人依旧东奔西走地想法子为她周全。而祁霄真像没事儿的仙一样。白轩等人看不过去，无论如何都不准他再踏进菱仙宫一步，但又打不过祁霄。如此积怨许久，直到玉鸾一事沉冤昭雪之时，才明白祁霄苦心。
眼下玉鸾上仙虽已洗脱冤屈，可仙骨早已剔净，若想飞升实属难事。玉帝说在凡间动荡不安，索性成立仙界事务处，以保人间太平。祁霄位列仙班第一，这等苦差自然可以轻松躲过，但他却主动请缨，菱仙宫的仙都明白，他为的是玉鸾。
白轩是玉鸾最疼的一位师弟，当然也十分思念她，于是便也跟着自请下凡。按凡间日子数，今天是第七天。而祁霄自他下凡那刻起就下了命令，不许白轩私自接近她。
但是接近二字，就十分耐人寻味了。可以衍生为不许私底下面对面单独相见。白轩钻空子钻得很得意，这顿晚饭他就是悄悄跟了去，只不过吃到一半就走了。
白轩转了转眼珠，说：“九师姐最讨厌被骗。”
言外之意是，祁霄说的那些都是在诓秦玉鸾。什么学术研讨会，什么被人放鸽子，全是假的。酒店都是他知道她住在哪儿以后才办理了入住。
“我不一样。”祁霄把外套挂好，说：“而且我以后会解释清楚的。”
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走。白轩又说：“上仙以公谋私，借着处理小妖怪的由头，实则在接近九师姐。”
祁霄没心思跟他扯，只拿一对星目冷冷地盯着人，反问道：“谁说我以公谋私？我的大事就是照顾九儿，其他都是顺便。”
如此理直气壮，简直能气得仙吐血。
白轩从椅子上跳起来，闹道：“不管！凭什么不让我见九师姐！我早就把凡间的规矩都记好了，连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件也都学了个明白！祁霄上仙如此阻拦，究竟是何居心！”
祁霄不耐烦，先一挥手施法封了他的嘴，又将人定在椅子上。
“凭我是她夫君，凭我掌管仙界事务处。”祁霄气定神闲说完两条理由，见白轩脸上露出郁闷之色，又补一刀，“凭你太笨。光记住规矩没用，今天你在那儿吃饭，有多少人好奇地打量你？那带着血丝的生肉直接放进嘴里，这根本就不是凡人所为。你连伪装都伪装不好，还好意思提见她？”
神仙平日里喝喝露水就好，因此对凡间食物无感。祁霄下凡几月有余，在细枝末节上也下足了工夫。吃饭这一点看着和寻常人无异，吃辣会喝水，吃酸就下意识皱眉。虽然不至于做这么完美，但像白轩那样，是肯定不行的。
“你既然这么爱闹腾，不如去看看南边究竟是何方妖孽作祟。”
祁霄说完，也不管白轩答不答应，就拿手指虚画了一个圈。他把人拎过来，一道白光亮起，白轩就眼睁睁地跟着消失了。
而这边秦玉鸾洗个漱的功夫，微信消息音就没停过。她率先跟晏珊汇报进度，随后又挨个把工作群的消息读了。目前各个审计组都缺人，有审计完小公司回来的同事，就是不知道要分到哪一组。
晏珊仍在工作，要求她把之前做过的账发过去一份。秦玉鸾索性开着语音，两个人一起对账。这一忙就是四十分钟，将近十一点，秦玉鸾倒在床上，闭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吵醒她的是一阵敲门声。
秦玉鸾揉揉眼睛，一边下床一边哑声问了句，“谁啊？”
“是我。”祁霄说：“来给你送早饭。”
秦玉鸾抬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她昨晚昏睡过去忘记定闹钟，还好有祁霄。
“你先进来。”秦玉鸾开门后急忙去洗漱，说：“我睡过头了。”
“不着急。”祁霄打开买来的早饭，跟她计算时间，“八点半出门就行。”
包子和粥的香味儿飘进鼻子里，秦玉鸾的肚子叫了几声。她低头迅速洗着脸，想起自己带的毛巾还放在洗漱包里，于是说道：“祁霄，帮我拿一下毛巾。”
“好。”
“床头柜上边的洗漱包里。”
“嗯，看见了。”
秦玉鸾洗脸的时候一向不敢睁眼，怕水弄进眼睛里。她关上水龙头，听见祁霄的脚步声，感觉到他站在了自己身侧，伸手说：“给我吧。”
祁霄并没有把毛巾放在她手里，而是抬手自己给秦玉鸾擦脸。他的动作轻柔又熟练，秦玉鸾睁眼看着他，总觉得他们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祁霄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忍下想吻人额头的冲动，说：“吃饭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缘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