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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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霄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床上的人，就起身离开了。
关于过往种种，他只打算说到这里。对于现在的秦玉鸾来说，不了解昔日真相是一件好事。
而她并不知道祁霄讲的是自己的故事，睡了一个多小时起床后，就打开了电脑，在家里加班。
跑去楼下买了些水果上楼的祁霄在一边给秦玉鸾剥着橘子，严令她每工作一小时就休息会儿喝杯水。把手里的底稿做完，秦玉鸾想到之前祁霄提过看报表的事情，说道：“我这边有个整理的TXT文档，是之前所里老师讲过的关于财报的内容，我先给你发一份？”
“行。”祁霄报了自己的邮箱号。
他不给学生留电话号码和微信等，有事只用邮件联系。自祁霄的课结课以后，他已经很久没登录邮箱了。秦玉鸾点了发送，跟祁霄确认一遍，问道：“你收到没？”
刚点进APP，手机就不停传来消息提示声，祁霄先把垃圾邮件点了删除。明天元旦，有学生在今天就发来祝福的。秦玉鸾瞥了一眼，开口道：“祁霄老师果然受欢迎。”
祁霄原本点删除的手指顿了顿，翻到最上面，说：“看见你的邮件了。”
“你可以先看看。”秦玉鸾活动着脖子，顺手给祁霄剥橘子递过去，说：“等我忙完这段，明年四月份差不多就闲下来了。”说完，她又苦着脸，“哎呦”一声，说道：“这折磨人的年审啊，竟然还要熬四个月。”
祁霄没伸手，只张开了嘴，秦玉鸾就自然而然地放进了人嘴里。他的手机屏幕依然亮着，秦玉鸾开口问道：“你不回吗？”
“不回。”祁霄淡淡地说道：“太多了，回复不过来。”
“那你会挨条点开吗？”秦玉鸾又问。
“一般情况下不会。”
秦玉鸾想了想，说：“会不会有的学生担心挂科，打着发祝福的名义来求你啊？你不能光看显示出的那一行字，点进去看看比较好。”
祁霄毕竟是第一次当老师，行事又直来直去惯了，这种弯弯绕绕他倒是没想到。于是听了秦玉鸾的话，挨条点开，果然有旁敲侧击问成绩相关的。一个选修课而已，他不会随便挂人，于是只回复了一句：看你平时表现。
得了祁霄的默许后，秦玉鸾大大方方在一旁看着他学生发来的邮件，时不时给人解释两句他们用的网络用语。橘子一会儿功夫就被吃掉了两个，显然两个人都很习惯这种投喂行为。
“上学真好。”秦玉鸾怀念道:“我记得当时我一个朋友险些挂科，给老师发的短信内容还是我帮忙想的呢。”
祁霄挑眉问道：“这么厉害？”
秦玉鸾骄傲道：“必须的。我就是雷锋。”她顿了顿，有些惋惜地说道：“可惜后来工作忙，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
祁霄看向秦玉鸾，温柔地安慰道：“或许之后还有机会再见也说不定。”
“但愿吧。毕竟上学的时候关系挺好呢。哎，这个邮件内容怎么这么多啊？”
祁霄只看个开头，就迅速划到最后，想看是谁发来的。“孙乐仪”三个字入眼，秦玉鸾在旁边很长地“哦”了一声，说：“女孩子啊。”
她看东西速度很快，刚才瞄了几眼就知道是表白内容。祁霄眯起眼睛，回忆道：“好像在课上回答过问题的。”
秦玉鸾歪着头看祁霄，问道：“祁霄老师，你怎么回复？”
“不回吧。”祁霄不在意地说道。
“但是人家写了很久呢，那么长。”
祁霄仔细瞧着她的脸，看见这人嘴边又是狡黠的笑意。他知道秦玉鸾没吃醋，仍然坚定地撇清关系，说：“跟我没关系。”
秦玉鸾评价道：“冷漠无情。对于这种行为我只能说——”
“嗯？”
“干得好。”
她嘿嘿一笑，一手比了个大拇指。
祁霄宠溺地揉揉秦玉鸾的脑袋，问道：“晚上想吃什么？今晚就跨年了。”
凡人对于这些节日一向极为在意，所以他原计划是要带人出去过的，但眼下她生着病，还是离人群远点为好。
“对啊，今晚就跨年了。”秦玉鸾想法很朴实，说：“吃中午的剩菜吧。”
祁霄自动忽略掉后半句，问：“你往年怎么过？”
秦玉鸾掰着手指头从自己有印象的时候开始回忆，“之前是和一群小朋友围着桌子等晚上的蛋糕，冬天太冷了，院长不让我们出去，大家都不睡觉，挤在窗口看烟花。”
“后来我和小睿被爸妈领养，我们一家四口会一起看电视等零点玩扑克牌，爸爸手气每次都很差，输给我和小睿很多钱。”
“上大学的时候我和我那位朋友一起喝酒喝到后半夜，畅想未来，也就过完了。”
“这几年工作忙，元旦从来没放过假。小睿会在家里等我，不管多晚都等。”她低下头，轻声说：“今年他就和他真正的亲人一起过了。”
本来不想勾起她的伤心事，祁霄正要开口说什么，只听秦玉鸾忽然有些兴奋地建议道：“我们出去买酒吧！”
“不行。”祁霄斩钉截铁地拒绝，“你感冒刚好，喝什么酒。”
秦玉鸾没理也争，“喝酒驱寒嘛，祁霄老师，这你都不知道？”
祁霄无语，“秦氏歪理？”
“我不管！”秦玉鸾伸手扯他袖子晃着，眨巴着眼睛，还微微撅起了嘴。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娇撒得有多么流畅自然一气呵成。“你看，是你先问我想怎么跨年的吧？”
祁霄慢条斯理道：“虽然问了，但我有否定你的提议的权利。”
刚才还扯得正欢的手指一下就收了回去。秦玉鸾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道：“祁老师，对自己说过的话从来不负责。”
祁霄轻弹一下她的脑门，开口道：“做人得实事求是啊，秦小姐。”
“我已经好了！”秦玉鸾仍然没有放弃。在祁霄看过来的时候，她把眼睛瞪得老大，狂点头以此证明自己现在很是生龙活虎。
祁霄笑了一下，说：“不行。”
“只喝一点点。”秦玉鸾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条小缝，“要不然太没气氛了。”
祁霄想了想，妥协道：“我去买低度数的，只能喝半瓶。”
秦玉鸾比了个“OK”。
秦家的电视几年前就坏了，姐弟二人并不觉得这是生活必需品，一直没买新的。祁霄平时虽然不用，但家用电器都是全的。两个人一合计，去祁霄家里看跨年晚会比较好。眼看着天黑了下来，他说道：“那我去超市了。”
“我跟你一起。”秦玉鸾忙说道：“躺了一天，太累了。”
离家十分钟的地方有个大型超市。今天外面不算冷，远处有烟花爆竹的声音，有那么一丝跨年的气氛。秦玉鸾躺久了有点低血糖，和第一次遇见祁霄的姿势一样，她把手放进人的口袋里，他那只手在外面放着。
“祁霄。”走了几步路，秦玉鸾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
“你要不然，也把手放进来啊。”秦玉鸾眼神有点飘，语气却很坚定，“别冻着。”
“好。”祁霄伸进去握了一下她的手，皱眉道：“怎么这么凉？你冷吗？”
“我不冷。”
这是秦玉鸾紧张时下意识会有的反应，很少人知道这件事。因为她不管面对什么场合，表面上永远波澜不惊。在旁人夸一句“你好棒”的时候，只有秦玉鸾自己知道，她的手有多凉。
祁霄的手也是常年没什么温度，他用了点仙法暖着秦玉鸾。后者心绪飘忽不定，这是他们第二次牵手了吧？
上一次是在家居城，彼时二人穿梭于人群之中，她顾不上害羞，只觉得十分心安。
而现在万籁此俱寂，只有鞋和雪摩擦出来的声音。他安静地走在自己身侧，像是原本就应该在她的生活里一样。秦玉鸾悄悄地看着祁霄的侧脸，抿着嘴，偷笑了一下。
祁霄依旧目视前方，语调却是上扬的，“你想什么呢？”
秦玉鸾说：“没想什么。”
实则心里连连叹气，丢死人了，牵个手而已，她怎么能纯洁成这样啊。
到了超市，祁霄负责推购物车，秦玉鸾选了一些干果蜜饯之类的东西。走入酒水区，她乖乖挑着低度数的酒，问祁霄：“你酒量如何？”
“挺好的。”
至少比某人好多了。否则也不会明明一开始是她求着自己陪喝酒，到最后发展为她不着丝缕地在床榻上醒来，腰酸到不想下床。
祁霄只喝醉过那么一次。据玉鸾说，实在非常有趣，和平日里的祁霄上仙判若两人，仿佛看见了他的孩童时期。
秦玉鸾很有兴致地说：“去年我查过青梅酒的做法，但当时有别的事情要忙，错过了青梅成熟季节。”
祁霄说道：“那今年我们一起酿。”
秦玉鸾莞尔道：“好。”
选好东西走出超市大门，恰逢一团烟花在秦玉鸾头顶绽放开来。她停住脚步，孩子气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祁霄也跟着一起抬头。等烟花放完，他们才继续向前走。
有祁霄可真好啊，秦玉鸾想。连烟花这么寂寞的东西，他陪在身边和自己一起看，她都不觉得孤单了。她短短的前半生总是一个人在撑着，现在终于有个人出现，让生活里一切琐碎的小事都变得动人。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牵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