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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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没几天元旦的时候，秦钰睿被夏芷岚接走了。这些天祁霄风雨无阻的接送和无微不至的关心，秦钰睿都看在眼里。他总算能放心些了。夏芷岚着手让人给秦钰睿安排的实习企业不错，如果表现好或许可以等毕业的时候直接签劳动合同。解决了弟弟的问题，秦玉鸾也觉得很高兴。就是家里突然少了个人，有些不习惯。
元旦的前一天早晨，秦玉鸾起床迷迷糊糊穿衣服的时候险些晕倒在家里，一量体温，高烧三十八度。秦玉鸾跟晏珊请了假，祁霄去楼下买完粥和感冒药，过来照顾她。
秦玉鸾喝完粥吃了药就睡下了，祁霄在她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着看书。秦玉鸾睡了近三个小时，他正好把一本讲中国古代神话的书看完。
秦玉鸾在床上动了动，清了清嗓子，说：“我好渴。”
祁霄放下书，开口道：“我去给你倒水。”
秦玉鸾喝水的功夫，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知道已经退烧了以后，眉头才舒展开。看祁霄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一直都在这儿，秦玉鸾从床上坐起来，拿枕头倚在身后，半晌，才小声说：“祁霄。”
祁霄静静地看着她。
秦玉鸾暗道一声不妙，她抱歉地说道：“让你担心了。”
办公室内的暖气太足，窗户还被封死了，秦玉鸾总觉得人要缺氧。整个公司唯一能开的窗户就在女卫生间。秦玉鸾昨天站在窗口透气十分钟，当下是比较爽，回家的路上还得意洋洋地跟祁霄说了这件事。只不过她忘记自己出了一身汗，被风一吹，必然感冒。
秦玉鸾大大咧咧惯了，确实没考虑那么多，昨天的她只觉得拯救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要紧。眼下祁霄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像看一个顽劣的小孩儿似的。秦玉鸾总觉得这人从上到下都闪着老父亲的光辉。
祁霄还不知自家夫人把自己当成了老父亲。他心疼坏了，秦玉鸾从小住的孤儿院条件一般，因此她一直身虚体弱。每逢换季必感冒，每次感冒必得持续半个月。发烧外加扁桃体发炎，一咳嗽就整晚整晚睡不着。秦钰睿上大学以后学着做饭，查菜谱熬汤给秦玉鸾各种食补，才补回来那么一点。可再补也架不住这人不听话瞎折腾。祁霄没说话，拿起那本书翻了几页。
“你看什么呢？”秦玉鸾开始找话题，好奇道：“这是神话故事？”
祁霄的眼睛恨不得黏在书上，一点都不看她。秦玉鸾继续说：“讲的什么啊？给我看看？”
见他还是不理人，秦玉鸾无法，只得放软语气，撒娇道：“祁霄~祁霄~你理理我嘛~跟我说句话呀~”
祁霄瞧了她一眼，“嗯”一声算作答复。
秦玉鸾眼神里有些欣喜，再接再厉地说：“神话故事好看吗？”
“还行。”
“怎么能是还行呢？”秦玉鸾转变战略开始狂吹彩虹屁，“像祁霄老师这样谪仙一样的人，读书的品味当然不会差。我等小小凡人只需仰望祁霄老师之姿就好。若有幸得祁霄老师看上那么一眼，此生无憾。”
连撒娇哄人的法子都和之前一模一样。祁霄轻笑了一下，问：“想听故事吗？”
“想啊！”秦玉鸾很是捧场地说。
“该吃饭了，吃完饭再听。”祁霄把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正好哄你睡觉。”
他不会做饭，用仙法煮出来的东西就像买房子时的样板间，看着好是好，就是差了一点味道。因此祁霄点了一家私房菜的外卖，半小时后送过来，秦玉鸾已经洗漱完毕。怕人着凉，祁霄特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睡袍给秦玉鸾披好。
两个人面对面吃着饭。祁霄去碗柜拿勺给秦玉鸾盛汤，外加嘱咐一句“小心烫”，画面很是温馨。
虽然认识了差不多一个月，但他们很少同桌吃饭。秦玉鸾总得加班，午饭晚饭都和同事一起解决。早饭如果能起得来就和祁霄一起吃，起不来就在车上吃。没有几个休息日，自然也没有很多和祁霄在外面吃饭的机会。
“祁霄。”秦玉鸾把汤汁浇在米饭上，一边拌着一边开口道：“我发现你食量很小啊。”
她回忆起那次吃火锅，在自己家吃的一顿饭，还有上次在家居城。祁霄对食物貌似没有特别的喜好，吃几口就能撂筷子。
祁霄说：“是。我从小就这样。”
“好令人嫉妒的体质啊。”秦玉鸾感叹道：“什么都不爱吃，吃什么都只吃一点。你看我，我这段时间被你养的，活活胖了三斤。”
祁霄被那句“被你养的”取悦到，他笑道：“你胖点好看。否则等秦钰睿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那你也不能像养猪一样养我啊。”秦玉鸾自己动手捏了捏脸颊上的肉，撇嘴道：“一顿午饭，我们俩人吃四菜一汤。说你不养猪谁信啊？”
“吃饭讲究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你生着病呢，得补补。”
秦玉鸾自知无法辩驳，低下头继续吃饭。只听祁霄又说了句，“慢点吃，小猪。”
“嗯？”
祁霄眼中含笑，说：“你既然喜欢这个称呼，那就这么叫你了。”
秦玉鸾干笑两声，作茧自缚，不过如此。
午饭过后，她觉得精神好了很多，拿手机看了看群消息，就想打开电脑在家里工作。祁霄收拾完碗筷，阻止道：“再休息一会儿，身体最重要。”
反正分给秦玉鸾的部分她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确实不差这几个小时。秦玉鸾听话地躺下，说：“祁霄老师，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当然。”
“我不听那本书里的，太幼稚。”
“嗯。”祁霄温柔地给人盖好被子，说：“我讲个你没听过的。”
秦玉鸾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祁霄伸手轻轻拍着她，和哄孩子的姿势一模一样。他的嗓音低沉，缓缓开口道：“从前有个仙女，从小就活泼好动又漂亮可爱，因此她生下来的时候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父亲母亲都是天庭上仙，虽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陨落了，但仙女又认了个师父。师父对她极好，整个仙宫的人都喜欢她。”
“后来魔界挑起战争，她师父位列仙班第一，自然是要出战。师父很厉害，以一己之力封印了魔尊，保三界太平。仙女失去了师父，虽然伤心难过，但却硬撑着照料起整个仙宫上下来。”
“哦对，师父还在的时候还曾亲自定了一桩婚事给她，对方虽是上仙，可素来冷淡薄情。仙宫的师弟们想去求师父收回成命，但她还是和那仙成了婚。”
听到这里，秦玉鸾饶有兴趣地插嘴问道：“那婚后生活呢？怎么样？”
祁霄的手一顿，柔声道：“自然是浓情蜜意，如胶似漆。仙女如此招人喜欢，任谁都会想好好疼她。可惜好景不长。仙女遭仙妒忌，被诬陷与魔界勾结。举报她的小仙是打算将她和她夫君一同拉下水的，可她硬闯凌霄殿，当着玉帝的面说...”
“说什么？”
祁霄的喉结滚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哑，“她说自己与夫君并无任何感情，勾结一事是她一人所为。玉帝大怒，罚了她剔仙骨的大刑，剔净以后便永生永世皆为凡人。”
秦玉鸾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她那没什么用的夫君只好留下来。因为她托付过夫君一定查清真相。可她那夫君总是想着，若是自己受了刑，或者与她一同被罚该如何。毕竟相思始觉海非深，没了仙女，他的日子过得格外漫长。”
“大概是有苦衷的吧。”秦玉鸾轻声说道：“若是换做她夫君，也会舍弃自己来保全她。”
“正是如此。她夫君什么都懂，可内心深处却是怨过她的。怨她为什么轻易住进自己心里，又说走就走。”
祁霄垂眸，苦笑了一下。
他的确是怨过。她怎么那样狠心，怎么舍得留他一人。落梅居太冷，终日飘雪的园子连一丝她的气息都留不住。她曾握紧他的手笑着说“从今往后都有我陪你”，可为他好好活着情愿牺牲自己的，也是她。
秦玉鸾想了想，开口道：“她那夫君性格沉稳，而她大约是有些冲动的。若是夫君留她一人，她怕是沉不住气为夫君伸冤，当场就血洗凌霄殿。之后再殉情，随夫君一起去。”
祁霄说：“旁人只道她夫君并不爱她，因此才能好好活下去。”
秦玉鸾摇头，说道：“可她一定不会这么想。她大约是最心疼也最了解自己夫君的人。做出这种决定，她内心不知道会有多自责。她骄傲了那么久，容忍不了有脏水泼到自己头上。于是她自私了一次，既然自己已走入死局，就只能盼着夫君为她沉冤昭雪。夫妻本为一体。我相信他们彼此都不会有怨，即使有过，停留那么一会儿便也忘了。”她睁开眼，发觉祁霄神色有异，又说道：“我敢说，仙女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为什么？”
“爱意是无法衡量的。有些人的爱炙热，就会更加外放。而有些人的爱内敛，表明如同平静的海面，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既是深爱，又怎会不了解彼此？既是深爱，权衡利弊之下就会为对方做出最好的选择。至少在仙女看来，这选择足够好了。”
祁霄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你说得很对。”
秦玉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问道：“结局呢？夫君为她平反没？”
“嗯。”
她闭上眼睛，露出一个浅笑来，“还好还好。那他们又见面了吗？”
“见了。”
“那就好。”秦玉鸾打了个哈欠，夸道：“祁霄老师讲的故事果然不错。我先睡了，午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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