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玩笑 ...
-
秦钰睿做了简单的家常菜，四菜一汤。秦家很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五个人说说笑笑到晚上，是时候散场。秦钰睿起身收拾碗筷，巫沉和白轩帮忙。祁霄开口问秦玉鸾：“明天上班吗？”
明天星期日，但她的工作一向是说加班就加班。秦玉鸾擦着桌子，说：“应该不去吧，领导现在都没发话。”
祁霄说：“那正好在家好好休息吧。学校那边彻底结课了，之后我就专门接送你上下班。”
秦钰睿仍旧觉得很麻烦人家，但想到自己又拗不过他，只能笑笑，说：“原本搬到这儿是为了方便你上班吧，没想到最后反而变成为我提供方便了。”
她的性格一向如此，获得滴水之恩必定得涌泉回报，祁霄是知道的。白菱上仙在仙魔大战时被魔尊所杀，菱仙宫伤亡惨重。比玉鸾大的师兄师姐不是养伤就是忙着心痛，照料一干师弟的责任就落到了她头上。那时两人虽已结为仙侣，可玉鸾并不习惯要他帮忙，很多事情都是祁霄悄悄观察到再去帮她斡旋的。她也会说“实在麻烦夫君”之类的话，他倒是会毫不客气地要人肉偿一番，一来二去，玉鸾也不觉得自己亏欠他的恩情了。
估计着她心里指不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回报，祁霄觉得好笑，说道：“没事儿，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教我看报表呢。”
这话是特意说来安抚她的。九幽阁进项出项又不归他管，再说，又花不完。只因祁霄实在看不得夫人分神思考的模样。
果然，秦玉鸾的眼睛亮了一瞬，应道：“好啊，等我忙完这段时间。”
厨房里，白轩正学着秦钰睿刚才洗碗的样子，照葫芦画瓢地挤洗洁精。他手上没个分寸，一不小心挤出一大坨，秦钰睿见状，说道：“太多了，一会儿碗会冲不干净的。我来吧。”
然而他的手刚触碰到白轩的手背，后者就惊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秦钰睿很是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怎么了？”
巫沉对白轩的怂样表示无语，出来打圆场，“可能是被水凉到了吧。”
白轩跟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
秦钰睿打开水龙头继续洗碗，总觉得他刚刚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非常怕自己的样子。
“那我们先走了。”巫沉率先说道：“打扰了，饭很好吃，多谢招待。”
“嗯，再见。”秦玉鸾站在门口送别巫沉和白轩，祁霄说：“他俩为庆贺我搬家买了俩果篮过来。水果看着很新鲜，我去洗点拿过来。”
“我跟你去吧。”秦玉鸾开口道。
于是二人便从秦家挪到了祁霄家里。下午刚布置好的，按照当代青年人喜欢的风格，现代而简约。
只不过祁霄忘了一件事。
秦玉鸾洗好苹果切成小块，低头去碗柜里面找的时候，发现柜子是空的。她问道：“祁霄，你们家里没有碗吗？”
神仙又不用吃饭，当然也不需要碗。以前他自己住，这种小细节也没注意完善。祁霄开口道：“单独收拾了一个箱子出来，可能是搬家的时候忘拿了吧。”
“这都能行？”秦玉鸾诧异地说：“你看着不像丢三落四的人啊。”
祁霄甩锅甩得很自然，“白轩盯着的，我当时在忙别的事情。”
“哦。可是你没有碗筷怎么吃饭啊？”秦玉鸾建议道：“明天我陪你去买吧。”
“好。”
约好第二天十点钟出门逛家居城，秦玉鸾特意化了淡妆。两个人都没吃早饭，索性先去餐厅吃完饭再逛。周末人多，秦玉鸾祁霄是和人拼桌吃的饭。那对小情侣比较能说，一直在讨论婚房装修细节。秦玉鸾低头吃着肉丸，回忆起祁霄家里的陈设，虽说挑不出什么毛病吧，但感觉就像样板间似的，没什么生活气息。
受了那对情侣的影响，她也着意想为祁霄家里添点东西。或许是觉得他本人气质够冷冰冰了，家要是还那个样子，总是平添了几分孤独感。祁霄在前面推着购物车，不管秦玉鸾拿什么东西提议如何摆放，都应下来说“好”。
秦玉鸾选着餐具样式，回头一看，对方貌似一点东西都没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嗯？”
“你干嘛什么都听我的呀。”秦玉鸾看着祁霄，心想这也太乖宝宝作风了，照这样下去，她就算一时兴起给人的床上四件套换成粉色，祁霄八成都没意见。
本来只把那里当成一个歇脚的地方，祁霄自然没什么心思折腾。但刚才吃饭的时候听那两个凡人说话，他逐渐有了兴趣。感觉到秦玉鸾和自己想到了一块儿去，祁霄索性由着她挑东西摆在家里了，反正以后都是要住在一起的。
他开口夸了句，“因为你的审美很好。”
即便是恭维话，从祁霄嘴里说出来也让人高兴。秦玉鸾莞尔一笑，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大概选好了东西，二人推着购物车要去结账，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你不是那位老师吗？”
这声音不算小，一时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孩子，她快走几步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祁霄，激动地说道：“真的是你啊？”
因为祁霄本人外貌过于出众，第一节选修课就有人拍了视频传到网上，按凡间的话来说可能也算半个网红。只不过祁霄不在意那些，之后上课也严肃禁止学生拍照，学习为主。然而那个小视频首发的转发数就过了百万，所以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叫住也不稀奇。
人都有颗爱看热闹的心。虽然没被一群人围观，但走过路过的都好奇往这儿看一眼。秦玉鸾低着头回避一部分陌生人的视线，那女生激动的情绪仍未平复，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没想到你本人比视频好看多了。我这是撞大运了吗？老师您本人真的很帅！我...”
祁霄淡淡地开口打断道：“谢谢。”
秦玉鸾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挪到了人身侧，小声说道：“祁霄老师真是桃李满天下。”
真是混熟了，都能这样开自己玩笑了。
她的呼吸就在耳畔，吹得人心痒痒。祁霄偏过头看秦玉鸾，对方还狡黠地眨眨眼。女孩子抓着手机，打开美颜相机，问道：“我能跟您合照吗？”
“不能”二字刚要说出口，只听秦玉鸾开口说道：“我帮你们拍吧。”
他并不习惯跟人拍照片，手机屏幕上还是一副冷漠脸。拿着手机的秦玉鸾倒开心得很，连眼睛都跟着笑弯了，像小狐狸一样，蔫坏蔫坏的。简直就是秦皮皮。
女孩子过来一边检查照片一边道谢，末了，好奇问道：“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不是”二字刚要说出口，只见祁霄点了点头。
秦玉鸾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好睚眦必报一男人。
不仅如此，祁霄还大大方方牵起她的手走远，直到排队结账才放开。付完钱，秦玉鸾去买了两个冰淇淋，看着他唇边就算沾着奶油也不显滑稽，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纳闷道：“你的人生里有过慌乱的时候吗？”
她知道祁霄不是会随便和女生拍合照的人，也存了想闹着玩一下的念头。原本是想捕捉一下他手足无措的瞬间，没想到祁霄全程就都很淡然。秦玉鸾在心里吐槽道，嗯，像活了好几百岁似的那种淡然。
祁霄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果然是如假包换的夫人，连这种恶趣味都没变过。
秦玉鸾自问自答，“我觉得应该没有。”
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不管不顾冲过来，撞在了祁霄的腿上。成年人觉得没什么事儿，那包子似的小男孩自己摔了个大跟头，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秦玉鸾蹲下身子去哄，摸摸头又伸手擦眼泪，正抬头想管祁霄要纸巾的时候，却见对方正愣着，神色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她还是发觉到那抹没藏好的惊慌。
“祁霄老师。”秦玉鸾笑眯眯地缓缓说道：“你把小宝贝惹哭了哦。”
小男孩的脸胖嘟嘟的，正撅起嘴巴抽抽搭搭，泪珠还挂着，看在眼里很招人心疼。秦玉鸾挑了下眉，问道：“不来哄哄吗？”
祁霄的确是很怕小孩子。他们性格不定又难以掌控，还动辄哭个没完。眼下他确实有点慌，只见某人脸上越发得意起来，笑容更甚，也不怕家长过来看见生气，以为这熊大人故意惹自家孩子哭。
秦玉鸾欣赏够了，不再说话逗祁霄。把小男孩的眼泪擦干净，扶起来给人拍拍屁股，秦玉鸾柔声问道：“你的爸爸妈妈在哪儿呀？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小孩子的喜好最是明显，面对这个很有亲和力的漂亮姐姐，他主动伸出小手牵住秦玉鸾，奶声奶气道：“好。你跟我走吧。”
祁霄在后面保持一定距离，也跟了过去。
家长结完账，谢过秦玉鸾之后抱着孩子要离开。小男孩在父母怀里，有些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他费力地探出小半个身子，在秦玉鸾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秦玉鸾回头朝着祁霄傻笑，说：“你看他多喜欢我啊。”
“嗯。”祁霄也笑了，“是挺好的。”
他本来是不喜欢孩子的。即便是玉鸾剔仙骨下凡的那段时间，他孤身一人捱过多少岁月，也从未想过如果自己拥有一个和她的孩子，日子是否就不会这样艰难。因为祁霄明白，她就是她，纵使是他们的亲生骨肉，也无法和玉鸾相提并论。
但现在忽然觉得，生一个也不错。最好生一个像她那样的，迷你版玉鸾，一个小人儿整天撒娇卖萌耍赖。正想着，只听她出声问道：“祁霄，你笑什么呢？”
祁霄揉了一把秦玉鸾的头发，说：“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玩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