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rrhehehe

22、请引见

　　水无迹和黑脸壮汉一起向一片空地走去，后面跟着许多看热闹的人。两人刚刚站定，就被看热闹的人们密匝匝地围了起来。

　　黑脸壮汉的一个朋友充当中人。他们三人简单议论了一下，中人便宣布：画地为圈，出圈者败！比武时只准用剑；战不过时可以求饶，对方不得再打。刀剑无情，在没有求饶之前，杀死人者概不偿命！

　　圈外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周围的人们久闻黑脸壮汉的威名，而对于水无迹的名字则大多数人是陌生的，更不晓得他武艺如何。很多人在心里都替水无迹捏一把汗。因为他们熟知黑脸壮汉少年时就杀过人，刚刚又在街上格杀狮虎兽的故事，因此有些人觉得水无迹今天必死无疑。

　　中人走出比斗圈，比武开始！

　　一声响亮，水无迹和黑脸壮汉几乎在同一时刻里擎出剑来，指向对方。两把水凌凌的遥遥相对。两双眼睛虎视眈眈地对视着。他们谁也没有进攻，在台上缓缓地绕着圆圈。显然在窥测破绽。台下无数双眼睛望着他俩。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寂然无声。

　　突然，水无迹一声大喝，箭一般向前一跃，足足跃了有大半个人那样高。当他朝下落时，就势用剑狠劈黑脸壮汉的头部。黑脸壮汉眼疾手快，闪电般地举起剑。只听得铿锵一声响，两把剑相撞，迸射出数朵火花。两柄剑在一瞬间又象凝固住一样不动了。

　　黑脸壮汉望着水无迹呵呵一笑，说道：

　　“水无迹，万一我剑下无情，将你杀死怎么办？”

　　“生死不论！”

　　“既如此，看剑！”

　　黑脸壮汉忽然挺剑直刺水无迹的胸膛，水无迹迅速用剑搁开。可哪里料到黑脸壮汉就势把剑朝右边一转，带着一股嗖嗖的风向水无迹右肋下刺来。水无迹忙朝后闪。可是黑脸壮汉的剑却曲溜拐弯地不离他的肋部，而且越来越近。

　　一旁观战的罗刹，遮帽下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这一手叫做“滚手刺”，十分不好防范。你越朝后退，越不能脱身。黑脸壮汉武艺不凡，就是换了他亲自上去，怕也讨不了好。

　　场上水无迹却有办法，全身向左一跳，举剑向黑脸壮汉的面部横劈过来。黑脸壮汉慌忙收回剑来挡住。“滚手剑”没有成功。

　　黑脸壮汉不禁赞道：

　　“果然不凡！”

　　“你也不赖！”水无迹吐气吹开一缕被风吹散的鬓发，回了黑脸壮汉一句。

　　“着！”黑脸壮汉不再多言，怒喝一声，再次奋身向前一刺。水无迹闪开了。

　　激烈的搏斗在圈内展开。两个人你来我往，拼死相争。起初，他们每一次进攻对方都要大喊大叫，震慑对方，打了一会儿之后，双方都沉默了。剑的铿锵声和沉重的喘气声代替了喊声。台下的人几乎看不清他们急剧交错变动着的脚步，更看不清他们挥舞的胳膊。唯见像流行似的道道白光忽而闪到这儿，忽而闪到那里。

　　所有的人都把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生怕放过一个最细小的动作。他们的紧张心情，甚至比正在格斗的两个人还要厉害。

　　争斗持续了有半顿饭的功夫，黑脸壮汉越战越勇，而水无迹却渐渐力不能支。如那商人所说，他确实已经无钱果腹，从昨天早晨到现在没有吃一点儿东西。肚皮都快贴到后脊梁了。刚才一怒之下也不觉得饿，现在殊死苦斗了那样长时间，感到身子一阵阵发虚，而腹中又开始了绞痛。

　　水无迹的灰色眼眸虽仍是那么坚定，但面孔却变得惨白，身上汗如雨下。

　　黑脸壮汉把这情景看在眼里，心中暗喜。他现在尚有余勇，加紧了进攻。他疯狂般地挥动着剑狠劈水无迹的右肩，水无迹向后跳着闪开，可是晃动着的衣袖却被“唰”地一下齐齐切去，可见黑脸壮汉这一剑多么有力。

　　黑脸壮汉把水无迹逼到了圈子的右角上，剑始终不离他身子左右。水无迹已经不能再退。黑脸壮汉的一些好友看得高兴，纷纷喝彩。有人高叫：

　　“打不过就求饶！”

　　“告饶免死！”

　　“快讨饶！快讨饶！”

　　黑脸壮汉心里想着：

　　“哼，现在告饶也晚了！”

　　水无迹抿唇不发一言，他从不知道求饶是怎么回事！

　　忽然，水无迹一个趔趄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周围观众的心这时忽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提到喉咙口上。

　　黑脸壮汉一个虎跳跳到水无迹身边，举剑就刺。眼看这一剑下去，水无迹一定完了！

　　周围有人止不住惊叫起来。

　　就在这极其危险的当口，谁知水无迹嗖地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跃起，右脚猛地踢在黑脸壮汉的手腕上，马上就要刺到他头上的剑飞掉了。他还没有落地，剑已经风驰电掣般地刺向了黑脸壮汉。这三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的，干脆利索，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的感觉。周围的人们“嗷”地一声欢呼起来。

　　在这一瞬间，黑脸壮汉才明白水无迹的栽倒完全是假装的。看见水无迹跃在半空中挺剑猛刺自己，他侧身一闪，本能地大叫了一声：

　　“完了！”

　　话音未落，只听“噗嗤”一声，水无迹的剑已经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左胳膊窝。倘若他不闪那么一下，剑不偏不倚正刺中心脏，一阵剧痛猛地钻进黑脸壮汉的心里。

　　罗刹遮帽下的唇角扯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几乎微不可闻地低语了句：

　　“好一个‘白虎跳涧’！”

　　这水无迹果然不凡！

　　“好啊——！”人们沸腾起来。

　　水无迹一动不动地站在黑脸壮汉面前，并没有把剑拔出来。鲜血在利刃两侧突突地朝外冒。

　　黑脸壮汉低头看见自己的血，全身忽然软瘫了，大叫一声，仰面朝后倒去。水无迹就势将剑抽出。

　　黑脸壮汉躺在台上紧闭双眼，只等冰冷的剑再一次来到他的脖子上或胸前。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一阵强烈的懊悔冲击着他的心扉。在这一霎那间，他忽然感觉到生命是那么的可贵。

　　奇怪的是，他等了好久也没有见水无迹杀他，重新睁开眼睛。水无迹就站在他的身边，剑上沾着热气腾腾的鲜血，正朝下滴。

　　黑脸壮汉心里蓦地涌上来一股想向水无迹求饶的念头。他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口。周围的人太多了 ，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水无迹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滚！去练两年，再来同我交手！”

　　黑脸壮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不杀死我了？为什么？他完全可以再补给我一剑呀！他又睁开眼睛困惑地望着水无迹。

　　水无迹仿佛猜透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说道：

　　“君子不伤害已经受伤的人，第一剑我若杀不死你，绝不再刺第二剑。我与人争斗，从来如此。只怪我剑术不精，留你一条小命。”

　　黑脸壮汉又羞又惭，脸色变得通红。

　　水无迹用剑指着他说道：

　　“今天你来找我，气势汹汹，不可一世。我当你真有泼天的本事。只是能言者未必能行，能行者未必能言，你不如我，可叹！”

　　黑脸壮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水无迹把剑“霍”得一声插回了鞘内，大步走了出去。

　　罗刹转头看向了身边的老者，语气中带着郑重：

　　“先生，请务必引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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