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墙你去撞》桃爷少冰

25、年少专属

　　虽然她算不上什么浪迹江湖的情场老手，但好歹也是乘过风破过浪的人，林果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慌乱阵脚的。可是年少的真挚好像就是有这种魔力，悄无声息地将所有的小鹿乱撞和不知所措塞还给她。

　　都可以？都可以。

　　林果细细回味着，只是听着这暧昧模糊的三个字，像是打翻了她珍藏在心里许久的蜜糖罐子，连心尖儿都是甜的。

　　她甚至想顺着陆霖然的话，应上一句，“我也可以，” 然后礼成，送入洞房！

　　呸，我才十六，我在想什么。

　　林果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涨红了脸，双颊的滚烫似乎蔓延到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她偏开头，将目光从面红耳赤的陆霖然身上移开，对上汤亦露贼兮兮的目光。刚刚风风火火，甚至有丝咄咄逼人的姑娘出乎意外地没有起哄，而是一副自己早就看穿一切，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坏坏地笑着。

　　“陆霖然！”一声充满朝气的喊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林果抬眼，见季可欣欢喜地朝她们走来，打破空气中弥漫着的暧昧气氛。同行的还有周安和他们的同班同学，叫作刘向昊的男生。

　　当她放下餐盘，在陆霖然正对面的位子落座时才注意到林果，上扬的眉梢刹然落下，话语间竟有些扭捏：“你们怎么坐一起了？“

　　“啊？没有啊。”或许是因为心虚，林果惊慌地将话语听成了“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否认着，心里生出一种被捉奸的微妙感。

　　季可欣没对林果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再作反应，只是高兴地指着陆霖然的盘子，说他们打的三道菜里有两道都是一样的。

　　“对了，你们知道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吗？”

　　又来了...... 林果低下头吃着自己餐盘里的菜，无意搭理。

　　这些小姑娘的人生都没有其它事可以做了吗？吃饭，睡觉，看剧，听歌，打游戏，它不好不快乐吗？整天分数，成绩，排名，比来比去，到底累不累。况且，明天才是到校报道，拿成绩单的日子，在消息这么闭塞的年代，真不知道他们都是从哪儿打听到的。

　　而季可欣却像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着年级的最高分，各个班级的平均分，等等等等，却突然断了线，扭捏地看着陆霖然：“恭喜你啊，进了年级前一百，89名呢。”

　　“哟喂，89名哪，知道的这么清楚呀，小可欣。那我是第几名呢”坐陆霖然右手边的刘向昊油腻地打趣道，摆明一副起哄看戏的模样。

　　林果看着季可欣娇羞地瞪了一眼刘向昊：“你自己的名次你自己不去看，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自顾喜欢的时候，连旁人的起哄调侃都觉得甜蜜。

　　她看得出来，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小丫头喜欢陆霖然。

　　“林果，你呢？你考得怎么样啊？”

　　“啊？我不太清楚。”林果觉得季可欣不一定在乎她考得如何，排名多少，她只是想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罢了。

　　可也在自己敷衍打岔的当下意识到，自己果然还是好面子的。因为她没法儿没心没肺，满不在乎地大声告诉他们，那个昨天尚佳在自己耳边轻轻提起的数字：61。

　　于是她打着马虎眼，把话题拉回季可欣身上，换来的是季可欣详装低调，又忍不住骄傲地说自己这次进了年级前三百。

　　林果对这些没有概念。读书的时候，自己可怜又惨淡的分数只会让她对排名芸芸，避之不及，一眼都不想多看。

　　于是，林果只能当场在心里粗略地计算。她们高一年级有22个班，每个班60多个人，算来年级一共有一千二三百人，年级三百名以内的话，相当于班上的前十五名，算是很不错的程度了。

　　原来还是个挺聪明的小姑娘。

　　林果突然好奇，如果当初的自己也像季可欣这般成绩优异，是不是也会这样煞有其事地到处问别人考得如何，比对分数。

　　她想起初中的时候，因为有一科答题卡准考号忘填，在班上嚎啕大哭的男生。林果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生，心中不免鄙夷：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只是普通的月考而已，又不是中考，至于吗可是啊，就算选择题部分全部作废，人家的总成绩还是比自己高不少。男生站在后门旁，看着墙上贴着的名次单上，自己仍处班级中上游的排名时，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林果还记得。

　　不过也不是所有尖子生都那么执着于分数，排名的，陆霖然就从来不会。

　　陆霖然成绩是还不错，他俩同桌的原因也是因为林果是他的扶贫对象。读书的时候，像林果这样成绩吊车尾可是还算乖巧上进的学生，老师总爱给她安排学霸当同桌，好似跟成绩好的同学同桌了，旁人也能变好似的。不过，林果从来没被感化成功，而是变本加厉地投机取巧。

　　她还记得，自己课上随堂小测验的时候，总是偷瞄陆霖然的试卷。后来，事情败露了。

　　林果记不清陆霖然是用什么样的语气跟神态对自己说的：我知道你考试的时候经常偷看我卷子，不过没事儿。使劲儿想想，好像还显得挺高兴的？真是个奇奇怪怪的小孩。

　　林果不解的是她明明是那么的手段高超，小心谨慎，不露声色，老师都没发现，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反正都被发现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呗。尔后，林果变得愈加的明目张胆，陆霖然的试题答案也越写越大。林果甚至会在考试的时候指着自己的试卷问他答案，陆霖然也总是会配合地把试卷翻到相应的那页，十分乖巧。

　　他总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又很好欺负的模样，让人忽视他其实是个脑瓜很好的好好学生。

　　记忆里，他甚至从没关注过自己的排名，永远只是专注听课，认真做题，好好玩耍。所以刚刚用全校排名估算出陆霖然班级排名属于前五名的时候，林果着实吃了一惊。

　　林果一直以为，陆霖然是超常发挥才考进了北理工。这样算来，可能也算是正常水平吧。

　　所以，林果并不是因为自己成绩不好，才看不惯总是揪着分数，排名不放的人的。就算工作以后，她也很讨厌在项目里展露风头，好大喜功，又因为KPI比别人差一些些，而斤斤计较的人。

　　她向来随心所欲，遵循内心，追崇自由。

　　她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吃完饭，大伙儿三三两两地朝宿舍楼走去，离下午的课还有两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让她们午睡片刻。

　　汤亦露挽着林果的手臂，俩人把很有默契地一同把步伐放慢，走在众人后面，空出旁人听不到的大段距离，汤亦露小声地在林果耳边道：“情敌出没，小心防范。”

　　林果笑着拍拍汤亦露的手臂，从容的严肃：“组织有言，铭记在心。”

　　其实啊，喜欢陆霖然这样阳光，帅气，且温和的男生是很自然，甚至理所当然的事儿，她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意向去介意，去妨碍。

　　反正不论是谁，都不会有结果的，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