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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死局2 ...

  •   “把她带回去,说不定还能钓出什么大东西。”乐渝跳下树向李幼澄抓去。

      安亦上前扯着他的耳朵,语气间带了一丝嘲讽:“没看到人家姑娘都吓到了?戏演到这里就可以了。”

      乐渝护着耳朵连忙向她求饶着,安亦总算放过他,乐渝看李幼澄吓坏了一脸防备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好啦,我不闹了。”他说罢向李幼澄赔礼道歉道,“对不住了,姑娘哥哥要我等保密行事,所以一直瞒着。”

      那模样纯真可爱,似乎之前在悬崖岸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李幼澄戒备的盯着三人,不知道他们想要搞什么名堂。

      “你不信我们?”乐渝上前一步,李幼澄便退一步,经过刚才的事情和对话,她的确不信眼前的这三人,李幼澄手中抓着匕首隐在垂下的袖间,迫不得已,她会选择自尽。

      杨絮被李幼澄过激的反应弄的苦笑不得,他笑道:“李公子若再不出来解释,恐怕就要为令妹来收尸了。”

      林间的鸟雀惊飞,千军万马几乎是同时从四面八方涌出路口,李成溪攥紧溜滑的绳索,他手一扬,侍卫们架起李幼澄就往后面一辆豪华的马车上送,“小妹,不要怪这些人无理,我们时间紧迫,需要马上回去。”

      李幼澄知道自己眼下的状况,她掀起窗帷,望着守在马车四周的人,这些人脚步声极轻,虽然是走路,但速度仍然跟得上骑马的,她恍然大悟,这些……是当时死在刺杀中,被偷梁换柱的人,他们此刻都换上了当日李成溪来接她的服饰,等她还想要往后看,却被李成溪的身躯挡住了视线。

      李幼澄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此番是来召回这些人的,我还以为……还以为……我说老头子为什么会派你来接我。”

      原来,来接她只是一个借口。明面上是西京和阿萨辛做交易,为了保护太子安危,光明正大带着队伍从阿萨辛手中接回公主,暗地里却是来收回这些在瀛洲收集好情报的人。

      瀛洲边境关卡极严,去往各国的人都需要经过详细的查探,确认清白后才能放出关,这么多人想要回西京,的确只能从瀛洲和阿萨辛交汇的地方出来,这里因为靠着江城山脉,一直动荡不安,与阿萨辛做邻居,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像梓城一样被屠杀。

      西京让太子出使,来阿萨辛接回公主的事情刚好来做掩护。

      一举两得。

      “那些被钉在树上的人……”

      “小妹,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如果不假戏真做,怎么让人信服?不过你这次也有功,你来了,让阿萨辛折了一个戒灵,这笔和阿萨辛的买卖,稳赚不赔。”李成溪放下她掀起的窗帷,“你在外面这么久,闹了闹够了,玩也玩够了,父亲也都依着你,若是你不喜欢此桩婚事,等回了西京想办法退了就是,不要想太多了。”

      李幼澄还想说什么,只听车外马蹄声渐远,自己周围便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杨絮朝李成溪抱拳道:“李公子,既然救回令妹,我们就此别过了,家师有令,我们还需要去做其他的事情。”

      李成溪回敬道:“多谢三位壮士出手相助,日后若是来锦江,可到我府上喝茶,敢问三位师从何处。”

      杨絮谦虚道:“家师是一个不出名的剑客。”

      李成溪笑道:“那就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

      待三人走远,李成溪唤来亲卫,“信息都录下了吗?”

      亲卫恭谨的呈上密封的卷轴道:“是,这些潜藏在瀛洲各处的情报员,已经将这几个月探查到的全部信息都说了,我们这边也录入了。”

      李成溪满意的接过:“让他们全部跟上去,把那三人杀了吧。”

      “……侍卫若是都派出去了,那您这边又谁来保护呢?”

      “啊~”李成溪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记录这些的人也都处理掉,手法按照阿萨辛的处理方式去办。”

      “……是。”

      李成溪下马,将车夫赶了下去,自己驾着李幼澄的马车扬长而去。

      四周的人前仆后继涌了上来,箭雨朝他们射来。林间地势狭隘,荆棘众多,马肚子都被划花了,受惊的马匹不听人的指挥,癞痫似地挣扎着。暗处的绳索一拉,安亦的马被绊倒,她弃了马在地上滚了两圈,腿上的伤在前几天的围剿中受了伤。

      杨絮用绳子把马往上拉,回头抓起安亦抛到身后,乐渝身上的伤口也好不到哪去,他打飞了几人,眼中的猩红深了几分,大骂道:“这个李成溪,真是忘恩负义。”嘴上虽然这样骂着,但脸上却露出欢喜,越打越来劲。

      空中有奇怪的香味,马匹开始狂躁起来,弄得绳索在杨絮手里不住地抖动,他拚命拉了又拉,依旧安抚不下来,索性扶着安亦弃了马。

      三人已经被追杀了两天,那些人已经所剩无几,但他们自己也被弄的狼狈不堪。

      不知不觉,前方是一片让人越陷越深的沼泽地,沼泽中还有未腐烂的尸体,尸体上都穿着铠甲,有部分战旗被错综复杂的树枝缠住,已经有些褪色,上面写着“西京”二字,退路是没有了,四周都是沼泽的臭味和令人作呕的粘液。

      追上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陷入到不知情的沼泽深渊。

      马车已经行驶了几天,亲卫骑着马匆匆赶来,在他耳旁说了什么,李成溪点头示意他下去,在亲卫转身的那一刻,一把剑没入了他的身体,车轮压过还冒着热气的尸体,李成溪把剑丢了,拿出手帕擦手道:“让你见笑了。”

      车顶上那人低沉的笑了两声,“你这做法,让人事后找不出任何纰漏,该知情的都被你杀了,啧,高明。”

      “那三人武功高强,面对这么多有刺杀经验的人,竟然还死不了,不过在我意料之中,这些人知道的太多了,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能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全都派出去,这不知道你会在么。”

      那人折扇挑开前方的树梢,懒洋洋偏头躲过,感叹道:“所以说,还是有钱的好啊,有人花钱杀你,你花钱护命,啧,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在想的。”

      “我也觉得可笑,”李成溪挥了一鞭子,马车更快的朝前方驶去,嘲讽道,“杀人和救人,竟然都是出自你们这个组织,你们可真是一群疯子。”

      马车疾跑,车顶上的人却没有受到一丝影响,那人摆摆手,就当做李成溪口中的“疯子”是在赞扬他,“好说好说,等我把你送回了锦江,再杀了你为程阿灵报仇,你可要注意些啊,太子殿下。”

      对于他善意的提醒,李成溪只是笑了笑:“那这一路上就有劳黄琮权主的照顾了。”

      程南无打开隐云遮了些阳光,坐着有些不舒服,他换了个姿势躺着,只躺了一会儿,又坐起身来,合上隐云敲了敲车顶。

      “黄琮,不用白费功夫了,小妹在你安全送我回西京之前是醒不来的。”

      “唔,我倒是没想让她醒过来,只是觉得你下的这迷药对身体不好,”程南无从怀中摸索出一个瓶子丢给李成溪,“用这个,保证对身体没有影响。”

      李成溪接下,丢到一旁,“你此番举动差点让我相信你对我妹妹用情至深了。”

      程南无戏虐一笑:“或许真的是呢。”

      “哼,”这个哼几乎是从李成溪鼻中不屑的哼出,并不相信程南无的话,“我不知道你对我小妹用了什么阴谋诡计,让她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你这样冷血无情,玩弄他人感情的人,离她远些,我并不待见你,甚至如若可以,我还会杀了你,你老老实实做好你的任务然后滚回陌上花渡这辈子也别来招惹她。”李成溪在来的路上就听说自己的小妹喜欢缠着他,李幼澄秉性纯良,不谙世事,待人和善,李成溪当然不会觉得是李幼澄死皮赖脸的跟着程南无,反倒相信,是程南无这阿萨辛的妖人给她喂了什么迷魂药。

      程南无不再说什么,起了身,便消失在树林间。

      一路来都没有再发生什么,李成溪驾车来到入关口,顺利入关,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只有稀疏的几个人,李成溪给李幼澄吃了解药,因为睡得太久,意识虽然恢复了,身上还没有力气。

      李幼澄被李成溪抱起,三人找了家客栈落脚。

      入夜,天气寒凉,李成溪紧紧的裹了被子,几个黑影潜入客栈,一间间的搜寻着,他们集合到一间房,看着床上紧盖的被子,举着刀纷纷砍下。

      李幼澄一路上都在睡,所以今夜睡的很浅,突然被惊醒,白日里她看到程南无了,可是她昏昏沉沉的,嗓子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艰难的起床,汲上鞋,踉跄了几步。

      床上不见血迹,一人掀开床被,里面放着枕头,并没有人。

      黑衣人知道被耍了,撤出房间。从楼梯下缓缓走上来一人,朝他们打着招呼:“白琥,第一次见面何必舞刀弄枪的。”

      黑衣人当中有一人放下黑色斗篷,露出鎏金面具,面具只戴了一半,遮住了额头和眼睛,他沉声道:“程南无,我们这是在办公事。”

      “我这也是在办公事。”程南无瞄了一眼趁他不注意架在脖子上的剑,对戒灵直呼他的名字有些不满:“没想到白琥有两个这么不懂规矩的戒灵。”

      “啊,应该叫程让,才更容易记住不是吗?”挟持他的戒灵故意用力,脖子上已经见了血。

      程南无面无表情道:“普通人的脖子会被轻易割开吧,虽然这样的死法也不错,但是凭这些还杀不了我,还有,”程南无语气间有些警告的味道,“我不是。”

      “杀不了你,那这位呢?娇滴滴的小姑娘。”面对着他的戒灵拍了拍手,“我差点死在你手里,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李幼澄被他的手下挟持着,慢慢跟着他们走进了客栈,“不错嘛,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们换了客栈的,不过还好,大晚上的在路上遇见了往这边赶来的小姑娘,我们的功夫总算没有白费。”那人扼住喉咙的剑切入李幼澄肉里几分。

      程南无道:“啧,没想到白琥竟然有三个戒灵,不去做领主交给你们的任务,跑来先处理我,为了解决我,要挟小姑娘做什么。”

      面对程南无的戒灵道:“这样下去,你朋友会死,程让,你自杀,我放了她。”

      李幼澄挣扎着,朝程南无喊道:“南无阿弥陀佛,程南无,你不可以……”她话还未说完,被身后的戒灵踢断腿,跪下,那戒灵抓着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按在地上。

      程南无神情有些癫狂,喃喃道:“都说了我不是程让,我……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面对着程南无的戒灵朝拿剑挟持程南无的戒灵使了个眼色,那人用力砍下,程南无侧头让过,削下一缕发丝,他的神情仍是很激动,一掌打在那人手腕上,剑被震飞,一把捏碎了那人的脖子丢开。

      程南无一个转身踢在地上的剑柄上,银剑飞向李幼澄,剑穿过抓着她头发的戒灵的胸口,那戒灵整个人便被插在墙上,直吐鲜血,他飞身过去,瞬间解决了最后一个戒灵周围几个人,满是鲜血的手一把掐住他的喉咙把他抵在墙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戒灵蹬着腿,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手拼了命的想睁开扼在他脖间的禁锢。

      程面无表情道:“我说了,不是我。”他一拳揍在他脸上,“不是。”又一拳,打的戒灵鼻腔嘴巴直冒鲜血。

      此时还有未死的黑衣人,连忙爬起来逃跑,程南无拔下头上的玉簪,看都没看朝那人奔跑的方向丢过去,那人直接穿喉而死。

      李幼澄蹲在墙边,大气不敢喘一下,脖子上的血有些止住了,她四周全是血液,压迫感让她动弹不得,可是她还是想要偏头看向程南无。

      程南无拔出戒灵腰间的刀,一把插在他头的旁边:“我与白琥有何仇怨,你们要如此想逼?”

      戒灵满嘴的血,口齿不清吃力说道:“这些年……你自欺欺人的过着程南无的生活......可这并不代表你不需要为你作为程让的罪孽而付出代价……杀西京太子容易,先杀了你就是了。”

      戒灵半死不活的睁开眼睛睨着他,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你这个怪物,真该死。”

      这话曾经有人说过,程南无想了起来,程爝当时在地宫也是这么说他的。

      程南无看着他,手上的劲越使越大,当李幼澄以为程南无会掐死戒灵时,他突然松开了手,戒灵瘫坐在地上,猛地喘气呼吸。

      李幼澄扶着墙站起来,拖着一条断腿想要过去抱抱他,突然,她惊呼了一声,程南无一刀插进了戒灵的脊椎里,戒灵眼睛瞪的圆鼓,死不瞑目。

      程南无站在那里没有动,许久,李幼澄看到他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往身上擦,擦了一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看着李幼澄,那张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迷茫,很正常的带着笑容,“不是让你待在别的客栈不要乱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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