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的抗日故事》冰封澹台

5、险象环生

　　十一月，上海失守。！！
　　十二月，南京大屠杀！！！
　　黄金城危在旦夕，这日傍晚，炮声突然响起，地动山摇！诸葛家乱作一团。
　　天雨：少爷，日本军队发动突袭从北门进城了！
　　朵朵：怎么这么快？李市长不是说起码半年后才打到我们这里吗？
　　天雨：日军所到之处都几乎没有遇到抵抗，我们的军队连打都不打，只知逃跑。
　　朵朵：老子每年交那么多税，他们都拿去做什么了？算了，没时间了理这些事了！幸好黄金城够大，一时半刻他们应该到不了这里。何叔，发给下人每人三倍工钱，各自回家。天雨，快把准备好的财物装车，我们马上从南门出城，幸好早就准备好了路线。
　　忽然门外枪声响起，一队日本兵冲了进来。为首一个凶神恶煞的小胡子乌拉了一堆鸟语。
　　他身后的一个中国人开口：
　　蔺翻译：这是大日本帝国的春刚苟郎队长，他老人家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诸葛朵朵的？
　　朵朵：我就是。
　　蔺翻译：请跟我们去宪兵司令部。
　　老何：少爷你不能去啊！听说那里有去无回啊！
　　格格挡在朵朵前面，怒视春刚苟郎。春刚苟郎举枪打下屋顶的吊灯，又将枪指向格格。
　　朵朵：我跟你们走，别拿枪吓唬我的家人。（低声）何叔，我走了你和天雨马上带格格出城，无论如何你要保证格格的安全。我万一回不来了，等以后太平了记得把我的坟修在严家豆腐房那块地里。

　　黄金城市政厅已经成了日本宪兵司令部。诸葛朵朵由春刚苟郎带着穿过一道道关卡，一路上只见到处血迹斑斑，树上绑着许多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中国人，几间屋子里断断续续传出女人的哀号声，朵朵额头上不住地渗出冷汗。
　　走到一幢华丽小楼前，春刚苟郎将他推了进去，自己却没有跟进。朵朵犹豫着往里走去，看见一个身着和服的日本人正在擦一柄明晃晃的军刀。朵朵站在他面前，双眼直视，已经吓得忘记了害怕。日本人开口说出流利的中文，这多少出乎朵朵的意料。
　　日本人：你是诸葛朵朵？你的爷爷叫做诸葛孔？父亲叫做诸葛名？
　　朵朵：是啊！他们都过世了。
　　日本人：孩子，你坐下。（朵朵见这日本人脸色温和了许多，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上座上）孩子，你是一个勇敢的年轻人，不愧是诸葛孔的后代。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40多年前，有一个日本人因为热爱中国古文化，只身来到中国进行考古研究，当时正是甲午日中战争，中国人把战场上失利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他身上，他被人抢光财物，饥寒交迫。这时一位中国商人救了他，悉心照顾，并出钱送他返回日本。日本人回到日本后，告诉他的儿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就是那位日本人的儿子，而你爷爷便是当年的中国商人。可惜，他已经去世了。当年家父与你祖父曾义结金兰，你如果不反对，可以叫我一声义父。
　　朵朵：是啊，我爹生前总是对我说，他有一个日本义父，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我爹说的是真的。
　　日本人：你还有个妹妹吧？女孩子不适合到这里来，明天中午在松鹤楼，我和你义母要请你们兄妹俩吃顿便饭，我很喜欢中国的诗词，到时我们好好谈谈。
　　朵朵：好的，我们一定到。
　　直到那个蔺翻译恭敬地把他送出司令部，朵朵发觉自己的脊背一片冰凉，从蔺翻译口中，他才知道刚才和他套亲戚的日本人是宪兵司令阳朝一郎！鬼知道他哪来的日本亲戚，保命要紧啊！呀！格格他们大概已经出城很久了吧？
　　对面小巷，格格，天雨和老何冲了出来。
　　朵朵又气又喜：不是叫你们走吗？不过幸亏你们没走，我们没事了，走，回家我说给你们听，你们一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诸葛家，恢复了平静。书房中，朵朵向他们讲述了自己在司令部的奇遇，大家都十分震惊。
　　老何：少爷，我在诸葛家也有40年了，我怎么从没见到过日本人啊？那个日本人会不会骗你啊？
　　朵朵：也许我干爷爷来咱们家时，你还小记不得了吧？再说，他骗我做什么？现在是我的命在他手里，骗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格格：哥，日本人侵略中国，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能认他做义父？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朵朵：我不过是为了活命，我又不会帮他们做什么坏事！对了，明天义父请我们兄妹到松鹤楼吃饭，你去纪香制衣社买几件日本衣服，好好打扮一下，义父喜欢诗词，你跟他好好聊聊。
　　格格：我明天发高烧去不了。
　　格格说完，转身离开，朵朵又急又无奈，他对这个妹妹一向没有办法。电话响起，天雨接听。
　　天雨：少爷，歌厅经理问今晚还要不要营业？
　　朵朵：当然营业了！我们这么安全，又不用担心什么。对了！严莺莺不也是大学生吗？天雨，明天叫严莺莺陪我去赴宴。
　　松鹤楼，朵朵带着莺莺见到阳朝一郎。
　　阳朝：这就是格格吗？长得很漂亮。
　　朵朵：格格今天早上突然发高烧，实在来不了。这是严莺莺，她可是黄金城大学中文系的优等生，对中国古代诗词了如指掌的。
　　阳朝：朵朵，中国宋代苏轼有一首《明月几时有》最后两句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我父亲最喜欢的。这正是说明家父与你祖父的兄弟深情啊！你们说是不是？
　　莺莺：我更喜欢苏轼的另一首词《江城子·密州出猎》，最后两句是“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讲的是苏轼年老不忘报国，外敌入侵，他多想再拿起刀枪，为国杀敌，驱逐异族！
　　阳朝脸色一变，朵朵忙开口打圆场。
　　朵朵：苏轼会写这么多词啊？我原来还以为宋朝只有苏东坡会写词，这个苏轼也蛮厉害的。对了，义父，我带来了一幅中国古画送给您。
　　阳朝接过打开，是元代王冕的一幅梅图，旁边还题了宋代姜夔的两首诗。
　　阳朝：好！我早就听说有这么一幅画妙词妙的神品，以为是世人编来骗人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幅画的存在。你们对这幅画有什么看法？
　　朵朵抢着说：义父，这句“又片片，吹尽业，几时见得？”是我爷爷当年最爱吟的，他总是边吟边对我说：我几时才能见到你干爷爷啊！
　　莺莺嗤笑：姜夔虽擅写这种离愁别恨，儿女情长的东西，但我认为他写的最好的却是《扬州慢》——“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昔日扬州这座“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现在因为外族发动侵略战争所造成巨大灾难，导致“四顾萧条”，“寒水自碧”，“戍角悲吟”，同时，也谴责了南宋统治者偏安苟活，妥协退让。真是好词！
　　朵朵听出这次连他也一起骂了。阳朝一郎的脸色已经发青，接着猛一拍桌子，酒洒菜翻，一直站在一边的日本老女人忙走过去，跪在地上为阳朝擦去他身上溅上的菜汁。阳朝一脚把她踹开。
　　朵朵：义父，您别生气，她一个小丫头学了几天诗词，自己还弄不懂什么意思就拿出来卖弄，让您见笑了。对了，我义母呢?我来了这么久还没有拜见义母大人呢！这是我送给义母的见面礼——清朝慈禧太后的戒指。
　　阳朝的脸色转晴：莺莺小姐是中国继易安之后最有才华的女子了。这就是你义母（跪在地上的老女人）
　　朵朵尴尬：那是，我们莺莺念的是中国最好的大学，那个易安是哪个学校的，能和我们莺莺比吗？
　　朵朵和莺莺走出松鹤楼，朵朵一下子瘫在地上。
　　朵朵：你平常像个软柿子，今天怎么就这么能耐？你想死也别拉上我啊！
　　莺莺：你平时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今天怎么像懦夫加白痴呢？
　　朵朵：你什么意思？谁是白痴？
　　莺莺：第一，苏轼就是苏东坡；第二，姜夔的《暗香》、《疏影》二词是表达对情人的相思之情，不是你说的兄弟之情；第三，易安没有上过大学，李清照怎么可能上过大学？中国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朵朵：我没有文化又是我的错！你以为谁都有上大学的机会吗？贺寒，你把车开回去，我想自己走走。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诸葛家的少爷小姐最好不要离开保镖单独行动，否则，会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