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不正经（竹马）》夏霁夜茶

40、元城事件九

　　傅雨梅看向旁边的周彤：“你是不是又翻我书包了！”

　　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分班后，傅雨梅和周彤依旧是同桌。

　　她曾经当场抓到过周彤翻她的书包。

　　“你有证据吗？你别像疯狗一样乱咬人好吗？”周彤说。

　　“你还我钱！”傅雨梅抓着周彤的衣领。“你这个小偷，把钱还给我！”

　　“你给我放开！”周彤推开傅雨梅。“教室里就有监控，你有本事去告诉老师啊，叫老师查监控。”

　　傅雨梅当场就揪着周彤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查看监控录像，可那一段时间里录像显示黑屏，摄像头叫人用衣服盖住了，证明不了周彤翻过她的书包。

　　老师无法判断，也觉得这是小题大做，把傅雨梅批评了一顿。

　　“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一切都要以学习，以同学情谊为主，要团结！不要出点小事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就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等你走上社会后，你就会知道高中的同学情谊有多美好多值得纪念了。回去吧，回去跟周彤道个歉，两人和好，不要再吵架了，听见了没？”

　　傅雨梅只能点点头，回了教室。

　　回去的路上，撞见了张雪一群人，她们冲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傅雨梅心里有些忐忑，下午放学后一直待在教室里不敢出去。

　　她不敢惹张雪那群人，那些人是疯子，跟着职业高中的人一起混，跟她们一起玩的还有进过少管所的，什么事情都做地出来。她想好好度过高中最后这一段时间的，所以才答应了给钱给她们的，不想在这高考的前夕出什么事情。

　　要说她是怎么惹上张雪的，其实都算不上惹，纯粹是张雪故意找她麻烦。

　　那是初三时，张雪在欺负另一个女孩，傅雨梅路过，多看了几眼，从此就陷入了阴影之中，被张雪一直带人霸凌着。

　　“傅雨梅！”张雪敲了敲教室的门。

　　傅雨梅低着头，没有一个人阻止，都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杨瑞在心里拼命地喊着‘别出去啊，别去！’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傅雨梅缓缓走到张雪跟前，说：“对不起，我……”

　　“道什么歉？咱们出去聊。”张雪给旁边的女孩使了个眼色，那两女孩立刻抓着傅雨梅的胳膊，把她拖出去了。

　　十几岁的孩子，她们的心能坏到什么程度？

　　学校后巷废弃教学楼里，傅雨梅跪在地上，脸颊被抽了十几个耳光。

　　“骗我？嗯？傅雨梅？你还想不想好好毕业了？”张雪一脚踹上了傅雨梅的肩膀，踩在她胸口。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带了钱。”傅雨梅倒在地上，努力解释着。“张雪，你相信我，我等会再带钱过来好不好？”

　　“你害我在姐妹面前扫了面子，还再等会儿，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们。这样，你跪着，先给我姐妹几个一人磕三个头。”

　　她们几个人站成了一圈，傅雨梅爬了起来，挨个给她们磕头道歉。

　　“这样你们消气了吗？”傅雨梅看了眼手表，奶奶还在家等着她回去吃晚饭，再不回去就晚了。

　　“就这，是不是太简单了点？”张雪玩着头发问旁边的人。

　　“可以先让我回去吗？”傅雨梅说。“回去我给你们带双倍的钱可以吗？”

　　“现在就想回去？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事？”一个女孩捡起地上脏兮兮的木板在傅雨梅的脸上拍了拍。“你们看她这眼神。你在骄傲什么啊？看不起我们吗？双倍的钱？我们稀罕那两百块钱吗？”

　　“啊？我们稀罕吗？”她说着举着木板傅雨梅的头狠拍了下去。

　　‘不要！’杨瑞惊恐地看着朝傅雨梅太阳穴剁下去的木板。

　　傅雨梅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摔倒在地，眼白上翻，身体抽搐着，血液顺着鬓角，流进了她黑色的短发里。

　　“卧槽，不是吧？我就打了她一下。”那个女孩惊讶地看着。

　　“哎，起来，别特么撞死。”张雪踢了下傅雨梅的身体。

　　傅雨梅抽搐的身体逐渐瘫软下来，不动了，眼睛还翻着白眼。

　　‘救救她！救救她！’杨瑞从傅雨梅身体里出来了，想去拉张雪的手，却一穿而过。

　　“是晕过去了吧？”另一个女孩蹲下，想试试傅雨梅还有没有呼吸，手颤抖了半天，还是不敢伸过去，站了起来，给了打傅雨梅的那个女孩一下。“好好的你打她头干嘛！头是能这样大力打的吗？她都说了明天带双倍的钱来！这是你惹的事，你自己看着办，跟我们无关！”

　　“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我什么意思，人是你打的，当然你负责。”

　　“我打的？你们难道就没打吗？刚才是谁踹她肚子的？”

　　眼看这伙人就要吵起来，还是张雪出来调解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张雪探了探傅雨梅的鼻息。“还有气儿，哪儿有这么容易就死的。”

　　听见傅雨梅没死，那两人才消停。

　　“那现在咋办？”一个女孩问道。

　　“没死就没事，走了走了，回去吃饭了。”张雪说。

　　一群人拍拍屁股，就这样把晕倒的傅雨梅丢在了废弃的教学楼里。

　　‘别走，别走。’杨瑞追着她们出去不停地喊着。‘救救她！给她打救护车！求求你们。’

　　‘姐姐，姐姐，你醒醒啊！’无法阻止张雪等人离开，杨瑞又回到了傅雨梅的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傅雨梅的生命在逐渐流失。

　　杨瑞急得团团转，这时傅雨梅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时候，只能是奶奶打的电话了，来问孙女为什么还不回来吃饭了。

　　杨瑞迅速离开了教学楼，往傅雨梅的家跑去。

　　天空又下起了绵绵密密的春雨，柔和的春风中，植物在雨中缓缓抽出新叶，这该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

　　厨房的电饭煲的保温指示灯还亮着，桌上准备好的菜盖着保温的盖子，奶奶坐在窗前，雨声和电话无人接听的嘟嘟声一并传入了她耳中。

　　“哎，这怎么还不回来。”奶奶挂了电话，转而给老师打去了电话。然而老师那边直接挂断了。

　　也许是手机没电了，又下着雨，就在学校食堂吃了吧……

　　可以往她留在学校食堂吃的时候，总会打个电话回来的。

　　杨瑞像个彻底的旁观者，他到了傅雨梅的家，拼命在奶奶面前蹦跶着，叫喊着，也无法阻止奶奶看向窗外，穿透他的目光。

　　可却能感觉到傅雨梅的生命在流失，能感觉到傅雨梅拼命想活着的强烈意愿。

　　直到晚自习时，老师看见了傅雨梅的座位上没人，才打给傅雨梅的妈妈，可她妈妈在手术室给病人做手术，手机，放在了办公室。

　　糖尿病，不能饿着，不然全身发软。奶奶随意吃了几口饭，吃了药，拿出保温盒，装了傅雨梅最爱吃的几样菜，穿上大衣，换上雨鞋，打着雨伞，把保温盒搂在怀里，就这样出门了。

　　她还是放心不下孙女，因为在奶奶跟前的傅雨梅总是很乖的，从来不会让她担心。

　　学校里很安静，只有高三教室的灯和路灯还亮着。尽管撑着雨伞，斜风细雨还是把奶奶稀疏的白发打湿了，而怀里的保温盒却还带着烫手的温度。

　　奶奶说明了来意，保安看着老人家这样，也理解家长的心意，就让奶奶进去了。

　　这节课模拟考，教室里很安静，老师坐在讲台上，刷刷手机，偶尔抬眼看看奋笔疾书的学生们。

　　奶奶寻着窗口，走到傅雨梅教室的前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您是？”老师小声起身往外走去，不想影响学生们答卷时的注意力。

　　“老师，我找傅雨梅。”奶奶昂着脖子踮着脚，想看学生密密麻麻坐着的教室里找到傅雨梅的身影。

　　“奶奶，里头在考试，我们过来说。”老师把奶奶牵到一边。“傅雨梅没有回家吗？”

　　“噢噢，在考试啊。”奶奶十分理解。

　　“哎，咱们在这儿说。”

　　“她没有回家，我也不知道她吃不没吃，就给她送来了。老师，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吧，他们晚上不是得上三节晚自习么。”奶奶把怀里温热的保温盒递给老师。

　　老师说：“奶奶，傅雨梅没上晚自习，我给她妈妈打电话了，没人接。”

　　“没上晚自习？那她去哪儿了？她妈妈在值班，手机不能经常带身上的。”奶奶着急地拉着老师的手。“她可也没回家啊，这么晚了，她这是去哪儿了。”

　　“奶奶，您先别急。我打个电话。”老师安抚着奶奶，给班主任打了电话。

　　现在是高考前夕，接合众多的‘考生忍受不了高考压力自杀’新闻，事关人命，班主任还是重视了这个问题，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夜赶来了学校。

　　“哎哟！这可怎么哦，电话也不通，人也找不着，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手机一般都是昨天晚上就会充好电的。”奶奶急地都要哭了。

　　“奶奶，您别急，傅雨梅同学是个好学生，您在这儿等等，我去帮您找找。”

　　班主任把奶奶扶去了办公室，亲自去班上询问了情况，但所有人都说没注意到傅雨梅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