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不正经（竹马）》夏霁夜茶

39、元城事件八

　　画阵的符灰开始被强风吹地浮动，眼看就要被吹散，阵法就要被毁了。

　　杨瑞在跟傅雨梅搭话后，马上就被她攻击了，好在身上带着护身符，护身符替他挡了灾，只是晕了过去，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被陆铭抱着。

　　“师父！”陆铭喊道。

　　“再等会。”张天水喊道。“这小子好动就是静不下心，让他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搭话还搭，回去就让他去静室练练。”

　　女鬼发觉自己斗不过张天水，便想全力冲进急诊室，但几次都被张天水挡了下来，一时在走廊里鬼哭鬼叫，声音凄厉无比。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日记本上，傅雨梅伏在书桌上小声哭了起来，奶奶一喊她，又收了声。

　　“雨梅，奶奶进来咯。”奶奶端着牛奶敲了敲房门。

　　傅雨梅赶紧抽了两张纸巾对着镜子擦干净眼泪，确认看不出什么端倪后才应道：“嗯，奶奶，进来吧。”

　　奶奶推开房门，把牛奶放在桌子上，看见傅雨梅的黑色日记本，说：“又在写日记啊，写日记是个好习惯，要保持哦。”

　　“嗯。”傅雨梅点点头，端起牛奶仰头喝了。

　　“早点睡，明早想吃什么早餐啊？奶奶给你做。”奶奶接过杯子，关系地问道。

　　“都可以，奶奶，您简单弄一点就可以的。”傅雨梅说。

　　“那就馄饨吧，咱吃点小馄饨好吧，又营养又顶饿。”

　　“嗯，奶奶做的我都喜欢吃。”

　　“哦，我的乖孙。”奶奶抱了抱傅雨梅。

　　傅雨梅把脸埋在奶奶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奶奶，你吃药了没啊？”

　　“吃了，这哪儿能忘呢，你妈妈每次都特意打电话来提醒。”

　　“嗯，那您也早点睡，您也不能睡太晚了，不然血压又增高了。”

　　“哎，好。”奶奶笑着拿着牛奶杯出去，带上了房门。

　　傅雨梅看着房门，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突然趴下。

　　活着，好难啊。

　　看到这里，杨瑞已经心疼这个姐姐了，为什么受欺负了不给奶奶讲呢，为什么不给老师讲呢，告状呀，让那些坏蛋受惩罚啊。

　　第二天，傅雨梅吃过早饭，正常去了学校，进了教室却一直低着头，昨天欺负她的其中有两个人跟她同班。

　　“听说她初二的时候就跟人……”

　　“啊？真的啊？不会吧？”

　　“害她那样的人，不然怎么会跟老男人睡呢，你别看她……”

　　同学们从她进来的时候就窃窃私语，目光嘲笑地看着她，但是当她回看过去时，这些人又移开了目光。

　　“喂！你昨天真的为了老男人殉情啊？”同桌举起书本悄悄问道。

　　傅雨梅忍着怒气说：“没有。”同桌叫周彤，她们昨天都作了自我介绍。

　　“害，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大家都知道了。”周彤不以为然。

　　“你们就只看到了那一张图片，就随意断定，你们不觉得过分吗？”傅雨梅怒道。

　　周彤不高兴了：“你吼我干嘛，是我一个人说的吗？是她们说的，我只是问你一下。”

　　傅雨梅咬着唇。

　　“哎你是不是得罪谁了？”周彤说。“你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我没有得罪谁，是她们故意欺负我。”

　　“谁？要不要我帮你告诉老师。”

　　“不用你管。”

　　周彤撇撇嘴：“我就是问问，不要拉倒。”

　　傅雨梅不再搭理她，这人根本不是真心想帮她的。

　　“对了，你多少钱一夜啊？”周彤又问道。

　　傅雨梅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哎你干嘛啊！”周彤捂着脸大声站了起来，推到了傅雨梅的课桌。“是李志叫我问的，你以为我想知道啊！反正你不是要买吗？矫情什么啊？直接说多少钱就是了。”

　　“哎周彤，你这就过分了，我什么时候让你问过这个了。我的眼光能这么差劲吗？”李志不满道。

　　同学们听他这样说一阵哄笑，几乎掀翻教师。

　　上课铃及时响起，老师进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师看着傅雨梅倒地的课桌，训斥道。“赶紧收拾好课桌，上课了已经！还打打闹闹！”

　　傅雨梅低着头，嘴唇紧抿着，扶起了课桌。周彤在旁边撑着脑袋，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她。

　　中午，傅雨梅被堵在了女生厕所，张雪带人扇了她两巴掌，说不许她这样的贱人随意欺负同学。

　　傅雨梅还是选择忍了下来，以前不是没跟老师告过状，可老师根本不会管。她们家没有转学的条件，她不想奶奶伤心，不想也不想妈妈奔波。这个家本就只有妈妈支撑了。

　　接下来，杨瑞看到的就是长达两年半的霸凌，傅雨梅每天去学校彷佛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天一顿的欺凌，同学孤立她践踏她，彷佛她不是他们的同学，彷佛她不是人。人盲目跟风的仇恨是如此的可怕。

　　在学校里，没有人跟她玩，没有人跟她说话，只有同桌周彤偶尔嘲讽的搭话。

　　学校变成了地狱，同学变成了恶魔。傅雨梅用功的学习，希望这犹如地狱般的高中生活赶紧过去，希望自己能考上好的学校。

　　她暗自努力，却也愈发地沉默，脸色几乎没有了笑容。日记本里一页一页一天一天记录的欺凌触目惊心，每一页翻出来都足以让她的家人心碎崩溃。

　　傅雨梅的妈妈在医院工作，整天加班，没有发现女儿强颜欢笑下的沉默，而奶奶年纪也大了，除了明显的外伤，也注意不到这些心理问题。

　　距离高考只有不到三个月了，傅雨梅高三没有选择住宿，每天下自习后还是选择回家，因为她知道要是住在宿舍里，她就别想好好休息了。

　　天空下着小雨，傅雨梅骑着电瓶车，胳膊隐隐作痛，刚才下自习她从教室出来时，在楼道里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摔倒时，手臂肯定受伤了。

　　十点多了，奶奶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已经在打瞌睡了，腿上盖着小被子。门一打开，她就惊醒了。

　　“回来了？”

　　“嗯。”傅雨梅脱下鞋子。

　　“外头下雨了？”奶奶看见了傅雨梅打湿的头发，急忙站起来帮她脱衣服。“哟，手冰凉的。”

　　“小雨，不冷。”

　　“赶紧地，去冲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好。”傅雨梅把外套挂了起来，进了浴室。

　　“饿不饿啊？下午炖的汤奶奶给你热一热。”

　　“奶奶，我不饿，您不用忙了，您先去睡觉吧。”

　　“那我给你热杯牛奶喝喝，暖暖身子好睡觉，你现在可是到了关键时候，身体可要保养好。”

　　“好的，您把牛奶放我房间把，赶紧去休息。”傅雨梅脱了衣服，胳膊果然撞破了，血迹沾染了里头的衣服，她赶紧把带着血迹的衣服泡进了盆里，想着把血迹搓了省的叫奶奶瞧见担心。

　　“雨梅啊，牛奶给你放书桌上了，你出来就赶紧喝了啊，别喝冷的。”奶奶在门外嘱咐道。

　　“好。”傅雨梅应道。

　　奶奶在门外听见了里头刷衣服的声音，又喊道：“还在洗衣服？别洗啦，你赶紧上床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衣服奶奶给你洗，知道了吗？”

　　“噢。”傅雨梅看着衣服上顽固的血渍，泄气地放下了。

　　算了，要是奶奶问起来就说是摔倒了，反正，也确实是摔倒了。

　　隔天，奶奶起得比傅雨梅还要早，给她准备好早餐，让她吃好再去学校上早课。

　　“路上慢点啊。”

　　“好，您吃过早饭记得吃药啊。”

　　“记得记得，奶奶给你在书包里放了面包，早饭吃得早，你肯定等不到吃午饭的时候就要饿了。”

　　“好。”傅雨梅骑上小电瓶车，往学校方向离开了。

　　奶奶扶着门框，看着她离开，把桌上剩下的早饭吃了，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把傅雨梅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泡着，却看见了她衬衣上的血渍。

　　这不是奶奶第一次看见孙女衣服上的血渍了，这三年来，孙女每次受伤回来，都说是摔跤。可哪个这么大的小孩，会摔得这么频繁。

　　奶奶洗好衣服，收拾好家里，拿上钱袋，往学校方向走去。借着送东西的名头，去了傅雨梅的班上，打量着每一个学生。学生仔，多么青春烂漫，在她这样看来都像是好孩子，都不像是会欺负她孙女的人。

　　“奶奶，您记错了，我没有叫您送身份证过来。”傅雨梅把奶奶扶出了教室。

　　“奶奶知道。”奶奶拉着傅雨梅的手。“奶奶就想看看你在这学校学习环境怎么样。”

　　“环境不就这样，大家都是这样学的，您就放心吧，您出来的时候吃药了吗？”傅雨梅问道。

　　“哎呀！瞧我这记性！忙起来就给忘了！”奶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您没带手机出来？”

　　“没有，就带了钱包和钥匙。”

　　“那您赶紧回去了，回去吃药去。”傅雨梅说。

　　“好。”奶奶拍了拍傅雨梅的手。“你要好好跟同学相处啊，咱不闹矛盾，但是咱也不受欺负，又什么事儿，你要告诉奶奶，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中午，傅雨梅被张雪几个人拽到了天台上。

　　“上午那老太太是你奶奶啊？”张雪抱着手臂。“哎我说，你是不是没爸没妈啊？好像从没见你爸妈参加过家长会啊。”

　　傅雨梅捏着拳头，没有说话。

　　“哎问你话呢。”另一个女孩推了傅雨梅一把。傅雨梅踉跄了一下，还是站稳了。

　　“钱带了吗？姐们几个待会儿想喝奶茶。”

　　“带了，在我书包里。”

　　“下去拿，姐妹几个在这儿等你，快点啊。”

　　“嗯。”

　　傅雨梅回到教室，翻遍了书包，也没找到昨天放在书包里的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