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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 ...

  •   诸葛寺村的上访终于摁了下来,老邵笑得还没有合拢嘴,省里的□□通报已下达到落凫市。不到两月时间,同一个村出现三次集体上访,并且在省□□部门督办期间,就被当成了反面典型。
      落凫市感到事态严重。老边连夜召开市委常委会研究□□问题,决定对煤都区有关领导问责。责成煤都区向市委做出深刻的书面检查;对区委书记老邵进行诫勉谈话。
      老边亲自对老邵进行了诫勉谈话。谈话进行了二十分钟,老边面无表情,语气严厉,大概的内容是:市委充分认识到农村□□的复杂和艰巨,决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在全市换届开始之前,妥善平稳解决诸葛寺村的□□问题,否则将调整煤都区区委的班子。言外之意就是要调整他的职务。老邵脑子一片茫然,从市委大楼出来,坐在车内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时令已到春分,尽管早晨还有些寒意,当日上三竿后,天空便温暖起来。老邵的心突然回到严寒的冬天。司机知道他心情不好,问是否回办公室。老邵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无精打采说去后山走走吧。后山是落凫市郊外一条半环城的山,在山顶可以俯瞰落凫市全貌,心情不佳时,老邵喜欢去那里登山散心。司机就把车开到后山脚下。
      老邵沿着一条踩白的小路往擂鼓山爬攀。太阳已升过景九山的山顶,周围的山山沟沟尽收眼底。小路两边的泥土变得松软起来,喜春的植被耐不住漫长寒冬的寂寞,已悄然冒绿吐黄,低头看还没有看到什么,远远望去却草色一片。老邵走在路上视而不见,心仍在与老边谈话的失落里。通常诫勉谈话不算组织处分,但进行过诫勉谈话的人,在某种程度上对他的工作给予了否定,尤其对于在关键时期等待提拔的领导来说,至少等于按了暂停键。
      爬到半山腰时候,老邵有些气喘吁吁。坐下来歇息,虽然感到地温已经升上来,山上却仍然春寒料峭,远处是光秃秃的山,山与山之间连着明晃晃的小路,看不到一丝春天的绿意。正感觉有些失望,不料抬望眼,发现不远处有几畦石堰滩地,滩地上开满酽黄酽黄的花,像几束花带飘在半山腰里。他的心颤动了一下,绕道过去,当站在油菜花旁时不禁伤感起来,甚至在想到仕途未卜的一刹那,眼里有些酸楚。
      一口气登上山顶,坐在擂鼓山上俯看落凫市。甚水像一条白练把落凫市一分为二,倚水而建的高楼,如两条时断时续的山脉,一直延伸到景九山下。这些年落凫市在突飞猛进发展,城市的规模几乎膨胀了一倍,当年十八楼的地标性建筑电信大厦,现在也淹没在如笋的高楼之中。他在努力寻找煤都区所在的位置,看得眼睛有些酸痛,始终没有找到,思绪却仍然停留在那个要找的地方。这几年煤都区有太多的乱象,大都围着老凌展开的,老凌盘根错节的关系像一条织密的网,牢牢罩在煤都区的上空,让他感到窒息,他使出浑身解数,始终解不开老凌编织的这张大网。
      擂鼓山上空飘着几团云,被风一吹,飘逝在山那边。老邵正惋惜,从山这边又飘过来几团,比逝去的更大更浓更白。官场上的起起落落不就是眼前的云吗?没有哪团云能够永固不逝,逝去的又会被新的云替代,不管是新出现的还是逝去的,都只是一团雾气。老邵这么想。

      老邵从山上下来,见老陶等在车前。
      老陶给老邵打电话,司机接了,说老邵在登山。老陶想能在上班时间忙中偷闲享受落寞的人,一定被更大的落寞吞噬着。就坐车过来了。
      老邵不愿回机关,老陶直接开车把他拉到郊外一家鱼塘。下了车,老陶从后备箱里取出两根鱼竿,找一处僻静的塘堤处,挂上鱼饵,说智者乐山仁者乐水,你享受了山的乐趣,也要享受一下水的乐趣嘛。把鱼线抛入水中。
      老邵也学着老陶的样子,把鱼线抛入塘内。不一会儿便有鱼来咬饵,老邵慌忙去拉鱼线,鱼儿在水面上打了一个鱼跃,落入水中。老陶说新手都这么慌张,鱼浮只要一动就沉不住气。教了他一些垂钓的常识。老邵说我是急性子,急性子是不钓鱼的。老陶说正因为你是急性子,需要学会钓鱼,钓鱼不光磨性子,里面的学问多了去。老邵仰着头哈哈笑。
      垂钓了一会儿,老邵觉得无趣,把鱼线拉出水面,坐在一边看老陶垂钓。吸了一支烟,老邵说老边已经给我诫勉谈话了,也等于为我以前的所有努力画了句号。老陶全神贯注在垂钓上,没有接话。老邵又感叹,说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做了那么多的努力也是白努力。老陶把垂杆固定下来,侧过脸说,你真以为天算吗?像项羽在垓下之围所感叹的。老邵没有说话,摇了摇头,摇过,又点了点头。老陶笑着说连你都不能说服自己。如果让我说句实话,你是毁在别人的人算上。老邵说我不知道船弯在哪里?老陶说你知道船弯在哪里。老邵说我没有那么多的城府也没有那么大的胸怀。老陶说是你的胸怀断送了你。老邵笑了笑,说我听不明白。老陶说你明白。老邵笑。老陶也跟着笑。
      笑过。老陶说有些话我窝在心里很长时间了,想给你交流一下。老邵说我俩还需要掖着藏着吗?老陶见浮萍一动一动往下沉,猛地拉了一下鱼线,感觉是一条大鱼,慢慢往回收线把鱼引到跟前,用网罩罩下去,一条十多斤的鲤鱼被拉出堤岸。老邵帮助把鱼装进鱼笼。老陶一边挂鱼饵一边问,你觉得老仝这个人怎么样?老邵想了想,说不是我篮里的菜。老陶问他是谁篮里的菜。老邵说来煤都区工作几年了,进步最大的是学会保护自己了。老陶笑着说我给你说话没有放线。老邵让他有话就说。老陶把笑敛回,说我把最近区里的有些事捋了捋,发现老仝这个人的作用不可低估,诸多事情上都有他活动的影子。老邵与他看法相同,却问何以见得?老陶就把老仝串通翟贵上访的事旧话重提。老邵说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
      问他还知道什么。老陶说就说我吧。城建局的袁风停职后,就跟我抵上了头。他小姨子举报我有一条罪状,说我妹妹小陶当年从城建局调入财政局纳入财政全供手续,是我利用权力私下办理的,没有上会研究。这件事是老凌和当时的财政局长老仝一手办理的,只有他两人知道,现在被袁风拿出来当剩饭烫吃。老凌在换届中有想法,抖出来等于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他不可能做损人又损己的事。就只剩下老仝一个人了。
      还有村里翟贵上访老陶的事。说我与老翟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把矛头对准我呢?我怀疑背后鼓捣的人是老仝。小熊告诉过我,老仝支过饭局,邀请袁风、翟贵和小熊吃饭。饭局上袁风把抓到我的所谓把柄透給翟贵,怂恿他去告我,后来翟贵真的去告了我。我在想,老仝为什么这么热心安排袁风和翟贵在一起吃饭?何况像告状这样保密的事。知道小熊与我走的近,却偏偏让小熊出现在现场?是有意利用小熊,向我传递信息表明老仝是个局外人。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
      老邵问老仝与你非宿仇旧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老陶说这是下的一盘大棋,我是一枚棋子,老仝也是一枚棋子。老邵问何以见得?老陶说最近你在知足堂撞见了什么人?老邵说见老凌、老仝、老齐、老袁四个人在一起足疗。老陶说为什么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很多问题都是从物聚人分开始的。老邵说你是说他们在结成小团体?老陶说不管你承认与不承认,这个小团体实实在在存在,从老凌当区长之后形成的。老仝背后站着老凌,老仝的许多意思也许就是老凌的意思。老邵拿一根棍子拨弄着那条鱼。说也许是你联想过度了,最近区里的乱象没有看到老凌的影子。老陶冷笑一下,说只能是你不了解老凌的为人。如果在诸多事情上看到老凌的影子,老凌还是老凌吗?为了证明不是对老凌妄下论断,老陶讲了一例实事。
      事情发生在老陶在镇上做党委书记期间。老陶所在镇有家民营企业老板,和前任区委书记老宁是同学。有一次老凌到辖区调研,老板仗着和老宁有关系,对老凌的调研没有当回事。调研结束老凌要离开,在上车时听到老板说,我的企业与煤都区没有半毛关系,那个“一撮毛”区长来这里找什么成就感。声音不大,顺风飘进他的耳朵里,老凌肚里的火腾地蹿了出来。老凌下颌有一颗黑痣,痣上长了一撮毛发,最忌讳别人这么说。
      后来这家企业和附近村闹矛盾,老凌找到出气的机会。事情反映到老凌那里,老凌逮住老陶大发脾气。说你作为父母官在哪儿说哪儿,如何最大程度保护村里的利益才是你的职责,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老陶觉得老凌在这件事上有意难为他。有人提醒说,老凌对这家企业有看法,甩脸给你看,你自然也会甩脸给那家企业看,并一再强调村里的利益,是用提升村里的利益来压那个老板,但老凌在涉及企业的问题上自始至终一言没发。老陶一下子明白了。
      老陶比葫芦画瓢,把老凌对他用的办法用到村上。把村里的支书叫到跟前,一味强调村里的利益。说既然披着村里的油布衫,屁股就得坐在村里的椅子上,村里的利益保障不了,考虑你的位置。支书去找企业协调,去了几次,没有进展,一怒之下鼓动村民堵了企业的大门。老板去找老宁,老宁觉得老板抵头的是村里的群众,没敢贸然表态。相持了几天,老板看老宁不吐不咽,觉得这样揉下去,损失的是自己,就硬着头皮答应了村里的诸多要求。老板不会明白他吃亏在谁身上,为什么会吃这样的亏。
      老陶讲完,说你该了解老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他在许多事情上都把自己脱落得四面净八面光,其实他才是远远地拉着风筝线的那个人。老仝现在就是当年夹在中间的那个我。老凌不出面撬动老仝,把煤都区弄得天下大乱,最终把你拱出区里。老邵默然了很长时间,对他的分析将信将疑。说老凌应该清楚,如果他与我配合好能把我顺利送走,空下的位置他填补的机会会更大。老陶笑着说如果你走不了呢?老凌这是两手准备,假如你顺利提拔,皆大欢喜;假如你像现在这种情况,他连哄带推也要把你弄出煤都区,而且你不知道他是幕后的推手。这是老凌最后的机会,失去了机会,便没有了机会。老邵还是将信将疑,发了一阵呆。说他要钓鱼。老陶给他重新挂上鱼饵,把鱼线抛入塘内。
      过了几天,落凫市人大到煤都区视察城中村改造项目。老邵见到前任区委书记老宁,老宁到了离职年龄,从市局一把手退到了市人大。视察间歇,老宁把老邵拉到一边,以前任的身份对老邵说,虽然我离开煤都区几年了,但人不在心在,煤都区这些年的一点一滴变化都牵挂着我。列举一些老邵主政期间做的实实在在事情。说过,替他打抱不平,说像你这样的县区委书记,有机关工作经历又有基层工作经验,早该拔苗提拔了,如今却在提拔关口,不荤不素被□□弄这一出,问题症结出在哪里呢?老邵谦虚说,还是自己抓工作力度不够致使某方面有漏洞。老宁诡秘笑了笑。说工作的好坏果然重要,但也要提防别人在背后拆台子。老邵听出话里有话,说还希望老书记利用你的关系和影响,多替我美言,多替我做正面工作。老宁摇摇头,说与其多替你美言,不如擦亮眼睛,不要被他的假象所迷惑。他这个人啊,能把人玩弄死。老邵知道他和老凌翻贴门神不对脸,故意正话反说,说老凌在区里还是有相当的威望。老宁不屑笑了一下,说老凌的威望是靠亲亲疏疏建立起来的。他在煤都区盘根错节这么多年,有相当的势力,像我们这些外来的和尚,稍不留神就会被他弄得上不挨天下不站地。老邵说哪个一把手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老宁感叹了一番。说我是被蛇咬过的人,知道他的厉害,更知道他的卑鄙。又感叹一番。说老凌鼓捣一把手有两板斧:一是怂恿他周围人到处扬撒你的不是。谎言重复三遍都成了真理,何况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挖空心思抹黑你呢;二是鼓动不安定的村上访,制造天下大乱的假象,以此证明一把手没有驾驭全局的能力。我吃的就是这方面的亏。

      煤都区区委向落凫市市委做过书面检查后,研究处理诸葛寺村集体上访。
      区委召开常委扩大会。副区长老魏、老陶和街道党委书记仝世德、□□局长都参加了会议。区委拿出拟处理的意见是:一、黑金街道办事处党委书记仝世德,作为诸葛寺村下辖管理的主要领导,对连续出现三次到省集体上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免去街道党工委书记职务;二、区□□局长作为业务主管部门的领导,在□□监测、处置、督办等方面,发现□□不及时;处置措施不到位;督办力度不够,给予党内警告处分。这是能说到面上的原因,说不到面上,也是老邵最为不满的,是与上级业务部门不沟通不协调不联系不走动,导致被省里点名通报。还有一条人事分工意见。政府副区长老魏分管的□□工作,改由副区长老陶分管。
      这是老邵主导拿出的意见。
      会上把相关责任人拟处理的意见通报后,仝世德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没有说话。他清楚老邵迟早会拿他开刀的,即便没有村里的集体上访,也会磨道里找出驴蹄印来。都觉得他是为了老凌招的风淋的雨,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了肚里的一口气。当年老邵误判他是老凌的人,调整了他的财政局长,他有口莫辩。其实他不属于区里的任何圈子,如果硬把他与老凌扯进一个圈子,也是老邵一手推他过河的。他对抗老邵,是想让老凌为误判他付出代价,从而证明他在煤都区不是随便被人忽视被人掂来掂去的人。
      老魏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初政府分工时候,他是被按住头皮安排分管□□稳定的,现在老邵划界站队,没跟他打一声招呼就把这些工作调整给老陶,老魏就觉得不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是他和区长老凌站成了一队。老魏咽不下这口气。有心表示他的不满,又觉得从自己说起,有些自敬自护的嫌疑,于是岔出一个话题,从仝世德说起。老魏说□□是综合工作的集中反映,□□出了问题,不是哪个领导哪个部门负责的问题,更不能把板子只打在某个人身上。就拿老仝说吧,他是主管的领导,出了问题该负责,但其他人就没有责任了吗?村里的拆迁安置有主管业务部门,因为拆迁安置出现上访,难道也追究老仝的责任吗?区里成立村工作组,处置解决村里的问题,运行之后几乎替代了主管部门,为什么出了问题他们没有责任?老魏把矛头指向老陶。老陶是工作组组长,对村里的上访负领导责任,不仅没有动一根汗毛,反而被安排分管□□。老魏嘴上没有说老邵在经营小圈子,实际挑明他在搞亲亲疏疏。
      老魏话音落地,老凌站了起来。没有讲话,先拿眼环视了一下会场,目光里透着煞气,说老魏的话我认为说的不无道理,老仝是需要负责任,但把板子这么重打在他身上有失公允。再者,对老魏的分工调整,我个人也有看法。如果从工作角度出发,说在他分管这段时间,□□工作没有大的起色调整他的分工,我没有意见。仅仅因为最近诸葛寺村出现连续集体上访被上级通报批评,从而把他分管的工作调整给老陶就有失公平。村里上访的劝解疏导处置等都是老陶牵头在做,现在上访出了问题,好像成了老魏的责任。会场上都听出来,老凌的发言有强烈的倾向性,而且毫不掩饰对老陶的批评,连老陶也惊讶起来,觉得老凌有赤膊上阵的样子。老陶冷笑一下站了起来,说凌区长提醒的没错,我是牵头在做工作,但有一点不要忘记,我是替人擦屁股的。老魏用笔敲着桌子,说问题是给谁擦屁股?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我倒觉得我像是给人擦屁股的。村里的动荡就是从拆迁安置引起的。
      会场上气氛剑拔弩张起来。老仝本是不做发言的,但听到老凌为自己打抱不平,觉得不趁势说几句,有违老凌的好意。说区委对我的处分如果能换来一个稳定的环境,有警示他人的作用,我没有话可讲,但我保留我的意见。
      老仝说过,老邵做了一个反压的动作,让大家停止发言。与会的人都抬起头,把眼光集中到老邵身上,想看他如何收场。老邵清楚大家对他的期待,只是觉得在这充满火药味的房子里,自己也情绪着,稍稍有一句带有情绪的话,就可以点燃整个房间。老邵说这个议题今天就到这里,等以后再做决定。便转到下一个会议内容上。
      散了会,老邵把老陶叫到办公室。老邵说从今天开会看出来,老凌已经锣鼓家什摆出来,准备与我们撕破脸。老陶说从他迎奉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感觉没有安好心。如果他要与我们撕破脸,我们也不能做谦谦君子。老邵问是不是针尖对麦芒?老陶说老凌就是猪圈里滚出来的身上沾着臭腥泥,他不在乎,我们还在乎呢。我们不与他打明牌。老邵知道有应对的办法,问出什么牌?老陶说出一张暗牌。老邵问出什么暗牌?老陶笑了一下说借台唱戏。老邵又问借哪里的牌唱什么戏?老陶点了一支烟,吸几口把谜底揭了出来。
      所说的借台唱戏,是借袁风告老陶的台,唱翻弄老凌的戏。小繁告老陶有一项内容,说他妹妹小陶的工资关系本不是区财政全额供给,在调入财政局后,是老凌和仝世德私下办理的,没有经过集体研究,属于严重违纪行为。老陶由此推断,两人一唱一和不知道私下办理了多少这样的事情。从小繁的举报调查入手,就能查出他们的违纪问题;把这些违纪问题汇集在一起,就能把老凌拱下台。这样做的巧妙在于隐蔽性强,利用小繁的举报高举高打,而老凌不会觉得是针对他的。不另起炉灶,既可烧汤又可做菜,等烫热菜熟把盘子端上桌子,老凌即便有再好的口味,也没有心情品尝。
      老邵听过抿嘴而笑,说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现代版了。用手指了指老陶,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已被两人的笑声掩盖了。
      过了几天,老邵召集区委有关部门,要求彻查小繁举报事项。老邵自任调查组长,抽调信得过的工作人员,以小陶弄虚作假办理财政全供手续入手进驻区财政局。
      大家都感到好奇,一向金铠银甲跟随在老邵身边的老陶,竟成了老邵打击的对象。一时成为区里的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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