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剧版忘羡续】画中仙（拾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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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喜欢的人还是跟画里的一样，你是不是很没用？”
“……你这小鬼找打啊！”虽然知道小妖只是说出直白的感受，魏无羡还是觉得很不爽。
“我是说真的，他还是……不太好。虽然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心里好像，嗯，感觉就是沉甸甸的。”
魏无羡抬头望向蓝忘机，两人眼神总是很快便能对上，他扯了扯嘴角，转回头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难过？怎么样才会好？”
小妖摇头，又伸手指他：“只知道，跟你有关。”说完便向那边兄弟二人跑了过去。
蓝曦臣方才一直没注意到这小妖的脸，如今正面对正面，他心里天翻地覆，下意识地向前。
魏无羡紧随其后道：“怎么突然跑这么快？”
小妖已经扒在了蓝曦臣的腰带上，道：“你不是说我喜欢的人会养我？那我喜欢他。这些见过的人里，我就只喜欢他。”
蓝曦臣：“……”
蓝忘机：“……”
魏无羡：“……”不敢相信他纠结了十天半月都没做成的事，居然被一个小妖怪抢了先。他赶紧跟蓝忘机解释道：“我可没教坏小孩子！这不是我教他的！不是，我在结界里不是这么跟他说的！真的！”
蓝忘机：“……”
“但我也忘了我本来是怎么说的……但肯定不是这么说的……”他越说越心虚，蓝忘机对魏无羡不怎么有记性这件事早就习惯了，当下也没说什么。魏无羡噘嘴好像被冤枉了似的，不怎么情愿地站在一旁。
蓝曦臣问：“你叫什么名字？”
“梦妖。”
“孟、梦……妖……”
小妖点点头，似乎比之前更加乖巧了：“他们说我是能叫人做梦的妖怪，所以就叫我梦妖。”
蓝曦臣屈膝蹲下，仔仔细细地看小孩的眉眼，呓语一般：“你说，你叫梦、妖。”
小妖点头。
“你叫梦妖……”蓝曦臣不知透过这熟悉的眉眼想到了什么，视线忽然就模糊了。他呢喃着这个名字，轻触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良久，小妖也伸出手来覆在他脸上，笑盈盈地道：“哥哥，别难过，我就在这里呀。”
蓝曦臣暗淡了两年的眼忽然有了一点光亮。
“我能叫你哥哥吗？”
“……啊，可以啊，可以……”
小妖脸上的酒窝深深地陷了下去，清晰地喊了两遍：“哥哥。”
“嗯。”蓝曦臣牵起小孩儿的手，“你方才说，你喜欢我？”
“对呀！我见过好多人了，但是好像都不对！只有你是对的！”
“……是吗……”也许这就是答案吧。
好像迷障终于散去，蓝曦臣笑了。
“那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叫你阿瑶，好吗？”
退避一旁的魏无羡轻轻地叹了一声。不得不感慨这世间生灵，有时玄妙得好像机关傀儡，那些看不见的线都有自己的缘分，根本不受控制。
“蓝湛，别太担心了。这对于泽芜君，说不定是件好事？”
蓝忘机应道：“是好事。”两年前魏无羡回来时，外人对他夺舍的揣测众说纷纭，每个人都仿佛隐隐不安却又津津乐道，词句里却透露着些险恶的用心。而他那时，从未想过问一句真相。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此时蓝曦臣的感受了。是什么，为何，有无关系，都不重要。
一点儿也不重要。
“那你在担心什么？”
蓝忘机摇头，收回视线道：“走罢。”
“哎，可是你叔父那里……”
“不重要了。”
魏无羡懵懵懂懂，最后望望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一个刚开智的小妖怪，顿时不服气得很！不管不顾的劲又顶了上来，冲着蓝忘机的背影喊道：“蓝湛，我跟你说过好几次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都不问问是谁！？”
蓝忘机顿了顿，头也不回道：“回去再说。”
“……”
魏无羡抵在门板上看先一步进来的蓝忘机背对他，一下收拾琴谱，一下把小桌上的茶杯翻开又扣回去，最后似乎终于没什么可做的了，他又走到了榻边，理起床铺。不知心里是不是还有埋怨，静室向来整洁得一塌糊涂。
魏无羡的情绪也低落下来，这么三翻四次的，该说的话总也说不出，伸头还是缩头，总该有个说法吧？就这么不上不下的，着实令人烦躁不已。他抱着陈情想了想，最后心道：死就死罢，大不了……出去游历个一年半载，再若无其事地回来，反正蓝忘机绝对不会不管他不理他的。
想到这又拧起眉，觉得自己前后矛盾简直可笑，而对面的人就更可笑了！他都能如此肯定蓝忘机定会与他不离不弃，此时又为何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蓝湛。”底气一足，说话也坚定了。他确定蓝忘机听到了，即使那个人依然不肯回头看他。
“蓝二公子。”
“蓝二哥哥。”
“蓝仙督。”
“含光君。”
“……”
“蓝忘机！”
“你转身，看着我！”
蓝忘机站定，缓了缓才终于转过身，视线从魏无羡脚下，慢慢移至胸前，那幅他无数次有机会窥探却没有一次敢打开的画轴，此时正贴着魏无羡的胸口滚落伸展，露出里面的烟雨如梭，和停弦未拨的人。
沉着的眼帘闪烁，仿佛一下就被卸了重量，他张了张口，怔愣中脑海里尽是些不相干的话。
一时无言。
魏无羡仍站在门边，道：“蓝湛，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喜欢的人。”
蓝忘机：“……”
“蓝湛，我这个人，记性是真的很差。不光记性差，还总是没心没肺。那么多年，还有这两年，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我喜欢这个人，喜欢他，已经很久很久了。可是却，毫不自知，还让我喜欢的人等了我十八年。如果不是十数日前我偶然得了这幅画，可能到现在都还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可是真的看懂了，也并没有多么喜悦，因为我发现，我其实怨他。
蓝忘机：“……”
“怨他这么多年，真的是守口如瓶，居然一个字都不曾透露。他明明最知道我，知道我记性差，知道没心没肺没肝，却不提醒我，就看着我犯傻，他自己也不好过。若不是知根知底，我简直要怀疑，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跟我有仇，一句话的事就硬是不肯说！我想问他，为什么，嘴就这么硬呢？比蚌壳还严实！
蓝忘机：“……”
“还想问他，我无知无觉，让他等了十八年，他是不是也怨我……他藏得这么深，最近还总回避我，是不是因为，他预备要放弃我了？”
“不是！”蓝忘机早在这一长串的告白里缓过了神，恍然发现魏无羡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心中一乱，又不知该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说？！也不问问我！”
蓝忘机又看了看那副画，反问道：“是我？”
“当然是你！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你！不可能有别人了！”魏无羡抓着画卷气得抻直了手。
蓝忘机又道：“我是、大美人？”
这下换魏无羡懵了：“……啊？”
“你把我弄哭了？”
魏无羡：“……”
“我养你？”
魏无羡终于想起来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不由得脸红耳朵红脖子红。果然那时候跟小妖在结界里的话全都被蓝忘机听了去，他使劲扒拉了两下头发，自暴自弃地扔了画轴，猛地上前几步将蓝忘机直接扑倒在床上。
“丢脸死了真是丢脸死了！都是你害得！你这个小古板！这么些年也还是小古板！”
蓝忘机顺势扣住他的腰，听着人整张脸埋在床铺中发出的闷闷的抱怨声，望着屋顶的横梁，唇上的直线软了又软，最后终于向上弯起，两只手都有了归处，不由得越收越紧。
喋喋不休的魏无羡感受到那种力度，渐渐也安静下来，嘴角同样地压不住，就干脆道：“蓝湛。”
“嗯。”
“我想、一辈子和你一起夜猎。”
“嗯。”
“嗯是什么回答？！”魏无羡这只大鸵鸟终于把头从床铺里拔了出来，扳着蓝忘机的脸问。
“我也是。”
一晌的安宁又被一声惊呼给破坏了，魏无羡没想到他雅正的含光君居然在一个简短到像是敷衍的回答之后仰起脸就衔住了他的唇瓣，辗转一下便长驱直入，像攻城一般势如破竹！不仅反过来把他压在了下面，还勾着他的舌咬他！
“蓝湛你是属狗的吗？！你的雅正呢……唔……端方……啊，蓝老先生要被气死了……啊！……”
就在火焰蹭蹭地吐着火舌，眼看就要蔓延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魏无羡灵机一动道：“蓝湛我们还没成亲！”蓝忘机果然有了反应，很快便停了下来。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魏无羡使尽全力又找回了原来的位置。他怕蓝忘机故技重施，干脆整个人叠在他身上，牢牢压住。
“蓝二哥哥你不老实哦……都杵着我了……”魏无羡假装娇羞，待干完坏事得逞一笑，拎起蓝忘机的双手按在了他头顶上。
“这条抹额还真是好用！含光君，你现在可是完全落在了我的掌心，哈哈。来，先给爷笑一个！”
蓝忘机任他宰割，眼角隐隐含着笑意，淡道：“这么喜欢？”
某人已经开始剥他的衣服了，没太在意地问：“什么？”
“我的抹额。”
魏无羡抬头看他，转转眼睛，聪明地不答话。蓝忘机继续望屋顶。
“呐，含光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快招！”
“不知。”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老实招的！”魏无羡跪坐着叉腰道：“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招！嘿嘿。”
片刻后……
蓝忘机道：“魏婴，以后不许再看那种书。”
魏无羡明知故问：“哪种书？”
蓝忘机：“……”家教太严的含光君一时还真想不起那种书的统称，叫做春宫图。魏无羡在他喉咙颈窝锁骨可劲儿地点火，蓝忘机虽然知道他其实就是花把式，但还是忍得难受。只好往别处转移注意力，哪知胸膛一凉，魏无羡却突然停了下来。
蓝忘机恍然回神，按住了他搁左胸口的手。
“蓝湛，这个也是因为我，是吗？”
蓝忘机：“……”
他到底是说不了的谎的人，魏无羡笑了笑，头靠在那块烙铁留下的疤上，即使被蓝忘机按着手，也一点一点，好像试图用手指磨平那个痕迹一般。
他从蜀中赶回来的路上，揣着那副画总在想，想问问这个人，那十六年是怎么过。每一次问灵无果后，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总是想着这些问题想到心痛不已，可真到了可以问的时候，却不敢问了。
“蓝湛，你告诉我，我一直以为到了如今，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魏无羡，已经再没有亏欠任何人了……可其实，我一直、一直……”
“没有。你没有亏欠任何人，魏婴。”
魏无羡仰脸看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完又靠回那里，鼻子酸酸的，竟没有忍住。直到蓝忘机的手摸索到他脸颊，魏无羡轻轻地在那掌心蹭了蹭。
“魏婴。”
“嗯？”
“我从未后悔过。”
“……我知道……”
他没有说的是，他大概是后悔的，如果可以不用错过蓝忘机十八年。
抹干净眼泪，他惊讶道：“啊，你怎么解开了？你何时解开的？”
“你忘了这是谁的抹额。”
魏无羡摸摸鼻子道：“好像很有道理诶……”
又一个挺身和蓝忘机鼻尖贴着鼻尖，相视而笑。
“蓝湛……”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剧版忘羡续】画中仙（拾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