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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在老徐的口中,第三道门是最恐怖的。

      既然是惩罚,必定有惩罚的标准,当你接到赌场的通知,就需要带一个最亲近且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来到这里,当然也有人会逃,不遵守跟赌场的约定,最后这些人都消失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接下来赌的就是“背叛”。

      如果输了,赌徒和他带来的人都会死在这里,如果赢了,赌徒可以离开,而他离开的条件,就是杀了这个最亲近的人。

      赌徒是不会长记性的,他们还是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沉迷,然后接受第二次第三次的惩罚,直到背叛所有人,也被所有人背叛。

      老徐明知道死亡才是堕落的结局,但是不赌,他的生活就一无是处,遍地狼藉了。

      “从进到这里开始,我就知道是不能回头的。”老徐还是那副奸诈的嘴脸,然而语气却变得十分悠远,“我只要一回头,就活不下去了。”

      “哦,”邹远冷笑了一声,“你身边想活下去的人都死了,但我看你还精神的很嘛。”

      老徐被噎得无话可说。
      然而他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毕竟现在这两少年就是他的摇钱树,也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赌资,就算是哄着骗着,他也绝不会放弃。

      相较于邹远挂在脸上的冷淡,沈卓耀显然还存着其它心思,他问,“这里一共有几道门?”

      “这里是整个第五省最大的赌场,一共有八道门,八种新玩儿法,当然除了进这些门之外,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大厅,大厅里是比较普通的赌局,无非是骰子、麻将和纸牌。”
      老徐挪揄地笑了笑,“大部分人第一次进这赌场,都是从前门大厅进来的,两位小先生偏偏走了后门,你们说这是不是缘分?”

      “……”邹远不相信缘分,所以他的目光缓缓挪向了沈卓耀。
      沈卓耀视若无睹,

      “你们才走过了第三道门,后面还有五道呢,”老徐显得有些急躁,“这些门一个个看过去需要大半天……晚上这地方会更热闹,也会更乱,不适合你们呆着。”

      邹远适当表现出几分纯真,“能有什么危险,赌场里这么多看场子的呢,他们刚刚也替我们解了围。”

      邹远虽然才十七八岁,但作为进化者中的老手,他见过人心险恶不比正儿八经的赌徒少,在水晶球外出任务时,什么见死不救、背叛、报复和屠杀……
      只要离开水晶球,就算是平素看起来为国为民的进化者,也像是忽然隔绝了道德,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

      老徐被他骗得好惨,“一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长在学校里什么都不知道,这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啊,只要利益相关的,赌场才不管你死活呢。”

      “真的啊?”邹远害怕,“那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他拽着沈卓耀,“我看这位老徐贼眉鼠眼的,也不像个好人。”

      沈卓耀:“……”
      你装,你继续装。

      “我的确不是个好人,”老徐也不客气,“但至少我简单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赌,我不好色,也不是特别贪财,就是离不开那种赢的感觉……爽得上瘾。”

      接着,他像是觉得邹远是个懦弱的主,还是沈卓耀这种不动声色的更难搞一点,便再接再厉道,“虽然我不建议进剩下的五道门,但里面的玩法我都知道,也都能告诉你们,这样不是节省了很多时间。”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老徐的奸诈嘴脸暴露无遗,“我们得去第一扇门里聊。”

      “行。”沈卓耀答应,他压低声音向邹远道,“我没有参与赌局,我只是别人的赌资,你也是……这不算违背承诺吧。”

      邹远也小声回了他一句,“不算。”

      当老徐重新回到第一扇门时,整个人抬头挺胸,气势都出来了。
      他先搓搓手,在门后的小黑屋中登记,随后外面有人唱名,“徐旺,三千六百八十九点积分,带赌资进场,赌资两名,上等货。”

      邹远微微皱了下眉。

      门里的味道还是呛人的香,赌局才进行到第八场,能猜对性别的人屈指可数。

      色欲调动着狂躁的荷尔蒙,这优雅奢华的场子里剑拔弩张,唯有中间被花簇拥的人还是柔软而美好。

      “那个孩子叫什么?”邹远忽然问老徐。
      老徐正跟着庄家的思维走,耳边听见声音没有反应过来,他“啊”了一声,“谁?”

      “被你们充作赌博道具和奖赏的那位。”邹远指着聚光灯的中央。

      老徐道,“他呀,谁知道呢……我只是两个月前听庄家提了一句,似乎是取了个名字,但我忘了,我们这儿都叫他魁或者魅。”

      老徐舔了下干涩的双唇,继续道,“前者是那些好色之徒喊出来的,毕竟花中魁首,美艳动人,后者是我们喊的,这东西太妖了,养在家里还挺让人害怕,跟鬼魅差不多。”

      “那他是什么时候进入赌场的?”邹远又问。

      “也就是两个月前,他是别人输掉的赌资。本来像这样的赌资都是要被卖掉的……但是他太美了,那种不男不女的美,正好这场子里上一代的花魁年老色衰,就让他取代了位置。”
      老徐伸手指了指外面,“第三扇门里的那位夫人,就是这里上一代的花魁,当然了,那时候赌也不是赌性别,是赌别的东西。”

      “我有名字的,我叫惊蛰,而且我出生时是个男孩子,我也一直想做个男孩子。”
      邹远的耳朵里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很甜很软,像是自带了一层蜜糖。

      很显然沈卓耀也有同样的经历,他两的目光同时放在浴桶当中,花瓣丛中的少年并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神色却写明了不高兴。

      那个声音又道,“老徐是个坏人,他刚刚想着要把你们卖给赌场……我跟你们说里面五道门是不轻易打开的,得是赌场中的老手,还得准备足够的筹码才有资格进去,老徐他还不够资格,你们不要相信他。”

      “读心?”邹远下意识采取了一个防卫的姿势。

      在他认识的所有进化者中,埃文就是读心者,但很明显埃文没有少年这么高的天赋,埃文需要近距离且没有遮挡和杂音的情况下,才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而此时的赌场嘈杂热闹,这少年却能清晰的知道每个目标在想些什么……邹远光是猜测一下这里面的信息量,就觉得脑子要爆炸了。

      “其实不难的,”那声音继续道,“我从早到晚都呆在这里,刚开始也只觉得吵,吵得我要发疯了,但后来我发现,每个人都能发出不同的声音,按照这些声音归类,我就能主动屏蔽很多杂音,譬如……”

      木桶里的少年忽然伸手,指着不远处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男子,“不管他在想什么,总是会带着‘嘶嘶’的响动,像是毒蛇,让我汗毛直竖。”

      因为少年这么一指,人群竟然自动分开,那人模狗样的青年整了整外形,走到少年跟前握住了他的手,轻微吻了一下。
      少年触电般的瑟缩,而那男人却握得更紧,直到庄家提醒,“艾先生,你才赌到第八局,目前胜五输三,虽然比例已经很高,但您的筹码只够再赌两局,请问是否加注。”

      在所有筹码用完之前,需答对十次性别,才有机会独拥美人一夜,而筹码的消耗是累积翻倍的,假设第一次输只需要付出一个筹码,第二次输便是十个,第三次再翻就是一百个,到了第四次将会是……一万个!
      这第一扇门的色欲能叫人倾家荡产。

      艾先生几乎没有犹豫,“加注。”

      “我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也不喜欢我,他们只是觉得我好看,想要一个罢了,”刚刚断开的声音重新响起,“但我喜欢你,你将我视为同类,我喜欢跟你做同类。”

      邹远猝不及防迎接了一轮告白。

      “发什么愣呢!”老徐的态度虽说不上恶劣,但确实比刚刚少了份谦卑,他道,“你们现在是我的赌资,待会儿只需要站在那儿……”
      老徐指着一排巨型的鸟笼,这些鸟笼都是空的,邹远本以为是做装饰用,但此时看来装人也是绰绰有余。

      “只要你们站进去,我就可以参与赌博了。”老徐呲着牙,“按照约定,赌场的秘密我都会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想,我带你们赌上一局也未尝不可。”

      邹远没有动,他拉了拉沈卓耀,在他耳边小声道,“我觉得你进场子里当个花魁也绰绰有余,到时候就赌你的额种类,庄家一定挣得瓢满钵满。”

      “那你呢?”沈卓耀反问,“赌徒里面盯上你的人也不少。”

      “咬什么耳朵呢!”老徐有些烦躁,他踢了一下沈卓耀的小腿,“你们在门口的纸上签了字,就相当于卖了身,我可以随便处置你们,现在我命令你们去笼子里呆着!”

      贪婪的嘴脸终于暴露了出来。

      邹远默默往后退开了一步,因为刚刚极近的范围内,他看见沈卓耀的瞳孔有一瞬间的血红。
      也是在那一瞬间,邹远忽然生了种“我为蝼蚁,君为长天”的生疏感,他与沈卓耀之间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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