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位年轻记者为何会去前线抗日的故事》懿恭和颂

15、十五章

　　周淳找到安海，坐到安海对面。
　　安海杵着下巴，右手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如何。”
　　“人多眼杂，混进去呗。”周淳说。
　　“行吧，何时行动。”
　　周淳想了想，回答道：“天黑的吧。”
　　．
　　不知为何，水月楼里竟搭了戏台子，沈离忙了一天，此时身心俱疲，无心听戏，给小寿星送完贺礼便在二楼找个房间躲个清净。
　　这屋除了一个大圆桌外，还有两个沙发，沈离躺坐在靠里的沙发上一个劲捏眉心，今早天没亮沈离便乘车出发，跨了大半个城去开会，会开了两个多时辰，结束后没歇息立刻返程，回到办公室把工作处理好又来了这儿。
　　沈离一年总会收到五六次宴会邀请，他不会一一到场，像是喜宴寿宴，沈离大多是派人带礼前去。
　　此次沈离亲自来当然不只是为了送礼，几日前周淳传来情报，主要是让他小心陈铖慷，除此之外，刘家庆生宴很可能有奸细混入，目的尚未查明，如要前去务必小心。
　　信中不曾提到周淳的消息如何得知，也没说周淳会不会到场，不过既然周淳知道他收到宴会邀请，就说明周淳对宴会，甚至是对会在宴会中搞小动作的人有一定了解，他思来想去，不管周淳会不会来，他也要来瞧一瞧，说不定能查到什么，今天他只是客人，想来也没人会对他下手。
　　想到这沈离一阵头疼，忍不住按了按额角，选择在庆生宴上行动也不一定是奔着刘家人来的，刚在楼下看那一圈，少说有五六十人，单凭他一个人很难能查到什么……这趟兴许白来了。
　　后来沈离因为自己的判断独自懊恼许久，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怎么着，他清楚奸细目标不一定是刘家人，清楚自己也是客人……他如何能确认奸细不会对他下手？
　　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总之在沈离休息差不多下楼转一圈依旧未果，决定今天就到这里，准备去跟刘老告辞的路上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后，他心里郁闷坏了。
　　不过现下可没时间给他郁闷，他收收心思，凭着记忆把人带到角落无人处。
　　前面……前面只能往右转，转过去只有一条长廊，他记得这里直通后门，虽然有些冒险……但还得速战速决的好。沈离利落转身，余光中撇到那人的身影，跟的不远。下一刻，沈离悄声靠在墙上，那人意识到不对，但也继续跟上来，鞋尖进入沈离视线那一刻，沈离没给那人反应的机会，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那人腰侧。
　　那人措不及防，栽倒在地，一根凤挑从手中甩出去落在远处。沈离立刻上前想要制住他，那人却一跃而起，沈离早有防备，提膝对着那人一记侧踹，那人受不住直接摔到墙上。沈离没有心慈手软，上前拎起那人衣领将他拽起，沈离把那人压到墙角胳膊锁着他脖子，掐住他的手腕：“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像没听见一样，不理会沈离。
　　看来是不会痛快坦白了，沈离心里窜起一团火，看到躺在地上的凤挑，问：“就你这点拳脚功夫还想杀我，就打算用这东西？”
　　那人依旧不吭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
　　沈离手上也加了力，嘲笑道：“可真是看低我了，劝你别白费力气，趁早交代，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听到这里，那人不再反抗，他侧过头喘了喘气“有人要你死。”
　　沈离皱眉，“难道你觉得我不知道？”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沈离冷哼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怎么，把我抓回去严刑拷打？”那人哑着嗓子说。
　　“我可没用过那些招数，不过你要是还嘴硬，说不定会成为第一个。”沈离冷冰冰地说。
　　“你能拿我如何。”
　　“好办，要么把你打一顿打到你站不起来绑起来杠走，要么你乖乖跟我走。”
　　那人咬咬牙，说：“我跟你走。”
　　“别搞小动作。”说完沈离松开牵制住他的手。
　　刚一松开，那人猛地转身，袖子甩掉出一把短刀，刺向沈离，沈离早有预料，侧身躲过伸手抓住那人手腕打掉短刀，沈离另一手从腰侧抽出一把匕首在那人肩窝一刺——剧烈的疼痛占据了他全部意识，昏沉沉的跌坐在墙边。
　　沈离弯腰捡起那把短刀，无处可放，只得倒着插进靴子里，他拿着匕首，想从那人衣服上扯些布料将那人嘴捂上，刚要下手，身后有人叫住他，“沈队长，手下留情。”
　　沈离起身看过去，上下打量一番，蹙眉道：“你不是周淳。”
　　柳明神色有一瞬间扭曲，不过他很快调整回来，拂了拂衣袖，“自然不是，不过听沈队长的意思，你在找他？”
　　沈离匕首未收，抱胸盯着柳明，“这么说，你认识他了。”
　　“我认不认识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明边说着边缓步上前，捡起躺在地上的凤挑，用凤挑指着昏迷过去的人“他要上台了。”随即柳明靠在墙上，同沈离一样交叉抱臂，“若是不想被发现，就告诉我，他们在哪换衣服，说不定还能瞒一阵。”
　　能叫他沈队长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周淳，沈离想不到还有谁能来这里，周淳能深入调查今日宴会定有目的，即使本人不来，安排人来也合情合理，柳明这番话让沈离确定面前的人是要帮他，但他还没放下警惕，“怎能证明。”
　　柳明闻声瞪他一眼，“磨蹭什么，人你带走，你只用说在哪就行了！”
　　……这语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沈离暗暗喟叹，说：“在戏台后面那几间房，我去的时候左手边的房间几乎没人。”
　　柳明听完前半句一挥袖就走了，躺在地上的人他见过，师叔曾经教过的徒弟，只有几面之缘，根本算不上了解，这根凤挑……
　　沈离没再多注意柳明，当务之急得想办法把这人搬走，没时间多想，沈离扶起那人，弯腰把那人扛到肩上奔后门走去。
　　可惜现实没有沈离想的那样顺利，没等他走几步，前面拐角处走出两个人。
　　原先沈离没在意，谁成想那二人停下脚步，非但没有给他让路还把去路挡的严严实实，沈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队长？”
　　沈离大脑一空，但很快回过神来，“周淳？”
　　“是我，没想到真能在这里碰到您。”
　　沈离松了口气，觉得周淳的话有些奇怪，但他没时间细想，“来不及解释了，目前无法确认我手上这个究竟是不是你说的奸细，不过他确实的来刺杀我的，当下得撤退了，后门看守多么。”
　　周淳心想他说过什么奸细了……不过既然沈离说这人奔着他去，跟林朔月关系应该不大，他摇头，“我们刚从后面进来，没什么人，”周淳拍了拍安海，“你帮沈队长把人带出去吧，刚才没人不代表现在没人。”
　　安海跟他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沈离，说：“好。”说完帮沈离把人放下换成背着，他在前面打掩护。
　　“那我先进去了。”周淳说。
　　“嗯。”
　　周淳和安海等到天全黑才行动，二人都穿着西服，西服还算合身，不过多多少少施展不开手脚，翻墙费了点力，却还算快，只可惜，虽然天黑了，水月楼后院也挂了不少灯，他们再小心，还是被眼尖的护院看见了。
　　能从墙翻进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只听有人大喊一声——捉住他们！
　　见七八个护院围过来。
　　周淳暗骂道：“一个酒楼找这么多看守做什么！”
　　安海应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来里面确实有东西了，现在怎么办。”
　　“上！”说完周淳两步做三步冲到离他最近的人面前，握住他手里那根木棍借力跃起猛地一踹，那人被踹的捂着胸口倒退。周淳重新回身又是一脚，拿棍子的被摔倒在地，周淳夺过木棍扔给安海，“快点，速战速决！”余下人见状全都围上来，跟周淳扭打一团。
　　安海掂了掂木棍，参与进去。安海三观六路耳听八方，每一棍都打的出其不意，棍棍往人腰侧打，虽不致命，连挨好几下也受不住。能在水月楼当护院的都得有点本事，起初被周淳踹倒的两人早就站起来，再耗下去不是办法，安海只能下狠手专挑人颈后处打。
　　对面摸不清安海套路，吃了不少苦头，安海抓住时机，一个接一个被安海敲晕，解决三个，安海回身一看，地上躺了一片，就剩两个人还在跟周淳打。安海抱着棍子刚想站着看戏，就见那俩人互相使眼色。安海只得再次挥起棍子堵住那人去路。
　　等到安海重施故伎解决这个，听到噗通一声，最后一个倒下，安海低头扫视一圈，“怎么处理。”说着安海抬头，正好撞上周淳的目光，“咳咳！周淳，控制一下眼神！”
　　周淳儿时小脸圆乎乎的不易察觉，越长大越能看出其实周淳长得一副清冷脸，嘴角向下嘴角更是没什么幅度，由内而外透露着淡漠，此时周淳压着眉，眼地像一汪深潭，毫无波澜，平日平易近人的周淳像是换了一个人。
　　紧接着安海又道：“你不是还要装乖宝宝吗，别露馅了。”
　　周淳眼瞳一动，重新出现光泽，冷笑一声，“哪会。”
　　安海懒得理他，“管你。”
　　最后周淳和安海把人拖进柴房锁起来，“这回得快点了，不一定谁什么时候就醒了。”
　　安海唔了一声，说道：“一时半会应该醒不了，不过我们确实得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