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寻仙记》净土

16、陶源金童

　　陶子乐大笑一声，跳下巨石，说：“好，有种。”他立起右掌，“我们击掌为誓，谁输了谁就远离黄怡然，不许追求她，大家做个见证。顾宇赋，你是个爷们，我给你七天时间准备，七天之后，下星期六的下午三点，我们就在这个擂台上见。”
　　“好，一言为定。”顾宇赋举掌用力拍向他的手掌，“啪”地一声，震得顾宇赋的手掌发麻，就象拍在一块石头上一样。
　　陶子乐哈哈大笑，带着李清河、张千文等人一帮好朋友，踌躇满志地下山离开。李清河、钟青山、张千文、陶玉虎、文湘子、曹高飞、陶和平、陶小兰等八人号称“陶源八仙”，都是陶子乐的至交好友。这八仙武功都很高，经常在一起切磋技艺，专好打抱不平，在陶源镇拥有很好的口碑。陶子乐是后起之秀，曾与八仙比武，八仙一齐上阵，只堪打成均衡之势，深令八仙折服，因而成为好友。陶子乐的名气也因此传遍全镇，俨然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被称为陶源金童。
　　下山的路上，张千文还有点担心地说：“子乐，你这个比武规则太吃亏了吧，单手空拳对他的油漆兵器，万一失手，你这么多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李清河不以为然，他说：“我看没问题，子乐的功夫，我信得过。”
　　陶子乐自信地笑说：“放心吧，各位，怡然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目标，我不会输的。”
　　陶小兰也说：“子乐，我觉得你赢下来应该没问题。就怕你把小顾打得太狠，他可是我们镇好不容易才招来的人才，你下手可别太重，赢下来就行了。”
　　陶子乐笑说：“小兰姐真是好心肠，就怕我手下留情，他却跟我拼命。你不是说，他就是为了追求怡然才到我们镇的吗？他不会轻易服输的，除非我彻底把他打趴下。”
　　陶小兰又说：“子乐，我还要提醒你，说话别再那么粗鲁了。你刚才在山上说的那些粗话，又把怡然气坏了。我跟她聊过，你们青梅竹马，她对你的印象很不错的，就是烦你说话粗鲁。”
　　陶子乐呵呵傻笑，点头称是：“多谢，我正在注意改呢，已经改变很多了，是不是？咱们八仙好不容易聚齐，大家今晚都到我家喝酒吧。”
　　八仙大呼叫好，欣然同意。
　　陶子乐的父亲十几年前外出打工，从高楼架子上摔下惨死，母亲悲伤过度，卧床不起十来年，陶子乐是个大孝子，细心伺候母亲，从未离开家里半步。陶子乐与黄怡然的家距离不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甚好，黄怡然也经常帮忙照顾子乐母亲。陶子乐的爱好就是练功，对读书并不太上心，加上照顾母亲分散了不少精力，他高考落榜，就没有再念书了。前年他母亲也不幸去世。陶子乐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这在陶源镇是极少见的。他失魂落魄，整日练功以抵心中悲痛。所幸的是，他身在陶源镇，这里人情味很浓，叔叔大婶们常来看望他，连远在北京的黄怡然也常打电话回来问候。陶源八仙敬其为人，知其好武，于是约定与陶子乐比武切磋，没想到这一比，竟然发现陶子乐武功惊人，在陶源镇可排得上前几位了。陶源八仙大喜，交往更加紧密，陶子乐家里就剩他一人，因此他家里就成了大家聚会的老地方。陶源人会养生，当然不会暴饮，他们经常喝的是本镇酿造的葡萄酒，吃的是山桃猕猴桃、苹果大沙梨等水果，颇有点象蟠桃神仙会的味道。
　　由于众人的悉心疏导，陶子乐逐渐从丧母之痛中清醒过来，对黄怡然的思念日益加剧，于是只身到北京打工，顺便去看望黄怡然。黄怡然见他不修边幅、言谈举止愈加粗野，批评了他几次，他又气又悲，心想黄怡然是清华大学高材生，已经看不上他这个小镇乡民了。他在老乡介绍下，在北京南五环之外找了一个建筑工地干活，偶尔才去见见黄怡然，免得惹她讨厌。虽然黄怡然不喜欢他，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追求到黄怡然，两人一起长大，见到黄怡然就象见到亲人一样的感觉。
　　陶子乐生平两大理想，一个是追到黄怡然做媳妇；另一个就是获得陶源镇的武术冠军。前一个理想，他满世界宣扬，因为他发现有很多竞争对手虎视眈眈，所以必须先声夺人，他这种气势倒经常惹黄怡然生气；第二个理想他一直藏在心里，前任冠军陶敬松宝刀未老，功力也在不断进步，夺冠之路还很长，李清河倒是经常夸他有冲击冠军的潜质。
　　这回他又惹黄怡然生气了，但他仍然要坚持下去，即使黄怡然反对，也要跟顾宇赋决斗，不把他打得跪地求饶就不解恨，想想他在电视里神气活现地说“黄怡然，我心中的女神。”陶子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桃山上的顾宇赋傻傻地站着，看着他们离开。同事周文海叫他一起回去，于是他闷闷不乐的跟着下山。到了山下，突然想起跟陶大爷的约定，就告辞周文海，骑车到松山去拿石像。一路上他长吁短叹，陶源镇真是个住神仙的地方，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神仙不许有男女之爱，不能结婚。你想当神仙，你可以堪透金钱，可以淡薄名利，但只要你心里有男女之情，就无法堪透红尘，就做不到无欲无求，做不成神仙。
　　顾宇赋气喘吁吁爬到松山顶，陶大爷果然还在原地等候，仍然在一丝不苟的雕刻石像。顾宇赋又敬佩又感激，鼓鼓劲准备把石像抱起来，只感觉那石像比刚才还要重。陶大爷看了看他说：“小伙子，你好像有心事，气力已经散了。”
　　顾宇赋把陶子乐挑战的事情跟陶大爷说了，又把为什么来陶源镇的原因说了出来，表明自己决心很大，可是陶子乐偏偏要来决斗，这不是欺负人吗？陶大爷沉吟了一会，说：“子乐这孩子，我很了解，心地好，资质也不错，可惜父母去世太早。”能得到陶大爷如此评价，看来这陶子乐不简单。
　　但顾宇赋不服气，说：“我觉得我跟黄怡然更相配，都是读书人嘛。”
　　陶大爷笑了笑说：“是啊，你也不错，但一切都要看缘分，你自己争取吧。”
　　顾宇赋突然翻身拜倒，磕头说道：“我要拜大爷您为师，学习武功，求大爷成全。”
　　陶大爷哈哈大笑说：“学武最忌讳心浮气躁，你为了跟陶子乐比武来拜师，想七天之内就能赢他？不可能的。”
　　顾宇赋诚恳地说：“拜您为师，也不是都为了陶子乐。我从北京来到陶源镇，就被这里的环境和风气吸引了，这里是一个现代的世外桃源，我已经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今天我拜了陶源祖宗像，又看了桃山上的比武，对陶源镇的武功早已心生向往，就是没有陶子乐的挑战，我也想拜您为师，为的是成为一个真正的陶源人。”
　　陶大爷眯着眼睛又上下打量着他一会，然后说：“练武需要天赋和勤奋，你现在才开始，有些晚了。但是练武以修身养性，强身健体，什么时候学都不算晚。起来吧，看你心诚，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
　　顾宇赋大喜，又“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才站起来谢恩。
　　陶大爷拍掌大笑，站起身，带着顾宇赋走到一个山顶平台边的一个小屋里。屋里正中间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饭菜，看样子准备吃晚餐了，旁边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一对三四十岁的中年夫妇正在往桌子上摆菜，抬头见陶大爷回来，那妇女说：“爸，回来了，正准备让小凡去叫你呢。”陶大爷心情很好，乐呵呵的给他们互相介绍，这夫妇俩是大爷的小儿子陶旷平和儿媳张丽平，小孩是他的孙子陶小凡。夫妇俩热情地请顾宇赋坐下一起吃晚饭。这时候从厨房走出一位不算很老的婆婆，也端着菜盘，看来应该是大爷的妻子，她出来就说：“你回来了，还以为你不知道回家呢。”
　　陶大爷又把顾宇赋向她介绍了一下，又说要正式收他为徒弟，全家人都很高兴。于是按照陶源镇的规矩，陶大爷端坐中堂，由顾宇赋给他上茶，正式磕头拜师。陶大爷喝了一口茶，将茶杯递给张丽平拿走，对顾宇赋说：“你做了我的徒弟，就是我的半个儿子，以后这个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以经常来，不必客气。习武者，最重要的是先修德，虽然你练功年龄偏大，但是凭你的才华和悟性，希望你能有所成就。”
　　接着顾宇赋又一一奉茶拜见师母、二哥、二嫂，自从离开北京南下，心中一直有种背井离乡的离愁，下午又被陶子乐挑衅，更是倍觉人在他乡的凄凉，现在突然加入这个温馨的家庭，顿觉心中无限温暖。接下来顾宇赋和陶家老小一起吃晚餐，晚餐很简单，稀饭、青菜、豆腐、水果等，摆了一桌子全是素菜，但顾宇赋吃得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