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寻仙记》净土

15、桃山比武

　　场上，陶家兴说，现场裁判由陶三爷担任，场外嘉宾兼仲裁由陶源镇武术冠军陶敬松担任。大家一阵欢呼，陶三爷德高望重自不必说，陶敬松九年前技压群雄，夺得冠军，算得上难得的武学天才，是新一代陶源青年的偶像级人物。
　　比武开始。西方的自由搏击与中国武术显然不同，对手上来就猛攻，招数简单实用。上台的第一个陶源选手是张千文，他左躲又闪，避开对手的凌厉攻势，然后施展陶家长拳的一套组合拳，很轻松地将对手打下擂台。接着上台的陶源选手，分别用武当长拳、武当八卦掌、清水游龙掌等不同拳法，都很轻松地将对手击败。采用不同的拳法，是陶家兴安排的，就是要让老外知道陶源镇武术的丰富多彩。
　　怀特本以为比赛会很激烈，互有胜负，没想到败得这么轻松，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对中国这些花里胡哨的招数，也没看出其中的奥妙与不同，陶家兴的安排其实是白费，他们根本分不清中国人到底采用了多少种拳法。第五场比赛怀特出场，陶源镇李清河出场，怀特却说要改变对手，直接挑战陶敬松。陶家兴跟陶敬松商量，陶敬松点头同意，从主席台飘然下场。陶源镇人之间比武挑战是常事，欣然接受挑战是对挑战者的尊重。观众们又欢呼起来，不是说这场比武会有多激烈精彩，怀特的失败已经是上天注定的，观众们欢呼的是可以看到陶敬松的精彩演出了。
　　陶敬松九年前夺得冠军时36岁，如今已经是45岁的中年人，但是相貌非常年轻，身材也显然比高大的怀特小一号。他朝四周一拱手，然后单手向前一伸，说：“请”。怀特“嗷”地一声，扑过来就打，他不相信，这么小身材的人如何能抵挡住他的铁拳。可是几拳之后，都落空了，但美洲冠军的身手也不是白来的，招式密集又势大力沉。他又使出连环铁腿，力道非常强劲，依然没有挨上陶敬松的身体半分。陶敬松躲闪了几下之后，众人已看出他的太极步法，看来他要以至柔克至刚。果然，当怀特又呼地一记直拳打过来时，陶敬松使出“云手”将他的手臂给缠住，顺势往后一带。怀特庞大的身躯一下子就被带得往前扑去，他没想到这看似无力的一带，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道。他还没站稳，只感觉背上挨了轻轻一掌，这掌软绵绵如棉花，一点也不疼，但他的身体却象被洪水冲走一样，直冲下擂台，把黄沙沟砸了一个大坑。他气恼地翻身站起，爬上擂台，他不太明白是怎么被打下去的。
　　陶敬松拱手笑说：“承让。”
　　怀特有点不服气，告诉陶家兴还想继续比赛，陶家兴谨慎地提醒他：“你已经输了。”怀特说要向这个冠军学习，还要比一场，而且要求陶敬松不要一味躲闪，应该实实在在地来接他的拳头，那才算英雄。陶家兴把他的话翻译给陶敬松，陶敬松又点头同意。这回怀特抖擞精神，步伐移动加快，一记左直拳虚击，猛出右勾拳打击陶敬松头部。陶敬松果然不再躲闪，伸手缠住怀特的右拳，向上划了一个平圆，怀特象被刮进了龙卷风一样原地转了三四圈才站稳，惹得众人轰然大笑。顾宇赋看着心说，我要是怀特就立即下场认输，这差距太大了，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嘛。可人家怀特学习精神就是高，愣是不服气，晃了晃脑袋又一拳打来，陶敬松又简单地云手向外斜拨开，往后就带，这回怀特不上当，使劲反拉陶敬松，突然间他感觉陶敬松劲力全无，一下子就被拉过来，怀特正要举拳便打，前胸又挨了轻轻一掌，无声无息又不疼，但有股犹如爆炸冲击波一样强大的力量，将他象狂风中的叶片一样吹下擂台，重重砸在黄沙坑中。
　　怀特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被打下擂台，不仅没有受伤，竟然连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真是怪事，怀特觉得中国武术真是神秘，对这个小个子的中国人不禁由衷敬佩起来，他爬上擂台，终于拱手认输，并致以敬佩之词。
　　对这种结果，在座的观众一点也不奇怪，多数国外友人来此比武，结局大抵都这样，陶源镇一直完整地保持着中华传统武术的精髓，代代相传又人才辈出，祖传武学不仅没有失传，而且被发扬光大，只是陶源人一向清淡低调，知道这些的世人并不多。今天顾宇赋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比武，简直是被震惊了，在学校里曾经跟体育老师练过青年长拳，也学过太极拳，感觉象做体操一样，实在没有用处，没想到这些看似无奇的招式被高手使出来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这场比武就这样很快就结束了。顾宇赋发着感慨，跟着黄怡然走出场地，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掌，耳边听到有人叫他：“顾宇赋。”心想是谁呀，打个招呼竟然使这么大劲，差点把肩膀拍散了。他回头一看，愣了一下，这不是前段时间在北京看到的见义勇为的长发花格子小伙子吗！哦，他也是陶源人，这就对了，难怪他的身手这么好！他现在头发已经剃短了，衬衫加牛仔裤，远不如在北京那么吊儿郎当，现在神情认真严肃得多。顾宇赋惊喜地说：“啊，是你呀！”
　　小伙子一愣，顾宇赋连忙提醒说：“原来你也是陶源人啊，我认识你呢。几个月前，你是不是在北京，我在公交车站看见过你见义勇为，打倒了十几个地痞流氓，当时我正好在那个车站。”
　　小伙子淡淡地说：“是吗？”
　　顾宇赋接着说：“说来真是有缘，那天晚上，你打跑那帮打砸门窗的地痞，又被我看见了，我正好也住在那里。”
　　黄怡然站在旁边，高兴地说：“子乐，你还有这些英雄故事啊，怎么没跟我讲过。”
　　小伙子没有理她，仍然绷着脸，看着顾宇赋，说：“顾宇赋，你跟我来。”顾宇赋很疑惑，看看黄怡然，她也是不解的模样，他只好跟着小伙子走到路边。小伙子轻身纵上路边的一块大石头，回头看着顾宇赋，手中平举着一张纸，上书三个打字“挑战书”，他大声说：“顾宇赋，我要跟你决斗。”
　　顾宇赋大吃一惊，心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跟我决什么斗啊！他结结巴巴地说：“决，决斗？为什么呀？”
　　陶源人对比武决斗这种事情，向来很热衷，听到有决斗的好戏，都围过来看热闹。黄怡然大声喊道：“陶子乐，你疯了？”
　　陶子乐也激动地大喊：“我没疯。顾宇赋，你听着，你来我们陶源，就按我们陶源的规矩，跟老子比武决斗，你如果输了，就跟老子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打黄怡然的主意；如果老子输了，老子也滚，永远不跟你抢黄怡然。”
　　这下顾宇赋明白了，原来都是美女惹的祸，都是为了黄怡然。这可如何是好，陶子乐的身手亲眼见过，一百个顾宇赋也不够他拳打脚踢的。顾宇赋正不知如何应对，黄怡然早已脸色通红，她气愤地说：“陶子乐，你要找借口打架我管不着，不要扯上我，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说完她甩袖而去，走下桃山，白雪见她生气，赶紧一路跟着，逗着她说笑。
　　陶子乐呆呆地看着黄怡然远去，停了一会，转头继续用挑衅的眼光看顾宇赋，说：“怎么样？顾宇赋，是男人的话，就接收我的挑战。如果连应战的勇气也没有，就滚出陶源镇，我们陶源没有你这样的孬种。”
　　顾宇赋仰头看着他的挑战书，为了黄怡然，挨一顿胖揍没有关系，但是这场明摆着必输无疑的决斗，如果逞匹夫之勇，轻易答应下来，将来追求黄怡然的梦想岂不付诸东流。他想了想说：“这不公平，你从小就开始练武，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跟你比武？既然我们两个都想追求黄怡然，恋爱自由，那就公平竞争，不一定非要比武。”
　　“不行，陶源镇的规矩就是比武决斗。知道你没练过武，我不欺负你。我们比武时，你可以使用任何兵器，只要能沾上我的身体一点，就算我输；我只用一支右手，赤手空拳，要是我的左手、双脚攻击了你，也算我输，怎么样，这样公平吗？”
　　人群“嗡”地开始议论起来，这样的决斗规矩还是头一次见。顾宇赋低头考虑，人群中的李清河说：“顾宇赋，你可以在兵器上涂油漆，只要油漆有一点点沾上陶子乐的身体或者衣服，就算陶子乐输了。是不是这样？子乐。”
　　陶子乐点头说：“是的！”
　　顾宇赋看看李清河，刚才在擂台上见过，虽然没见他出手，但想必也是一个高手，顾宇赋问他：“那要怎样，才算他赢？”
　　人群发出一阵哄笑，这还用问吗，真是个书呆子，顾宇赋可不这么想，初来乍到，规矩是一定要明白的。陶子乐轻蔑地笑说：“我把你打趴下站起不来，就是我赢；如果你害怕，就叫饶命，我会放你一马的。”
　　顾宇赋也是热血男儿，被他这么一激，咬牙大喊一声：“好，我接受你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