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榷I（GL）》思寒嬅嬭

26、熊榷I（25）

　　马上就到六月份，距离期末只有不到一个月了。副科已经纷纷开始期末考试，这样考完以后停课，这些课时就会全变成语文数学英语。今天是美术课的期末考试，让大家画一张画，题目是“我最喜欢的动漫人物”。老师布置完，也不在屋里看着，就出去了。
　　焦焦是上过漫画兴趣班的，思寒平时就喜欢画小人。她俩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画一张。其他几个人就都不怎么会画画了。思寒的书有几本包的书皮是百变小樱的，小雨借了一本，嘉儿抢了一本，两个人直接把书垫到纸底下开始描。新悦呢，拿出圆规准备画哆啦A梦。雪儿还好点，好歹自己认认真真画一个。她想画她家阿布，但是画的顺序比较神奇，居然先从玫瑰开始画。画完了花才画人，画了两笔就不知道头该画多大身子该画多长，姿势怎么摆手该往哪放。她想起教室后面黑板报上也有画，想比着参考参考，画一笔回头看一眼黑板报。
　　焦焦和思寒是不屑比着画的，觉得那样就失去了乐趣。一定要原创。焦焦最喜欢看柯南，她纠结了半天应该画柯南还是新一还是基德，然后竟然决定都画。思寒最喜欢看的肯定是圣斗士，最喜欢的人物是穆和沙加，但她可不跟焦焦学，认为焦焦那么个弄法下课能画完才怪。她从里面挑一个，觉得穆比较好画。
　　焦焦本来就坐不住，今天这美术考试是自己高兴的事，又没有老师。更是兴奋得很。才集中精力画了一小会，就耐不住寂寞，探头往自己同桌这边看。思寒刚画脸画得差不多，焦焦一看紫色头发点点眉。一下就来劲了：“思寒，你给新悦画的肖像吗？老师说最喜欢的动漫人物，你是不是只听见前半句了？不过画得真像！”
　　“不是，这是男的。”思寒听自己偶像被调侃不大乐意。
　　“什么？你竟然说新悦是男的？！”焦焦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又推前桌嘉儿，“嘉儿，嘉儿，你快看思寒画的新悦！”
　　嘉儿描图没意思，听后边有热闹，早回过头来了。焦焦抢走了思寒的图画本，和嘉儿共同观瞻：“你看这是不是新悦！”
　　“是啊！思寒，老师不是让画动漫人物吗，你怎么画我同位？”嘉儿一看也像，还转头看看旁边真人比对比对，越比对越觉得是。
　　“思寒说不是，她非说这是男的。”焦焦说。
　　“这哪是男的，这就是新悦。”嘉儿一口咬定。
　　“是吧，新悦的肖像！”
　　“什么呀！嘉儿，你知不知道火影里有个女生叫山中井野，发型跟你一模一样，那也是你的肖像？”思寒反驳。
　　“发型一样怎么啦？我明天就可以不这么扎。可是你看你画的明明就是新悦嘛！”
　　这俩人就跟说相声一样越说越来劲，思寒半是羞半是恼，逮个空子把本子抢回来。自己看见自己画的画，确实画得像小姑娘，像新悦。其实她平时画画都是自己画着玩的，虽然跟死党们和班里其他同学比算挺好，毕竟水平还是有限。只会画女孩子，不怎么会画男的。思寒感觉有点羞愧又不好意思，把那张纸撕下来了，准备重新画一张别的。
　　焦焦见思寒把这张纸撕下来了，又一把抓过来，举着就跑到讲台上去：“大家快来看呀！思寒给新悦画的肖像，像不像？”还叫思寒，“我给你贴到黑板上去。”
　　“别贴！别贴！我还要呢！”思寒一听可了不得，羞红着脸踉踉跄跄地追上去。焦焦见思寒还要，知道贴黑板上脏了思寒就没法要了，还要找自己算账，只能举着展览了会儿，又还给她。
　　幸亏图画本也不是很大，焦焦站讲台上就前几排能看清，后面也看不见了。但是老师不在大家喜闻乐见这样的热闹，都快活得很。思寒终于拿回了自己的画，赶紧收起来，也不舍得折，夹到一个大演草本里。
　　新悦倒没有因为嘉儿和焦焦编排自己生气，虽然自己一般不参与，她一直挺喜欢这种死党们打打闹闹的欢乐的氛围的。要放弃的话，以后都要跟这种场景作别了么？她有些不舍。
　　不久下课收图画本了。焦焦画之前纠结半天的时候到处乱嚷，大家都知道了焦焦要画仨人，好奇她画不画得完。结果竟然画完了。打开她本子一看，只见柯南的大脑袋占了半张纸，新一和基德在脑袋后面，只露脸和小半个身子。别说，画得还挺好看。大家纷纷表示赞叹：“不愧是焦大女侠！”焦焦得意极了。

　　下课了，新悦走到连廊上，撑着窗台看窗外。这连廊连接着教学楼与办公楼，往前看正对着校门，往后看可以看到整个操场。即使是课间人也很少，因为离老师办公楼太近，以前有男生在这里打闹被教导主任训了，各班班主任作过强调，他们就不敢到这里玩了。
　　新悦想起上节美术课，她们就是在这里写生。上课上到一半，还出现了个“意外访客”。是一只可能从哪个窗户不小心飞进来的小鸟，跌跌撞撞撞到连廊上，还老碰着玻璃和天花板。连廊窗户不好开，好不容易打开一扇，它还找不着出不去。男生们吵吵嚷嚷想把它抓住，女生们不时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最后美术老师吴老师拿了把大笤帚，把它赶到窗户那里让它飞出去了。同学们围了一圈，班里调皮的女生品品甚至双手撑住整个人吊在窗台上来看热闹。然后大家接着写生，但思寒本来就喜欢画小人不喜欢画风景，再加上站的位置不大好，往下看只能看到树叶子，干脆掉转过角度把这一幕画了下来。画面非常生动，受到了老师的称赞。
　　她总是能想到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新悦想。又想今天思寒画的画，虽然被焦焦和嘉儿拿来编排自己，但是也挺好看。不像她自己只会拿圆规和尺子画机器猫。想着想着又抬起头换个姿势发呆。连廊两边都是窗户，通明透亮，但办公楼那一侧背光，是暗的。新悦的视线落到那里，惊觉还有几步的距离就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原来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这么近了？）
　　（……放弃吗？）
　　新悦知道，再走几步，敲敲老师办公室的门，她就可以放弃了。但想到这里却戛然停步，又惊觉自己其实从来没认真想过放弃，也没有考虑过放弃意味着什么。
　　这时小雨从办公楼里出来，正好迎面走过来。

　　“新悦？你怎么在这？”小雨有点意外。
　　“这儿人少。”新悦带点心不在焉地低声回答。
　　“你怎么了？我看你最近老心情不太好？”小雨陪新悦趴在窗台边。
　　“没事……”新悦习惯性地否认，但感觉这样太敷衍，就加了一句：“就是有点烦。”犹豫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因为思寒的事……我其实不想那么想的。”
　　“你不要急嘛！这才过了几天？”小雨算了算，“这才一个星期多一点。”
　　“可是……”新悦知道小雨说得有道理，但心里仍然很难受，又不想说出自己的感受。
　　小雨在旁边等了一会，新悦却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侧身似乎看着自己，其实眼神飘忽，对着后面窗户外树的叶子。小雨也侧过身对着新悦，把手搭在新悦肩上。
　　“我当时是想，这个诅咒我接也无所谓，毕竟我下学期就要转走了，以后可能没有机会见面了。你是知道我这么想，不想这样所以才替我的吧？”
　　新悦有些意外，眼神不再飘忽，而是悄悄安静地锁定小雨。
　　“我不会再这么想了。我们过几天还要有新的计划，需要你的配合，你可不要在这时候气馁呀！”小雨感觉到新悦在看她，温暖而坚定地回看过去。搭在新悦肩上的手按了按，然后放下来回了教室，背影慢慢消失在连廊上。

　　时间回到几天前，思寒和罩子吵了架的那天放学后。焦焦她们故意避开思寒和新悦，凑成一小撮又嘀咕起来。
　　“小雨呀！你的第二招又失败了，怎么办哇？”焦焦愁眉苦脸，“这全怪思寒！我们刚说让新悦多观察观察她平时表现，她就在那里又吵又叫，这不是找着人家新悦烦吗？——可是也不能怪她，看看罩子说的什么X话！亏我还想让思寒给他道歉呢，我要知道罩子的嘴那么贱，说他偷东西算什么呀，我还要骂他祖宗十八辈！”她想了想，又开始咬牙愤愤。
　　“唉，既然如此，我只能使出我的杀手锏了！”小雨也不满于她们的行动接连不见效果，握起拳头作发奋状。
　　“是什么？”雪儿问。
　　“就是我最擅长的，传绯闻！”小雨说自己是恋爱小侦探，不是空口无凭的。她比其他小孩早熟一些，从一二年级就开始在班里做八卦先锋队，看别人同桌、前后桌关系好一点就去问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传了好几对的绯闻。虽然大多数是没这回事，但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小正太和小萝莉被戳破了互相萌生的好感。
　　“这有用吗？就算别人都传新悦该讨厌思寒还是讨厌。”雪儿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雨抱着胸，开始指点江山，“大家都这么说，一个是思寒会更主动，一个是说的多了，新悦也会受影响，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思寒。而且她俩要再躲着不说话，都不用我们拦，别人都会把她俩拉一块去！这就是恋爱小侦探的第三招，制造舆论攻势！”
　　“小雨，还是你厉害！”雪儿被唬住了，不禁竖大拇指。
　　“可是我们怎么传呀？她俩又不是一男一女。”嘉儿提出异议。
　　“那不要紧，她俩以前平时就超友谊关系，说了不会有人不信。只需要一个引子。下周音乐要期末考试，我们想办法让她俩合唱个情歌，然后就……”小雨做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
　　“哦哦哦哦哦，好！”焦焦鼓掌欢呼。
　　“只是千万不能让思寒知道我们想了这招，要不然她肯定不同意。”小雨补充。
　　“对，我都能想象到她什么反应！”焦焦拉长脸，嘴角使劲往下巴撇，眼睛往天花板上翻，学着思寒的嗓音叫起来：“谁出的这馊主意！我可不干！什么玩意儿！”
　　“哈哈哈哈哈哈哈！”“焦焦你身体里住了一个思寒吧！”大家纷纷捂着肚子前仰后合。
　　“我也想住！平时让她帮我写作业，考试的时候帮我答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