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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   侧着身子的虞啸卿并没有注意到危险,刚刚从地上趴起的死啦死啦恰好瞧个正着。情急之下,想都没想抓着虞啸卿的腰带使尽全力甩向洞中,巨大的惯性倒是把虞啸卿拉了回来,自己却来不抽身了。

      后面是黑乎乎的深谷,空中两道利光转瞬即到,巨大的翅膀扑打着死啦死啦的后背,本就很难找到的平衡,在这种冲击之下更是摇摇欲坠。死啦死啦连忙从腰间摸出了柯尔特,不成想被另一个巨大的翅膀扫得直接脱了手掉到洞沿上。直到这时死啦死啦才发现,攻击他的不只是一只,而是一对。

      坚硬的喙冲着死啦死啦的眼睛就啄了下来,为了挡开这个要命的攻击,死啦死啦错开了一步,却一脚踩空,整个人向着深谷摔了下去。千钧一发之即,一双有力的大手及时地捉住了他的一只手,死啦死啦整个人悬挂在洞外,虞啸卿趴在洞口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可那两只会飞的扁毛畜牲并没有就此放弃对两个人的围攻,更加欢愉地叫着,那刺耳的声音像要振破耳隔膜。

      虞啸卿咬着牙冲着死啦死啦喊,“另一手搭上来抓紧我。”正在这时两束闪亮的光俯冲下来,死啦死啦忙大叫,“低头低头。”虞啸卿迅速低下了脑袋,那只大鸟尖利的爪子,划在头盔上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响。虞啸卿复又抬起头对死啦死啦吼了一声,“抓紧我,千万别撒手。”死啦死啦紧了紧拉着虞啸卿的另一只手算做回答。虞啸卿调整了一下呼吸,两膀一用力,倾尽全力,把死啦死啦拉了上来。两个人连滚带爬地逃回洞里,狼狈至极。

      死啦死啦讲得绘声绘色,末了耸耸肩,“事情就是这样啦,两位客官还满意吗?”我们听得一愣一愣地,也不知道真的似的。半山石随后好奇地追问了一句,“那么大的鸟是什么?”死啦死啦闷闷地说,“我不知道,听师座说好像叫什么雕什么的,噢对了雕鸮。”

      我‘切’了一声,“还真没听说有那么大的雕鸮,您老发憶瘴说胡话呢吧,祭旗坡上有吗?你见过?”在我怀疑的眼神中,死啦死啦慢慢拉长着语调,“就说你没见过世面吧,祭旗坡上连芭蕉都长得跟你似的营养不良,能养出这么大的鸟?龙潜渊底,虎踞深山,深山野林的你没见过的多了,读这么多书怎么还是一猪脑子。”

      我气得直磨牙,他不给我发作的机会,直接挥手赶人,“行了行了,故事都讲完了,散了散了。”半山石倒是干脆,站起身敬个礼,然后就挪步离开。我坐在原地没动,死啦死啦歪着脑袋看我,没一会儿这货就觉得无趣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留给我一个得瑟至极的背影。

      按常理说,死啦死啦是那种敢想就要付诸于行动的人,可这次他却不急不慢,不愠不火地,我也就懒得跟他急。可那货却大大方方地在虞啸卿的眼皮子底下,指挥着一干人等忙着似乎毫不相干的活儿——编绳子,扎火把。

      精锐们小声地议论着,炮灰们若无其事,我冷眼旁观,他这明摆着是在为我们后来的行动做的准备,我累得狠了,倒头就想睡,却被他一脚踹起来,我急了,“你又想干嘛呀?”“不干嘛,陪我走走,你看你养得一身懒骨头是该练练了。”“你大爷的,我才坐下来多大一会儿啊?”“快走快走,什么时候你的腿能像嘴那么利索就好啰。”

      他捡起了两条一人高的粗树枝,把其中一根扔给了我,“别说我不照顾伤残啊,拿去拄着。”他臭不要脸的得瑟,我气得翻着眼睛瞪他。我们做贼一样躲开众人一头扎进洞里,毕竟走过一次,这回我心里有了底,比起上次走得轻松了不少。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带有暗河的入口,死啦死啦抬起手看了看表,然后才小心地往里走,直到听到轻轻的水声。

      我们收住脚步,死啦死啦举起火把,仔细查看了一下地形,又看了看手表。地下暗河在前方大约有一百米远的地方,我们慢慢地往前蹭,死啦死啦站到水边,鞋子在松软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足迹。他突然把火把塞给我,另一只手忙和着脱鞋。

      他的用意不言而喻,我赶忙一把拉住了他,“你不会是想这么下水吧?这里就够冷了,水的温度会比洞里的温度还低,找死你就下去。”他不以为然,甩开我的手,继续脱鞋,“以前老人家经常说,眼是懒蛋,手是好汉,要想知道葡萄甜不甜,不是听人家说的,是要自己用舌头去尝的,没上过山的甭讲山有多高,没下过水的别谈水有多深,经过了,才算是自己的,有种的是男人,没种的,哼,谁知道你是什么?”

      他故意拉长着语调,不阴不阳地扯淡,却格外扎耳朵。我愤愤地把自己摔在地上,发着狠地扒着脚上的鞋子,他损腔损调地气我,“哎哟喂,小太爷这是要干嘛呀?”“跟你这个疯子干一样的事儿。”我恶狠狠地说,“别,千万别,生病了怎么办,老孟家的公子,您娇贵,跟我们这些穷人不一样,到时候我跟老爷子没法交待。”“你他妈有完没完,小太爷上天入地的本事你还没见识全呢,烂成那样才瘸了条腿,这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荣幸,要不然这条小命早被你疯掉了。”他笑得很是得意,我又如他愿了。

      头脑一热做出的决定果然不靠谱,脚趾刚碰到水面,一股阴寒从趾头尖直冲头顶,我不由得打个机灵。可看看前面都已经走出三四步的死啦死啦,得瑟得无所谓的样子我就火冒三丈。大话扔出去了,横竖都是死,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一闭眼就把整个脚都踏进了水里。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喊着冷,我挺着走出了五六步,牙齿都开始打架了,可前面的死啦死啦根本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我拄着他给的粗树枝,艰难地拖在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水面却在以我无法预见的速度在逐步上升,都已经没过了小腿,离高挽的裤角已经可以用毫米来计算。前面的死啦死啦也不再走了,他站在水里,用树枝在一点点地试探水深。试两下,就发会儿呆,最后干脆直接傻站在那儿。

      麻木的双腿提醒着我,再不离开估计就不是走回去而是爬回去了。我只好冲他喊,“哎、哎,那什么……团座……团座大人!!”在叫了多声后都得不到理睬,我攒足了劲儿大吼,“死啦死啦”他这才回过头,用那种刚睡醒的眼神看我,“啊?你鬼叫什么?”

      见他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就火大,“我要真能有通神招鬼的本事,让他们第一个收了你省得为害一方。”‘噢’他含糊地应了一声,为了避免他再装糊涂,我赶紧趁热打铁,“咱们能不能找块干爽的地儿,然后再接着作您的春秋大梦?”

      我表明了意图他也不再装傻,贼兮兮的笑了,“咱们小太爷的身子骨受不了啰,就直说呗,都是兄弟我绝不笑话你。”他明摆着口中不对心,那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愉快得张牙舞爪,“你大爷的。”我气闷却也没办法,再不往回走,我连和他对抗的嘴都要张不开了。

      我们涉水回到陆上,我坐在地上搓着被冻透的双脚。而死啦死啦撅在那儿,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他的第n条蚯蚓。不知过了多久,我累得正在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一脚把我从地上踹起来。“走啦走啦,再不回去他们就得把咱们忘干净了。”

      我不情不愿地晃起了身,跟在后面。他看起来很高兴,可我却丝毫愉悦不起来,我不知道现在这种处境到底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且不说前面有多远,至少目前我们绝对不可能涉水而过。凭这扎骨头的水温,走不出多远人就冻硬了。就算借助竹筏,可洞里的地形千变万化,随着水位的上升前面还有没有路都难说。对于不会水的人而言这比什么都要命。这条通道究竟是生门还是死路,估计死啦死啦自己心里都没底,这货颇有撞大运的嫌疑。

      我一路纠结着回到山洞,看到我们回来了,阿译兴奋地迎了过来,“团座,您交待的任务我们都完成了,您来看看吧。”死啦死啦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扎好的火把,和编好的绳子,怀疑地回头盯着阿译,“就这些??你真的全都干完了?”

      刚刚还在邀功的阿译当时就弄糊涂了,他习惯性地开始结巴,“是,是,是啊,都,都是按您说的做的呀?”在死啦死啦意图不明的注视里,阿译被搅得越来越混乱,“团座,我、我,我又错了吗?”看着阿译可怜巴巴的样子,死啦死啦终于大发善心,噗哧笑出了声,“没有没有,只是我还要交给你们另外一个任务,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阿译此时很茫然,但是不妨碍他被死啦死啦忽悠起的兴奋,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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