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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第二百七十七章 ...

  •   “没得选的,这是最简单也是能最有效的方式。”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却加倍困惑,“既然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烦得什么?还是……你在担心?”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而是答非所问,“都说良药苦口,只要能救得了命,谁还顾得上那药里的三分毒呢。”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几乎有些愤怒的翻着眼睛反嘲回去,“不就在一个窝里多趴了几天嘛,充其量你也就是金銮殿上一处没被发现的狗尿苔,人家老虞可是皇太子,有人宠有人护,用得着你在这儿杞人忧天吗?还是收好自己的小命,别哪天碍了别人的眼连根把你拔了也说不定。”

      他扭着脑袋看我,那无辜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绝不无辜的语气,他总能让你没由头发难又让人愤怒至极。他说,“烦啦,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时候是一副老鼠脸子……”在我恼怒得瞳孔都要飞出子弹的瞪视里,他笑得天真无邪,“你看,你就不承认,到哪都要背着一身的刺儿,恨不得嘴上的毛都能当针使,裹在带刺的壳里就是刺猬了?那也得把尾巴藏好了。你说我在担心,可你也已经想到了不是吗?”

      他的眼角眉梢都裹在笑纹里,我的愤怒终究无从发泄,我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小太爷不跟你斗嘴,也不用往里绕我。你我都明白,但这里的事儿就不该咱们爷们儿管,我说得对吗?”我故意反问,他不置可否,我就当他默认了。

      “虞啸卿那么骄傲,他只会把你的话当屁放了,你又何苦去碰这个钉子。话说回来,他得罪谁又关我们屁事儿,何况人家有得罪的本钱,就算把天翻了也有人能帮他翻回来,您老要是非狗拿耗子,咱们不是也有现成的可以用嘛。”

      我用眼睛瞄了瞄不远处端坐在车上当摆设的阿译,“只要跟他念叨念叨,保准一个字都不再差的,只要老唐知道也就把该办的事儿都办了。”死啦死啦苦笑,“唐副师座洞若观火,人家一根白头发就能把你乱七八糟的小心眼串成一串,哪用得着别人提醒。”“那不就得了,你还操得什么闲心,别总盯着姓虞的,你该看的是落云岭。”我学着他的德行,很是得意的挥了下巴掌,死啦死啦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是啦,他是得好好想想了。

      等我们杂七杂八的又在外面忙活了许久之后,才在入夜之前赶回了驻地。车子刚停下,就有一辆车子咬着我们的尾巴跟着闯了进来,那是一辆新配发的威利斯,雪亮的车头大灯直直的笼过来,把正在下车的我们刹时暴露无遗。直到此时,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不速之客,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从此,跌宕的日子在起伏中让我们不得安宁……

      在众多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汇聚里,我们看着他尽量优雅的下了车,却不去看人,而是认真的开始整理那套质地上乘的军服,事无巨细的把上面每一个他觉得有碍观瞻的褶皱拍得熨贴,这才朝我和死啦死啦的方向走来。

      虽说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家伙必然来者不善,但那番比戏子还拿捏作态的矫情,成功的让我未进粒米的胃禁不住翻腾。刚开始看得不是很分明,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副傲慢的德行,让我确信一定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他向死啦死啦漫不经心的敬了个礼算是聊尽人事,“龙团座,我是新编师陆师座的副官佟川,奉命来请您赴宴,请务必赏光。”说得客气,话里话外却带着不容推托的强硬,不加掩饰的骄横哪里像是邀请人的,反倒好似来宣读圣旨。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并不意外,陆文翙人前人后老早就交待过,这招他是势在必行,然而卡在当下的节骨眼上,反倒让人有些吃不准了。“现在吗?”死啦死啦大方得很,并没有回避,佟川很美式的耸了耸肩,“当然,龙团座不会想推辞吧?最好不要噢,陆师座可是诚心诚意相邀,说若是请不到您我也不必回去了,您不会难为我交不了差吧。”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死啦死啦嘿嘿一笑,回得也倒干脆利落,“没问题,陆师座的面子,我还不至于不知好歹。只是手头还有点儿事没做好,虞师座说他现在就要,只能先干完活儿再去。料想陆师座如此诚心,不会在意这一时半刻的吧,佟副官请自便。”他笑容可掬的眯起眼睛,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把佟川干晾在了原地。

      我跟着钻进了帐篷,幸灾乐祸的趴在帘子后向外张望。被死啦死啦摆了一道的佟川还站在原地,刚才用来照我们的灯光现在拢着他,以至于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难看的脸色,愤怒至极也尴尬至极。他很快就确定死啦死啦不是在开玩笑,只得气乎乎的把自己像尊佛爷似的端回车上,以藐视众生的姿态发狠似的盯着帐篷。

      我把笑纹纵容到最大限度,以至嘴角都咧得有些发痛。我拧回头望着打从进门起就把自己平摊在床上闭目假寐的家伙,“哈哈,小王八蛋吃瘪了,不怕他回去抱主子大腿告状咬你一口啊。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是拿定主意真打算去吗?”

      他没睁眼,“我能不去吗。”他用一句似问非问,给了我个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回答。我一时语塞,向来夹缝中求生存的人从没有选择的余地。人家剑都舞到家门口了,明知是场鸿门宴也只能挺身而上,却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对于一向不甘心坐以待毙的我们来说,我开始翻腾自认为能用得上的东西。我从袋子里摸出一听罐头和一包饼干。饼干砸给了他,我开始找开罐器跟罐头战斗。“赶紧垫垫,空着肚子喝酒绝对是作死,凭陆文翙的手段,滴酒不沾根本出不了他的门。”

      死啦死啦侧过身,一只手支着脑袋一脸居心叵测的冲我坏笑,“烦啦,你越来越贤惠了。”我在百忙之中凌乱的回他一记白眼,“小太爷那是中邪了,你个王八蛋拍花、下咒,就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白眼狼。”死啦死啦乐得更开了,“白眼狼总得有癞皮狗衬着。”

      “狗肉,你还不咬他,他又说你癞皮狗。”我撺掇着狗肉,“狗肉是好狗,他没你无赖。”他正而八经的挤兑我,“论无赖您老要都排不上号的话早就天下太平了。”“好吧,无赖的白眼狼一定缺不了你这个中邪的癞皮狗。”他顺水推舟承了无赖的名,也坐下了无赖的实。

      对于他的恶行,我连勺子都懒得去找,直接用刀切下一大块,顺手塞进了他因为得意还大张着的嘴里。看着这货噎得直翻白眼,我稍有些释怀,“噎死你个王八蛋算了。”从始至终我们话题中的‘主角’都很淡定的把鼻子留在帘外。两个无聊的人类,因为无聊而衍生出的狗屁对话,活该连狗都以屁股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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