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啸江山 碧血著文章[我的团长我的团续]》碧水绕夕阳

242、第二百四十二章

　　得到了允准后，他还是谨慎的略作思索，这才说，“侧翼袭扰，可以牵制敌人，但同样有它的弊端。在没有后续支援的情况之下，只要长驱直入必然会腹背受敌，到时得不偿失。卑职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的追击？”

　　死啦死啦噗哧一声乐了，“谁跟你说我是来侧翼袭扰的？费这么大劲穿越丛林，就是为了养活山里的蚊子外加给小鬼子挠挠痒吗？我没那份好心。”荣耀惊讶的张了张嘴，呼之欲出的‘为什么’却被死扛着的面子挡住。

　　不得不承认死啦死啦一句话就搅乱了自认为合理的思路，但骄傲却不允许他认输。“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就相信必须有这样做的理由。可是，龙团座，卑职斗胆再请教一句，自有古训穷寇莫追，如今要反其道而行之，意欲何为？”

　　死啦死啦一脸无辜，“穷寇莫追是没错，所以我也没有追啊。”荣耀当时就蒙了，面对死啦死啦转脸就能死不承认的江湖骗术，只得用无所适从来对付居心叵测的无辜。我再看不下去了，任凭你有多精明，遇到死啦死啦这种蜘蛛精般的混蛋也难免会被他一圈圈的绕进去。况且我也很想知道，这货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是啦，您老没追，是我们中邪了才会晕头晕脑的在这种鬼地方转圈，围在鬼子屁股后面喝着风看日出对吗？您呢更没错，放了个响屁连味儿都没散就敢臭不要脸的死不承认，能不能在我们被熏死之前给句痛快话？”我连撅带损，荣耀他们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的相处之道在外人眼里也跟逆天没什么两样了，但同样的疑问让他们自动自觉的同我站在了一边。

　　几百只眼睛全盯在他身上，这货的脸皮看来又长进不少，做贼的非但没心虚反而更理直气壮了，“肚子里有气要放，放出来变成屁，知道同样的东西为什么一里一外连叫法都变了吗？”我们一同被憋住，他就加倍得意，“留在肚子里折腾自个儿，放出来能恶心一群人，那你是放呢还是不放？”

　　我开始有了些头绪，却依然反唇相讥，“就算您老真豁得出去变成黄鼠狼，但别忘了，你也顶多能玩个屁遁什么的，放出来的不是毒气，杀不了对方，最后还不是自己夹尾巴。”死啦死啦冲我挤眉弄眼，“如果趁他犯恶心的时候，我能在他肚子上开个洞呢？”我不再吭气，荣耀似乎也开始渐渐明白。

　　死啦死啦说过的话绝不空放，一如祭旗坡上的炮，每天一发多少也有所斩获。生和死都淡得不会成为重点，重要的是我们的性命终究不再是任何人的筹码，因为他说了，他要的胜利是只属于我们的胜利，纯粹的胜利，这一刻我终于相信，他办得到。

　　即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荣耀脸上还云里雾里的吊着懵懂，他无法用死啦死啦的逻辑把眼前的混乱理清，也许到现在为止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以卵击石，只为换一个连想象都无力的结果。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身后绝不乏跟着流口水的，虽然不能全部认同，但死啦死啦那句要在敌人肚子上开个洞的假设危险却又极具诱惑。

　　荣耀虽说有些犹豫，但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下定决心也就一往无前了。他对死啦死啦态度坚决的说，“既然您心意已决无从更改，我也相信龙团座会有奇谋妙想，从现在开始，我们任您差遣。”

　　他诚恳至极，期待至极，以至让我有些庆幸，连唇舌都不用费就可以把先前一直反对的轻易拉到身边，有比这更划算的吗。可死啦死啦不这么想，他眼中闪出的锋锐，介乎怀疑和否定之间的漫不经心，让他说出的话都含讽带刺，“我们不需要扯后腿的。”

　　愤怒和愤恨是一字之差，要想同时挂在脸上也不那么容易，可我还是看到了。荣耀不管不顾的往前进了一步，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失了该有的分寸，被腰间的伤狠狠报复了。死啦死啦的眼神大张旗鼓的从还在渗血的伤处扫过，嘴角噙着冷笑，就凭这副欠抽的德行，揍他个王八蛋四爪朝天都是轻的。他绝对是故意的，明火执仗的提醒，让荣耀在伤口和死啦死啦的眼神中进退失踞。

　　难得的是一向脸皮比纸还薄的精锐虽说有些激动，但并未怒发冲冠。我那团长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把他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无外乎是想打发掉他们。现在看来他非但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反而把佝偻着的腰身尽可能挺直，让人完全看不出伤口撕裂所带来的痛楚，凭这架势是要同死啦死啦纠缠到底了。

　　“您可以瞧不起我们，但如若要说扯后腿，卑职不敢苟同。弟兄们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见过的死人不比诸位少，拼起命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国难当头虽说一路败着，还是咬紧牙关走到了现在，忍辱负重多年，我们也只是过是想做些像样、对得起家国的事。”

　　他说得真诚，我们听得动摇，事到如今甭管生死，走着一样的路，迈着一样的步，掏出的心都是红的，我不愿说血脉，但谁也不能否定我们同祖同宗。死啦死啦的表情还是没有半点妥协，“混了几年不是人过的日子，就以为自己阅尽人世了？捶着胸脯子当鼓皮也擂不出破天的响，张口闭口的弟兄、同袍，除了叫个亲热，你真用心替他们想过吗？说句扯后腿就顶了肺，要找补颜面就把他们大把大把的往出抛，这样就是对得起啦？”

　　荣耀被死啦死啦当场撅得张口结舌，纵使自认才思敏捷，面对这么一强词夺理也能把人噎死的货，不得不败下阵来。精锐们惯有的骄纵让他们面对挑衅也不肯轻易言败，他还在苦苦挣扎着，“我，我，我不是想把他们抛出去，做为军人，要想对得起良心、使命，我们除了英勇作战别无选择。”“英勇到人命只是用来牺牲，军人的使命就是跟着炮火灰飞烟灭？”

　　被死啦死啦轻描淡写的端了回去，荣耀终于开始方寸大乱，“我，我没想为牺牲而牺牲，但有些事得有人做。”死啦死啦不遮不挡的露出了得逞的笑纹，编好的套终于网住了大鱼，荣耀最终还是自己钻了进去。

　　“说得对，这些事由我们做，你们可以功成身退了。”较量到最后，起点回到原点，一切都没改变。无计可施之下，荣耀只得使出了撒手锏，决意死撑到底，“谢龙团座美意，可这仗我们打定了。”

　　死啦死啦隐去了刚刚才泛起的笑纹，让你看不到赞成也看不出反对，他的表情很古怪，怪到我无法用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惋惜，在今后的日子里只要想起就会痛的惋惜。“每个人都说自己想做事，更多的只是说说而已，他们打肿脸即使疼也要笑着充胖子，不过是为了赚到些廉价的‘瞧得起’，这也是你想要的？赌上一条命，就是为要拉着弟兄们一起上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