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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送诗词巧探明轩心 赠千金欲探邦昌意 ...

  •   酒宴结束之后,沈明轩与颜宗互相道了别,便在樊楼门口分道扬镳了。放下颜宗不表,且说明轩这厢,他与小施走着,并无心思去欣赏汴河边的繁华胜景,尽管此时的十字街“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小施,你看这位颜宗画师品貌如何?”明轩问。

      小施挠了挠头,并没有完全领会明轩话中的深意,“少爷,小的看那颜画师仪表堂堂,技艺非凡,而且还颇有家世,您就看他出手那样阔绰就晓得了。”

      “是呀,出手阔绰,虽然京城中不乏富商巨贾,且大家居多,但是像颜画师这样各种的翘楚,还是新近崛起,难免会让人多心。更有甚者,不知他是客套还是有心,他好像对万里钱庄很感兴趣。”

      “咱们钱庄在东京城数一数二,哪个不想巴结少爷啊?”小施一副得意的样子,他摩挲着手里那副米芾的画作,“您看这副画,价值连城啊,他居然拱手就送给少爷了。”

      “是呀,这幅画也是蹊跷,难道城里还有别的‘沈明轩’?你没听刚才在钱庄时,颜画师说画已经送至府上,可是现在画又转手给我,这其中是不是有点。。。”沈明轩对于这位颜宗画师的疑问又多了一层。

      “城里哪有什么别的‘沈明轩’?莫不是小姐假扮的,让人家看出来了吧?”小施倒是十分聪明,或许是明玥总是做这样做,家里人都心知肚明了吧。

      明轩听此言,少了许疑问,“或许是如此吧。对了,小施,明天去跟钱掌柜说一声,让他帮忙看一下颜宗这笔钱的存入是何时?何地?何人存入?是否还记得那人样貌?”

      小施连连点头应承了。

      回到家中之后,明轩看到玥儿和初桃还在大厅,母亲已然睡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盘问’一下这个假‘明轩’。

      话说玥儿在家也是百无聊赖,跟着师父学了几下子拳脚功夫就不愿意折腾了,于是她边喊了初桃一起玩投壶游戏。

      话说这投壶本来是一项简单的消遣游戏而已,在宋代却有了别样的一味。宋代大儒司马光对投壶有悖于古礼而娱乐化的趋势颇为不满,他根据封建礼节对投壶做了全面的总结,竭力使其达到教育目的。他说:“投壶可以治心,可以修身,可以为国,可以观人。何以言之?夫投壶者不使之过,亦不使之不及,所以为中也。不使之偏波流散,所以为正也。中正,道之根底也。”他还对投壶的名称和计分规则,以“礼”的眼光,做了修改。司马光的意见,使投壶染上了政治色彩。司马光更定的新格即《投壶新格》一卷,作于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年)。在投壶方式上,司马光定有“有初”(第一箭入壶者)、“连中”(第二箭连中)、“贯耳”(投入壶耳者)、“散箭”(第一箭不入壶,第二箭起投入者)、“全壶”(箭箭都中者)、“有终”(未箭入壶者)、“骁箭”(投入壶中之箭反跃出来,接着又投入中者)等。

      玥儿的技能并不差,每次都可以有‘连中’的结果,倒是初桃,‘有初’就会欢呼雀跃一番。两个投了好几个时辰,天也渐渐地黑了,玥儿实在觉得无趣,就跟初桃说,“初桃,在家呆着实在无趣,要不咱们出去逛一逛吧。”

      “小姐还是不要了吧,老爷不在,少爷也在外面,万一在外面出了什么岔子,夫人责罚怎么办?”初桃不太愿意总抛头露面,她知道小姐很容易惹事非,也实在是怕老爷夫人问责。

      “初桃,你看现在掌灯了,外面肯定特别好玩,天儿渐渐冷了,中秋快到了,长街肯定有灯会布置,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玥儿几乎是央求初桃,但是初桃丝毫不为所动。

      初桃说,“小姐,我看你呀,就是心不静,我早就听少爷说起过,‘练字可以让人心静如镜湖水’,我去请文房四宝,不如小姐来练字吧,也可以教一教初桃呢。”

      一听说要练字,玥儿撅起了嘴,不过说要教初桃识字,玥儿便来了兴致,于是一主一仆便在大厅里面铺陈开来,学字练字了。明轩回来的时候,主仆二人已经练了厚厚一沓纸了。

      看到兄长回来,玥儿立刻来了精神,“大哥回来啦,一身酒气,是不是又去哪里花天酒地了?小心回来我告诉父亲。”

      明轩从小施那里接过画,看着玥儿说,“你可识得此物?”

      明玥看到那是一幅画,画的裱装似乎在哪里见过,她看到那画的名字是《春山瑞松图》,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哥从哪里得到此画的?”

      “原来真的是你,人家颜画师已经看出来了,本来说画已经送到府里了,后来转换话锋说东西送给真正的‘沈明轩’。”明轩看着小妹,“你是什么时候招惹的这位颜画师?”

      玥儿有些不知所措,“就是前几日小妹出去闲逛,看到这间画馆,因为玥儿实在喜欢米山水,也没多想,就进去了,不想画馆主任如此好客,才会将画作相赠。当时画师问我姓甚名谁,我胡乱说了兄长的名字,所以,所以。。。”

      沈明轩知道妹妹的个性,“那这位颜画师肯定也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玥儿赶紧摆手,“不会的不会的,玥儿很谨慎的,不会留下破绽。”

      明轩不想再多问下去,他也不愿意让妹妹知道张玉郎索要画影的事情,以免玥儿沉不住气,再生其他事端。于是他让初桃把那幅画收了起来,叮嘱这对主仆不要让沈翁夫妇看到,自己回房歇下了。

      回到房间的玥儿拿着那幅画,脑海中浮现了那颜山水的音容笑貌,傻笑了一下,这一个“傻笑”被初桃看在了眼里,“小姐莫非在想那个颜山水画师?”

      玥儿被人说破了心思,“蹄子又来乱说,我与他只有两面之缘,怎么可能会想他?再说那人来历不明,身份不明,我只是在想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呢。”

      初桃看她狡辩,便不再多说,侍奉玥儿洗漱睡下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风高云淡,天朗气清,正是仲秋时分的光景,汴梁城的各个街道已经熙熙攘攘了。玉柔已在卯时来到了自家的绣庄,她简单地整理了绣庄内的陈设,跟几个伙计一起擦拭了宾台桌椅等陈设,然后就打开门听开张迎客了。

      她拿了抄写好的诗词放在边上,开始绣图样,那是一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胜景,实在考量人的绣工。只见玉柔飞针走线,穿花纳锦,有诗曾妙赞那些拥有超群绣工的女子,此处用来形容玉柔没有再合适的了,诗云,“一片丝罗轻似水,洞房西室女工劳。花随玉指添春色,鸟逐金针长羽毛,蜀锦谩夸声自责越绫虚说价犹高,可中用作鸳鸯被,红叶枝枝不碍刀。”

      绣完之后,已然接近正午时分了,玉柔舒展了一下筋骨,从后堂走了出来,绣庄里有几个选绣样的客人,玉柔微笑着唱喏示意。恰在此时,玉柔看到明轩身边的家童小施走过绣庄前,玉柔赶忙快走几步,唤住了他。

      小施认得玉柔,赶忙停下了脚步,作揖言道,“姚姑娘,有何事?”

      玉柔把小施请到了绣庄,让他在前厅稍候片刻,径自去了后堂,取来了手抄以及书笺一封,交予小施,“小哥,前段时间曾与你家公子一起游历相国寺的罗汉堂,当日沈公子提起要奴家抄录《南山罗汉赞十六首》,于是奴家抽了空,抄了这诗,附小笺一封,还望小哥转交给沈公子。”

      小施接了那手抄与书笺,揣在怀里,“姚姑娘好雅,小施一定会把这诗抄交给我家少爷,请姑娘放心。”

      “奴家见小哥匆匆过门前,可是有什么急事?”玉柔寒暄着问了一句。

      小施没有太多心思,玉柔这一问他就回答了,“我家少爷让我去办两件事,一件是去找一下山水画廊的颜画师,给我家小姐作画一副;另一件是找一下我家钱掌柜,调查一些事情,眼下我已经办好了后一件,现在正要去办头一件。”

      玉柔不太关心后者,前者倒是勾起了玉柔的好奇,“怎么?奴家也听说过这位山水大师,据说竟成为了求他一画的人甚多,都可以称得上‘汴梁纸贵’了。怎么沈家小姐也喜欢这样风雅的事情?”

      小施听玉柔如此说,立刻反驳,“什么呀,姚姑娘有所不知,还不是当朝太宰大人的三少爷,就是那个张玉郎,非要我家小姐的画影一副,我家少爷无奈,只得假意应承。这张玉郎,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可是又吃罪不起,我家少爷好生焦虑,为此事伤透了脑筋。”

      玉柔听了小施的抱怨,基本明白了些,“莫非是你家小姐哪里得罪了这位张衙内?还是少爷得罪了他?听小哥的意思,这张衙内是对你家小姐动了歪心思,这个画影是万万不能拿给那张衙内的。奴家听说那张太宰选儿媳妇都是拿画影图形选的,大媳妇和儿媳妇都是如此,不管人家姑娘是否愿意,靠着他们家的权势,强抢入门的。”

      小施听了这些,有些惊愕,不过他似乎也明白这些人有多霸道,欺男霸女,欺上瞒下,如此富庶的国家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摇摇欲坠,几个主站的大人被贬谪,被构陷,无所不用其极。“其实我们家少爷也担心这个,这不,何少爷给我们家少爷悄悄出了一个主意。”说着他在玉柔耳边低语了几句。玉柔听完莞尔,不过马上又说,“只怕如此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小施说,“瞒得了一时也行,总比让小姐嫁到那个火坑里面好吧。”

      玉柔点头称是,“那你赶紧去办吧,我就不多留你了,如果有需要玉柔的地方,尽管开口。”

      小施作揖告别了姚玉柔,玉柔目送他离开了绣庄那个巷口。

      绣庄距离山水画廊也就是两柱香的功夫,小施脚程快些,不到两柱香就到了山水画廊,在前厅禀明了身份和来意之后,就有一位家童拿来了狭长锦盒一只。小施不明白这锦盒内所装何物,只听那位家童说,“我家主人外出办事去了,临走前他说,‘把这个锦盒交给沈明轩公子,沈公子就会明白’。”小施不明所以,带着锦盒回家去了。

      那山水画廊的颜宗一早就交待好了一切,带了一车的珠宝银两以及若干银票出门去了,斡阔驾车,颜宗坐在车上,珠宝等物放在马车的暗格内。

      颜宗的第一站便是当朝太宰张邦昌的府邸。太宰府位于南门大街的北口,那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到台阶都站满了甲士护卫,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书写“太宰门下侍郎府”七个大字。

      马车到了门口十步开外的地方,斡阔下车向门前的甲士送上拜帖,那甲士便进了大门。只见那甲士跑过三进院子,绕到后院之后,拐进一侧月亮门洞,门洞上书有《稻香村》。倏尔青山斜阻,转过山怀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筑就矮墙,墙头皆用稻茎掩护。有几百株杏花,如喷火蒸霞一般。里面数楹茅屋。外面却是桑、榆、槿、枳,各色树稚新条,随其曲折,编就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辘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漫无边际。步入峁堂,里面纸窗木榻,富贵气象一洗皆尽。有几间房子,房子的檐下有几个大字--《陋室》。只见这几间房舍收拾的与别处不同,竟分不出间隔来的。原来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幅”,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或集锦,或博古,或万各种花样,皆是名手雕镂,五彩销金嵌宝的。一槅一槅,或有贮书处,或有设鼎处,或安置笔砚处,或供花设瓶,安置盆景处。其槅各式各样,或天圆地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壁。真是花团锦簇,剔透玲珑。倏尔五色纱糊就,竟系小窗;倏尔彩绫轻覆,竟系幽户。且满墙满壁,皆系随依古董玩具之形抠成的凿子。诸如琴、剑、悬瓶、桌屏之类,虽悬于壁,却竟是与壁相平的。如此陈设,居然冠以“陋室”,可见这太宰大人也是风雅之辈,甚至颇通文墨,还稍微有点文人书生的意气。这既是“陋室”,也是“密室”,非一般的人员,邦昌不会在此接待的。

      彼时,张太宰刚下了早朝,正在后院和几位主和派的官员在‘陋室’饮茶,谈论着当朝的局势,也揣摩着皇帝的心思,更打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甲士送来拜帖之后,在邦昌耳边低语了几句,邦昌看着那拜帖,脸色有些变化,然后跟几位官员说,“几位大人,老夫今日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就不留各位继续饮茶了,请各位大人自便。”

      几位官员也都是他的门生或者是同僚,看到张邦昌如此的言说,便从“陋室”出来,各自回家去了。

      邦昌在各位官员走后,重新打开拜帖阅读,拜帖的内容如下:

      “云中画师颜山水敬拜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云中画师颜山水初临贵地,携如意一对,夜明珠两颗,奇珍异宝若干,金千两,拜会太宰大人,若得接见幸甚幸甚。

      谨状

      卅日”

      那拜帖的表面并无异样,但是那拜帖的正文处有一只鹰的小戳,邦昌马上便认出了这拜帖出自何人之手,心里有些惊惧。那鹰戳便在敬拜的后面,邦昌知道这是大金国白衣使者的信戳,也知道这白衣使者就是金国大皇子完颜宗磐。当下宋金两国交战,金军统帅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盘桓在黄河对岸,迟迟不敢渡河,邦昌猜测白衣使者的造访跟眼下的局势有密切的关系。白衣使者已经不是第一次造访,此前已有两次,每次都是重金利诱,且每次造访后,主和派的声音就会高昂,宋王也就献出金钱美女土地来乞和。

      邦昌让那甲士引了颜宗主仆从角门进入府中,从这门进入很快便进入了那“稻香村”,然后辗转进入了“陋室”。此刻茶盏已经换了新的,茶盏中已经备好了清茶,邦昌已经恭候在茶桌旁。

      见到完颜宗磐之后,邦昌让那甲士带几个人十步意外守着“陋室”,没有邦昌的授意,任何人不得靠近,甲士领命后退了出去,斡阔也守在“陋室”外。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完颜宗磐手持湘妃扇,微笑着向邦昌行了揖让之礼,邦昌也微笑着回应之。

      邦昌邀请宗磐落座,“秋日新茶,还请贵客品鉴。”

      宗磐端起那茶,轻轻地闻了那茶香,“吟咏霜毛句,闲尝雪水茶。上好的西湖龙井,去岁的雪水融化烹煮。好水,好茶,茶味清淡悠远,上品。”

      邦昌拍手,惊叹完颜宗磐的文化造诣,“颜公子好品位,不但对茶道谙熟,对中华的诗词亦是熟稔,白乐天的诗赋更是信手拈来。鄙人不才,就是喜欢这‘芳气满闲轩’的韵味,茶里自有乾坤。”

      颜宗饮了一口茶,“得太宰大人如此厚待,学生诚惶诚恐,在上京时,对中原文化研习过许多,还专门请了宋人师父调教,才会对中原上国的文化略懂一二,见笑见笑。学生欣赏茶的那种气韵,‘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尤其龙井,泡在水里,根根直立,不落杯底。”他并不提今日的来意,放佛只是以茶会友一般。

      邦昌不喜那句“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倒放佛有讽刺他“投金”的奴性一般,“颜公子所言何意?”

      颜宗的确不齿这样的人,但是他装作口误的样子,忙道歉,“太宰大人误会,学生只是就茶论茶,没有其他的想法,还望太宰大人海涵。大人虽居陋室,然德馨,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虽有案牍劳形,却无丝竹乱耳。太宰大人日日勤勉,为赵氏王朝鞠躬尽瘁,每每与父王提起,父王无不赞叹。”

      颜宗的一番恭维似的邦昌的脸色缓和了些,“白衣使者此番到访,不会只是为了与下官谈诗品茶的吧?”

      说起“白衣使者”这个称呼,这里需要给各位看官解释一下。金国素有使者造访造访宋朝的那些亲金派官员,与朝中官员暗通款曲,奉上胡姬珠宝,金银更是不在话下。那胡姬的娇艳身段,异域风情,婀娜多姿,歌声也是别与中原女子,邦昌府里就有如此歌姬一名。因金国使者多着白衣,且出身白山脚下,自称长生天授命,大金天子使者,所以又称“白衣使者”。一般的,“白衣使者”多为金国皇子将相之类,全权代表金王上,代金王打点谋算。因宗磐熟悉中原文化,了解大宋各派系之间的利益关系,且总是谋划用外交手段获取巨额的利益,因此被授命为“白衣使者”,来往穿梭于金宋之间。搭配宗翰和宗望的数十万铁骑,怀柔与大棒并用,威吓着宋朝的王公贵胄。

      颜宗正色说道,“与直爽利落的人说话不用费太多心思,学生很是欣赏太宰大人的坦率。不瞒您说,我朝大王今日奉上珠宝金银万千,还允诺事成之后帮大人完成‘兼济天下’的心意。”

      邦昌闻此言,感觉身上冒了一身冷汗,刚才的闲适和悠然一扫而光,“大皇子此言差矣,下官虽有兼济天下的心意,但是身为臣子,理应为君上解忧,为百姓谋福。送进交战,生灵涂炭,下官主和,也是绥靖,希望为我朝百姓创造和平安易的生活而已。”

      颜宗摇开扇子笑道,“大人谦卑了,我王的意思是希望大宋王朝百姓生活富庶安康,更希望宋王朝百代兴旺,君臣和睦,上下一心。我金王朝也想移居中原,与宋王共享这绝世繁华,坐拥这万里河山。”

      邦昌对颜宗如此言论嗤之以鼻,明明是侵略者,却美化侵略,且虚伪做作,于是便轻轻冷笑,“那就多谢金王的美意了。”虽然邦昌主和,有那么一点“卖国求荣”,可是偶尔还会有一些书生意气。

      颜宗明锐地觉察到了邦昌的情绪变化,“太宰大人误解我王美意了,此番学生代我王来宋,也是为了和宋王朝达成议和,以宋王朝之富庶,赏我蛮荒之地一些好处罢了。”

      提到议和,邦昌有些无奈,虽是自己的一贯主张,可是毕竟舆论方面,早已把自己与蔡京划为一处,他自身现在也懒得为自己争辩,在“议和”之路上越走越远。他深谙为官之道,为臣之道,宋王软和昏懦,每日沉迷诗词歌赋,书画水墨,对于朝议几乎很少临朝,且惧怕金国的铁蹄,以为用金钱美女就能换来和平,以为绥靖就可以换来安稳。邦昌主张绥靖议和,与宋王的心思不谋而合,所以才会火速被提拔,成为当朝宰相。本次金宋之战,距离上次开封围城不过两年的时间,可是宋朝百姓似乎不那么敏感,依旧日日笙歌,夜夜买醉,只有少数官员有忧患意识,有抵抗外侵的意志,可都被邦昌之流排挤,遭到了贬谪。

      邦昌问颜宗,“不知此次议和,金国的条件是什么?”

      颜宗仍然微笑着,“我王只不过是想要良田沃野,锦绣河山,还想要几名美女宫娥,金银铜铁。”

      邦昌看到金国大王如此狮子大开口,自己骨头虽软,也被惊到了,“难道燕云十六州的美女宫娥,金银铜铁,金王已经消受完毕了?”

      颜宗依旧面不改色,招牌式的笑容若即若离,但是语气变得不那么柔和了,“太宰大人有所不知,我大金子民万众,燕云十六州那点子益处恐不能一一泽被。还希望大人从中斡旋,为金宋百姓谋万世长远。如若不然,我的两位兄弟会渡过黄河,饮马汴京,逐鹿开封。”

      邦昌见颜宗态度如此强硬,刚才的书生意气全无,脸上不自然堆笑,“大皇子勿要动气,我会上书我王,也请大皇子回禀金王,共同商议,谋得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万全之策。”

      “如此才好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颜宗从袖口中掏出锦书一封,“这是学生为太宰大人奉上的礼单一份,还请大人笑纳,朝中主和的大人都会收到这样的一份礼单,请太宰大人以及朝中各位大人为宋金友好多多美言。”

      这礼单就好像烫手的山芋,让邦昌如骨鲠在喉,毛刺在背,他很无奈,但是他惧怕战争,惧怕威胁,他虽喜好金银美女,多次接受金王的贿赂,可是他怕被万民唾骂,怕跟自己的恩师蔡京、王黻一样下场凄凉。他做了奸臣,就回不了头,他虽然可能还有那么一点气节,但是多年的宦海沉浮,多次的宋金和议,他已经失去了棱角,变成了一堆腐朽。他接了礼单,满脸笑容地回应,“多谢金王和大皇子美意,下官一定尽力为宋金和议效力。”

      言罢,颜宗和邦昌继续饮茶,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拍砖了,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点差,以后还是不要去论坛发自荐的帖子了,安心码字,发表完也算是遂了自己码字的心愿吧。
    网友好犀利,心理素质差的别去论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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