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我的英雄》星野汐沫

30、意外

　　四肢酸沉无力，而且让人浑身发冷，耳边地水流声听起来似曾相识。

　　【能帮我找找吗？那对我很重要。】

　　【这个戒指会为你带来好运，孩子，你值得这一切。】

　　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耳边说了两句话，但我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听起来年纪不小了，很温柔也很慈爱，但语气里带着一点让我无法忽视地悲伤。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希望这个能帮上你。】

　　那个佝偻地背影一步一步地离开，我伸手去抓，却只捕捉到了一团空气。

　　她是谁？

　　【想起来。】

　　【快想起来——】

　　【时间不多了。】

　　我的要求几乎是不太可能实现的，不光是那场战斗是高层人员才有权利阅读的资料，更别提我想听的，可是那个无恶不作的AFO声音。其实我也一点都不想要听，甚至还在心存侥幸地想着如果我的猜想是错的就好了。

　　然而事实无关我的想法，我只需要安心的等待。一边希望是自己的错觉，一边又如此希望这一切都跟我无关。

　　说到底，我也是自私地不得了。

　　好像是之前的晕倒是个征兆，我不断地勉强自己而造成地恶果开始一个一个地出现。我的眩晕症开始越来越频繁，胃部的不适感也日益加重，我给自己做了一个检查，可是结果却只是太过疲惫而已。外科的主任一直在劝我不要去勉强自己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回来工作。

　　可是我不敢停下，一旦松懈下来的话，我脑子里的那根紧绷的神经依旧在思考，不管是噩梦也好，平时的生活琐事也好。如果空闲下来的话，我大概还是没办法安心享受我的假期。

　　所以还不如继续努力吧，至少看到那些病人出院的时候，脸上灿烂的笑容总是能够让我的心情变好。

　　我每个月都会固定时间给八木先生打电话，他毕竟事务所在东京，不在这个城市。让他每个月都坐那么长时间的车来医院复查的确是有点太不方便了。虽然他本人好像对此没有什么意见，相反，听到我说今后三个月来一次就好地消息之后，他还失落了一会儿。

　　总觉得八木先生变得越来越孩子气了，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而且他好像这段时间还真的很小心，在战斗的时候，身上的血迹要比起他没有受伤之前好多了。

　　“去义诊······啊，乡下吗？”

　　“蚊虫很多的，不想去啊。”

　　“而且这个也不用非要找外科医生吧？不管是主任也好，百川跟浅野医生平时也很忙啊，根本抽不出来时间。”

　　周一的例会时间，我握住手里的钢笔，笔尖在白纸上点来点去，变成了一块墨点。

　　“下次的例会，你也去吧。”坐在我左手边地浅野医生侧头看着我，她的眼睛跟青木有点相似，眼尾都是上扬着的，但是她眼角的泪痣为她地眼睛增添了一丝柔软：“整天不是待在办公室就是病房，难道你不会腻吗？”

　　我笑了起来：“当然不会啊，我很喜欢跟病人待在一起的时候。”

　　虽然相遇地地点不太理想，但是作为医生去了解病人的痛苦，尽管无法为他们分担。相遇就是缘分，更够跟各式各样的人见面，相识，也许只有短短的几十分钟，但我依旧很享受这个过程。

　　“你是个怪人。”她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

　　“很多人都那么说。”我毫不介意地笑。

　　义诊一直都是综合医院的特色，每年六月份中旬都会抽取几名医生前往医疗条件不是很好的乡下，进行为期两周的义诊。其实我刚刚来的时候，如果不是正好遇上八木先生受伤的话，那次的义诊应该是我去。

　　“外科，有人想要自告奋勇吗？”

　　“我去吧。”我举手示意：“来到医院之后，我还没有机会去一趟。”

　　“百川医生？！”

　　“让一个那么厉害的外科医生去义诊······”

　　“不过，应该说不愧是百川医生吗？”

　　“是啊，以她的性格，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惊讶。”

　　“既然百川君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吧，希望你好好享受这段时光。”院长笑着推了一下眼镜：“我们等着你回来。”

　　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整理好了自己手下病人的案例，然后分别交给了不同的负责人。在这之后又请假回去整理了衣服，还睡了一个下午。然后跟着医院的同事一起去了那个义诊地小镇。

　　虽然地方偏远，但是风景很棒，听说人都会选择这里作为度假胜地。我很久都没有出来透气了，看着蓝色的天空，我倒是心里平静了不少。离开我所熟悉的城市之后，好像连烦恼也一起留下了。

　　时间过得很快，每天都忙碌着给不同的病人看病，他们有时候作为回报会带来好吃的西瓜，亦或是美味的便当，甚至一周过去，我都胖了一圈。

　　“你现在说话真的像个五十岁的老太婆。”青木好像正在吃东西，说话有点不清楚：“放下手里的事情，我们出去旅游散散心吧。”

　　“我说去的话，倒是你，忙的过来吗？”

　　“······干脆就去附近泡个温泉算了。”

　　我正想笑，却觉得熟悉的眩晕感又来了，然而很快，我意识到这不是什么眩晕，而是地震。

　　“快点跑！”有人大喊着：“往空地跑！地震了！”

　　“喂！小一，你快去避难！”青木的声音慌张了起来，我来不及安慰她，只能扔下电话赶紧回去拿急救箱，以防一会儿遇到受伤的患者可以做紧急处理。

　　当我正准备跟着疏散人员撤离的时候，我的耳朵却捕捉到了一个微弱的呼救声，是从旁边的二层小楼里传来的。

　　就跟以前一样，大脑让我快点离开，我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正在忙着逃离，这个山区很偏僻，站在原地等待救援才是正确——

　　那是一个墨绿色头发女孩，还没等我去仔细思考她为什么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地时候，我就快速地朝着她跑了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紧张地观察她：“哪里受伤了？！”

　　“我的脚腕骨折了。”她哭着，但理智还在。

　　现在地震已经稍微平缓了一点，我立即拿出来纱布跟夹板给她做了紧急处理，一边安慰道：“别怕，马上英雄就会来的。”

　　处理之后赶紧把她抱出去。

　　“姐姐，姐姐你是医生吗？”她眨了眨眼睛，漂亮的脸蛋上都是黑乎乎地尘土。

　　“当然。”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然而下一刻，我猛地看向了头顶的一块横梁，咯吱声传来的同时，我条件反射性地把女孩压在身下。

　　当石块砸下来地时候，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很多地东西，好像时间被无限地拉长了。

　　痛苦，血腥味，哭泣。

　　好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好像，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放弃吧。】

　　【没有人会来。】

　　【没人会听到你的求救。】

　　“姐姐，姐姐你不要睡啊，姐姐！姐姐你别睡呜呜呜呜······”哭泣地声音在我耳边响着。

　　我想说别哭，我想说没事，但是我觉得自己身上没有一处是可以自由让我控制的，剧痛几乎夺去了我仅剩的呼吸。

　　就如我说的，谁都说不了谁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

　　可能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也可能是明天，今天，现在。

　　我的视线所及之处一片黑暗。

　　我的好运可能用光了，我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如释重负。

　　抱歉，我好像，又要先一步离你们而去了。

　　“在这里！那个绳子是从这里出来的。”

　　“有生命反应！”

　　“重伤者发现！快点让人过来，她的脊柱被石块砸中了，出血量很大！”

　　“百川医生！百川医生！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嘈杂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孩子······那个，孩子·······”

　　“女孩没事！我们救护车已经到了！请您撑住！百川医生！”

　　“百川医生——”

　　“——尽管很难开口，但是恐怕百川医生往后已经无法再作为外科医生参与手术了，脊椎神经受损，她不能过长时间地站立，现在还无法确定是否会影响平时的行动，或者是别的后遗症，而且横梁砸中了后脑勺，可能会伴有暂时性的失明”医生合上病历本，对等待在外的百川一家人鞠躬：“我很抱歉，等病人清醒之后，请你们委婉地转达她吧。”

　　百川母亲忍不住把脸埋在手心哭泣了起来。而百川父亲也红着眼眶，搂住正字抽噎的百川母亲，他的手用力到发白。

　　那是他们最爱的女儿啊，好像她带着灿烂笑容告诉他们自己成为了外科医生的事情还在昨天。她是那么喜欢这份工作，结果，却是这样——

　　【爸爸妈妈，我成为了外科的主刀哦！很厉害的！每天都可以救很多人！】

　　【今天我的病人送我很好看的玫瑰······不是啦，是他们自己家种的，等我回去的时候带给你们看。】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作为医生去拯救别人——】

　　对百川的家人来说，这是一场灾难，他们知道，身为一个医生的百川有着自己的想法跟思考，身为医生也总是伴随着危险。而她舍己救人的行为也完全让人无法指责，然而当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结果却是让人那么的难以接受。

　　得知她出事的消息只有百川一家，青木，治愈女郎，以及塚内跟当时正在跟他谈话的夜眼知晓。

　　塚内是看到青木骤变的脸色还有连续数天的请假才得知这件事情，而原因则是百川初一在被推入重症监护室之前，一直在呢喃着不要让别人知道。

　　百川初一在重症监护室带了五天，因为义诊所在的地方实在偏僻，医疗设备有限，哪怕治愈女郎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然而要想恢复意识，还是只是依靠她自己的意志。

　　所有人都在为她提心吊胆，在第六天的时候，她短暂地恢复了一会儿意识，但很快又睡了过去。直到第十天，她才逐渐能够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你果然是有英雄主义的啊？百川初一”带着愤怒的声音几乎一字一句地从青木嘴里挤出来，躺在病床上的人扯了一下嘴角。好像是在回应她的话。

　　现在的百川能够维持一点意识，但却无法开口说话，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时间一天天过去，百川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多少，短短一个月，她几乎瘦的不成人形，若不是微弱的呼吸还在。恐怕就只像是放在医学楼哪个角落的人体标本。

　　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拜托她给手机联系人，那些给她发消息的那些人都回了她这段时间要去出差，是个地点偏远的山区。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担心别人？”青木发完信息之后，把手机放在她床头地柜子里，现在的百川初一什么都干不了，她空洞的眼睛看着她方向，脸上还带着那种笑容，却映不出来一点光芒。

　　青木皱眉，觉得自己很焦躁，很想要打人。

　　她知道百川初一是个对别人温柔，对自己却很残忍的人，因为不想要看到她那么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所以百川父母都尽量在她睡着地时候来看她，然而每当他们看到现在连坐起来都无法依靠自己能力做到地百川初一，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得知自己的脊椎跟眼睛的情况之后，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愤怒或者是崩溃的表情，反而开口安慰他们自己没事。

　　见鬼的没事。

　　在她睡下之后，青木帮她盖了一下被子，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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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正在重新在B站上看小英雄，啊，到底要怎么写神野之战，我好不舍得欧叔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