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我的英雄》星野汐沫

26、拥抱

　　“上次男朋友的事情，您是在说谎吧？”小鞠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对我如此说道。

　　我一口炒饭噎住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眼泪都呛了出来。

　　“诶呀！我没想到您反映那么大。”小鞠哭笑不得地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我也只是猜猜而已。”

　　我捂住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嗓子，半是无奈，半是疑惑：“我倒也没有想要隐瞒，只是，我也没料到自己的感情问题会有那么多人在乎。”

　　医院是个很复杂地地方，却又意外的简单。简单是因为来到这里的人只有两个原因，救人，或者是被救。可同样，这里又如此复杂，人际关系，病患关系，棘手的事件，还有竞争。一旦来到这个地方，留给我们喘息的时间就会少的可怜。

　　然而作为一个刚来医院几个月的年轻医生，我也不觉得自己究竟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很好奇，您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吧？”小鞠俏皮地笑了：“因为前辈看起来对谁都很温柔，不管遇上再难缠地病人都不会生气，那么好的人，究竟会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我并不是那么好。”我笑了出来，从小到大，我得到的夸奖并不少，也经常被那做当同龄人相互比较的对象。

　　但内心深处，我却明白，我并不是别人眼中看到的那么优秀。

　　至少，在面对一些的事情的时候，我同样也会自卑，也会胡思乱想。我只是习惯，不想去让别人为我担心罢了。

　　“就是因此，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善良面对别人的前辈，才会如此耀眼啊。”小鞠却不理解，她干净澄澈的眼眸之中满是对未来的希望跟向往，一如我所知的那个人：“吃完饭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可别在逼我把您缩在办公室了。”

　　临走之前还对我做了一个怪脸，我跟她摆摆手，然后低头把最后一口炒饭吃完。

　　温柔吗？

　　我的午睡被病人突发情况打断了，等我精疲力竭的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坐在椅子上松了两颗衬衫的纽扣，还没等我揉揉自己发疼的小腿，电话又响了。

　　【夜眼先生】

　　不惊讶，我按了接听键，跟他问好。

　　“······是的，恢复情况很好，您不必如此担忧。”我笑了两声，希望他不去在意我声音里的沙哑，而是稍微放松一些：“之前的事情，多谢您了，夜眼先生。”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初一。我当时的话是认真的，如果他继续走下去，那么我不会再继续帮他。你知道我的个性，我跟欧尔麦特曾经约定过，我不会用自己的能力去看他的未来。然而他的伤口却让我内心的不安加重了，所以——”

　　“我理解，如果是我，我也一样会这样做。”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我内心的自责：“说实话，我跟您的想法完全一样，但是，最终，我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让他在医院呆了一个月。”

　　“足够了，起码比起让他直接去接着做和平的象征要好得多。”夜眼先生的声音也满是疲惫，我当然知道那么喜欢欧尔麦特先生的夜眼先生却不得不自己成立事务所，肯定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什么，他们的世界跟我的世界不一样，哪怕这些人对我都那么好，但是在那个我不熟悉的领域之中，他们身上的压力，还有身上的希望都是我无法想象的。

　　“我会监督他的，夜眼先生也要保重，尽管他不说，但是您对他而言地意义也相当重要，请务必保护好自己。”我有些犹豫地用笔尖戳着白纸，我想要一股脑地把自己所知的那些事情全部告知他，却又无法开口，如果强行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轨迹。

　　那么接下来会是如何？一切又会变成跟那个情况一样——

　　等等，那个情况是什么？

　　“那个，夜眼先生，请问您有没有认识的，有关于记忆方面的英雄？”总是停滞不前也不会有改变，我需要知道为何那些杂乱又让人忧虑的梦境会紧紧缠绕着我。

　　这些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

　　“记忆？事务所这边没有，但我可以帮你问一下，初一，你问这个事情是为什么？”

　　“我——”那些缠绕着我的怪梦，如果这样的话，如果是夜眼先生的话。

　　【我会夺走你爱的一切。】

　　“以及，如果你想要找这方面的人，欧尔麦特那边——”

　　“不！”我情急之下音量有些大了：“抱歉，夜眼先生，我，我并不想，您，您就当没有听到我那些话，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可能是太忙了才——”

　　“初一”夜眼先生的声音响起。

　　“是。”我抓住自己额前的碎发，应了一声。

　　“不要跟他一样，把一切都压在自己身上。”

　　“······”

　　“你跟我一样崇拜欧尔麦特，现如今也是如此。你成为了很好的医生，身为无个性，你做到了很多有个性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声音有着劝慰的温柔：“所以，不要再拒绝别人对你的好意。”

　　“下个月，你过来一趟，我需要见你一面。”

　　我纠结了半响，终究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拒绝他的理由。早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夜眼先生相识，就算是我再怎么隐瞒，在他面前也是无用功。

　　“好，我明白了。”我压低声音：“谢谢您。”

　　挂了电话，我所能做地只有用力的深呼吸，平静下来加速跳动的心脏。不是激动，不是害怕，而是深深的焦虑。这种焦躁感让我无所适从。

　　冷静，冷静，百川初一，没事的，冷静下来，不要慌张，思考，思考，继续思考。

　　不要停止——

　　“百川医生，你的那个病人来复查了。”敲门声伴随着轻柔而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今天我就先下班了，下次再一起喝酒吧。”

　　“好的，浅野医生。”

　　狠狠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脸，直到看清楚自己倒影在镜子里的面容已经恢复平常，我尝试微笑，镜子里地面容也对我笑了起来。

　　我才打开门。

　　金发男人露出白牙，看起来精神满满：“哟，小初。”

　　“吸气。”我把听诊器放在他胸口。

　　“放松。”

　　听诊器里的声音一切正常，除了心跳好像有点过快。

　　我取下听诊器，然后掀开他穿在皮肤外最后一层棉质地黑色背心。在麦色地肌肤上，那块像是个向日葵一样的伤痕刺痛了我的眼睛。为了减少创伤面积，我缝合的时候有在注意减少伤疤的面积，但是这个伤口过大，看起来还是让人心疼又难过。

　　生命之花，意外地残忍，我忍不住自责，却又无法做的更好。伤口周围的红肿几乎全部都已经消退，只要他不去抓挠，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长久紧绷的神经总算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段时间我很注重给他补充营养，看得出来他也照我说的去做了，所以尽管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我放下他的衣服，又蹲下身子，轻轻卷起他的裤腿，检查他骨折的地方是否已经全部都修复好了。从以前我就开始担心他的膝盖，他高于普通人的身高还有肌肉密度会不会给他的骨骼带来什么影响，但我的担心也许并不必要。

　　太好了。

　　揉了揉他发凉的膝盖，我又开始心想要不要去药房拿点热敷用地草药之类的药包让他带回去：“我给您开的钙片一定要坚持吃，一天都不许忘，还有牛奶也要坚持喝。受伤了就来找我，不要瞒着我一个人挺着，哪里不舒服也要来。”

　　一旦牵扯到他的健康问题，我总是喋喋不休，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被自己的思考逗笑了，我一抬头，却看到了他正注视着我。大概也是没想到我会在此时突然抬头，他一愣，随后也牵起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难得看到你那么开心的样子。”他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蓝色的眼睛里都是阳光洒下的碎屑：“我受伤之后，小初很少会那么笑了。”

　　实际上在他受伤之后，我痛哭一阵后，突然发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他总是对我的任性一再包容，我明明说要给他一半自己的爱意跟关心，却又在这方面无比笨拙，甚至无法让他开心，却还要担忧我的心情。

　　“见到您，我总是会开心的。”我站起身，拿起病历本记录着：“这之后，您三个月来一次就行了，恢复的情况很好，但如果我又发现您乱来的话，我还是会对您施行禁足令”

　　“三个月······？”男人的声音有些犹豫，又有点委屈。

　　我以为他觉得三个月来一次有点太频繁，便又想出了别的选择，毕竟之前他答应我住院就真的乖乖地住到了我松口才离开，这期间因为欧尔麦特的消失，在群众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好在这段时间也有很多年轻的英雄出现在大众视线里，才没有引起过度地恐慌。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我的任性导致地，但我依旧忍不住再心里邪恶的笑了起来。

　　哼，就不让你们见到欧尔麦特，让你们也常常担忧的滋味。

　　想是这样想，但如今他已经完全康复，又是因为我的任性才那么勤快地往医院跑，我也不好意思再强求什么：“其实半年来一次也行的，我只是不太放心您而已，一年后，您每年抽空来复查一次就好。”

　　“不可以每个月来一次吗？”

　　“您说什么？”

　　我停下了记录地动作，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去。男人蓝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干净而澄澈，明明是个几十岁的人，但眼睛却像个孩子，他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这样的话，我根本见不到小初。”

　　“我可不不愿意在医院见到您啊。”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为他语气里夹杂着地撒娇意味感到心软：“想见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好啦。”

　　“小初骗人，这段时间短信也不回，手机也不不接，我现在见你一面都要排队等好久。”他像个孩子一样地喋喋不休，用蓝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遮遮掩掩地收回去：“如果我不来，你肯定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

　　“怎么可能那么远。”

　　“所以不还是把我抛在脑后了吗？”

　　他难过地缩起背脊，两米多地身高硬是矮了一截，看起来委屈巴巴。

　　“我知道之前受伤让你难过，但如果你讨厌我了，我，我会很想哭······”

　　眼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瘦了一圈，却依旧在体型上相比于我，可以称得上是魁梧的身躯，却做出一副难过地快要掉眼泪的模样。他的面容现如今没有了那种粗狂地肌肉，倒是显露出来以前身为少年时候的柔和线条，让人都不忍心对他大声说话。

　　“我不会讨厌您的。”没什么比起他有精神的笑容更让人放心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压在心口的巨石好像也上浮了一点：“医院里都是病毒，您不想要感冒的对吧？”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起来依旧不高兴，却也没再出声反驳。

　　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不知道是不是年龄的增长导致的，现在看到这个比我大了那么多岁的男人，只觉得他偶尔的孩子气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爱地不行。

　　“百川医生，有病人找你。”

　　“我马上来——”

　　护士的喊声让我下意识地加快了手中书写的速度，在我停下笔的一刹那，我先是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然后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抱歉了，我没办法送您出去了。”

　　还没等我开口说下一句话，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我一边的肩膀，轻轻一扯我就朝着他倒了下去，他抱住了我，双手护在我的后背，有点像是小时候那样。

　　“怎么了？您为什么突然撒娇起来了？会被人嘲笑地哦？”我就这这个姿势拍了拍他的后背，轻轻蹭了一下他的鬓角：“抱歉，等我忙了这一阵，会给您道歉的。”

　　他没说话，像是在抑制着什么，只是沉闷地在我的肩头嗯了一声。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静静地享受这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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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爆字数！
我突然有了一个脑洞，打算写到番外里的。
人鱼初一跟国王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