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我的英雄》星野汐沫

25、心意

　　其实我并不打算找一个人跟我一起度过后半生，也许我会找，但不是现在，因为我无法停下脚步，这里还有需要我帮助的人。

　　“百川医生，手术的事情······请您不要往心里去。”小鞠有些不忍地看着我：“失去理智的家属，并不是——”

　　“我见过很多了。”我微笑着安慰她，指着她身上满是鲜血的衣服：“去换掉吧，然后去放松一下，不要再去想今天的事情。”

　　她脸上的表情终于破碎，她无措地用手掩面，哭泣着：“明明，明明是我们努力了那么久，为什么却还是得到了这样的结果，呜呜呜呜······”

　　病人是一位单亲母亲，送来的时候只是胃出血，然而观察了几天之后，却发现隐藏在这之后的，是已经开始扩散的肿瘤。我们努力了一个月，可是完全比不上那些细胞扩散的速度。

　　大概是因为这位母亲就如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得知自己的情况之后第一反应而是自己的孩子该如何是好地心情感动了我们。然而，我们始终无法改变结局。

　　我对于自己的生死看的不重，然而却依旧无法习惯那些说了再见就再也无法相见地悲哀，还有从此阴阳相隔的痛苦。

　　缝合了伤口之后，我告诉家属，剩下的时间不到一个月，请他们节哀。

　　这世上有很多我做不了的事情，我想要去救别人，可是那些生命却还是从我手中溜走，无论我如何努力地去争夺，但最终无法改变挽回。我在国外的时候，曾经因为那些我无法拯救的生命彻夜失眠，可我无论如何思考，也都无法想到比起当时的做法更完美的替代。

　　我来到这个医院三个月的时间，几乎从来没有休息过，被我救下来的，或者是我没有救下来的生命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闪烁。我一直都在不停地奔跑，想要在死神之前把那些宝贵地生命夺回来。可是那些生命就是抓不住地流沙，哪怕我用力握紧拳头，却还是悄悄流逝了。

　　没时间为我的痛苦而喘息。

　　八木先生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出院了。说是要他把伤势全部养好，可我也不忍心看他那么纠结地每天望着电视。那副自责的表情虽然在见到我的时候就会被隐藏起来。

　　可那双蓝眼睛，是不会隐藏心情的啊。

　　最终，我跟他定下约定，每周末都要来复查，我担心他骨头还有内脏的恢复情况，若不是我这边忙的实在无法开交，甚至都想要成为他的私人医生什么都不错，整天盯着他。

　　‘唔，这听起来不错啊。’

　　他却不理解我的心情，反而还开心地问我开多少工资合适，倒是对我这个玩笑表现出了十足的热情。

　　‘还是算了，如果每天都看着您的话，我大概很快就会被气死。’我叹息着拒绝‘而且老得很快，短短几个月可能就会变成啰嗦不已的老太太。’

　　他离开之前脸上的笑意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

　　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被围住的男人，他手里举着刀，满脸地绝望跟疯狂。

　　看到我的医生跟护士都在对我叫喊，让我不要靠近。

　　“都是你这个医生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没有救下她！是你！”他挥舞着手里的手术刀，挣脱开了那些拦住他的手臂，奋力想要朝我冲过来：“混蛋！”

　　我朝着他走过去。

　　“百川医生！不要靠近！”

　　“百川医生！”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但我制止了他们，男人手里的刀已经被人夺走了，他现在红着眼睛，赤手空拳地在地板上挣扎着，他眼里的泪水不断地滴落在地板上。

　　“是你······是你······呜呜呜······她还那么年轻，我还打算找她复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

　　“对不起，先生。”我蹲下身子却不知道还能怎么开口去安慰他。

　　因为我也是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

　　“我很抱歉，先生。”我给他了一个拥抱。

　　在余光之中，我看到了一个黑发男人靠墙而立，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脖子里堆着一团看起来有些破损的拘捕带。

　　他望着我的眼睛里带着深深地，复杂的感情。

　　事故有了很好的结局，男人打算在女人最后一段时间好好陪着他，带着他们刚刚年满五岁地孩子一起，度过最后一段幸福的时光。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却无法跟以往一眼带着笑容目送他们离开。转而把视线转向了身边的男人，他的左手打了石膏，病历上写着他在一周前因为跟敌人战斗而导致左手骨折。

　　雄英有治愈女郎在，所以一般情况下我很少会在医院看到雄英的人。但之前治愈女郎告诉我她要去一趟京都，还问我要不要一起来。我忙的不可开交，只能遗憾着拒绝。

　　“你现在不是已经在雄英当老师了？现在应该叫你相泽老师？”我一边帮他检查恢复的情况，一边开口询问：“稍微也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虽然学生也很重要，但对自己好点如何？”

　　“等我三十三岁的时候，我自然会小心的。”他依旧用低沉的，毫不退让的语气反驳我：“你回来日本这件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我笑。

　　回来日本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很多人，可以说，除了家人跟青木之外，我谁都没有告诉。因此当初八木先生在医院看到我的时候才会如此惊讶。在我没有成长到我想要的地步之前，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现如今的处境，为我担心。

　　可相泽消太从来都是我的例外，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都会遇到他，我现在这副几天没睡，头发乱糟糟，连衣服上也都是浓重消毒水的形象。可能比起坐在大街上的流浪汉好不了多少吧。

　　已经成为青年的相泽用没什么精神的眼睛瞪了我一眼，被我无视了。

　　他活动了一下还有些僵硬的手指，握住了我正在写字的手，轻轻地摩擦着我的手背突出的指骨：“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你这个笨蛋还是没办法照顾好自己？”

　　“这段时间太忙，我从国外回来就成为了主刀，所以要花点时间去证明我的实力啊。”我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的手指很粗糙，在我手背上有些痒，我没有躲开，而是伸手按住了他的手指，转而看着他：“不说你了，我现在连家人都还没告诉，只是含糊地给他们说自己正在实习。”

　　听到这句话的相泽侧头，神色有些焦躁起来：“你现在住哪？”

　　“医院分配的宿舍，四人一间，我睡觉轻，一般都在办公室睡。”我揉了揉眼睛，我这段时间一直都紧绷着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就觉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如你所见，这里每天都有人走动。”

　　相泽打量了一下我的办公室，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还有一个木制的沙发，角落里有一个衣柜，这就是这个屋子的全部摆设。

　　我的工资不够我在这里租房子住，尽管我做了一个主刀该做的事情，但是我得到的工资却只是相当于一个普通护士。我还要坚持起码半年的时间才有可能成为正式员工。

　　来自生活的压力真的让人觉得‘活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去我那里住。”他开口。

　　“不要。”我回答。

　　他握拳，然后用右手狠狠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某人好像曾经喜欢这一点。”我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明明许久不见，结果我一开口就是如此扫兴的问题：“那个约定作废吧，消太学长，我不值得你这样等着”

　　黑发青年站了起来，弯下腰跟我平视，黑色的眼睛已经有了熟悉的红色血丝，下巴上也有了胡茬。

　　看起来跟五年后的那个相泽消太几乎一模一样了。

　　“你想都不要想。”他黑色的眼睛盯着我，一动不动的样子有着莫名的压迫感：“我说了很多遍，百川初一，我没有遇到比你更好的人，如果你真的想让我放弃，那你就别继续做缩头乌龟。”

　　“啊，真是难缠啊。”我摸了摸鼻子，直接被戳破了心中所想，让我也有些难为情，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小时候的消太学长比现在可爱多了，被我亲一口还会紧张地变成顺拐呢。”

　　好像看到那个急匆匆地，从我视线里逃离地黑色身影还是在昨天，然而睁开眼睛，黑发青年却已经坐在我眼前，慵懒地打哈欠了。

　　时间过得好快。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还是不要碰水比较好，而且也不要去提重物。”我不放心地一再安排：“不要只吃速冻食品，多补充蛋白质，不然早晚有一天要骨质疏松。”

　　“你真的啰嗦死了。”他不耐烦起来，仍旧没有跟我拉开距离，而是用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我：“不要逃避这个问题，初一，你一直让我去找更适合的我人，我告诉你，希望很渺茫。你想让我放手，除非你找到了比我更好的人，你跟他在一起会幸福，那我就会死心。”

　　他放在我手背上的指头烫的不行，我想要避开他的目光，却无法做到，然而我却依旧无法答应。

　　“你想让我怎么办？”我苦笑着望向他。

　　在感情这方面，我意外地脆弱，我知道他有多好，所以更是无法放任自己喜欢他，他是个英雄。是个很了不起的英雄，他的温柔只隐藏在暗处，跟他相处久了，不会有人讨厌他。

　　“试着喜欢我，别再把我往外推，你很好，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合理的假设。”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地意味，我闭上眼睛，想要逃离那片深情。

　　“请你，再等等吧。”我最终还是开口，我现在所处地情况无法好好地照顾他，连自己都自顾不暇，现如今更是无法分心：“我不会再说拒绝的话了。”

　　他却依旧不满意，倾身在我脸颊落下轻吻，像是羽毛一样的感觉，我却连忙捂住被偷袭地侧脸。

　　“只是利息。”他毫不在乎都抹了一把嘴角，对我笑了，像是龙猫一样的，却完全没有前者憨厚无害的模样。

　　我面红耳赤地把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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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上啊！上啊，别怂！
百川初一：不，我很怂。
掉线的八木俊典：所以我还要多久才可以告白？
作者：还要个十七八九章吧？
八木俊典：QAQ
今天三章，都超字数了，灵感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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