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河晏》一方豆腐

36、第三十六章

　　唐清平对过去的释怀无异于解决了天枢的一个大威胁。虽说他本来的计划不太容易成功，但以唐清平的能耐，真要在常戎背后弄一些小手段，也够让天枢鸡飞狗走。自打从唐清平决定给彼此一个机会以来，常戎对他是愈发地信任珍惜。几次的伤害已无可挽回，常戎只盼着日后能好好的。
　　初十已过，朝廷开印复朝。年节是那场事变在朝中没有一点儿声响，所有知情的不知情的人仿佛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文臣武将该上奏的上奏，该换防的换防，谁的脸上都没有异色。
　　袁集这次的举报算是一败涂地了。本以为可以借机会收拾了唐清平，没想到他肚子里面一块未成形的肉非但没有要了他的命，还把他保了下来。眼见常戎已经不会再对唐清平有什么怀疑，袁集只好再觅他法。
　　刚好这次科举由他把持，袁集正想接着这次恩科，在各部安插自己的脉络。他与陈惜等几个前朝的老臣子虽有联系，但毕竟不是同路人。过去要不是这些顽固腐朽的老头在朝中把持要职，他又怎么要跟着常戎落草为寇。
　　幸好常戎终归胜者为王，也不枉袁集冒了杀头的险来追随他。
　　袁集召集了好些心腹文臣，都是过去在贪狼军中的智囊。他们商定了考试的各项细节，从乡试到殿试，无一不细致周全。花了近三个月，各乡各州府的考试结束，试子自五湖四海而来，汇集在京城等待最重要的殿试。
　　殿试的试题按例该由皇帝出题，可常戎农人出生，何来出题的本事。正在苦恼，回头就看见唐清平带着儿子在外面玩耍。常戎心道：早知道那时候唐清平说要江山就改顺水推舟把这江山许了他，现在真烦死了自己。罢了就命人把小儿拧走，唤了唐清平进来。
　　唐清平听常戎发了半天的牢骚，不过就是出个考题，也是无语。本想说这是皇帝的活由他处理不合适，可转念一想，这家伙不合适的事做得还少？
　　于是接过笔来，洋洋洒洒给他出了十二道提，让他自己去选。常戎说他不厚道，帮人也不把好事做到底的。这题目要是他会选，还要他帮忙出吗？于是把写了题目的纸随手一翻，随机抽了几张。
　　唐清平一看，不禁莞尔。常戎见他笑了，就问他笑什么。唐清平清了清喉咙，道你这是高抬贵手，随手一拿就是最难的几道题。
　　常戎说那要不然重新抽？唐清平摇摇头，道这也许便是天意。说过去因为种种原因，已有十年未有开设科举考试。这次朝廷初立，又是首次的居士，难一点不为过。
　　况且学子们等了这么些时日，若不能让他们展示真才实学，岂不是看不起人？若然觉得题目难了点，大可在审阅的时候放宽一点儿条框，或多选几个有新想法的学子，也是不错。
　　常戎听了连声说好，当下把题目封存好，才把试题锁好在楠木箱子里。常戎向侍候的太监总管赵公公使了个眼色。赵总管是宫中的老人，怎会不知道常戎想什么。他点头哈腰退了出去，顺手关了门。
　　常戎章鱼一般缠了上来，唐清平推搪了几下推不掉，没他好气只好由了他。
　　赵总管在外面隐约听得里面有点声音，意味深长地笑着，把外面守护赶开了一点，全部人不得靠近长宁宫十尺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