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奔我而来》悦风千里

67、6.10行路难，行路难

　　在初二升初三的暑假补课期间，老师们不叫补课，重复了多次他们是在初三了。这不是补课，就是初三上课。班主任还说了，县城里跟市里的哪些初中，也开始上初三的课程。甚至更有几所初中，在初二的时候已经上了初三的课程，言外之意就是林念英她们已经落后了。
　　现在就是在努力追赶，补课不是在提前扩大优势，而是在缩小差距。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有天上午课间，班主任间隔叫了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叫了几个成绩都不错，林念英有好奇也有担心，会不会是有什么要求，要做到。
　　第二天，班主任让她同桌叫她来办公室。林念英有点忐忑，不安，心里没底。没想到去了班主任，拿出来了一个信封。明显写的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发来的，就是中考之后的录取通知书。班主任让林念英摸摸，问她想不想去上这个高中，林念英点点头，但是她心里发虚。
　　林念英知道这所高中的录取率，一年5-6个人算多的，有10个人那更是奇迹。上一届初三，有7-8个人上了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县里的教委还给了学校老师丰厚的奖金，办公室的桌子都换成了新的红色做工精良的。就为了奖励上年，学校的辉煌成绩，所以最起码要年级前10才有希望。
　　加上各种原因有人有关系或者是小概率事件，要前五才是稳的。这跟林念英的水平差的太多了，初三的时候，她成绩比初二考的还差。初三的时候林念英的成绩有下滑，从初一的年级前五到了年级前20多甚至更后。
　　她也不知道希望如此渺茫的情况下，自己能不能考上。班主任说她想考上就行，要有这个信心，让她记住这种感觉。有目标，才有奋斗的方向。林念英对这出，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就是想着努力就好了，如果最后真的很努力，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也没有遗憾。
　　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能得偿所愿。她想考好的高中，更多是想逃离，想改变糟糕的现状。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学校老师的女儿，跟林念英一个班。说来奇怪，班上成绩好的同学，好像分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一个就是林念英跟另外两三个，成绩在班上前10，努力一把也能前五的人。还有就是老师孩子跟另一个男生也是镇上走读的，还有一个女生还有一个男生。
　　基本他们几个人班级前10，一个阵营，从来不跟那些成绩一般的人打交道。甚至座位都因为各种巧合，不跟成绩一般的学生坐一起。他们基本是单独一个圈，下课或者自习课都是自己一起玩。班上教唱歌，有人谈恋爱，他们虽然面上不表示，内心总是有点鄙视的，觉得那些人就是在浪费时间，就是来陪读的。
　　林念英她们则不同，还跟这些人一起编东西的。借作业或者借错题集或者问问题，都是找他们这几个人的。毕竟另一帮人，高冷，时间宝贵。还没有解释两句，就表达了你怎么那么不开窍，这么简单老师都讲过了，还是不会的。老师的孩子跟那个男生基本班级第一第二吧，在班上每天都开心的不行。笑声都是肆意，与初三苦闷的气氛格格不入。
　　在家住，父母精心照顾着，零花钱足够。成绩又好，基本没有什么烦恼。不想林念英整天陷入，努力学习，但是成绩依旧不见提升，这种魔咒中。跟想象中少年人的精力无限不同，大家很多时候都有气无力的。刚好老师的孩子亲戚教林念英的班级，老师们也没有那么那么多心思了解班上同学。很多时候就额外照顾了，这个学生跟与她关系好的。
　　初三老师们水平都很高，但是作业真是多。每天埋首写作业。因为继父不给钱，他心里天天想着林念英跟弟弟上学，不仅不需要花钱，还能给他赚钱。比如就是争取贫困生，这个是很难堪的。在小镇初中确实有学生是不需要，因为基本都是农村种地，可以申请也可以不申请。成绩好，老师就给同学享受了。
　　继父每学期都逼着林念英申请，他觉得可以少给钱了。初一初二的时候，班上条件好的多，基本名额用不完。也没有人去争，所以林念英享受也算符合条件。虽然理由写的是母亲腿残疾，而不是父亲去世，继父不给钱。初三因为政策原因，名额变少了，就需要大家评选了。每年班主任都很照顾学生的情绪的，初一初二基本申请了，就有了，毕竟钱也不多，就一学期几十块钱。
　　初三学申请的人多了，班主任就掩盖了名字，写了贫困申请事由，让大家评选。班上刚好有人跟林念英同村，就提出抗议。说林念英母亲根本没看出来残疾，还申请就不公平。林念英超级生气，回怼你知道什么，就乱说。
　　学校每升一个年级，就换一次班。林念英知道大家条件都一般，她其实不想申请，觉得有人或许更需要。继父非要逼着她申请，最直接的就是，不申请就没有钱买资料，没有钱买牙膏牙刷，纸巾毛巾等生活用品和笔，本子，笔芯这些学习用品。直到初三下学期，继父不给钱，母亲要给李念英转学，班主任或者说学校的老师们才知道事情的部分真相。
　　初三下学校发贫困生补助，钱明显变多了，有两三百好像，那是最多的一次，所以林念英印象深刻。班主任有一百块钱的，在口袋里，也被带出来，发给同学了。最开始班主任让大家都数一遍自己的钱，看有没有多的有没有少的，大家都说没有问题。
　　又让大家再数了几次，还是没有多的。班主任才说，他把自己的钱也发下去。但是最后大家没有人说自己的钱，有多的。感觉那一瞬间，班主任有点伤心。
　　毕竟老师工资也低，大部分老师都是住之前学校分的房子，或者是自己在村里面盖的房子。经济条件很是一般，一学期的菜金也不过一百多一点的，一碗面不过一块五而已。班主任最后说，这一百块他不要了，就希望大家以后好好学习，当做考上高中的奖励提前发给大家的。
　　同学们都沉默着不说话，低着头。事后林念英她们讨论说，这个情况太复杂了，老师也没有办法说。真的谁多出来的，说是自己的，也没辙，毕竟上面又没有名字标记。
　　初三林念英知道自己考上市里的高中希望渺茫，加上学习和生活的压力，她偶尔会写写日记，发泄一下。有次晚自习考物理，林念英写日记被物理老师发现了，老师以为他在写情书。马上冲过来，夺了她的笔记本。林念英看到老师走过来了，但是太晚了，已经来不及藏起来了。
　　物理老师从初二就开始教林念英，算是很熟悉林念英的老师之一了。老师夺过了之后，还认真看了，她写的内容，还小声念给自己听。写的就是林念英很迷茫，很无助，甚至很想放弃，大概就是这类话语。也没有很长，短短300来字左右。
　　这可不得了，这就是浪费时间，有时间不好好学习，还东想西想的。老师很生气的把笔记本扔给她，说不要搞这些花头。考试时间，就好好考试。还说我看你这次考多少分，飘成这样。
　　果然第二节自习课下了，收卷子之后。物理老师首先就改了她的，五十六分，六十分的卷子。按照要求，必须物理考到五十八分，才算合格。不出意外，林念英就被骂了。物理老师就教育她，说她不专心考试，还以为她能考多少的，结果就这吗?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又不是满分，还在考试的时候写日记。
　　林念英就唯唯诺诺说好，但是没有松口说自己不写了。她心里想着，下次不在物理考试的时候写，不让物理老师发现。毕竟中考很多都是基础，尤其需要细心。如果考试时间有多余的，应该再检查一遍，而不是写文字。物理老师觉得林念英不重视考试，态度有问题，尤其是物理试卷又没有考好的情况下。
　　按照中考试卷语数外一门一百二十，合计三百六十分；物理化学生物合计一百二十分，政治历史地理合计一百二十分，总分六百分。需要五百七十分左右才能考上市区最好的高中，所以每门课不能失分太多，必须精益求精。
　　比如语文作文总要扣分的，阅读肯定也会扣分，这就要准备十分。数学大题最后一两问，基本做不出来，也要扣分，预备八分，英语作文或者阅读总也有错，预备五到八分。
　　一共只能扣二十五分左右，所以物理化学生物合计扣分必须在三到四分，物理两分，化学一分，生物满分。政史地扣分在三分以内，地理必须满分，政治满分或者扣一分，历史一到两分。
　　需要精确到这种程度，才能考上，不然就没有希望。班主任甚至直言不讳的说，对于他们来说在，中考甚至比高考还有重要。更大程度改变命运，毕竟高考录取率比中考高多了。
　　物理老师那么生气也有原因的，毕竟对林念英寄予厚望。对班上前五的学生，都要求物理必须58分，少一分都不行。都要去办公室反省，自己改错题改试卷的。林念英背书比较厉害，尤其是关于历史，很多东西她能融会贯通，记起来很快。
　　虽然头很多时候昏昏沉沉的，但是她还是尽量让自己记得更多。会在晚上睡觉睡不着的时候，背诵着白天记的内容，政治的问答题，历史的问答题，地理的地图。初三可能太紧张了，她头疼比初二反而少了一些，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脑子里面有雾一样。朦朦胧胧的，感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