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奔我而来》悦风千里

49、5.4昨夜雨疏风骤

　　转到新学校，学生都是各个村里的，大家都彼此熟悉，对于偶然一个陌生学生加入。甚至于是跟他们格格不入的一个学生加入，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排斥。加上家庭也拖后腿，身体也不好，大部分时候都是感冒在吃药的，这些都是减分项。
　　尤其是林念英感冒流鼻涕，用纸擦，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嫌弃。上课时不时咳嗽，在严肃的课堂上，显得尤为刺耳。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整个一边缘化人物。住校生活，每个学生需要交生活费用，包括多少米多少小麦加上菜钱，叫菜金。
　　在这种情况下，总有几个学生家长不交的。其中就包括林念英继父，农村学校一学期稻谷加小麦也就一百来斤，菜金也折算成了稻谷或者小麦。继父这点钱都要扣着，老师在班上说了几次。第三次点名说谁谁没有交了。林念英每次回去都说了，老师要求交。
　　继父跟继父母亲居然说，认识谁谁，本来想让林念英跟老师还有老师孩子一起吃的，现在还不要说交生活费了。母亲听到居然没有反驳，或者她没有听到，去外婆家照顾弟弟了。
　　老师点名之后，确实有不到10个人没有交生活费。他说的很有艺术感，一个人交的可以吃一个学期，但是有人不交，就要让交的人匀给他，这样只能吃半学期了。大家都觉得有道理，下课了就有人在林念英座位前面站着，趾高气扬的质问她，问她为什么不交，这样大家就只能吃半学期了，现在林念英吃的都是其他人的。
　　林念英哑口无言，她确实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就这样尴尬。继父跟继父母亲还教林念英等老师来找她交生活费的时候，说让老师找谁谁，母亲居然也同意了。那一瞬间，林念英对母亲特别失望。因为同学们都同仇敌忾，盯着林念英交生活费。
　　没办法，继父又拖着。她那一周就故意打了外婆家的电话，打了好几次，都带着不同的同学去的。好让大家知道，她有去催父母交生活费。其实那个电话是空话的，已经打不通了，从母亲来继父这里就被停机了。
　　又过了一周，继父还是拖着。林念英就跟母亲说，不交粮食，她就不去了。周一那天，她就是不起床，不管继父母亲怎么说，就是不去学校。继父没办法才说，今天去交。想想也是搞笑，上学要通过不上学去逼迫。继父跟继父母亲还埋怨林念英，说她傻的，家里是为她好，她都不知道哪里得出的结论。继父连这点钱都要省，以后恐怕有更多要省的。
　　母亲没能对这个现象保持警惕，以后还有各种的磨。继父周一说自己要去地里打药，说周三去，让林念英先去上学。林念英就是不去，继父算计的好，很多事情先拖着，推脱过了就没这回事了。林念英吃过亏，就不相信，就是不去学校，就在家闹撒泼打滚。继父没办法才开始装粮食，称重，放在手扶拖拉机上。
　　让林念英先去上学，上午他一定去。林念英才起床，走路去学校。到学校差不多迟到了，还好那时候老师还没来，林念英就坐下了。周二的上午，继父才去给她交生活费，周一那天还是没去。
　　林念英转学之后，老师都不熟悉，她老生病感冒发烧尤其低烧。有次母亲周四晚自习去接她看病，她本来是不想耽误上课的，但是母亲坚持要带她去看病。班主任就准了假期。班主任还跟母亲说，不要担心，她跟的上学习，没有问题。让母亲放心带着林念英去看病，身体也很重要。等林念英回来的时候，班主任还特意说，大家生病去看医生或者有事情不要耽误上课，就像林念英刚好是周五跟周六周日一起，没有耽误很长时间。
　　毕竟很多同学，一生病就周一到周五都不去学校的，家长也不管，就说在家养病。学校饭菜难吃，家长觉得在家对身体更好，影响学习，就是学校老师的事情了。之前在外婆那里，大家都不想耽误上学，极少请假，都担心自己不去，跟不上学习进度了，不想自己落后。单说学校的各种氛围就差很多，在外婆那里学生不去，家长也逼着他们去。
　　班主任平心而论是比较负责的，虽然是男老师，但是对女生也很关心。林念英生病要喝热水吃药，每次老师都会帮她接满满一杯热水。班上其他同学生病，他也会带着他们去办公室接热水，吃药。哪个同学没有上学，都会在班上问他同村的学生，为什么这个人没有来，甚至于去其他班上问。这里学生很多，一个年级有4个班，不像在外婆那里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
　　班主任除了教本班课程，做班主任，还要教其他班级的，分散精力。除此以外学生住校，安全隐患也很多，晚上轮流执勤，中午晚上自习课，课间学生打闹等等，都要班主任盯着。班主任的孩子刚好在上一年级，也在住校，也需要照顾。家长连孩子有没有写作业都不管的，更不要说检查作业了。
　　家长只要孩子一上学，去学校了，就认为全靠老师，都是老师的事情。全依赖老师抓学习，管理在学校的生活，家长不出现，也不参与。这种情况下老师全方位负责，压力很大。
　　班主任是个挺有趣的人，他教数学，检查作业，看大家做不做，只看固定几道题目。不会全部检查，每次都随机，比如检查3-5个题目偶尔几次全部检查，简单说就是看心情。有次林念英不小心少做了一题，就被罚了。
　　没有完成作业，不会罚站打手心，被罚去打扫每个班级负责的学校公共区域。比如打扫食堂，打扫操场，打扫吃饭的空地、打扫水池……刚好班级被分配的就是打扫食堂，油腻腻的桌子很难擦干净。
　　大家都不想打扫，班主任就惩罚那些没写作业的去打扫。当天值日的就不用打扫了。因为各个班级打扫的区域会有评分，如果评分前三，这批人的惩罚才算结束，不然就要一直打扫五天。食堂每天早中晚都需要打扫，所以很麻烦费力。
　　林念英就被罚去打扫了，跟几个同学一起，刚好是打扫了中午跟晚上。就评分第一了，林念英就不用打扫了。从那次开始，她就没有侥幸心理了，每次都很认真的完成作业，还会检查一遍，自己是不是哪道题目没有做，防止遗漏。
　　林念英有次数学课没好好听讲，她确实听懂了，一心二用。在课堂上擦文具盒，一张纸巾擦脏了还换了一张。擦的很起劲，很投入，最开始她还会避讳，老师转头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才会擦。会躲着老师的视线，利用周围的同学挡住老师的目光。
　　她想着就擦几下，把盖子上的灰擦掉就行了。渐渐的控制不住了，擦了外面盖子，又开始擦里面的第二层盖子。觉得使不上劲，从桌子下面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正大光明的擦。老师眼光扫了她好几次，她都无动于衷，继续擦。而且擦的越来越仔细。
　　然后班主任就开始说，有些同学已经听懂了，在课堂上做什么，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他都不会管的。知道听懂了，也学会了。林念英还是没反应，继续擦文具盒。估计擦了大半节课，时不时听一下老师说的，然后瞟一眼课本。下课了，大家都围在教室门口，准备出去玩，班主任照例在课间的时候，守在阳台看着学生。
　　然后在班级门口，对着林念英说，我知道你上课听懂了。特意强调了至少两遍，林念英才知道原来上课老师是在说她。之后她再也没有上课不认真听讲了，不论是否已经预习过课程内容，已经掌握了相关知识。
　　学校里面最神奇的是有一两个月周四下午第二节课之后，就是课余活动时间。不知道是响应国家积极锻炼身体的号召，还是为了课余时间放松。每个月班级都有一项活动，林念英班级是一个木板下面垫一个圆柱，叫平衡木。隔壁班级是一个铁圈，上面挂一个矿泉水的空塑料瓶，里面装着石子、还有的是一个粗的原木吗，可以两只脚都站上去的。
　　还有打拳的，也有手转铁圈，原地转……林念英第一看到，都惊呆了，群魔乱舞一样。同班其他同学习以为常，说他们上学期就有了，那时候经常训练。已经排列好了队形，固定了站位。每个班级在操场不同位置，列队站立，然后散开。就开始做本班项目，关键是各个班级的班主任或者其他任课老师就在前面带队做。
　　有几种队形的，像林念英跷跷板，可以排成两排，然后大家手拉着手一起维持着平衡。或者男生4排，女生4排，成正方形，拉着手维持平衡。也可以一个人，站着维持平衡，比如队列前面的老师就是站着，调整重心，维持平衡。
　　最绝的是隔壁班级，那位班主任都五十多岁了，幸福肥明显，转圈甩瓶子，动作超级迅速的，头不晕气不喘的，半点不显疲态。带领着隔壁班的学生，甩瓶子越甩越快，另一只脚轻快的跳过连着瓶子的绳子，一个节拍大概5-7分钟，没有一次跳错的。反倒是学生很多被绳子缠住了脚，不得不停下来解。
　　另一个班级，练习站在圆柱上，也很搞笑，大部分学生金鸡独立，也有带的圆柱太小了，两只脚站不上去，不停下去下来，上去下来的。这个活动贡献了很多欢乐，对林念英来讲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可以这样玩的。
　　在外婆那里从来不会整个班级参加某项活动，老师也会跟同学一样参与。整个学校都有各个项目的活动，而且是各种各样的。低年级的有打拳的，还有做广播体操的。没有使用器材的，都是锻炼身体为主，动作简单。使用器材，都是可以自己家做的工具，没有需要购买的。
　　平衡板跟圆柱都是家里随便找木材做的，转铁圈的，也是家里人铁丝弄好，缠着一圈又一圈的布。这个活动让林念英很是惊奇，开始接受这个学校，努力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