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89、第106章

　　魔道祖师续篇-旧醅第五 第106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旧醅
　　陈酒，旧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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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栈桥上人来人往，灯笼也亮了两挂，已有一批船客先他们一步到了镇上。

　　御千夜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们回来，只好主动请缨去把二人给找回来。

　　江澄道:“找他们做什么，又不是没长眼睛没长脚。别扭闹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御千夜一脸迷茫地道:“刚刚不还好好的嘛，怎么就闹脾气了？”

　　江澄没好气地道:“还不是因为你说错话。”

　　御千夜道:“？哈？？”

　　江澄懒得和他多说，正想去旁边的茶摊叫壶凉茶来喝，不经意注意到几个刚刚下船的散修腰上都别着一块黑色的令牌。

　　“这腰牌你见过吗？”
　　江澄轻轻敲了一下桌沿，眼神示意御千夜注意那几个人。

　　御千夜摇摇头道:“没有。不过那腰牌是用龟甲做的，从做工和上面的纹泽来看不像是寻常的手艺。”

　　他们正觉得奇怪，这时从头顶上倏地落下两条花绦，扰乱了他们的视线。

　　江澄不甚意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道:“你不是以前来过吗？那腰牌是什么？”

　　魏无羡道:“就是出入墓茔鬼市的通行凭证。”

　　江澄蓦地坐直了，道:“从哪儿弄来的？”

　　“不知道，我又不是靠它进去的。”
　　魏无羡说完不由自主地眯了一下眼，然后叫了一壶龙井上桌。

　　御千夜抢道:“和鬼有关系吗？”

　　江澄听见“鬼”这个字才回过神来，同时，他心里一时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御千夜的眼睛好像黏在魏无羡身上似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魏无羡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江澄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十几年前墓茔鬼市突然闭市会不会和这个家伙有关？

　　多半就是他……难怪他一点也不惊讶。

　　以当年他的实力，足以徒手毁掉整个鬼市。毕竟阴虎符就在他手上……

　　魏无羡道“喂，江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什么？”
　　江澄反应了过来，脸上露出游移的神色，旋即转瞬即逝。

　　魏无羡道:“一会儿你们只管跟在我身后就行了。”

　　御千夜小心翼翼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魏无羡道:“你想自己进的话也行啊。”

　　御千夜小声嘀咕道:“豁出去了，反正栽你手上也不算亏……”

　　他觉得魏无羡这个人说话向来没个章法，真假掺着来，全凭他心情，根本无迹可寻，他只能凭直觉认为他这句话里必有水分。

　　人家好歹还有个腰牌，他们呢，什么都没有。

　　魏无羡道:“叨叨什么呢？”

　　御千夜撇了撇嘴没出声，说心里话，他其实非常珍惜和享受和这几个叱咤风云的人物一起历险。

　　魏无羡竖起一根手指，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怕的话，就跟紧点。”

　　从主路进去，原本的青砖路变成一条条狭长的过道，让琻钰镇看上去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宽绰。

　　过道两侧划分出高矮不一的店铺，主人兴趣不用售卖的东西也就不同，从各类瓷器、奇怪的种子、晒干的木根，到名家字画、翡翠珍珠，每一家店都独具特色，布置陈设皆出于店主人之手。

　　虽然堆放的珍奇古玩繁多，零零落落，但环顾每一家店的家具摆件都取自于天然材料，木制品基本都是使用天然榆木或柚木打造的，带着泥土自然的气息，保持着自己的本色。

　　这些天然的材质，都是使用的越久越有时光的味道，一迈进门槛就连呼吸都带着深深浅浅光阴镌刻的烙印。

　　陈设归陈设，装饰归装饰，店里的每一单生意都不是小数目，捡漏，买亏，卖亏，打眼，在这里都是正常现象，但更多的人是抱着捡漏的目的来的。

　　如果买家对珍宝的了解比卖家更深，或是出货资源比卖家更好，捡漏的可能性就越大。那些较为出名的捡漏则作为轶事出现在市井传说里。

　　魏无羡对这些珍奇的小物件颇有兴趣，走一路便逛一路，不一会儿就搜罗了不少好东西。

　　蓝忘机盯着他手中的木鱼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买它有何用？”

　　魏无羡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木鱼，你看这里。”

　　他戳了戳木鱼的背脊，立时发出一串若“觉”的声响。

　　御千夜奇道:“不用敲就能响？有意思~借我看看。”

　　魏无羡道:“木鱼清磬，振醒尘寰。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御千夜道:“不就是和尚诵经的时间长了容易走神瞌睡，拿它起个警醒作用嘛。这有什么不知道的。”

　　魏无羡道:“相传云，鱼昼夜常醒，刻木像形击之，所以警昏惰也。取鱼类目不阖睛，昼夜精进，以激励僧众正勤不断精进的意思。”

　　“我买回去是为了督促那帮小子好好修炼，谁要是偷懒，我就请他们听一个时辰的木鱼。”

　　御千夜道:“你这么爱捉弄人，小时候一定坏极了。”

　　江澄哼道:“你总算看清他的本质了。”

　　魏无羡脸上笑意渐收，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哪次你没参加？”

　　江澄道:“我那是……”

　　“公子，可是看中这顶香炉了？”

　　魏无羡闻声看过去，只见蓝忘机手里拿着一个做工别致的香炉。

　　魏无羡道:“蓝湛，这香炉挺好看的，眼下天气转凉，买回去熏衣炙手再好不过。”

　　老板道:“公子莫要看岔了。瞧见没有，这香炉可是用风磨铜做的。周正圆浑，器表质匀，斑纹工致，以足踹之不瘪。内膛可见一个跳刀旋纹的铜碗，只要在里面放入熏香，点燃后合上盖子，置于被中，无论如何动香都不会撒出来。

　　“此乃炉中上品，您要是买回去就熏个衣服，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了。”

　　蓝忘机道:“不知此炉是否有引梦之效？”

　　老板一听眼睛一亮，态度顿时好了几倍，道:“这位公子好眼力，此炉名叫梦中事，几年前从一个年轻人手里收来的。

　　他将炉盖打开，放在一边，指着上面气宇轩昂的小怪兽道:“这个小东西叫狻猊。平生喜静不喜动，好坐，但喜欢烟火。常出现在佛座之下享用香火。当香炉内点燃香，盖上炉盖，就会呈现狻猊吞云吐雾的奇特景观。”

　　蓝忘机道:“这个我买下。”

　　老板伸手比了一个数，试探道:“公子拿的出吗？”

　　“不知可否用此物一换？”
　　蓝忘机犹豫了一下，然后从怀中取出几枚鳞片放在桌上。

　　老板拿起其中一片仔细瞧看，陡然定住了，嘴巴一下咧地老大。

　　魏无羡道:“蓝湛，用四瞳幽蟒的鳞片换这个炉子，好亏啊……”

　　“成交成交，香炉你们拿去吧。”
　　老板像是生怕他们改了主意，赶紧戴上皮套把鳞片收了起来。

　　魏无羡拿着香炉，一边走一边端瞧，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御千夜不屑地道:“一个香炉至于这么稀罕嘛，改天我给你淘个七八个，保证都比这个好。”

　　魏无羡和蓝忘机相视一眼，笑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睡个觉我又能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江澄道:“你要是想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墓茔鬼市里多的是。”

　　御千夜道:“我们都走这么久了，墓茔鬼市到底在哪儿啊？”

　　魏无羡道:“且等着吧，不到四更天是摸不着门路的。”

　　御千夜道:“四更……还得熬两个时辰？！我困都要困死了……”

　　正说这话的时候，旁边走过几个好事的修士，多嘴道:“等上十个时辰又如何？此番鬼市重开，定是来了件了不得的货，我等若未亲眼得见，必定抱撼终身。”

　　御千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天大地大，老子睡觉为大。一帮凑热闹的鼠辈，见到又怎样？夷陵老祖就在这里，阴虎符轮得到你们染指？

　　江澄道:“我们先找家茶楼歇脚，也方便观察街上的动静。”

　　魏无羡道:“好。”

　　轩羿茶楼

　　御千夜一直在露台上踱来踱去，引来江澄的不满。

　　江澄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你有完没完？脚上踩狗屎了？”

　　御千夜道:“不是啊，我好像看见聂宗主也来了。”

　　江澄道:“聂怀桑？他怎么也找过来了？”

　　魏无羡道:“估计也是过来一探虚实的。小子，你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御千夜道:“不了，我在这里就挺好。”

　　魏无羡道:“你这是跟定我们了？”

　　御千夜避开他的目光，仿佛听不见似的，抓了一把瓜子开始磕起来。

　　蓝忘机道:“此事尚有几点不明。”

　　魏无羡道:“怎么说？”

　　蓝忘机道:“卖家的身份和出货时间。”

　　魏无羡道:“说到这个，我也觉得卖家的身份可疑，墓茔鬼市毕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方，如果随便来个人说自己手上有阴虎符，那引荐人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所以这个卖家极有可能就是世家里的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不低。”

　　江澄一口干了手中的茶，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魏无羡其实也在想这件事，可是像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竟然从未露出过半点端倪，这才是最可怕的。

　　御千夜道:“不管他是谁，等四更天一过，一准儿露出狐狸尾巴。手上有这么一块东西，只怕是夜长梦多急着出手吧。”

　　夜长梦多吗……

　　魏无羡望着长街，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似乎早在多年前就料到了现如今这个局面。

　　倘若阴虎符只是个幌子，那自是再好不过，可如果真的被人捞出来了，今夜免不了又要掀起一场风波。

　　这到底是自己丢下的烂局，还是他一头钻进了别人的局里……

　　“魏婴。”
　　看出魏无羡有些心神不宁，蓝忘机想要去安慰他。

　　魏无羡叹了口气，道:“蓝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蓝忘机道:“你无需自责。”

　　魏无羡微微启唇，想要说点什么，又沉默着，最后以一声自嘲般的苦笑收尾。

　　蓝忘机道:“现在有我。”

　　魏无羡的心蓦然一震，有种说不出的暖意从心巢冲进血液之中，淹没了他心中的忐忑和不安。

　　不是声音的力量，也不是蓝忘机本身自带的沉稳气息。而是作为道侣，作为他身后那道坚实的护盾。

　　魏无羡微微点头，他突然感悟到和自己喜欢的人结为道侣的另一层涵义——偏爱与庇护。

　　当他转过头的那一瞬，蓝忘机看见那双稍稍泛红的眼底分明跳动着许多别的光芒。

　　魏无羡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夜色悄无声息地加重了几笔，长街上的灯火有不少已经暗了下去，临街的店铺开始搭板闭店，打更人一边嘬着小酒，一边敲着铜锣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走着。

　　御千夜道:“已经三更了。”

　　江澄冲店伙计招了招手，道:“你们这里不打烊吧。”

　　伙计道:“今儿个鬼市开市，掌柜的说了一年都难得招呼这么多客人，茶楼不打烊不休息。我瞧着几位也是去鬼市的，不如先点些吃的，边吃边等，时间也过得快些。”

　　江澄道:“行啊，你看着安排吧。”

　　伙计道:“那几位先坐着，我这就去后厨安排加菜。”

　　魏无羡笑道:“这老板真是精，辛苦点接这一天的活儿，够他悠哉几个月了。”

　　说话间，楼梯口有一个小童眨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他不放。

　　魏无羡微微一愣，随手在桌上拿了一个苹果，冲他招了招手，道:“小孩儿，过来。”

　　小童一看有吃的，一下就放下戒心，屁颠屁颠儿地跑了过去。

　　魏无羡把苹果递给他，道:“这个给你，去玩吧。”

　　御千夜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带小孩儿的。”

　　魏无羡顶了顶蓝忘机的手臂，委屈巴巴地道:“连你也看出来了。那几年别的本事没长，光给人当阿娘了。也不知道那个没良心的爹为什么不回来看咱们。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心里苦哇~”

　　他歪着头，隐晦地看了蓝忘机一眼，确认过眼神以后嚎地更大声了。

　　蓝忘机道:“……”

　　御千夜无知无觉，愣是没反应过来魏无羡在说什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蓝忘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江澄身上。

　　江澄适时地接道:“别问我。”

　　御千夜道:“啊？我还没问呢。”

　　魏无羡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这时那个小童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裤腿，奶声奶气地道:“你是阿羡哥哥吗？”

　　魏无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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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未完待续……

　　隔太多春秋会不能相拥
　　还没到开满花
　　却看见天边一点点变红
　　还以为无影踪
　　记忆里又翻涌
　　推开门重逢
　　与君再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