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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8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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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续篇-鬼信第一 第八十四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 鬼预告死信
《史记.秦始皇本纪》:"秋,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遮使者曰:'为吾遗滈池君。'因言曰:'今年祖龙死。'使者问其故,因忽不见,置其璧去。使者奉璧具以闻。始皇默然良久,曰:'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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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承上文
老头儿扫了众人一眼,语音骤然顿住,然后驾轻就熟地应付了一些场面话。
“几位少侠,你们也都看见了,杀害王氏的凶手已经逃走,不管是动机也好还是杀人方法也好,还需时间查证。这按照程序呢,待仵作验完尸,我们就要立案呈报上去,我看几位就不必……”
“这逐客令下的有点早啊~”
魏无羡笑眼弯弯地望着老头儿,一边转着笛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道:“镇上出了那么多条人命,亏你能沉得住气啊。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梦无生松开袖子,附声道:“我看你就是在存心遮掩什么,恐让我们知道了查出什么。上次那位姑娘的尸体我们都已经看过了,和这个王氏的死因根本一模一样。”
老头儿一时诧异,抬起头打量了魏无羡半晌,似乎在辨别他的话中真假,继而谨慎地开口问道:“你们去过义庄了?”
魏无羡道:“不止去过,那些躺在棺材里的陈尸和新尸都已经被我们翻了个遍。”
老头儿心头一紧,心道这是债主来了,大惊失色地道:“你们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死者为大啊?!”
郁痕从地上拾起一片叶子,两指一并,夹在指缝之间,当着老头儿的面儿没入旁边的水缸里,不一会儿缸里竟然多了十几尾金鱼,正在活蹦乱跳地摇摆着尾巴。
“其实我们也不怎么喜欢管闲事,你不愿意说的话,就继续替她们收尸好了。”
魏无羡挑起嘴角对他笑了笑,故意表现得有些兴趣缺缺,用来激那老头儿开口。
那双总是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睛,似乎给人一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错觉。
老头儿嘴上没言声,心里却默默地觉得魏无羡才是这几个人里面最不好对付的。
蓝忘机道:“事已至此,还望如实相告。”
老头儿径自摇头摆尾地小声念叨着什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看来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魏无羡的耳力一向极佳,压低了声音,故意试探般地反问道:“你这么觉得?”
老头儿脸色铁青地顿住了,道:“若非邪祟作怪,为何非要剜去人心不可?”
魏无羡波澜不惊地道:“你既已猜到这里,想必心里也有些头绪吧。其实这些人都不是因剜心而死,而是死了以后才被挖去心脏。看上去像是贪食人心的邪祟所为,但又不是它动的手,这不是很矛盾吗?”
老头儿默然半晌,似是有什么难言的隐情,拄着拐杖不安地在地上戳弄着。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难道非要再死几个人,才肯罢休吗?!”
老头儿的脸上立刻抽搐了一下,脚下似乎向后瑟缩了几步。
一个两鬓花白的老妪将手中的菜筐往地上一扔,气汹汹地走上前道:“你不肯说,那我来说!”
大概这老头儿是个怕老婆的,被凶了几句,竟然没再轰她。
魏无羡挑起嘴角冲着蓝忘机笑了笑,小声地道:“平时都是你凶我,什么时候你也让我凶一回试试呗?”
蓝忘机一怔,道:“我几时凶过你?”
魏无羡覆掌在唇侧,极轻地道:“你对我这样那样的的时候,可凶死了~”
蓝忘机道:“……”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企图用目光表达对他的声讨,蓝忘机和他对视了半晌,默默地移开了目光,被黑发拢着的耳尖悄悄地爬上一丝淡红。
郁痕耐心地道:“二老切莫伤了和气,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妪表情凝重地道:“木枋镇之所以变成这样,还不是那些人造了杀业,阴德受损,积下不善之缘,所以才果报自受!”
魏无羡道:“你说的杀业指的是什么?”
老妪叹了口气道:“镇西头的唐家是经营木材生意的商帮,起先靠着一点积蓄经商买卖,顺带也做一些皮货和茶业,连带着路子走宽,生财的行道也变得多了,不几年,便做得家大业大,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也颇有影响。”
“唐老爷游商在外,长年四处奔波,谁也不知他在哪一处。家中大小事务都由唐夫人一手操持,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两人才能见上一面。后来唐老爷在外面接回来一个女人,说是肚子里有了孩子,要娶她做偏房。眼瞧着那肚子也有六甲了,想要堕胎也是不可能,唐夫人只好表面上答应了。”
“等过了门,孩子落了地,她便沉不住气想要报复,趁着唐老爷出门的空隙,就苛待这母女俩。这女人也是可怜,没享几年清福就早早地去了。想不到这孩子倒是个争气的苗子,遗传了她的美人坯子,年过十五便出落得清秀水灵,论长相已经远远超过她一父同胞的姐姐,也正因如此才招来大姑娘的嫉恨。”
“前不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大姑娘突然暴毙身亡,没过多久这二姑娘也没了。唐老爷收到家书差点中了风,一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才赶回来见两个丫头最后一面。”
梦无生道:“两个大活人说没就没,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
老妪顿了顿,接着道:“谁说不是呢,就在唐老爷回来的第三天,两个姑娘就一齐下葬了,殡仪还办的热闹的很。可就在竖灵的时候,丧子盆突然翻倒,二姑娘的灵位从案台上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木头里流了好多的血出来,一直爬到唐夫人的脚下。前来吊唁的人一看全都跑了,唐夫人也吓得当场晕死过去。”
郁痕倏地一抖扇子,手腕轻摇,缓声道:“灵断血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魏无羡道:“所以你们才觉得剜心案和这件事有关联?”
老妪的目光像是有重量一样,将他的声音压了下去,道:“不是我老婆子胡诌,自从这两个丫头走了以后,镇上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全然没个消停。不是这家的首饰丢了几件,就是那家的鞋子丢了一双,任谁不会多想?虽然不会拿到桌面儿上明说,但对唐家的各种猜测就像发瘟了一样无声无形地传着。”
蓝忘机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道:“你们既知是邪祟作案,为何不上报宗门?”
老头儿扫了他一眼,脸色顿时撂了下来,轻叱一声道:“你说的是聂宗主吧?”
蓝忘机道:“木枋镇隶属清河地界,只要收到求援书,宗门就不会坐视不管。”
老头儿低声斥道:“现在的清河聂氏那就是个半死不活的空架子,那个大少爷能把自己门前的一亩三分地整明白就不错了,哪有心思管我们的死活。若不是御宗主想办法把我们的陌钱给压了下来,这一年忙到头,袋子里也落不到几个子。”
魏无羡和蓝忘机相视一眼,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世家里与他交好的人总共就没有几个,聂怀桑偏偏就是其中一个。
纵然清河聂氏也曾成就一方威名,但如今落到聂怀桑这里,无论是收拢人心还是地方功绩,与前人相较根本没有可比性。
梦无生脸上飞快地闪过一抹讶然,看着郁痕道:“你不是说是受人之托才来这里的嘛,这个人不会就是聂宗主吧。”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魏无羡一样,随即大笑道:“我都差点忘了,论起来前辈现在还是清河门下的客卿呢。把我们叫过来,原来是给你当苦力使唤啊?”
郁痕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是吧,你们本来就是下山游历,游哪儿不是游啊。”
魏无羡啧声道:“为老不尊。”
郁痕朗声笑道:“你、为幼不敬。”
梦无生道:“……”
魏无羡压低了声音,揶揄道:“这事儿人家托的是你,好像不关我们的事啊~”
蓝忘机并没有走近,不过显然是听见了,沉声道:“魏婴。”
魏无羡立刻从善如流地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除魔卫道岂有不做之理,不仅要做,还要好好地做。”
梦无生无语地道:“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老头儿道:“你们当真有办法查明是什么在害人吗?”
郁痕道:“二老放心,三日后,我们必将让真凶现出原形。”
夕阳熏踏草,横烟晚山明。
青石板路上投影着四道颀长的身影,金色的光打在他们的身上,显得格外耀眼。
梦无生快走了几步,一脸困惑地道:“我们不过是听了个故事而已,三天时间就想把那东西给揪出来,是不是有点逞强啊?”
魏无羡顺口道:“我也觉得时间有点紧。唐家姐妹身上虽然有疑点,但我们就算登门拜访,人家也不会让我们进去,更别说开棺验尸了。尸体都见不到,怎么查啊?总不能等它再次行凶吧。”
郁痕应道:“没错。”
梦无生“啊”了一声,没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问道:“那不是又要死一个人?”
郁痕道:“你们只看见死人,却没注意到她们死去的时间。”
魏无羡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心下急转,即刻反应过来道:“上弦月、凸月、满月……那不就是……”
蓝忘机道:“明晚。”
郁痕扬起扇子在魏无羡面前轻轻扇动了一下,和颜悦色地道:“届时恭迎夷陵老祖大驾~”
魏无羡啧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抓他的扇子,谁知人影一闪,二人的身影便瞬时消失在他的眼前。
“为老不尊!”
魏无羡嚷了一声,忽然听到不远的巷子里传来一串叮铃铃的响声,待他转过身看过去时,余光只捕捉到一角水红色的裙摆,随即消失在暗影之中。
魏无羡心中陡生疑虑,问道:“蓝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蓝忘机微微摇头,道:“怎么了?”
魏无羡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亥时 客栈
后院里除了秋虫和夜莺的如断如续夜吟,再也没有别的声息。
窗子没关,一只飞蛾被房里的光线吸引,在窗棂上没头没脑地撞了半晌,然后灰溜溜地飞走了。
郁痕握着剪刀拨弄了一下白蜡的烛芯,将燃烧成炭的部分细细剪掉,黯淡下的烛光又陡然明亮了起来。
梦无生将门推开一点,侧身进来,探头朝内室方向看了看,然后蹑手蹑脚地关上了门。
郁痕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笑了笑,温声道:“无生,刚才去哪儿了?”
梦无生硬着头皮定住了,结结巴巴地道:“在隔壁,串个门。”
郁痕长眉微挑,更加柔声细语地反问道:“臭小子又和你聊什么了?”
梦无生道:“没聊什么,他就是和含光君打了个赌,一晚上不能说话。”
郁痕失笑道:“他要是能半个时辰不说话,我就脱光了衣服在街上站一天。”
梦无生朝自己的袖子里看了一眼,道:“我…我先去洗澡了。”
“哦。”郁痕闻言愣了愣,以一个单字音结束了对话。
梦无生脱下衣服,将外衫搭在旁边的桁架上,喜滋滋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色的梦弈果。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趁着魏无羡不能说不能嚷,忽然手痒脚痒,当着他的面摸了一个走。
“这夷陵老祖的梦里会有什么呢?看了才知道~”
梦无生啜了口茶水,嘴唇微微颤动了两下,将梦弈果掰成几瓣咽了下去,生怕叫郁痕发现了端倪。
还不待他心中窃喜,一阵眩晕过后,他就被一片铺天盖地的郁绿给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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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未完待续……
扑面夜风几度霜
虫鸣树下叹夜微凉
倚阁窗
老相识的模样
无风浪
吹落撒在池塘星光
也无妨
终就成了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