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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83章节 ...

  •   魔道祖师续篇-险脆第三第八十三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注释:谓令人心惊胆颤。

      南朝 梁简文帝 《唱导文》:“铁轮碎骨,铜柱焦肠。伤出刀峰,横抽剑鍔。如斯众苦,尤为险脆。”
      ––––––––––––––––––––––

      书承上文

      淡月笼云,星辰垂影,浮光霭霭,翦翦轻风透窗来。

      房间里的二人手牵着手,半晌无人语。

      他忍不住想起最后一次和蓝忘机分别时的情景,过了好多年了,他从未曾忘记。

      那个寡言少语的男人专程来乱葬岗告诉他江厌离成亲的消息,离去前二人也是这般安安静静地站着,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

      他很想追上去问那人一句话。

      “蓝湛,我怎值得你这般对我……”

      “你那么好,可我却……”

      “可我却是世人眼中嗜杀成性,沉迷炼尸的大魔头啊……”

      最值此时,他不禁黯然伤神,感叹老天让他这样在人世间走一遭,回想起来更像是大梦一场。

      少年时的好韶光,他也曾追着一道影子。

      最后,影子却跟了他。

      魏无羡分了些神,勉强笑了笑道:“蓝湛,刚刚你有没有看清楚我的梦魂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跟我一样好看?”

      蓝忘机道:“……”

      他不发一语,可越是无声,他手上的力气就越是大,攥的魏无羡手腕有些发疼。

      魏无羡嘟起嘴用呜呜声表达抗议,可蓝忘机依然沉默不语。

      魏无羡坚持了一会儿,“哎”了一声,终于忍不住道:“蓝湛~梦里真的没……”

      蓝忘机叹了口气,道:“魏婴,我知那是噩梦。”

      魏无羡原本还想一通好说给搪塞过去,却拗不过这个满脸内疚的小仙君,只好变个法儿引开他的注意力。

      他将手探入怀中道:“好啦~如此良辰美景,得做些应景的事才对啊,蓝湛,看看这是什么~”

      蓝忘机垂下眼,看着他慢慢摊开手掌,一条杏红色的绦子从指缝中倏地落下。

      那柄由木匠赠予的木梳除了原本饰有的连理枝与并蒂莲,还新刻上了蓝忘机和魏无羡的名字。

      蓝忘机的手指抚在打磨光滑的字迹上,像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单单六个字却融合了他和魏无羡两人的笔风,看似张弛飞扬,却做到了秀骨遒劲、收放有度。

      能在不参照任何文本的情况下,直接动刀刻出来,恐怕就是他的亲兄长蓝曦臣也做不到。

      他忍不住好奇道:“你亲手所刻?”

      魏无羡轻轻拢起蓝忘机的手指,道:“一笔一划都是。”

      一双极亮的颜色眸子,定定地看着那梳子,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柔情。

      魏无羡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跟带钩子似的,十足的调戏之意,故意拿捏出一副登徒浪子的腔调道:“夷陵老祖向来桀骜不驯,却为你在床上人仰马翻,这位佳人可要拿出点诚意才是。”

      蓝忘机道:“如何才算有诚意?”

      魏无羡见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笑得四平八稳,道:“佳人莫急~~”

      他冲蓝忘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转过身去。

      魏无羡站起身来,走到蓝忘机的身后,轻轻摘去他的发冠,黑羽般的长发自脑后滑落肩头,带起一抹淡淡的檀香气,任谁看见这一幕都会觉得是谪仙下凡,临镜梳妆。

      他将散开的头发一拢,挑起一绺发尾放在掌心上,轻轻地梳着,照葫芦画瓢念起了话本里的酸诗。

      “美眸顾盼纱灯暖,墨香瀑布荡衣衫。执手提梳浓情过,却留发丝绕前缘。”

      蓝忘机睁着眼睛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听着他软糯糯地念着如此直白的男女情诗,不过两句,耳朵就跟着红了彻底。

      魏无羡抿起嘴,在他耳边低笑道:“这位佳人怕是叫猪油蒙了心,才被我拐走了。”

      蓝忘机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左手将他腰身一揽,让魏无羡稳稳地坐在了自己腿上。

      魏无羡道:“蓝湛,我还没梳完呢。”

      蓝忘机道:“本应是我为你梳才是。”

      他一边梳,魏无羡一边念叨:“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发齐眉,四梳儿孙满地。”

      蓝忘机微微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一滞。

      魏无羡忍不住大笑起来,道:“说错说错,四梳永结同心。其实吧,刚才那句也没错,只要二哥哥搞的出来,我给你生一地娃娃也未尝不可。哈哈哈~”

      蓝忘机被他一番浪话臊的满脸通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会接话,转而手法熟练地替魏无羡扎好了发带。

      魏无羡凑到他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亲也亲了,做也做了,身子该看的也都看过了,二哥哥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闻言,蓝忘机的脸愈发红的厉害,而魏无羡却依旧定力十足,笑得阳光灿烂,好像哪怕对方和他对视,眼睛也不会眨动一下。

      魏无羡乐颠颠地道:“蓝湛。要不你帮我洗洗呗?这刚梳好的头发,我可舍不得弄坏。”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传来了一对夫妻的激烈的吵架声,女人的声音尖细,骂到痛处声调又扬高了几分,恨不得让整条街的人都听见。

      女人叉着腰骂道:“你今天要是说不清项链去哪儿了,我就一把火把你那个破店烧个干净!”

      梦无生躺在床上忍了半天,终是沉不住气跳了起来,合衣刚走到外廊,就被一串骂声给震了回来,这一幕恰好被一旁打扫的伙计给瞧见,差点没笑出声来。

      伙计道:“公子莫怕,他们两口子三天两头就要掐架,我们都习惯了。”

      魏无羡自然也听见了,闻声推门而出,皱眉道:“大晚上的怎吵的这般厉害?”

      掌柜的听见动静赶紧掌着一盏油灯从楼下上来,低叹口气道:“这王氏和老李头本是一对贫贱夫妻,女人泼辣男人老实,日子虽然穷苦了些但也算是安稳。老李头别的不会,但是做木人的手艺却是一等一的好,那些财主们看中他做事踏实,要价也低,于是包给他几个大单,日子一下子便好了起来。”

      魏无羡道:“这样听来,他们过得应该不错才对,何至于闹成这样。”

      掌柜的道:“谁说不是呢。但是这男人手里一旦有了钱,即便自己没那个心思,也容易招来一身骚。那村东头的小寡妇连着几天去老李头的店里,不是送鞋垫就是送鸡蛋的,惹的王氏妒恨在心,当街揪着她又打又骂,弄得众人皆知。老李头自觉伤了面子,宁愿睡在刨花堆里也不愿回家去住,二人这才生了嫌隙。”

      王氏指着老李头骂道:“当初你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要不是我辛辛苦苦把持这个家,你哪来的钱开店,敢情现在兜里有几个臭钱就敢背着我养女人了!”

      老李头绕过她,无奈地道:“你小点声嚷!大伙儿都睡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

      王氏不依不饶地道:“那个寡妇又来找你了是不是?!”

      老李头道:“你又在瞎说什么!怎么扯上她了?!你说的什么项链,我根本就不知道,若真是丢了,再买一条就是。”

      王氏尖声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姓李的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让那个贱人得半分好处!”

      老李头被她气的脸色青白,浑身抽搐,最后竟是连话都说不出了,一脚踹在旁边的柴堆上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王氏瞅着他的背影,像是又没了主意,随即怒极,大声嚷道:“有本事滚出去就再也别回来!”

      梦无生将领子拢起来,撇撇嘴道:“总算清静了。”

      掌柜的抿起嘴道:“见笑了,叨扰几位休息,还望公子们莫怪。”

      魏无羡的目光在梦无生身上扫了一圈,咧嘴一笑,调侃道:“你爬起来的速度够快啊,不会……还是分床睡的吧?”

      梦无生脸上一红,“要你管”三个字还没说出来,眼睁睁地看着蓝忘机将魏无羡拦腰一抗,旋了个身抱回了房中。

      梦无生站在门口,刹时间僵成了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翌日

      客栈一楼

      郁痕慢悠悠地把最后一个饺子扔进嘴里,伸了个懒腰,视线落在梦无生脸上时竟难得地显出几分拘谨来,咳了一声道:“昨夜既无狂风又无落雷,为何非要到我床上睡?”

      梦无生整个人好像震了一下,正当接话时,魏无羡忽然背着手从旁经过,伸手从摆在中间的筷筒里抽了一双筷子出来,笑吟吟地坐在他的对面,简直就像是掐算着时间过来搅局的。

      梦无生转过脸去,桌下拿鞋尖踢了他一下,警惕地道:“你想干嘛?”

      “我……”
      魏无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从客栈外传来一声极惨烈的尖叫,只见街上有人连滚带爬地
      在街上逃窜,一脸仓惶,活像见了鬼似的,颤声高喊道:“杀……杀…杀人了!!”

      郁痕脸色一肃,一个闪现一马当先地赶了过去,几乎是同时又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魏无羡和蓝忘机相视一眼,反应十分一致,一前一后疾步奔袭而出。

      魏无羡定睛一看,压低声音道:“是老李头。”

      过往的路人被老李头吓得频频后退,还以为这人突然患上了失心疯。

      与他相熟的一个木匠将老李头按住,问道:“老李头,你这怎么了?!”

      老李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颠三倒四半晌,才算把事情说明白。

      “她……她……她死了!”

      木匠道:“谁死了?”

      老李头神情恍惚,自语一般地道:“我刚刚做完工回到家,发现我家那口子满身是血的倒在那里……就这么死了……”

      一位妇人站在一旁不轻不重地说道:“老李头,昨晚你和王氏吵的那么厉害,我们可都听见了,你别是在这贼喊捉贼,自己杀了人想要蒙混过去吧?”

      老李头听得几乎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道:“你休要在这里胡说!”

      那妇人扬眉嗤道:“这夜半三更我们可都听的真真儿的,你若不是在外面有了人,王氏怎会大晚上出来闹腾。”

      老李头嘴角抽了一下,大叫一声道:“你!!!我没有!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郁痕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默不作声地听他们争吵,双指并拢在袖下一挥,只见一股红气从老李头的身上窜出。

      “现在盖棺定论未免太早,还是等看过之后再断不迟。”

      老李头见终于找到了一个肯为他说话的人,排开人群,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拉住了郁痕的袖子,连声道:“我带你们去!就在前面!”

      梦无生一个箭步上前,使了个巧劲掰开他的手,不大会掩饰情绪的脸上浮现了一点厌色,呵道:“松开!你怎么还上手了!”

      “有劳…… ”
      郁痕扫了梦无生一眼,语音顿住道:“前面带路。”

      梦无生忽然只觉头顶抚上一只手,一抬头,正看见郁痕对着他笑,便讷讷地说道:“他手上有血,我是不想他弄脏你的衣服。”

      “不妨事。”郁痕轻轻抖了抖袖子,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一行人跟在老李头的身后,不到半盏茶的工夫便走到了案发地,院子门前洒着暗红色的血像是连成了一个可怖的路引,带着他们走进去。

      人还没进得院子,一股子血腥味便扑面而来,王氏背靠着堂柱而坐,衣衫上面有个碗口般大小的血红裂口,里面的心脏被利物剜去,血洒了一地。

      梦无生忽然有种汗毛倒竖的战栗感,顺着脊梁骨攀上来,皱着眉头赶紧躲到了郁痕身后。

      魏无羡双手负于身后,若有所思地慢慢地踱过一周,随后停住脚步查看血迹。

      女人的头歪在一边,目光涣散,脸色铁青,已经死去多时了。

      魏无羡眉头一皱,快步走近院中,还没有进门就已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跨门走了进去,只见那王氏被人剜去了心,死相狰狞,椅子上地上全是被剜心时溅出的血,惨不忍睹。

      魏无羡抬手合上她的眼睛。他低下头看见王氏的右手攥得紧紧的,但手里却是空的。生前手心里显然是抓住或者捏着了什么东西,但却被人硬夺了去。

      魏无羡蹲下身,面无表情地凑过去查看伤口,深邃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皮微微垂下,好像要刮骨三分,看进肉里一样。

      裂开的血肉中除了血本来的颜色,还掺杂了一丝诡异的紫色。

      魏无羡心里一动,似乎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个念头,却没来得及抓住,又飞快闪过。

      从剜心的痕迹和力度来看,他非常确定这桩命案并非人为。

      魏无羡手中转着笛子,邪魅一笑,慢慢走出去,倚在门上,眯起眼睛扫了院子里的人们一眼,眼神跟带钩子似的,十足的邪气。

      “你们就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言罢站起来扭了两下腰,仿佛已经忘了身后那骇人的场景。

      一个妇人面色古怪地小声道:“以前死的可都是丫头啊,怎么这回突然变了?”

      她口气里有种唯恐殃及自己的轻慢,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娘瞪了她一眼,不满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难道那些丫头就该死?”

      妇人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人还怎么揪着不放了……之前你不也看见了,那些丫头也和这王氏一样被剜了心哪!”

      “都吵什么!!”一个老头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村长……”

      老头的脸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道:“你们都回去吧。”

      魏无羡站在门帘的阴影里,气息放得又极轻,但气场却是惊人,黑色的笛子在他手指间一圈一圈地转动着,仿佛是在给他们最后自救的机会。

      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半晌,闭了眼,挥一挥手,旁余的人便陆续离开了。

      魏无羡表情晦暗不明地盯着那老头的身影看了一会儿,淡声道:“也好,留你一个人就够了。”

      那老头的眼睛突突地跳着,脸看起来有些僵硬,像是中了风似的,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郁痕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几个天涯不羁客罢了。”

      ——————
      Tbc未完待续……

      饮过了风与霜
      把思念唱一唱
      不自觉已满眼泪光

      深情与离别遇上
      只叫人百转柔肠
      就让这月光
      把你的回程路照亮

      再与你对望
      有太多的话
      想与你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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