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31、第148章

　　魔道祖师续篇-危葘第二 第148章节

　　危葘
　　释义:危险与灾祸
　　《孟子·离娄上》：“不仁者可与言哉？安其危而利其菑，乐其所以亡者。”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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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他们两个在屋顶上坐了已有半个时辰了，一个喝闷酒，一个又不说话。当真要放着他们不管吗？”
　　梦无生仰头看着屋脊上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发现气氛有些异样，便扯了扯郁痕的袖口。

　　郁痕道:“我又不喝闷酒，我管不了。”
　　说完大袖一挥，动用灵力将壶中的酒液汲取出来，来回翻转了好几圈，然后闭上眼睛，陶醉地吸了吸鼻子。

　　梦无生皱了皱眉，道:“我说怎么连你也开始犯倔？你若是听得下那些话，又为什么气的把金如峯打成傻子？”

　　郁痕道:“这是他的心结，他始终要面对的。旁人的话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更救不回那些在乎的人，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梦无生道:“当年的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想我能理解他的感受。”

　　“世间劫缘皆为注定。”郁痕轻叹一声。

　　“含光君了解他，即便什么都不说，默默陪伴就好。但是我们不一样，光心里明白还不如直接讲出来的好。”
　　梦无生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让郁痕横生出一些感触。

　　“无生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行啊，我去陪陪这小子。”
　　郁痕将酒液又尽数灌进壶中，站起身来，雪色云纱在空中飞扬。

　　“好不容易找来的上好松苓酒，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此酒风韵独特，怪不得喝起来有股松树的香气，只是下口时有些压力。”
　　魏无羡将喝空的酒坛往旁边一放，遥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郁痕道:“这酒可不易得啊。酿制此酒需要采深山古松，挖至树根，将酒瓮开盖，埋在树根下，使松根的液体被酒吸入，一年后挖出，酒色一如琥珀，味道极美。相传宫里的那位常有节制地饮用松苓酒，这才身体强健，寿跻九旬。”

　　魏无羡道:“活那么久做什么？还嫌看得污糟的事情不够多么？”

　　郁痕道:“别看我一把年纪，可我还没活够呢。”

　　魏无羡道:“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

　　郁痕道:“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天上的太阳，二是人心。人心有多好，人心就有多坏，世间百态，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种丑态。有时眼睛一红，心就黑了，心一横，就把坏事做尽了。”

　　魏无羡道:“我以为时间可以磨平一切，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这世上看戏的永远比唱戏的多。你永远不知道在别人嘴中的你会有多少版本，也不会知道别人为了维护自己而说过什么去诋毁你，更无法阻止那些不切实际的闲话。”郁痕将目光望向远方。

　　“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

　　魏无羡愣了一下，这个总是一脸不羁的男人，此刻却流露出几分动怒的意思，令他颇为意外。

　　“金如峯真的已经……？”
　　魏无羡指了指脑袋。

　　郁痕轻轻敲打折扇，加重了:“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这要换做你娘，他哪里还有命在。”

　　魏无羡看了郁痕一眼，却见其目光坦诚，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他又看看蓝忘机，这才明白金如峯已然成了一个废人。

　　郁痕道:“我还在那个傻子身上留了点东西。”

　　魏无羡道:“？”

　　“阴魄珠里的噬魂种。”郁痕道:“含光君你应该最清楚了，这东西出现在金如峯身上意味着什么？”

　　蓝忘机道:“假托鬼神，或妄行左道之类，或咒或诅，欲以祸人，皆为邪俗阴邪不轨。”

　　郁痕道:“邪祟予身，颠倒心性，陷入神狂，也是常有之事。如此一来，那些追随者便不敢言及其它，唯恐自己也受到牵连。”

　　魏无羡愣了愣，没想到郁痕竟然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蓝忘机拱手道:“多谢前辈相助。”

　　“随手处理一个垃圾而已，莫要再提。”郁痕点点头，重重地拍了一下魏无羡的肩膀，拿起手里的酒坛递给他，道:“三坛松苓酒，我们两个分了。”

　　“诸位好兴致啊，莫不是我府中招待不周，这才要出去买酒喝？”
　　御千殇在院中和四人打了个招呼，看气色已然大好。

　　魏无羡道:“御宗主，你身上的寒毒……？”

　　御千殇道:“寒毒已清，医师说还要再调养一段时间，所以这府中的大小事务就只能交给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御千夜道:“我哪里不成器了，焚天珠还是我带回来的呢。”

　　御千殇到:“醉倾欢是什么性格难道我还不知道？他巴不得我现在就死在他眼前。能把焚天珠借给你，我才觉得奇怪。难道你答应了他什么要求不成？”

　　御千夜道:“也没什么，反正借都借到了。”

　　御千殇忍不住有几分愠怒，道:“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本就不该让你也掺和进来。说，醉倾欢到底向你要了什么？”

　　御千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

　　“你！”御千殇一时气结，真气乱窜，连着猛咳了几声。

　　魏无羡站在他的边上，垂首道:“其实醉宗主要求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想再见红玉仙子一面。”

　　御千殇的瞳孔蓦然缩紧，道:“这是什么要求？”

　　御千夜道:“我不想说，你非让我说，说了你又生气。”

　　御千殇扭过头，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道:“罢了，终是我欠他一条命，不能因为我丢了御氏的颜面。这个，你拿去。”

　　“这是什么？”
　　御千夜看着着手心里那块散发着拂云气韵的晶石问道。

　　郁痕道:“五色华光。石中有朱砂印，可引人间妖魅。”

　　魏无羡道:“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啊？”

　　御千殇道:“这五色华光是吾祖辈偶然所获，专门容纳邪祟的元神，只要入了此法器，所有的元神都会渐渐的灵性全失，专供御守之人驱使，祭炼。听说钟北离愿意用蜃渊相换，并可随意挑选一件他的阁中珍宝。”

　　听到蜃珠两个字的时候，蓝忘机的脸上有了一丝明显的情绪变化。

　　郁痕若有所思地望了蓝忘机一眼，双手拢在袖中，没有说话。

　　魏无羡道:“钟北离？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号人物？”

　　郁痕道:“你虽然没有听过，但是你见过他。”

　　魏无羡道:“我见过？什么时候？”

　　郁痕道:“鬼市子，那个白发老头。”

　　魏无羡道:“哦~是他呀？原来他有名字。”

　　御千殇踏前一步，道:“千夜，你带着五色华光去一趟鬼市子，把蜃渊换回来。”

　　御千夜歪了歪脑袋，不解地道:“我们要那东西做什么？”

　　御千殇叹了口气，道:“就当遂了他的心愿吧。”

　　御千夜忿忿地道:“本来就已经解决的事，非要争个不相上下，也不知道拗个什么劲儿。”

　　魏无羡道:“我看你是不敢去吧？”

　　御千夜道:“又不是没去过，怎么就不敢了。”

　　魏无羡道:“行啊，那你一个人去吧。”

　　御千夜一听立马怂了起来:“不是吧，我一个人去啊？”

　　梦无生道:“他姓魏又不姓御，你家的事凭什么他要为你跑腿。”

　　御千夜这下没话说了，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围着魏无羡晃悠，看上去又惨又可怜。

　　魏无羡一个侧身躲过，挑眉道:“哎呀行了，你别围着我转了行不行？我眼睛都要花了。”

　　御千夜道:“我是不怕，可那里是鬼市子，要是有命去没命回怎么办……”

　　魏无羡道:“还说你不怕……”

　　御千夜悄悄绕到郁痕身后，轻声道:“前辈你帮我说说好话，我送十坛松苓酒给你。”

　　“成交。”
　　郁痕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道:“你们都着急回去吗？无事的话，去一趟也无妨，正好我也有一个东西想买。”

　　魏无羡道:“行吧，既然前辈都发话了，那就一起去吧。”

　　御千夜喜形于色，差点脱手把五色华光掉到地上。

　　郁痕凌空打了一下御千夜的脑袋，道:“小心点。没有它，钟北离可不会见你。”

　　鬼市子

　　藏星墩，石岛周回百余步，高五丈，上生竹木，传曰有星坠此以名焉，丰水期四面环水，枯季可步行至其上。岛上的混迦塔是落星墩上的最高建筑。

　　“钟北离真的住在这儿吗？我们会不会搞错了？谁会专挑淹水的房子住？”
　　御千夜将船划到近处，找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把船靠边。或许是他的错觉，只是在停船的那一刻，整个鬼市子的风似乎都停了。

　　郁痕道:“今日湖中石，当年天上星。黄金来助我，青麻换绿衣。我看没搞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梦无生摸了摸手臂，道:“明明太阳那么大，为何这里阴冷阴冷的。”

　　魏无羡道:“你最好不要贴着墙，那里已经有很多朋友在了。”

　　梦无生回头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并没他所说的什么朋友。

　　御千夜压低声音道:“他说的是鬼朋友啊。”

　　梦无生头皮轰地一炸，赶紧退出好几步远，他是退了，但是魏无羡却十分悠然地靠在那里。

　　梦无生道:“你那里，难道没有……”

　　魏无羡道:“刚才有，不过都跑了。”

　　御千夜不禁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藏星墩周围的水潮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一样，突然迅速下沉，一转眼的功夫已经露出长满鲜绿苔藓的石墩。

　　御千夜抬首四顾:“怎么回事？！”
　　他刚要动，被魏无羡一把给抓了回来。

　　魏无羡道:“先别过去，前面说不定有机关。”

　　“哈哈哈，夷陵老祖说笑了，老朽只需用冥潮拦住那些不该来的人，设机关什么的太麻烦了。”

　　一个白发老头叼着一杆老烟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混迦塔前。虽神色淡漠，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御千夜道:“你怎么知道他是……？”

　　钟北离笑着吐出几口白烟，拿着烟杆朝旁边的树上敲了几下，倒出些许烟渣，看向魏无羡和蓝忘机，慢悠悠地道:“老朽虽然活了几百年，可记性一点不差，不久前不是才见过两位嘛？”

　　梦无生道:“几百年？他到底是人是鬼啊？”

　　蓝忘机道:“他是鬼仙。”

　　御千夜道:“什么是鬼仙？”

　　郁痕道:“鬼仙者五仙之下一也，阴中超脱，神像不明，鬼关无姓，三山无名，虽不入轮回，又难返蓬瀛，终无所归，止于一方阴巢而已。”

　　钟北离道:“你懂得倒挺多，不过你这张脸……我怎么记得在许多年前见过，难道是我弄错了？”

　　郁痕道:“仙翁并没有弄错，我的确来过此地。”

　　“那你们今日又是为何而来呀？你们的时间不多，一会儿冥潮又该涨起来了。”
　　钟北离眯起眼睛，慢慢掀开一条缝，脸上再度露出一副慵懒的模样。

　　魏无羡上前打了个稽首，道:“我们想用一件东西交换蜃渊。”

　　钟北离双手束在身后，嘴角勾勒出一道奇怪的笑容:“哦？那就要看看你们的东西值不值得一换了。”

　　魏无羡道:“你看这个如何？”

　　至美至幻一现，藏星墩上满岛的光芒在瞬间变化起来，将那股阴冷消除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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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白骨地，白骨哀
　　孤魂野鬼彼此伴
　　勾销生前悲与憾
　　莫在人间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