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24、第141章

　　魔道祖师续篇-雩祭第二 第141章节
　　雩祭:
　　古代求雨的祭祀。
　　《旧唐书·文苑传下·司空图》：“岁时村社雩祭祠祷，鼓舞会集，图必造之。”《清史稿·高宗纪一》：“癸酉，定雩祭典礼，御製乐章。”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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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面对这种市井恶霸和地痞流氓，魏无羡早就见怪不怪了，可御千夜则不然，这位少爷平时他没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哪有人敢当着他面叫板的。

　　御千夜扭过头来，睥睨地皱皱鼻子，道:“怎么着，这店是你开的？”

　　“你谁啊？”
　　那公子哥似乎压根不想搭理他。

　　御千夜道:“你若不是老板，现在滚出去，小爷还能留你一条舌头叫唤。”

　　公子哥道:“我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抓住他！”

　　掌柜的一看大事不妙，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另外两个伙计兜着手边值钱的东西跑了，剩下一众人等围在店铺里准备开打。

　　“统统给我住手！”

　　公子哥一见来人，立刻笑得无比纯良，低声道:“绛月大人，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魏无羡原以为这种内门弟子会穿着校服彰显宗门神威，但此人身上却是华袍佩剑，一副江湖装束，身形偏瘦，眉眼精锐，双腿劲瘦而长，灵剑锐气四射，有十成的孤胆。

　　绛月道:“观神大典举办在即，城内不许寻衅滋事，尔等为何犯禁？”

　　魏无羡打了个稽首道:“我们只是来这里买纸做飏灯，和这位公子素不相识，既无新仇也无旧恨，真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他，竟连一张纸都不肯匀给我们。”

　　绛月道:“可有此事？”

　　公子哥唯恐吃罪，连声道:“没有的事，我一向安分守己，大人您可别信他们。”

　　御千夜道:“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只要把那掌柜的抓回来一问便知。”

　　绛月朝手下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还未走出就被公子哥给拦下。
　　“小人、小人知错了。”

　　绛月俨然道:“如有再犯，不管你是不是司徒氏的儿子，都给我在水牢老老实实待上一夜。”

　　公子哥连连作揖，带着手下人飞快地跑了。

　　绛月拱手道:“方才的事，让诸位受惊了。”

　　魏无羡道:“原来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绛月公子？失敬失敬。”

　　绛月道:“这凝霜纸价格不菲，若是买来做灯未免靡费了些。”

　　梦无生道:“我们有什么办法，谁叫这观神大典门槛那么高呢。”

　　绛月道:“纵观整个烨雪城，城中共有两万户人家，一户约六人。参加的人多，标准定的就高，这样才公平。不过今年的标准稍微改动了一些，参赛者需以花为题制灯。”

　　梦无生道:“以花为题……”

　　绛月道:“五月初四，鸿台选灯，期待见到诸位的佳作。”

　　梦无生道:“哼，管你有多少人参加，我们一定会一灯问鼎。”

　　三日后，绛月带着几名城主随侍到达鸿台。是时月来扶疏，孤光点萤，四方辐辏，观者如市，都冲着一张大红擂台而去，中央龙飞凤舞地写着“鸿典”二字，大黄四角明灯高挂。凡参赛者都要在自己的飏灯上署名挂牌，按所获金箔纸的多少排名。

　　梦无生带着四名美公子走进会场，很快便已万众雎雎。

　　郁痕道:“来挂牌的人还真不少。瞧见没，抢纸的那位也在。”

　　不远处有人突然站起来，朝着人群嚷道:“都看着点让让路！”

　　几个妇人被推搡到一旁，挡住了身后人的视线，纷纷遭到抱怨。

　　御千夜道:“这是个什么门派？感觉真奇怪。”

　　魏无羡道:“每个人腰间佩的不是剑，而是手杖刀。这种兵器杖身中空，内藏窄身长刀一把。杖柄上装有机括，如遇人夺杖，按动机括，即可抽刀刺敌。手杖柄即为刀柄，为便于实战。

　　蓝忘机道:“看样子应该是醉倾欢的门宗。”

　　郁痕道:“莫非他们也是来选灯的？”
　　说到此处，台下发生一阵骚动，众人整齐往那看去，六名弟子抬着一个巨大的明灯罩放到了鸿台中央，顷刻间，全场一片哗然。

　　绛月道:“城主临时加了一道考验，所有飏灯必须放在灯罩之中，若其光亮能透过用水胶刷过的细棉纸，便可另加十张金箔纸。”

　　会做飏灯的人很多，但有心把功窍下在亮度上的确没几个。仅眨眼的功夫，鸿台下的人一下少了许多。

　　御千夜道:“他们这是自知会落选，所以都抱着灯回去了？”

　　梦无生道:“技不如人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我这凝雪纸可不是白买的。”

　　他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挂着“郁生”木牌的飏灯，嘴角轻扬。

　　“那就让我们先试试看。”

　　话音刚落，鸿台上莫名多了个人，没人看清这人是如何上去的，而他手上的飏灯像是从天宫里拎出来的一样，哪怕是把烨雪城中所有灯笼都加在一块，也无法与之媲美。

　　在那么一段未知的时间里，看见他面容的人，别说是女子，哪怕是男子，都失神了一拍。

　　绛月福了福身，问道:“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这不重要。”梦无生微微一笑，道:“我是为观神大典的名额来的。”

　　随侍道:“公子既已挂牌，便是送灯之人，不报姓名，这不符合规矩。”

　　绛月摆了摆手，道:“无妨，开始验灯吧。”

　　成百上千的视线纷纷扫上来，场面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待点上蜡烛，烛光投入灯罩，顿时艳惊四座。飏灯上的牡丹花竟然如水墨一般，印在了围在外面的灯罩上。

　　御千夜兴奋地道:“哈哈，这下十张金箔纸到手了！”

　　绛月和随侍们商量之后，纷纷将手中的金箔纸放在旁边的盒子里，一致决定将它定为本期冠首。听到消息后，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刷刷看向梦无生，似乎觉得这位标准的朱门贵公子是专门来采风头的。

　　绛月从腰间拿出一块红色的令牌，递给梦无生，道:“这是观神大典的登岸凭证，请公子收好。”

　　梦无生道:“多谢。”

　　“大典人多手杂，公子们莫要贪杯，耽误了回程。”绛月刻意停了一下，望着他笑盈盈地道。

　　梦无生道:“……”

　　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他在暗示什么？

　　“何为美玉何为糙石，不拿出来比比，又怎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生今日可真是好生威风啊~”
　　郁痕的眼神闪烁了片刻，忽然扣着食指关节，敲敲梦无生的脑袋。

　　他这句话像是说给身边身听的，但又说的格外大声，想不听都不行，

　　梦无生的脸很快红了，只好看着别处不接话。

　　倒是魏无羡从话中韵出一丢酸味，他往呼声较高的地方望去，居然看到了花楼里那几个粉面黛颜的小倌。

　　他们怎么也在这儿？

　　在他诧异之余，正好撞上蓝忘机的视线，令他不由得心虚起来。

　　御千夜道:“前辈？那边好像有人在朝我们招手啊？”

　　魏无羡忙道:“这里哪有人认识我们，走走走回客栈。”

　　千丈夜色中，五色灯火渐次照在人们的身上，在青石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晚风扬起绮幕，抚乱郁痕两鬓的黑发，他旋着手中的折扇，不知在想些什么。蓝忘机恰巧路过，见他心事重重，一反往日沉稳练达的模样，不由问道:“前辈在为何事忧心？”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临走前绛月和无生说了一句话，叫他莫要贪杯，以免耽误了回程。我在想醉倾欢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蓝忘机若有所思地道:“那日湖面上的灵息结界，或许有探查之效。”

　　郁痕道:“倘若醉倾欢已经知晓我们的来意，为何不直接阻截？非但没有拦住我们入城，而且还给了我们登岸的机会。”

　　蓝忘机道:“或许是因为御宗主身中寒毒的消息并未传出去。”

　　郁痕道:“这倒是有可能。哦，对了，这个帮我拿给他。”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包递给了蓝忘机。

　　蓝忘机道:“这是……？”

　　郁痕道:“嵬水甲。醉倾欢的火灵不可小觑，一旦刺中要害，即便能捡回一条命，金丹也会尽毁。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是在愈池中，也难以恢复。这件护甲只有避火之效，可以护住他的金丹。”

　　蓝忘机道:“多谢前辈。”

　　郁痕笑道:“这个小浪头怕是下下辈子都只祸害你一人，我可不能让他有事。”

　　从小到大，魏无羡习武闯荡江湖都吃过不少苦，长大后对初通世故，亦开始明白，江家对他的收养恩情大过亲情，即便虞紫鸢苛责于他，中间诸多苦痛，他也不曾往心里去。但到底年少，哪怕那种期待只是隐隐的，终究还是埋下了一粒种子。

　　自从四叔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什么可以亲近的人。郁痕的作为他的长辈，既强大又谦容，给了他诸多关怀。若不是顶着这张年轻出尘的脸，魏无羡都想改口叫他一声郁师叔。

　　不过哪有和自己夫君年纪不相上下的师叔呢。

　　魏无羡单手撑着下巴，玩着灯芯上的火苗，想着想着冷不防笑出声来。

　　蓝忘机放下手中的书，看过去道:“在想什么？”

　　魏无羡道:“我在想咱们算不算是君成命理，老夫少妻。”

　　蓝忘机道:“……”

　　魏无羡道:“噗……”

　　蓝忘机的表情有点僵硬，闷声道:“我…显老吗？”

　　魏无羡笑道:“不老不老，是我长得太嫩。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男大三，能当官，男大六，财管够，男大九，样样有。现在可不就是样样都有了。”

　　蓝忘机又一次沉默，书也没能继续看下去。魏无羡只好开始找话题，但无论说什么，蓝忘机都是用两三个字回应他，奇怪的气氛就这样持续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魏无羡刚洗漱完，梦无生便神情古怪的地找了过来。

　　魏无羡盯了他片刻，道:“有事说事，肚子还饿着呢。”

　　梦无生道:“昨夜含光君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哈？”魏无羡一脸雾水地看着他。

　　梦无生喃喃道:“那也不对，如果吃食有问题，你也应该变得反常啊。”

　　魏无羡道:“蓝湛怎么了？”

　　梦无生睁大了眼睛，道:“他居然找我要驻颜的法子？这还不奇怪？！”

　　魏无羡道:“所以，你给他了？”

　　梦无生支支吾吾地道:“就…就给了一点点。”
　　其实哪止一点点，一谈及男子如何变美，梦无生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可以拉着人说上个几天几夜，更别论像蓝忘机这样的出尘君子过来请教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叮铃哐啷送了蓝忘机一堆润养焕肤的好东西。

　　魏无羡一听顿时大笑起来，笑到一半还呛着了，只好空着肚子灌了半壶茶下去。

　　梦无生抽掉他手里的杯子，道:“魏无羡，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我…我就是逗逗他，没想到他还把老夫少妻这句话给当真了。”
　　魏无羡边笑边咳，眼角溢出了几朵水花。

　　梦无生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道:“你吸引姑娘那点强调，是从内里流露到了头发丝儿，不是你自个儿能控制得来的。含光君的担心其实也不无道理。”

　　魏无羡笑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看你还是好好锻炼锻炼，别这么年轻腰就坏了。”

　　梦无生摸了摸自己的腰，道:“什么意思？”

　　魏无羡突然出手点在他腰后一点，道:“我可是过来人。”

　　梦无生当即满脸通红，追着嚷着要和魏无羡打上一场，两人一直打到院子里，突然被御千夜中途叫停。

　　魏无羡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御千夜道:“签筒啊。”

　　魏无羡道:“你从哪儿找来的？”

　　御千夜压低声音道:“土地公庙。”

　　魏无羡道和梦无生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真吃错了东西。

　　御千夜道:“这不是没办法嘛，昨夜我右眼皮一直在跳，实在是睡不着，所以想借它测一下吉凶。”

　　魏无羡和梦无生都不信这个，说什么也不抽，最后御千夜只能自己拿着签筒闭上眼睛开始摇。签落，拾来一看，上面两个殷红的大字:下凶。

　　签条上有两行字:
　　「井底观明月，见影却无形，出入空费力，谨守得安宁。」

　　寻人不见，运途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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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木兰舟送一灯火，
　　一对白头分来一碟红豆，
　　华灯如昼 熔掉款款情话几多，
　　不用说破倾心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