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25、第142章

　　魔道祖师续篇-雩祭第三 第142章节
　　雩祭:
　　古代求雨的祭祀。
　　《旧唐书·文苑传下·司空图》：“岁时村社雩祭祠祷，鼓舞会集，图必造之。”《清史稿·高宗纪一》：“癸酉，定雩祭典礼，御製乐章。”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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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御千夜道:“怎么会这样？！都说土地老儿的灵签都是好签，我才特意去求！结果摇出来的竟然是凶签？！”

　　魏无羡道:“灵不灵的那都是碰运气，瞎猫碰上死耗子，中一个是一个。”

　　梦无生道:“就是啊，这种东西有什么可信的。”

　　御千夜道:“可是一桶签，偏偏让我摇出来一个凶。这不是运气不好是什么？”

　　“你呢赶紧把签桶还回去，待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魏无羡拿出拭剑布，拔剑出鞘，利索地在上面一抹。

　　抽签的结果不利，令御千夜很是不安，当年他阿娘病逝之前，也是找路边的瞎子求了一签，签文上说她「桑榆慕景已无多，何必祈神徒自劳；未生已定生何死，任有仙丹岂奈何。」，不到十日，红玉仙子当真就香消玉殒了。

　　年幼的御千夜头顶孝带，站在灵堂里，哭的一塌糊涂，阿娘的牌位变得很高很远，被人疼在心窝里的日子从此一去不复返了。接着几天几夜，御千夜一直没有进食，在棺前守着，最后晕倒在灵堂里。再次醒来后，御千殇又因为门中事务，外出奔劳，一走就是半年，父子二人的嫌隙也由此而生。

　　魏无羡虽然没有细问，但一路多少看出点端倪，于是放御千夜先行打探情况，顺带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守在岛口的卫兵抬眼瞧了他们一眼，别的不问，单说了一句:“可有岛令？”

　　御千夜将令牌拿出来交予其查验，核定无误后卫兵让出了一条侧路。

　　魏无羡道:“这里不是有正门吗？为什么不让进？”

　　卫兵道:“此门只有城主和绛月大人才能通行，你算个什么东西？”

　　御千夜一听顿时来气了:“一个破守门的，你又算什么东西？哦，不对，你本来就不是东西。”

　　卫兵怒道:“你敢骂我？！”

　　郁痕抬起扇子在御千夜肩上轻轻扣了一下，示意大家不要多言，进去再说。

　　一行人从侧门而入，这才发现门口别有洞天，与其说这是一个岛，不如说这是一座内城，满目红楼碧瓦橙灯笼，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沿街的商铺甚至比烨雪城里的还要繁盛许多。

　　梦无生没禁住美玉的诱惑，溜达过去从摊位上挑捡出一副玉镯，嗤道:“这位城主倒是挺会享受，摆出来的都是好东西。”

　　郁痕掏出银子，递给老板，又以扇柄指指:“我们再去前面看看。”

　　这时蓝忘机突然掩袖咳了一声，魏无羡道:“是挺臭的，我也闻到了。”

　　“谁家的鸡蛋臭了？！熏得我头晕。”
　　御千夜只吸了一鼻，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搅，他呕出一声，又自觉失态，连忙咳两声来盖住。

　　郁痕道:“是硫磺的气味，熔山应该就在附近。这种臭气没办法消掉，大家封住鼻识就闻不到了。”

　　梦无生捂住鼻子道:“怎么那些人都没有反应？”

　　郁痕道:“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应该已经适应了硫磺的味道。“

　　“水官娘娘赐福，无关者让道~”

　　月高微晕，户昼辉静，一长列童男童女手捧各色颜色的荷花灯绕城而行，被选中的飏灯放置在花船上，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飘动，灯火荧彩，光色相和。

　　魏无羡道:“看阵仗，倒是要费些时间。趁着人多，他们抽不开身，我们去找熔山的入口。”

　　郁痕道:“方才那个卫兵说醉倾欢只走主道，想必入口就在其中，如若碰见追兵缴其武器便撤退，千万不要恋战。我们分两路走，御公子跟着我。”

　　五人从人群中穿过，避开在城中巡视的卫兵，很容易就找到了主道的街口。

　　魏无羡道:“左右各有两队人把守，正面恐怕过不去。”

　　蓝忘机道:“来，这边。”
　　两人收敛气息紧贴着墙角前行，两道影子轻轻从石阶上掠过，快速融进夜色之中。

　　魏无羡道:“我先过去，等两队交错的时候，你再过来。”

　　蓝忘机将剑背在身后，点了点头。

　　魏无羡的身法很快，像一只穿行在黑夜里的猫，脚下抛出一条美丽的弧线，轻的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

　　蓝忘机随即而来，两人伏在檐脊之下，还未藏定，半空突然划破一声巨响。

　　一柄铁扇旋出，飞出漫天深红烈焰，无声飘落，熄灭在地，亦擦过郁痕的肩头。

　　蓝忘机愣了一下，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他身穿红色斗篷，手上戴着皮制护腕，手持铁扇，脸上被一半面具遮挡不见真容，身上散发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势。扇骨溢出的火星，烧烫了冷寂的空气，将西楼一角映出火红一片。

　　那人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梦无生，嘴脸轻扬，“我当是谁来了，原来竟是真是梦中仙，梦公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梦无生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的武学直觉相当敏锐，意识到这一回对手并不好对付，于是朝他一拱手，道:“我与友人误闯此地，还请城主见谅。”

　　虽然用面具遮着脸，但梦无生仅凭那柄扇子就认出他就是醉倾欢。

　　醉倾欢朝梦无生远回了个礼，便一直盯着御千夜，眉宇之间神色相当复杂。

　　御千夜刚想动，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无形之力定住，只是微微运转灵力，就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在耳膜附近乱撞。

　　靠！他是什么时候……？！

　　醉倾欢微微一笑道:“梦公子的友人可不简单啊，若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还真拿他没办法。”
　　他话音刚落，郁痕身形一侧，呕出一滩黑血。

　　魏无羡心头一紧，倏地睁大了眼睛:“前辈受了内伤？”

　　“痕痕！你对他做了什么？！”
　　梦无生勃然大怒，猛地一回头，恨不得用眼睛里的恨意扎穿醉倾欢脸上的面具。

　　“没事，一点炽火毒，不打紧。”
　　郁痕猛咳了一声，外眼角滴出了两滴血泪，也扰乱了梦无生的理智。

　　醉倾欢的身手他没底，但是看见郁痕受伤，也是梦无生脾气天打雷鸣之时，只听见唰的一声风响，他周身的紫雾划破了空气，踏前两步，在电光石火的一瞬，他闪到面具人的身后，展开猛烈的攻击。

　　二人打斗之际，魏无羡和蓝忘机趁机将郁痕扶到安全的地方。

　　起初，醉倾欢对这种古怪的攻击招式还有些应接不暇，连退连守好几个回合，很快恢复冷静后，他依然没有大肆出招，扇面未开，只是用边骨和梦无生交锋，如此近的距离，看似梦无生就快击中他，但醉倾欢又总会在千钧一发的刹那躲开。

　　“瓶子里的药可以解炽火毒。”
　　借着交手的空隙，醉倾欢将一个白药瓶扔给了梦无生，却被他打落在地。

　　梦无生没有回话，也不知道到底听到他说话没有，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古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醉倾欢，瞳色像是蔓起了黑火，染尽了整个眼眶，零星的花粉从他周身散出，一株巨大的血色曼珠沙华在月光的浸染下现出原形，发出惊悚的声响。

　　醉倾欢向后退了几步，背上一片阴凉。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胆子还算大，提醒道:“梦公子难道不是要这个？那可是解药啊。”

　　蓝忘机道:“不好，梦无生要异变了。”

　　“梦无生，你清醒一点！”
　　魏无羡一把抓过他的肩膀，擒住他的手腕，把他身子扭了过去，动作的瞬间，梦无生的额心已经有东西渐渐皱起来，下一刻花苞已有绽放的迹象。

　　郁痕见状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唤道:“无生！不要！”

　　随着梦无生年岁的增长，梦魂的力量也越发的强大，再加上这么多年，那些去梦华船上为利达所求自愿向梦魂献出魂魄的人，其中凝结的力量早已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一旦曼珠沙华成功□□，别说一个醉倾欢，即便是屠了烨雪城，也不费吹灰之力。

　　花粉通过空气流动着，黑夜之中，肉眼可见，魏无羡的嗅觉非常的敏锐，他用鼻端轻嗅了一下，马上就闻出来这味道和他们在木枋镇，从曼珠沙华上散出的味道一模一样，一种灵魂腐朽的味道。

　　魏无羡道:“蓝湛，清心音！”

　　清冷的琴音淌淌而出，如一帘水幕将梦无生给围了起来。

　　他竟然是姑苏蓝氏的人……

　　醉倾欢的耐性并不算好，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只想飞扇杀人灭口。刚才能说那么多，已经算是他心情好的时候能做出的最大退步了。

　　他右手托着扇面向着梦无生的方向用力一掷，烈焰炽羽便像着了火一般，发出铁片相互摩擦转动的声响。扇子飞到一半，从扇骨的空档之中射出了几支孔雀翎，翎壑色泽幽绿，一看就知道是事先淬上了剧毒。

　　梦无生看着迎面袭来的铁扇，一把推开魏无羡，自己却不躲也不避，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空洞无神，不见瞳孔，眼角似带着即将杀戮的红光，面容蓦地一下变得狰狞起来。

　　醉倾欢轻笑着转过身去，道:“真是可惜了。怪只怪你不该进来吧。”

　　“你休想伤他！”
　　郁痕的声音因愠怒发颤，他飞身挡在梦无生身前，翻出黑琴，横托在手，苍白的指尖掠过琴面，一股浓重的煞气如同倾泻一般凝结在琴弦上，化作吃人的邪魅，仿佛啃噬一般，硬生生地接下这一击。涂满剧毒的孔雀翎被尽数击落在地，毒汁也在青石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像腐蚀的伤口一般扩散。

　　与此同时，梦无生也在清心音的作用下恢复了神智。

　　醉倾欢蹙着眉头，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才一招首击就被挡了回来。

　　他仔细地打量着那把黑色的古琴，却无法辨明这琴的来历，这世间能以一招挡下孔雀翎攻击的人屈指可数，若非中毒，只怕此人会轻轻松松当场要了他的命。

　　连灵器都是通过邪途所得，这两个人万万留不得！

　　“对不住了，今日你们必须死！”

　　“你别动他们！是我要来找你的！我是御千殇的儿子！”
　　御千夜还被定在原地，他看出醉倾欢眼里的杀意，一时情急喊出了声。

　　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嗓子简直比天降雷击还管用。

　　醉倾欢一听，直接给愣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双眼发红地看着他。

　　“你说你是谁的儿子？”

　　“在下御千夜。你放了我朋友，我跟你走！”

　　醉倾欢的表情凝固了一会儿，旋在手上的扇子停了下来。

　　眼前分明是个少年，说起话来却是没边儿的自信。

　　“你阿娘是红玉仙子？”他走近了一些，刻意停了一下，望着御千夜笑盈盈地道。

　　“是又怎么样！”
　　御千夜原本便需微微抬头才能跟他对话，这下更觉得很局促不安。

　　“没想到御公子说话还有几分耿直。”
　　醉倾欢又一次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道:“我还有事要和这位御公子谈，改日再会。”

　　说完就将御千夜给掳走，消失在暝暝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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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尘世是非，躲不开人间风月；
　　人间风月，躲不开情深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