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05、第122章

　　魔道祖师续篇-空臆第三 第122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空臆
　　《新唐书》讲尽心里话。
　　––––––––––––––––––––––

　　书承上文

　　其实在金凌的印象里，最早听见这“搞男人”三个字还是因为莫玄羽。虽说那时候他年纪尚小，不太懂好男风是什么意思，但是旁人都不让他和莫玄羽过多接触，甚至有种驱赶的意思。

　　关于莫玄羽的癖好，门中风言风语就没停过，许是金光瑶对他有意纵容，宽抚有加，这才壮了他的胆子，最后竟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丝毫不在乎周围异样的眼光。

　　莫玄羽是这样，那女妖精的胃口恐怕更大，要想把她给引出来，用寻常的办法肯定不管用。

　　金凌下意识地看了魏无羡和蓝忘机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觉得血气爬到了耳根后面，脸上火辣辣的。

　　倘若琵琶女真被这二人的美貌劫住了，他并不吃惊，如果没有上当，那才是稀世奇闻。

　　魏无羡将手中的笛子悬在指尖上转动了几圈，仿佛思量着什么。

　　蓝忘机道:“怎么了？”

　　魏无羡道:“我们需要租一辆马车，越打眼越好。”

　　少年们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长错了耳朵。

　　蓝思追道:“前辈，租马车做什么？”

　　魏无羡一偏头，笑道:“我自有我的道理。先去把行头换了，你们这身……也得换，越普通越好，总不能让那琵琶精把你们几个小的给祸害了。”

　　金凌脸上本来才稍稍淡去的血色又涌回来了。

　　以魏无羡这些年游历江湖的经历，对付这一类的邪祟还算颇有心得，倘若按部就班去查，未必有所收获，既然掌握不到对方的行踪，那就只能引蛇出洞。

　　车马一过，行路开始通畅起来，一行人照着伙计说的方向找到了那家吉祥锦铺。

　　“这里面可都是刚刚才镇好的花锻，都给我小心着点！”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街循声望去，只见两丈外的窄巷里，有一年约二十左右的女子，右鬓上方戴着一片儿极为浮夸的干花，敲着一根叉棍，正前前后后仔细地检查地上的箱子。

　　女子刚一转身，便和这些新客人打了个照面。

　　“我瞧着几位公子穿的素雅，气质清俊非凡，小店的衣服怕是不适合几位。”

　　金凌道:“打开门却不做生意，你这人真是奇怪。”

　　女子闲闲地笑道:“有钱谁不想赚，只是我家就没有素色的衣服，就算卖，也得卖的合适不是？”

　　魏无羡道:“你怎知明色就不适合我？”

　　女子打量了他一番，移眸看向他，双眼微微一眯，又将目光放在了蓝忘机身上。

　　“要不，你们试试这两件？”

　　女子抬手一挥，让伙计们端上来两件金丝海棠的紧身直襟。

　　“今年江淮进奏官敬献给官家一千匹吴绫，就这么几匹流到市面上，面料就不用说了，都是顶好的材料。您再看看这底边的绣样，没十几个绣娘连夜赶工半个月都出不来。”

　　蓝景仪道:“这颜色……”

　　女子道:“是不是觉得要比一般的红色要鲜上几分？”

　　蓝思追道:“确是如此。”

　　“君王醉玉色，侍寝金屏中。卷衣娇夕月，花沉笑春红。”
　　女子道:“这染料萃取于草七的月季花，后受官家赏识，冠以此名，由于每年出量极少，每著出一件衣裳那都是当世珍品。不知能否入得了公子们的法眼？”

　　魏无羡道:“蓝湛，你觉得怎么样？”

　　“招眼。”
　　蓝忘机闷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听语气似乎不太满意。

　　魏无羡假装没注意到他的神情，道:“要得就是招眼，不然就没意义了。”

　　女子道:“要说这买东西吧，有的时候还真要看有没有缘分。这两件衣服都是窄肩窄身的款式，给你们刚好一穿。”

　　魏无羡道:“那就这两件吧。有劳掌柜的再帮他们另选三套衣服。”

　　女子道:“几位小公子跟我去里间吧。”

　　说是两人试衣，其实只有魏无羡一个人换了，他在里面换，蓝忘机就托着衣服在屏风后面等。

　　“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
　　女子还以为蓝忘机是对衣服有什么不满，竟然全无试穿的意思。

　　“他不在外面换衣服～”

　　女子将桁架上的衣服收拾好，抬首一看，方才惊觉魏无羡有一张俊俏至极的脸，眉宇间透着一种跳脱的随性之情，一头黑发并未挽成任何发式，只是简单的用两根朱红缎带一掬，披在身后，再配以这身直襟，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绝尘秀逸。

　　“啊呀呀，若天下男子都如公子这般……”女子才开口却忽又止住了，不是她不善辞令，而是被蓝忘机的眼色给吓退了。

　　“若全如我这般如何？”
　　魏无羡一双明眸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蓝忘机，脸上带着几分玩味。

　　“那世上的妖精又要多几个了。”
　　金凌忽然冲口而出，惹得旁人皆笑了起来。

　　“我怎么觉着腰周有些松了。”魏无羡一边整理束腰，走至镜子前忽又回头看向蓝忘机，脸上的笑容被阳光一晕染，简直比春光还要明媚，衬着一袭红衣，让少年们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

　　金凌围着魏无羡绕了一圈，摇头道:“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蓝景仪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蓝思追道:“加个束额巾怎么样？”

　　金凌道:“蹀躞带也不错。”

　　女子笑吟吟地道:“巧了，这两样啊小店里都有。不过这价钱嘛……”

　　“我只要最好的。白玉束额巾有吗？”
　　金凌从钱袋里拿出两颗金珠放在了托盘上。

　　“只要这个给到位，别说白玉了，就是金约我也给公子弄来。”
　　女子赶紧把金珠揣进兜里，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伙计取来两个盒子，锦垫上放着一条白璧蹀躞带，釉涂鎏金，间绣华美。另一个放着白玉束额巾，饰以玛瑙。

　　蓝景仪瞪大眼睛，叹道:“真好看。前辈快试试。”

　　魏无羡道:“呐，先说好，我身上一两金子都没有。”

　　金凌道:“是我让你换衣服的，难道还要你还钱不成，你要是介意，只当是这几日的见学费好了。”

　　魏无羡轻松一笑，道:“如此，两个金珠可不够。”

　　“你这人……”
　　金凌双手一抱，闭眼不再理他。

　　魏无羡松开发带挽在腕上，将白玉束额巾穿过两鬓发间系好，再挑几绺碎发出来，散落在耳际。多出的头发拢在一处竖一个高髻，用发带绑紧，看似随性，却透着一股潇洒贵气，这种舒心之处，仿佛他天生就应该是这模样。

　　蓝忘机的目光久久的停驻于他脸上，似在研判什么，别过脸时，莹白的耳廓悄悄红了一圈。

　　这一身看得店铺里的众人是暗自点头，自问再无旁人能穿出此等风采。

　　傍晚一过，街上也热闹起来，小贩们推着浮车售卖一些只有夜间生长的花草的，有不少品种甚至连名儿都叫不出来。

　　蓝景仪道:“这是晚樱草吧？”

　　金凌斜斜扫一眼，嗤道:“这是篍烟花，那些流散在黑市上的金蟾丹就是用这个做的。”

　　金蟾丹，是一种可短时间增进欲望的催淫药，一般多见于勾栏之地。

　　蓝景仪微微一愣，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看到的。”
　　金凌的声音淡而无情，说完后忽生一丝恼怒。

　　撇开个人风评不论，金光善对这个孙子可谓是有求必应，宠溺非常，能在手里多抱一会儿那都是高兴的，甚至把他作为兰陵金氏的二代接班人来培养。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金光瑶察觉到自己上位无期，这才萌生出杀人夺位的念头。

　　清点密室的时候，他的贴身门侍从一个对开的文房雅器中发现一瓶金蝉丹，从内壁的痕迹上来看，已经用了不少。

　　这种东西究竟用在哪儿了，答案不言而喻。

　　金凌叹了口气，心头掠过一丝痛楚，金光瑶对他再好，终是双手沾了所有疼爱他的人的血。

　　“你们在聊什么呢，马车已经租好了。”
　　蓝思追说话的时候，身后没有任何东西，连一匹马都没看见。

　　蓝景仪挑了挑眉，道:“你说租好了，车呢？”

　　蓝思追道:“车上有个轮子的承轴要修，要过一个时辰才能拿。”

　　魏无羡道:“不忙，这才刚入夜，我们先去找个落脚地，回来再拿车也不迟。”

　　一行人沿路而返，大步流星地往南街而去。

　　许是有粗心的贩夫不小心打翻了胡麻油，路面上泛着不少油花，走上去直打滑，来往送权贵的轿夫们也不敢莽撞，把路走得小心，力求个稳当。

　　金凌抬起鞋底一看，当即皱眉啧了一声，仙子看见小主人突然停了下来，赶紧掉头又跑了回去，围在金凌的脚下转了几圈，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让它喘气了。”
　　魏无羡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虽然没有看见仙子，但光是听声音他就已经心凉了一半截。。

　　金凌道:“狗不喘气那成什么了？”

　　蓝景仪随意跟了一句道:“死狗呗。”

　　金凌眉头一压，恼道:“蓝景仪！！”

　　魏无羡噗出一声，笑了起来。
　　就算这只灵犬再怎么通晓人性，到底还是一只狗，是狗魏无羡就害怕，这算是他这辈子为数不多难以克服的障碍了。

　　他悄悄绕到蓝忘机的旁边，小声道:“要不试试那个呗？”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暗示那个一招可使“万物俱寂”的法子。

　　金凌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护狗心切，赶紧把仙子挡在身后，道:“你们想对仙子做什么？别乱来啊。”

　　看向魏无羡的眼神里，半是恼怒半是无可奈何，别说一只狗了，这两个人合起来能把天都给掀了。

　　这时，一列衙役行色匆匆的奔过，行人避让时没来得及回望，把蓝思追撞得踉跄一步，差点弄翻旁边的架子，金凌眼疾手快地抬手扶住，把他带到了边上。

　　街坊中不时传递着一些议论声，直到一干人等走远声音才大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有路人问。

　　一个卖羊汤的小贩把锅盖掩上，搭腔道：“听说啊，十里铺那里的郝师爷啊，死了。”

　　又一人惊道:“死了？昨个儿还看见他在醉江月里喝茶呢，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桌上的客人道:“嚯，哪个贼人如此胆大包天，作奸犯科都犯到官府里了。”

　　小贩道迎合道:“可不是么。不过…要说这事儿吧也是离奇的很……”

　　一个编荷包的姑娘凑上前打听:“怎么个离奇法？”

　　小贩看了她一眼，别过脸去，道:“你一个姑娘家，有些事别瞎打听。”

　　魏无羡与蓝忘机相视一眼，带着几个少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那姑娘一听就不乐意了，追问道:“怎么就问不得了，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吧。”

　　小贩被她一激，这下也跟着来劲了:“我姐夫就在衙门里当差，我能不知道？！别看那个郝师爷平时像个正经的读书人，骨子里其实就是个登徒子，仗着手上有那么点小权，背地里干的净是些龌龊事。兴隆米庄的王老六才死了多久，他就等不及和人家娘子好上了。”

　　小姑娘道:“呸。这种德行还能进衙门！”

　　客人道:“莫非是载在了女人手里？“

　　小贩压低声音道:“姐夫他们去的时候，这师爷身上啥也没穿，像条烂藕一样躺在床上，再一摸，人早就凉了。”

　　蓝景仪悄声道:“没穿衣服？为什么？这人喜好很特别啊。”

　　蓝思追道:“这天儿一过亥时就凉的不行，不该脱衣服睡啊。难道是房间的炭火加的太多了？

　　授之道当极阴阳变化之事，姑苏蓝氏大概是最保守的一门，即便是夫子，给弟子们教授玉房知识也是轻慢不严肃的行为，说他们端方迂执也不为过。以至于这些少年在某些方面显得迟笨许多。

　　魏无羡干咳了一声，偷瞥一眼蓝忘机，闷着偷笑起来。

　　“这事儿好像也轮不到我来教啊……你说呢含光君？”

　　————————————
　　Tbc

　　纵是年少风流可入画
　　却也自成风骨难笔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