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04、第121章

　　魔道祖师续篇-空臆第二 第121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空臆
　　《新唐书》讲尽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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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宗主，宗主，要不咱们还是别去了。”
　　金凌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摆，没理会旁边的主事，朝车厢里吹了声短哨。
　　“仙子，我们到了。快出来。”
　　一只活泼的黑鬃灵犬用头顶开门帘，哈着气跳到他的脚边。
　　主事略显拘谨的绕开那只灵犬，道:“您就听我一句劝吧，这要是让江宗主知道您直接拒了孟无眉的茶会，肯定要大发雷霆。只要不进城，咱们现在回兰陵还来得及。”
　　金凌道:“松鹤斋的那帮人是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主事道:“可是您不去露个面儿，那不就等于表态了吗。”
　　金凌道:“若不是为了顾全两家的面子，光孟无眉这些年干的那些混账事就够他死一百回了。他若是聪明一点，就别来招惹我。仙子，我们走~”
　　主事长叹一声，还没跟几步就被金凌给拦了回去。
　　“你不回去，跟着我干嘛？”
　　主事道:“您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万一出点什么事，江宗主还不活剐了我。”
　　金凌嗤道:“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有他们在，还要用得着你们？”
　　两名长相清秀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冲他们打了个稽首。
　　蓝景仪道:“金宗主的脚程真够快的，我们才到没一会儿，你们大部队都跟来了。”
　　金凌道:“哪有那么多人，就我一个。”
　　蓝思追道:“那他们这是……”
　　金凌道:“你们回去替我给孟宗主带句话，他的茶太次，我喝不惯。”
　　主事朝他们行了个礼，然后带着随行弟子离开了。
　　蓝思追道:“你还没吃饭吧。”
　　金凌小声嘀咕道:“哪有一来就要饭吃的。”
　　蓝思追道:“魏前辈和含光君已经在饭庄等你了，赶紧走吧。”

　　元一锦堂

　　三名少年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光头的和尚独自坐在一台碳火前，用木棍拨弄着炉灰，灰烬深处有一点火星跳出来然后灭了下去。

　　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还有好几处特别显眼的粗布布丁。

　　叹道:“深深拨，有些子；平生事，只如此。”

　　蓝景仪不明所以地道:“这位师父在嘀咕什么呢？”

　　金凌微微皱眉道:“我看他穷成这样，怕是连饭钱都给不出来，一会儿小心被人赶出去。”

　　蓝思追走上前，向和尚行了个礼，问道:“不知您刚刚说的那句话，有何深意？请大师赐教。”

　　和尚行了个见礼，笑盈盈地道:“皇帝怕篡位，盗贼怕杀头，坏事难躲，好事难求，人生是苦啊！”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有谁落地就笑呵呵的。好比刚刚台上唱的那段，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大师觉得，苦也不苦？”

　　魏无羡手里拿着一坛酒，侧背倚在横栏上，冲几名少年招了一下手，看上去心情甚是不错。

　　和尚道:“石佛有顶，色相无魂，乱葬岗上，花雨纷纷。”

　　“……”
　　魏无羡一愣，正对上那双如包万象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对方一眼便洞穿了，不由得下意识地和蓝忘机交会了一下眼神。

　　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都惊于这和尚未卜先知的能力。

　　和尚笑了笑道:“佛门也非清净之地，只要是江湖就会有凶险。执则迷，迷则不悟。几位施主中，也就只有你最没有执念，最不认死理。那些修成正果的门路小施主只用藏在心里，不立正统亦不为过。”

　　金凌听见他这么一说，当即面色沉了几沉，撂下一句:“大师此言差矣，若正统不立，门法岂不是要乱了套。”

　　和尚道:“执着于法，以为法就是真相，这便错了，善恶无相，法也不是真如，也是虚的，小施主又凭什么说那些代代相传的门法就是对的？”

　　金凌一时有些惶急，脱口道:“你这个和尚怎么满嘴喷……？！”

　　不等他说完，和尚便打断他道:“倘若崇信的门法是明灯，为什么又一口就吹灭了呢？因为他们没有心灯。”

　　金凌天生对这些秃驴没什么好感，也没怎么接触过这样的论道，谁知这和尚一句话把他给怼的没话说，还绕着弯地敲打他，气的险些要上去动手，还好被蓝思追给拦了下来。

　　魏无羡一边无奈，一边又觉得顺耳，一直从耳朵舒爽到了心里，好像连酒也好喝了不少。

　　听归听，总不能任由着两边闹起来。

　　魏无羡起身从包厢里出来，示意少年们先入席，然后和那和尚一来一往地聊了几句闲话。

　　“大师要到哪里去？”

　　和尚开玩笑似的道:“你有妈，我有妈，和尚偏偏要出家，杀佛杀祖杀罗汉，天王老子不管他。小施主，少陪。”

　　魏无羡对他合十一礼，看着他离去。

　　饭庄的伙计却放下茶壶，突然叫住他:“嘿！你个臭和尚想跑？想在我们这儿白吃白喝？信不信抓你去见官？！”

　　和尚不以为忤，反而露出了一点笑容。

　　蓝景仪连连摇头道:“这大师疯的可不轻啊。”

　　蓝忘机轻轻扣了扣桌子道:“他的账记在我们桌上。”

　　伙计立马展开笑颜，道:“多谢仙长。”

　　金凌忍了半天，郁结之气终于像炮仗一样炸了，道:“这话要是被我舅舅听到，非抽的他改口为止，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蓝忘机道:“他没有说错。”

　　金凌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道:“……什么？”
　　他显然没想到蓝忘机会认同那和尚的话。

　　蓝忘机淡声道:“乍一看谁和谁都是一团和睦欢喜，恩仇皆是隐蔽。玄门百家，又有几人敢说自己心灯长明。”

　　任凭他心里想去辩驳几分，但面对蓝忘机，金小宗主还是少了几分硬气，嘴上没说什么可脸色依旧是一言难尽。

　　在座和他脸色有的一拼的还有一个人，仿佛刚刚咽下去的酒气都一股脑地冲到了他的脸上，烫的燥人。

　　回想往事魏无羡顶多是一笑了之，没想到蓝忘机心里想得这么明白，方才那句话字字掷地有声，仿若落石一般镶进了他的心里。

　　伙计端了一盘热菜上来，随口问了一句:“天色不早了，几位仙长可有落脚的地方？”

　　魏无羡道:“怎么？”

　　伙计道:“这不是我们老板娘新开了一家客栈，要我帮着拉拉生意。刚开半个月，东西都新着呢。几位要是路过可以去看看，名叫四更见山。”

　　魏无羡道:“这四更见山是何意啊？”

　　伙计道:“说的是入谷的一座守门山，以四更时候的景致最佳，山影一现，便可观云海可赏日出。”

　　金凌道:“我的灵犬可以带进去吗？”

　　伙计道:“灵……犬？”

　　蓝景仪不假思索地道:“就是狗。”

　　魏无羡一听急得拿筷子敲了几下碗，道:“什么？！那东西也一起跟过来了？”

　　金凌不满地道:“什么那东西？人家有名字。告诉你了它叫仙子、仙子！”

　　魏无羡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管它是西瓜子还是南瓜子，反正不准带那只狗出来！”

　　金凌道:“我这不是知道你怕狗，所以才把仙子拴在门口了。”

　　魏无羡暗自抽了一口气，往蓝忘机身边靠了靠，一脸紧张地道:“你说是哪个门口？”

　　少年们微微低下头，朝着侧门望去，魏无羡的脑袋僵直了半天，最后还是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只黑鬃灵犬就好像听懂了他们刚刚的对话一样，俯首趴在地上，低声呜呜着，卖惨的效果堪数一流。

　　魏无羡轻轻按了按眼皮，一番训斥已经到了舌尖，又被他自己咽了下去。

　　“唉……行了行了。要带着它也可以，让它离远点。不准让我看见，一眼都不行！”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很快就释然了，和江澄一一样，对于金凌他多少还是惯着的。

　　不论多聪敏的灵犬，该啃的骨头还得啃。一顿饭下来，最没有胃口的就是他自己，门里面桌上在夹菜，门外面仙子吃的香。

　　金凌见他几乎没动过几筷，心里也过意不去，想了半天，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提议道:“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魏无羡不解地道:“换衣服？为什么？”

　　金凌道:“你也不想想，这街上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

　　蓝景仪道:“这么一说……我们一路看到的人里面好像还真没有人穿黑衣服。”

　　小二笑着插了句嘴，道:“因为咱们这儿只有做白事行当的人才穿种颜色的衣服。”

　　魏无羡道:“白……”

　　蓝景仪噗出一声，然后忍住了。

　　小二道:“这位小公子说的对，您还是换件衣服比较稳妥。”

　　蓝忘机道:“距离最近的成衣店在何处？”

　　小二道:“出门走半条街，左手边就是。”

　　一行人吃完饭，正巧碰上拖着香料的车队从城里出去，行路不通只得暂时回避。

　　“你的衣服上好像沾了什么东西。”
　　蓝思追伸手轻轻拍了拍金凌的衣服，提醒道。

　　金凌左看右看找不到地方，反手往后一摸，好像碰到了一点，再摸时就没了。

　　“思追，你帮我弄下来吧。”

　　蓝景仪道:“这有点不好取啊，会钩丝吧？刚刚那边就有点拉开了。”

　　蓝思追道:“我尽量动作轻一点。”

　　魏无羡正和蓝忘机说着话，回头一看，几个少年全都聚在墙角不知道在干什么。

　　“拿下来了。放心，衣服没破。”
　　蓝思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一朵白色的花递给了金凌。

　　“这花的样子倒是有些奇怪。”

　　金凌道:“哪里奇怪了，不就是普通的野花嘛，来的路上到处长得都是。”

　　魏无羡道:“那你可就说错了。”

　　金凌道:“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啊？”

　　魏无羡道:“此花叫做风车花，一般长在尸气极重的地方，平时极难遇见。长成以后，花瓣形似骨节，成钩状，就像人的手骨蜷起的样子。”

　　蓝思追道:“金宗主刚才并没有走水路。而是坐马车从城外的山路过来。这个应该就是你们在停车休息的时候沾到的。”

　　金凌道:“难怪仙子一路都在叫……”

　　魏无羡道:“在坟地偶尔开个一朵两朵倒也不足为奇，但是你说的情况，那就不太对劲了。即便尸气再多，也不可能开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

　　金凌道:”你的意思是……”

　　蓝忘机道:“有人在培种此花。”

　　魏无羡道:“唏恶鬼和风车花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如若我猜的不错，这些应该都和一种邪祟有关。你们想想那是什么。”

　　少年们再次凑到一起，聚精会神地开始分析。

　　金凌道:“听说唏恶鬼特别喜欢和女妖精厮混在一起，怂恿她们出去害人，事后给自己捞好处。”

　　蓝景仪半信半疑地道:“你都听谁说的？”

　　金凌道:“听我舅舅说的，反正最后一把火给烧干净了，一点渣都没剩。”

　　蓝思追道:“女妖精……”

　　蓝景仪道:“什么女妖精喜欢种花啊？”

　　金凌纠正道:“是风车花。”

　　等等……

　　少年们的眼睛同时一亮，齐声道:“难道是琵琶女？”

　　魏无羡一竖大拇指——答对。

　　金凌默不作声地伸出手碰了碰他，小声地道:“这妖精不是喜欢搞……”

　　魏无羡笑眯眯地道:“嗯？”

　　搞男人……
　　饶是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说出来，被魏无羡不怀好意地盯了半天，不一会儿就把脸憋成了一个茄子。

　　金凌瞪了他一眼，心道:你还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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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佛魔修成聚一身
　　善恶难辩不由人

　　生死缘法望前尘
　　聚散浮萍已无痕

　　画中的我，痛得炽烈，也笑得真切。
　　等我走过，寂寞长夜，岁月温柔天地旷远，
　　终于某一程能与你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