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06、第123章

　　魔道祖师续篇-醋酒第一 第123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

　　书承上文

　　“算了~我看你们含光君八成也不会教，这种事还是我来……”

　　魏无羡说话间目光不离蓝忘机，想从那张俊面上窥视什么，只是蓝忘机盯着眼里的羊汤，似乎借此过滤掉了他的问题。

　　“啧……真是两只呆头鹅，这都没听出来吗？”
　　金凌回头横了蓝景仪一眼，示意二人上前一步。得知实情的少年们脸色窘迫，只好借看天看地转移话题。

　　“蓝湛，你是什么时候开悟的？”
　　魏无羡的脸上掠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悄悄朝蓝忘机贴过去，声音放的很轻，似乎夹杂着某种东西。

　　听得此话，蓝忘机手中的汤匙下意识地往碗里一滑，目光也悄然地移到了一旁。

　　“自是…遇见你以后。”

　　魏无羡轻轻搅动着汤匙，朦胧的暮色融进腾起热气的汤水中，也将游移在唇畔的笑化开了。

　　忽然西边燃起一簇绯红的烟花，街道上的车马也跟着多了起来，都像是奔着某个地方而去。

　　魏无羡伸指敲了敲桌角，问道:“老板，前面发生了何事？”

　　坐旁桌的客人插话道:“哦，那是天香阁开张迎客的信号，自从双双姑娘被贵人赎了身，常客们都不见来了，差点就断了生计。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外邦女子，不仅能歌善舞，还弹的一手好琵琶。”

　　小贩道:“刘员外家的大公子隔三差五的就往里面跑，被这个女的迷的是七荤八素，光是散掉的钱都够外城西一座宅子了。”

　　客人道:“你懂什么，那也是因为刘公子长得好，才能入得香门，换做你我怕是连那姑娘的面儿都见不上。”

　　小姑娘好奇地道:“那得是多妙的美人？我也想见见。”

　　小贩道:“见了又如何？既是个丫鬟命，就别做凤凰梦啦。”

　　几个客人跟着笑了起来。

　　小姑娘脸皮薄，“呸”了一声然后提着草筐走开了。

　　“究竟是不是绝色佳人，这可难说。”
　　魏无羡声音一沉，忽又轻松一笑，“不如我们也抛块美玉出去，听听有没有回响。”
　　五人转过游廊，从穿堂而过，到驿站时马车已经修好了。

　　领车的是一匹上好的雪騋，颈饰以金羈，鬣青丝拂风生，毛翕赩而成章。

　　驿丁将马匹牵过来，交由蓝思追，提醒道:“小公子，这轮子刚刚才紧过轴，一会儿跑的时候可能有些钝涩，你拉左边的绳子可要当心着点。”

　　“啊……可是我……”
　　蓝思追见那驿丁虽然上了年纪，可手掌粗大，筋骨虬结，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想来要制住这匹良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雪騋看上去十分有精神，虽然绳子交到了蓝思追手里，但他始终谨慎地跟在它身后一尺左右的地方，丝毫不敢僭越。

　　金凌扫了他一眼，奇怪地道:“你不上去吗？”

　　蓝思追道:“……我……我不会赶马车”

　　“这么说，你也不会？”金凌好好咂摸了一下这句话，转而问蓝景仪。

　　蓝景仪冲他眨眨眼，嘀咕道:“我们平时又不坐这个出门……”

　　“拿来吧。”
　　金凌朝蓝思追一伸手，示意让他把绳子递过来，

　　蓝思追道:“金宗主，你真会驭马？”

　　以他金小宗主的身份，会做这种粗力活儿显然有些不合常理。

　　金凌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

　　魏无羡微微弯下腰去，轻轻将装在衡上的响铃一托，垂下目光，叹道:“江澄对你还真是……”

　　话说出一半又随即收敛，仿佛想起了一些旧事，那时候的温情环绕、纯真快乐是真实的存在过。

　　金凌扬声道:“什么？”

　　“我自问在驭马这方面比不过他，倒是你，既然学成了，就应拿出点真本事来。”
　　魏无羡挂起闲谈的笑容，叩指敲在那串铃铛上。

　　金凌把脸仰得高高的，扬鞭道:“这有何难。且让含光君先上车，我保证让这车走的稳稳当当的。”

　　“别赶的跟牛车一样。”魏无羡看着他笑谑道。

　　“四两银子的马车，牛可拉不动。”金凌的回答倒是绝。

　　魏无羡把蓝思追拉到一边，小声地道:“四两？你们怎么不砍砍价？我看二两就差不多了。”

　　蓝思追一脸迷惑地道:“前辈…你也没说…要对半砍啊……”

　　一个兰陵金氏，一个姑苏蓝氏，确实都是没过过什么苦日子的，魏无羡回头看蓝忘机一眼，半是无奈半是感慨。钱不能代表一切，但是有了钱，就能让自己更体面的活在这个世上，至少不用为了几个发芽的土豆和人争来争去。

　　“魏婴，你可是要单骑？”蓝忘机温声浅问。

　　魏无羡道:“若你我都坐在车里，那琵琶精未必敢惹上门来，可如果我们故意卖个漏洞，说不定鱼就会自己上钩。”

　　一场有预谋的游演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甬路两旁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珠帘衔环。垂花门楼之上纱幔交缀，珍草仙藤牵叶引蔓，奇花熌灼累垂可爱。俯而视之，芳气笼人是花香，玉彩夺目的是绸虹。

　　阶下石子漫成，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甚是清丽。

　　年轻的公子发束青玉冠，俊美无俦，骑于马上清朗若风，马掌和车毂叩及石路，清越如音。

　　“哎呀，蓝湛~你别用车帘挡着啊。挡着还怎么钓琵琶精？”

　　“你怎知她一定会上钩？”

　　舆座里的蓝忘机意态端正，一张脸仿若是上天选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绝世之作，即便只是坐着，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高洁雅气，令人看着便觉赏心悦目，生怕声音大一点会惊扰到他。

　　“若是你我都拿不下她，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
　　魏无羡笑吟吟地开口道，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的愉悦，目光直视前方。

　　蓝忘机道:“？”

　　蓝景仪道:“说明赶马车这个法子不好使。”

　　“错。”魏无羡长眉一扬，笑道:“说明这妖精眼瞎。”

　　这是哪家的公子啊？竟生的如此俊朗？

　　路人们纷纷驻足，看着这行车马，不约而同的想着：美玉只栩天上有，不似仙君入白云。

　　魏无羡右手微抬，牵了牵马缰，回头缓缓一瞥，看得众人皆是心口一跳。那眼神清透明亮，率性潇洒，仿佛心底里最黑暗的地方也被他这么一眼给照清了。

　　一行人路经天香阁外，漏捡弦声。阁上环玉相叩，魔音暗生，普通人听来只知那是花楼里用来取悦男人的靡靡之音，实则是一种惑心之术。

　　魏无羡吹一响亮的口哨，眼镜亮亮地盯着蓝忘机，指了指挂在车钩上的香囊，将声音压成一线道:“我放了五雷符进去”

　　一丈范围内，任何魅术皆会失效。

　　车马行到东街与南街的交衢处，人流穿行是越发紧密，驾车的人几乎要走两步停一步，稍不留神就会撞到东西。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雪騋嘶鸣一声，急急扬起前蹄就要往旁边的食架上撞。

　　好在金凌反应快，赶紧“吁”了两声，双腿夹紧马肚子，双手勒紧了缰绳。

　　“你眼睛长在头顶了？打哪儿冒出来的？！”

　　金凌跳下马车，毫不客气地斥问那个突然跌倒在车前的女子。

　　蓝景仪惊道:“你撞人了？”

　　金凌道:“刚刚前面哪儿有人？！我看的清清楚楚。”

　　魏无羡暗中点指符篆，心知这女子就是那妖孽，或许是长期吸食五精，邪气狂盛，单是那双水光潋滟、顾盼生姿的眼，便能称她一声美人。

　　琵琶精道:“公子莫不是在拿奴家开玩笑，我刚才在旁边挑绢花，谁知竟被马车钩到了衣服，这才如此狼狈。”

　　她斜瞄了蓝忘机一眼，又娇羞的低下头去，七窍中无不流露出一股媚态，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引诱男人去看她。

　　“你瞎说什么？！”金凌隐晦地看了她一眼道:“明明是她自己突然冲过来的。”

　　“奴家为何要冲撞公子的马车？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琵琶精缓缓抬起头，冶媚的眸子含俏含妖，红唇微张，媚意荡漾。
　　鱼既然上钩了，那就将计就计。

　　魏无羡轻跃一步，跳下了马，看着那女子道:“确是我们唐突了姑娘，路上人多，如不嫌弃，姑娘可暂去车上一避。”

　　要说那条纱裙破的也是恰到好处，无需细看，便能把玲珑凸浮的曲线瞧得一清二楚。

　　这孽障指不定勾了多少男人去她床上。

　　魏无羡皱了皱眉，眼角眉梢上吊了一挂呼之欲出的嫌弃。

　　“承公子好意，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琵琶精暗中开了妖瞳，偏首斜睨，见蓝忘机精元纯正，还是个难得的俊俏公子，心中甚是欢喜，嘴角一勾，浮起一丝浅笑。

　　魏无羡神色稍霁，心想：你要是敢对蓝湛做什么，我立刻杀了你。

　　“不过一段路，姑娘客气了。”
　　他话说的随意，可心里却很不痛快。亲手把妖精送进去的是他，这会儿心浮气躁的还是他，好半天，他才迟钝地反应出一点滋味来。

　　我这不就是在吃醋吗？！

　　“至于吗？”魏无羡捏紧手上的缰绳，扪心自问道。

　　仔细一想，当然是不至于的。

　　只是蓝忘机是否也好女色，这一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毕竟在二人互表心迹之前，魏无羡自己也是一个有正常取向的男人，终日流连于香脂和鬼女厮混的事他可没少干。

　　可蓝忘机呢？如被艳色惑心，日后还能这般与自己相处吗？

　　虽然魏无羡私下里有些不拘小节——也就是没心没肺，一些细枝末节很少会留意，可是现在想想，要想不敏感都难。

　　“魏前辈留神看路，你的眼睛都快黏在含光君身上了。”
　　蓝思追见他神色有异，压低声音提醒道。

　　魏无羡这才回过神来，同时，心里乱七八糟地滚过一堆念头让他一时怪堵得慌。肚子里的弦悄悄绷紧了，暗中观察起马车的动静，非但没有打消莫名其妙的疑虑，反而越发觉得焦躁心惊。

　　妖精毕竟是妖精，勾人的手段也是露骨至极，借着衣裙已破，该漏的地方从头到脚不错过分毫，香肩斜放，□□半露。

　　“奴家其实是天香阁的人，那儿的姑娘个个温柔体贴，娇媚动人，公子一路奔劳，不如过去听听曲解解乏呀。”

　　那妖精说话轻柔低转，好似夜莺一般，风情尽生。可蓝忘机却连瞟也未曾瞟一眼那女子，反倒往旁边靠了靠。

　　“奴家见公子指腹上有茧，想来也是爱琴之人，不知在乐理方面是否可向公子请教一二。”

　　蓝忘机不想搭理她，收敛心神，脸上不自在的神色一闪而过，若非为了诱敌显形，不然早就一剑要了这厮的命。

　　车厢里的对话分明轻易就能被马车的隆隆声压过去，此时却成了精一样，一个劲地往他耳朵里钻，魏无羡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神又被“琴啊”、“乐啊”这几个字撩拨了一下，脑子里像是豁了个洞，信马由缰地胡思乱想着马车里的情景，心知自己哪怕留在佛祖的菩提树下也做不到耳洁目清了。

　　琵琶精见蓝忘机闭上眼睛压根没瞧上她，阴恻恻地看了他一会儿，冲着精元生了杀意。她反手往流云髻上一摸，抽出一根血红色的针，未及动作，一条马鞭突然破帘而入，绞住她的手，随即用力一拽，把女人直接从窗口拉了出来。

　　魏无羡调转马头，掣出灵力一鞭打下，女妖立时被抽出了原形。

　　“今日心情不错，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前辈，那是她的分身！”

　　魏无羡的火气正盛，阴鸷都堆在脸上，乍一听金凌出声，便突兀地一偏头，不料猝不及防地遭遇到了蓝忘机的目光。

　　魏无羡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蓝忘机看他的眼神居然是这样的，那目光专注极了，微微映着一点浅浅的雪光，好像要将他整个人装在眼里。

　　————————————
　　Tbc

　　醋诗一首

　　怒碎花枝掷郎前
　　请郎今夜伴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