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若有光》跬步涉川

14、第十三章 巧合总有联系（肖扬的叙述）

　　时雪见我面色阴郁愁眉不展，把我妈熬的汤放在床头柜上，“心情对身体有很大影响，你再这样我去找妈来劝你了。”时雪跟我妈关系很好，叫妈叫得一点没错。我妈只在我住院那天晚上陪在医院，还因为留院观察只能进一个家属而没见到我，第二天就被时雪劝回去了，第三天没等她来我就回家了。爷爷是我出院之后才知道我出了状况，不过跟我妈一样以为过敏是意外，情况不严重。
　　“哎，别别别。”我赶紧拉住她，但我知道她也就是开玩笑。
　　我看了一眼汤碗，“银耳莲子汤？我又不是女的，煮这干嘛！”我不太喜欢吃甜的，对杏仁过敏更是很少碰甜品。
　　“伤口愈合要清淡饮食。银耳能补充胶原蛋白促进愈合。”有专业医生在我身边真好。我笑着看时雪。
　　“嗯……”时雪面露犹豫看了看我说，“肖扬，我觉得你的过敏不像意外。”
　　原来时雪知道。“有知道人我学医并且知道你喝了酒再吃杏仁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让你离开了我。”
　　“那你是为什么会去游泳馆的呢？”那天我刚和时雪完吵架，我不在不是正好。
　　“是妈妈叫我去的。”这可让我吃了一惊，我妈还能跟我心灵相通知道我有危险？“上船前一天妈妈跟我说，上了船一定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因为，妈暗示我你有女人的问题！”时雪狭促地看我，“是林箸吗？”
　　嚯！我妈真是神奇，神奇到救了我一命。不过我能理解，我爸的事实在是伤她很深……
　　“不对吧，你在船上还寸步不离地守我了吗？”
　　“没有啊，你有女人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时雪撇嘴。
　　“那你怎么会？”
　　“怎么会去游泳馆找你呢？”时雪停顿了一下，“因为当时我以为是林箸出了事。”
　　“什么？当时林箸在船上？”意外真是一个接一个，我不知道的事到底还有多少？
　　“是的，那天我跟崔彦语见面就是在谈林箸的病情。当时我看你那么着急地出去以为是她怎么了。”
　　“林箸怎么了？”我现在回忆起来当时这句话口气实在是太关心了。
　　“林箸流产后得了躁郁症，崔彦语不敢让崔家知道想让我帮忙看一看。不知道怎么想的！不找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找我有什么用呢？船上又有海又有水的，把病人带上来也不怕出事！”
　　可怜的林箸，崔家本来就不同意他们结婚，嫌林箸家没钱没势又是单亲，何况早有一个万般合适的时雪在那比着，更不想浪费崔彦语这个帅哥了。我头一次听见时雪就是从林箸嘴里。林箸心里有负担，孩子又没了，对时雪可能影影绰绰地怀疑，崔彦语带她见时雪大概率是为了让她放心而不是看病。
　　“那天崔彦语在游泳馆跟林箸有关？”
　　“没错，他说当时林箸不见了，他出来找，问人说来游泳馆了。”
　　啊，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巧合背后总有联系。
　　“后来林箸找到了吗？”
　　“不知道，我没问，光顾着看你了。”
　　“我问问他。”我翻出手机打开微信才发现我已经把崔彦语和林箸都删了。我有点尴尬，不只是这个，还因为时雪在考究地看着我。
　　她绝对是误会了，我这人就是这样，对事不对人。火发完了就发完了，人得罪了就再道歉，我不喜欢藏着掖什么都存心里。
　　“放心，有事儿崔彦语早找你了！没微信不也见了好几次嘛。”时雪揶揄我，她果真是误会了。

　　我正待要解释，外面有人敲门。时雪走过去打开门，是爷爷来看我。
　　爷爷进屋走到我床边坐在床沿上，平时爷爷甚少这样靠近我。
　　“爷爷。”我问他好。
　　“嗯。”爷爷点头。时雪端了那碗没喝的银耳汤要走，爷爷开口道：“放下吧，他等会儿喝。”接着转头看我说，“这可是小雪亲自给你熬的。”
　　小雪笑着点了点头，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爷爷坐在床沿上仔细看了我一会，突然开口说道：“肖扬，报警吧！”
　　我知道爷爷不会不知道我过敏窒息的事情有蹊跷，但报警的要求令我深感意外。我的事低调处理对集团，对肖家，对我个人形象都只有好处，报了警难保消息不传出去，媒体记者一写就成了商业奇谈豪门秘闻，对集团形象影响很大。何况安保处已经去查了，如果他们都查不出来，警察未必能行。
　　我当然说不要，如果真是意外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报警也可以，你身边的人先全带薪停职，做背景审查，配合安保处调查你过敏原因。”
　　这样更不行了，先不说背景调查集团安保处有没有权利做，我身边的副手秘书全部停职相当于在瓷器店抓老鼠，老鼠抓出来，人心也碎得差不多了。人不被信任肯定要走，出了集团还能管得了人家的嘴吗？这对集团的影响就更恶劣了。爷爷深谋远虑不会没想到，他还是想让我报警。
　　“爷爷，您要为公司的商业形象考虑呀！”
　　“什么商业形象都比不上你重要！你是肖家唯一的孙子，只要你没事，集团名声舆论爷爷通通不在乎！”
　　什么商业形象都比不上你重要？爷爷，这句话您当初为什么不对爸爸和姑姑说呢？别忘了，爷爷，现在肖家可不止我一个孙子。
　　这话我没出口，我的一时冲动在爷爷面前早就没了。
　　“爷爷，您别激动，我知道您关心我。”我仔细想了想重新开口说，“我觉得让事情爆出来虽然可以让他忌惮，短时间内是不敢对我怎样。但是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调查查不了一辈子，我总是要生活。还不如让安保处悄悄地查，把人揪出来一劳永逸。”
　　我说动了爷爷，他走了。

　　这段时间我在家修养，伤口早就长好了，爷爷为了保护我让我待在家里休年假。这样我和小雪白天也待在一起。
　　我发现小雪白天一直在翻她那几本从美国邮回来的大部头书，应该是医学课本。小雪有个姨妈在美国，是她帮小雪办的休学手续，书也是她邮过来的。有时候她也打开电脑上上网，看的全是Facebook之类的国外社交软件，应该是看同学朋友的近况。小雪18岁就去美国读预科了，好多同学朋友都是国外的。我有时候看见她对着屏幕轻轻笑着，过一会儿又暗自出神，回过神儿来再接着看。这日子过着说快也快，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一年有几个月来着？
　　突然闲下来，日子越过越长。天气渐渐冷了，北风吹了起来。我白天跟小雪一起看书，做饭，陪陪我妈。晚上小雪只会去跑步了，我每天都和她一起，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自在。
　　这天吃完早饭，家里的电话进来，佣人接了叫小雪去听，小雪听了两句就撂下电话说医院让她去一趟，她爸爸有苏醒的征兆。
　　本来我应该一起去，但爷爷去了集团，我不上班爷爷就在集团呆全天了，家里和外出的安保人员都增加了，我要出去里里外外都一堆人。我怕小雪等不及，就让司机送小雪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