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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匪情初来 ...

  •   到了下汀郡,才发现灾情比我们当初料想的还要严重。我们连间像样的客栈都找不到了。无奈只得多给银两借住在一殷实人家,他家房子建的稳固,有几间没有坍塌,不过墙也是有裂缝了。房主给我们匀了一间两进式的厢房,此时此刻也顾不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了,房主帮我们找了些木头加固了一下房子,我们就住下了。
      因为我一口京城腔,张晋和房主说因为地震,父亲要我来寻远嫁到这里的姑姑及其家人。他一口本地腔和房主聊的很好,说他是孤儿,地震了快要饿死的时候,正好我路过救了他,然后他就跟着我了。主人一听我是如此良善更是热情,要我说了姑父的姓名去帮我打听。我随口编了一个,他自然是找不到的,所以我们主仆三人白天就出去寻人,晚上回这里休息。
      我们去了几个临时避难点,有些帐篷,但是大多数人都是露天而席,好在现在天还热。官府的人正在在加紧修建遮雨棚,争取下雨的时候让大家有处避雨。避难点儿设有大锅,粥虽然稀,但是尚能果腹。看来这方瑞也知道灾情严重,不敢太过分。几日来余震不断,加上天气炎热,陆续有些人开始生病,那些原本还算镇定的灾民开始恐慌。有想搬离此处的,可是拖家带口的又担心饿死在路上,这里虽然乱,但是好歹有口薄粥喝。
      因为口音,我让张晋去打探消息,我和尺牍去找崔旌,我去的时候,他真是在尽职尽责的看守药材,在院子里搭了帐篷呼呼大睡。我很是奇怪,问他“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为什么要在院子里搭帐篷?”
      “我还没娶媳妇呢,住在房子里,房子塌了砸着我怎么办?就算砸不伤,擦伤脸破了相,我的心上人嫌弃我怎么办?”
      这崔旌,每次起码还有三句正经话,今天是一句都没有了。我白了他一眼,“去杜丰年安排的大夫里面,找两个医术好的,验一验灾民的病情,到底有没有闹瘟疫,官府的说辞我不放心。”
      “刚一地震,我就派了几个大夫混到灾民里了,三个难民点都混了两个,他们说确实是一般风寒,不是疫症”。
      “不到万不得已,这些大夫先不要都派出去,韩亭说的那些江湖人士也没了踪影,我总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要掉以轻心,如果出现了疫症,及时通知我。”
      “韩亭说的那些人,我也留心看着呢,也是一点儿消息没有,到是找到一个他们以前的落脚点,可是赶过去的时候人去楼空,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每次见崔旌,不过三句正经话,今天的份额用了三分之二了,所剩无多了,我打算先走了。崔旌见我要走,一下子挡在我前面,“旻安,你带我一起走吧。这里又是地震,又是灾民的,我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身边一个熟人都没有,我害怕的天天做噩梦,再这样下去我怕我撑不下去了。”说完还用袖口拭了拭眼角,再配上那委屈的语气,铁石心肠的怕是也要于心不忍。可我毕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睡的口水湿了衣袖。我住的地方,墙裂的缝隙有手指粗,说塌就塌。不过就是这样的地方,也没有了,房主就只给了我们一间厢房。”
      “你不住军营了啊。那你快留在这里吧,这里可比你说的地方安全多了。我跟你说啊,这个地方我找人看了说风水好……”
      “我还要去帮我四哥寻龙泉剑,先告辞了”实在是不想听崔旌胡说八道,我起身离开。
      人果然是不能用咒自己的方式撒谎,当天晚上又有余震,我们住的厢房真的就塌了。尺牍联系听风阁的人去查那些江湖人士还没有回来,我住里间,张晋在外间,张晋进来叫我时我也正往外走。等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已经变形打不开了。张晋踢碎了窗子,不知道是窗子不结实,还是他情急之下力气太大,他一脚下去,木窗不是雕花断裂,而是碎成木块儿向外飞去。他让我先跳出去,紧接着就是吱嘎一声大梁断裂的声音。张晋动作虽快,等他跳出来的时候房子就倒了,电光火石间他身子像游鱼摆尾,半空中生生转了方向,侧身躲过了压向脊椎的椽木,但还是伤了右肩和手臂。
      我扶他起来,给他包扎伤口,竟想起来给李佑包扎伤口那次,是因为最近药材屯多了吗,身边总有人受伤。李佑的那个歪打正着还可以,张晋这个毕竟是外伤,不知是不是伤了血管,我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止住血。还是房主过来看送了止血药,又帮他重新包扎了伤口,才算止住血。
      “老丈,谢谢你。只是他这伤势严重,得找专门的大夫看看。我先带他去瞧大夫,等我那小厮回来,你告诉他我们去寻医了,让他来找我们。这些银两您留着修葺房屋吧”
      “这怎么成,你们住这里已经付了钱,房子倒塌也不是因为你们,这钱我不能收”
      “老丈,这钱你收着吧。我找到姑姑一家就回去了,这点儿钱于我不过是些盘缠。可是这里地震后时日就艰难了,我看您家殷实人又热心,这钱您要是不想收就帮帮那些缺衣少穿的人吧,也算是我没白来一次”。
      辞别房主,我扶着着张晋去崔旌那里找大夫。本就是夜里,又多是惊慌出逃的人,我居然迷路了。还是张晋给我指路找过去的。我感觉到他气息紊乱,想必他疼的厉害,想和他说说话分散一下。
      “之前没发现,你功夫很好。在亚父那里初见你时,你气息隐藏的极好,竟像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士兵”
      “世子千万不要怪罪,我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我们做斥候的,怕别人记住,总是刻意隐藏自己的特点,已经成为了习惯。”停了一下,他又小声说到“每个斥候都会武功的,这是成为斥候的必备条件。”
      “我怎么能怪罪你,只是看你刚才情急之下,武功了得有些惊讶罢了。再说你刚刚还救了我一命呢。你现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世子快别这么说,大帅把我派到您身边,保护世子安全是我分内的职责,可万不敢担您一句救命恩人的称呼。”
      这个在别人面前谈笑自如的少年,一到我面前,瞬间就能把天聊死了。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又小声解释说:“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光是职责,在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想到,只是想着要让您平安。”说完,他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在月光下的映衬下,竟有些红晕了。
      “你还是接着叫我少爷吧,尺牍尺素他们一直叫少爷,听着顺耳。”
      “是,少爷。”
      到崔旌那里给张晋处理完伤口,尺牍就找来了。“少爷,我今天找到之前消失踪影的那些江湖人了,我跟着他们怕跟丢了,就一直没回来送信。今晚的地震震塌了下汀郡通往京城的路,就是羊跳峡那里,那路两侧都是山,他们就又去了山上埋了火药,把山民上山砍柴采药的路也炸毁了。现在想要和京城通信,不管是奏折还是私信,正常的驿马信使恐怕是不行了,得会些功夫的人亲自跑一趟了。”
      我脑子里飞速的思考着这些人的反应,问尺牍:“一个都没抓到吗?”
      “那几个人是死士,直接就地服毒自尽了。我仔细查过了,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特征,都做普通百姓打扮”
      “手法到干净啊。派个人去看看他们服的是什么毒。既然去往京城的路被堵死了,那往南的路和往西的路呢?”
      “我找人去看了,路都被毁了。就只有东面的寒翠山没有被人动过。不过那里山势险峻,本也出不去人。”
      “他们到底要封锁什么消息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第二日去难民点时,人数几乎是之前的两倍还多。由于是半夜地震,这次伤者很多。可能是方瑞也知道路被毁了,怕粮食运不进来,那给灾民的粥更稀了,就快能照出人影了。灾民中开始有人拜神。张晋带着伤,混在人群中,果然就不好找了。他告诉我们,好多人偷偷传言,说这地震是因为上面有人做了大恶,触怒了神灵,所以降下惩罚。说到是谁做了大恶,又一副不敢多言的样子。
      第三日,难民点都贴了告示,不许妄议朝政装神弄鬼,又抓了几个做法的神婆神汉。可是这却并没有止住谣言,谣言却像冬天的狂风见雪一样,更盛了。官府派去通路的官兵又被山上滚石给砸伤了一些,更像是印证了这谣言。
      第四日,灾民中,开始有人上吐下泻,崔旌的人报回来说是瘟疫。我嘱咐崔旌“凡事去了难民点的人,去之前回来之后都要服用百清丸。这是南垚的秘药,能解百毒,千万记得,不能大意。另外,我们屯的那些草药先不动,但赶紧让那些大夫赶紧斟酌除瘟疫的药方。我回一趟青州,跟亚父商量一下后续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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