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小女子的大宋纪事》瞳瞳宝贝

55、十九、玉殇

　　“贼果然是贼！得了赃物，便让同伙留下送死。可笑居然还有人蠢到真真听从！”白玉堂冷笑着晃了晃手中长剑，剑尖只在小家丁脖颈间晃动，丝毫不离要害，“被同伙抛下送死的滋味如何？”
　　“我不是他们同伙。”小家丁语调平静的陈述。
　　“不是同伙你如此舍命！？”白玉堂冷笑着挑高眉梢。
　　“若真是同伙，又岂会被舍弃的如此毫不留情？”小家丁眨了眨眼，长而微卷的睫毛微微忽闪，轻巧一笑，“总要担心付泄密的可能吧？”
　　“…… ”白玉堂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出言讽刺：原以为这只是个傻乎乎无关轻重到可以被人轻易舍弃的小卒，出言一激多少能套出点消息，谁知，事实却出乎意料。
　　“那你又为何以朱姑娘为威胁助他们逃走？”面对这样的嫌疑犯，展昭闻讯的语气并不严厉，反而是疑惑成分居多。
　　小家丁转头带几分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回答：“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把指尖搭在我手腕脉搏上，查看我是否还受了其他伤害的丁兆惠，听闻此言，冷笑连连，“到底是怎样的不得已？是玉观音分你一半，还是卖出后给你一半的钱？”
　　“…… ”
　　小家丁并不回答，估计是觉得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只垂下睫毛专注的看抵在自己颈上和胸前的长剑，颦了眉，似乎思考着什么难题。

　　“丁二哥…… ”开口的是我——我不讨厌小家丁，甚至还挺感谢他屡次的手下留情和刚才面对黑衣人时的数次救命之恩，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翻脸不认人的刀剑相胁，但有件事还是应该替他澄清一下——“他们并没有拿走翡翠琉璃玉观音。”
　　“什么？！”
　　除了小家丁之外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吃惊、诧异、庆幸、感激……
　　“玉观音现在何处？”小顾庄主急切的上前几步。
　　我忍不住苦笑：“就在这里。”
　　“这里？怎么会在这里。燕儿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身边的丁兆惠开口提醒。
　　“我倒希望是开玩笑……”我抬起右手，指尖指向那片草丛中的水晶碎芒，“玉观音——的碎片就在那里！”
　　～～～～～～～分～～～～隔～～～～线～～～～～～

　　我知道这句话出口定能引起悍然大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那片还保留着搏斗、踩踏痕迹的地面：原本包裹观音像的雪白绸缎被踩踏的惨不忍睹，相隔不远的一从稀疏杂草中，细碎物体折射出半透明的弥彩光芒，把一从普普通通的杂草映衬的宛若蓬莱仙草。
　　……

　　半晌，无人动弹。
　　无论是为此而来的展昭、白玉堂，还是不知其目的的丁兆惠，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更别提那玉观音原本的主人小顾庄主和孟捕头，满脸难以置信，以及来不及酝酿反应的悲痛……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见一个破破烂烂的灰影从那堆小捕快身后窜出来，猛扑向那晶莹闪烁的碎片！
　　白玉堂、展昭、丁兆惠立刻惊醒，却还未等他们抽身阻止，便听见那灰影嘶哑的痛哭起来：
　　“小老儿一辈子放不下的琉璃精品啊……还没再看一眼的，就这么没了！？哪个不开眼的小王八羔子下得手啊！？呜呜呜呜…… 就这么碎了，碎成一片片……老头子十几年都在琢磨烧制技艺，还没等验证呢！！！
　　天杀的混蛋们！你们偷便偷，卖便卖，为什么要砸了它啊？！要砸也等老头儿琢磨明白了再砸啊！啊啊啊啊啊啊！！！…… ”

　　⊙⊙⊙⊙⊙⊙
　　刚刚回过神来的众人被这老头儿哭得满脸黑线。看着那悲痛欲绝的老头儿，不知是该劝还是该骂。小顾庄主离那老头儿最近，估计已经认出老头儿就是千手神匠，所以脸上表情尤其纠结。
　　老头儿还趴在那儿捧着那堆碎屑哭得伤心，骂得对象却已另行转移：“……个小东西，个小混蛋！你答应不让血污了观音，却是就这般让它碎屑坠尘埃么？！老头儿错信了你呀！！！…… ”
　　小家丁当然知道怎么一回事，只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别过头。
　　而那被尊称为千手神匠的老头儿依旧哭的如痴如醉、旁若无人，周围的一大帮人谁也插不上嘴。原本的震惊痛心，被老头儿搅和得只剩无奈。他的悲痛太强烈，以至于作为翡翠琉璃玉观音主人的小顾庄主，这时都不忍从他手中讨回那堆玲珑的碎片。
　　直到顾老夫人颤巍巍的远远而来。